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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蠻不講理地說：「你管我，反正我就是能喝。」

這鬼丫頭不服氣，有一股不認輸的韌性，閉著眼睛，像喝中草藥一樣痛苦，一口將一杯黑咖啡喝完了。然後對我說：「哼，你能喝，我當然能喝。瞧，沒輸給你呢？」

拿她沒辦法。她還有孩子氣，骨子裡尚有未泯的童真。

「啊？添哥哥，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的。」

我問雯雯：「黑咖啡這麼苦，你也能喝？」

「家裡哪的？」

將車子停靠在她旁邊，雯雯嘟著嘴巴說：「添哥哥，你也太慢了吧？同學們都跑光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在傻站著。」

雯雯吵嚷：「去海邊吹風呀，我不理，是你說聽我話的。快開車。」

這鬼丫頭口水真多，像只小鳥吱吱喳喳吵個不停，雯雯說：「添哥哥今年多大了？」

「你爸呢？」

她問我：「添哥哥，媽媽說你來接我回家，你到哪裡了？」

雯雯歪著頭看我說：「添哥哥你真是怪人，跟時代脫了節，我最和_圖_書喜歡麥當勞肯德基了。那這次遷就你吧，你說哪裡就哪裡。」

雯雯問我：「對了，添哥哥，你的網名怎麼叫沿途有你呀。好好聽，我也將網名改成沿途有你好不好？」

坐在對面的雯雯問我：「添哥哥，你吃什麼？不用客氣哦。」

雯雯的舉措讓我驚訝，明明喝不了，卻要為了爭一口氣而一飲而盡。我對她說：「你喝得痛苦，我喝得享受，本質上不同嘛。」

「添哥哥放心，我媽給的生活費，我還剩一千呢。夠了嗎？」

真是世界上最大的廢話，我爸死了，我不是我媽帶大的，難道9歲的我還能自力更生嗎？不過，我們之間有共同點，同病相連的成長經歷，對雯雯不禁惺惺相惜，淡淡回答她：「是的。」

「我也是沒有爸爸的，他和我媽媽離婚了，媽媽將我帶大的。你也是嗎？」

我暈。數額也太龐大了吧？一個高中生口袋裡有一千，不可思議，想當年，我從初中到高中六ｍ.ｈｅtｕbｏok.cｏm•cｏm年間的零用錢也沒有這麼多。腐敗，腐敗，太腐敗了！

我對雯雯說：「剛到厚街鎮，我開車沒你媽快，你在學校門口等我吧。」

「9歲那年死了。」

服了她，「廣東陽春市的。」

「你說嘛，你不說我當然不知道啦。」

「還真沒聽說過這個地方呢。家裡有什麼人？」

掛了電話，繼續上路。

「82年的。」

這一招，果然效果顯著，雯雯說：「那下次陪我去海邊，這次請添哥哥吃飯。你要吃什麼？」

「算了，都過去了，我拜託你不要像警察審問犯罪份子一樣好不好？」對於雯雯亂七八糟的問題，我感到心煩意亂，但她一臉天真無知的樣子，我總不能拉黑著臉吧。

沿途上，有雯雯在旁邊陪著聊天，感覺回去的時間比剛才來的時間過得快，不知不覺間就回到了虎門。

雯雯爽快地回答：「嗯嗯嗯，那添哥哥小心點，不要開太快，我等多一會兒不要緊的。」

車和_圖_書到了厚街（東莞的一個鎮名），電話響了，沒像麗姐那樣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打電話。安全第一，將車子打了右轉向燈，停靠在馬路邊后將電話掏出來。是雯雯。

「除了麥當勞肯德基之外，哪裡吃都無所謂。」我再一次表述我對這二種洋快餐的厭惡。

雯雯看到我來了，遠遠向我揮著手，嘴裏在說話，隔得太遠，聽不到說什麼，估計是在說：「添哥哥，我在這裏。」

「說你也不知道。」

雯雯的回答讓我出乎意料：「沒試過哦，看你點這二樣，我也跟著試試嘛。你能喝，我為什麼不能喝？」

遠遠看見雯雯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學校門口望穿秋水般左顧右盼，想必，其他同學都給家長接走了，唯獨是我最慢的了。

黑咖啡加六成熟的牛扒，雷打不動的用餐習慣。我毫無創意地要了這二樣。

雯雯這鬼丫頭，頂嘴功夫一流，眼睛一眨一眨說：「你那麼聽話，我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是吧？那你車我到沙和*圖*書角（虎門鎮附近的一個鎮）炮台的海邊里。」

這輛本來就是速度型大馬力的跑車，性能強悍，卻給我當了牛車用，慢吞吞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雯雯學校。

將車子停靠在一間西餐廳，我對雯雯說：「就這裏吃飯了哦。」

富二代的任性調皮個性表現的淋漓盡致，我才不受她這一套，我有我的原則，況且和她去海邊吹風，感覺怪怪的，她又不是陳小菲，如果是陳小菲叫我陪她去海邊，我二話沒說就去。

我說：「去沙角海邊幹嘛？你媽叫我接你回家呢。」

我突然想到不去海邊的借口了，雯雯在QQ上說過考了滿分要請我吃飯的。我說：「海邊，我就不會和你去的了，頂多陪你吃個飯，你說過請我吃飯的，不要耍賴皮。」

我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呵呵笑著說：「剛才你不是逞能說我能喝，你也能喝嗎？現在怎麼吐出來了呢？」

雯雯也跟我要了這二樣。我心裏一驚，閃過了麗姐曾經也是和我一樣，要了同樣的hetubook.com.com黑咖啡和牛扒。

「添哥哥拿主意，你去哪，我跟到哪。嘻嘻。」

從虎門到雯雯學校，以麗姐強悍的風格，頂多也不超過一小時。我向來不追求速度，秉承著寧讓三分，不搶一秒的駕駛守則。我沉穩地駕著車，不急不緩地在馬路上馳騁。

「是你請我對吧？買單時不要說口袋沒錢哦，我點最貴的。」我對雯雯開了一個玩笑，她說過請我吃飯的。我知道她作為一個沒有收入的消費者學生，有錢也是麗姐給的。我當然不會讓一個學生請我吃飯，但也要嚇唬一下她。

我反駁雯雯：「唉呀，又是你叫我不要開太快，你多等一會兒不要緊的，我還不是照著你的意思去做嗎？」

一路上，我一邊和雯雯聊著天，一邊握著方向盤。

她不等我回答，就呷了一口，吐出舌頭說：「唉呀，好苦好苦。添哥哥怎麼能喝得下呀？」

「就我媽和我。」

不過，轉念一想，我的家庭狀況和她的家庭狀況天壤之別，根本就無法比，可能是我少見多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