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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售員堆砌滿臉笑容手腳麻利地將西裝打包遞了過來，雯雯說，這些年來都是我送禮物給她，這一次，她要禮物給我，爭搶著付賬，我制止了。

很久沒有見面了，老同事兼好朋友相見，心裏洋溢喜悅之情，我說：「是啊，我剛在裏面看見你，叫你的名字，你聽不到，所以我就追了出來，沒想到還真讓我逮住你了，對了，你來找工作嗎？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了？還好吧？」

既然黃麗霞這樣說了，公司同事也催促我回去面試，於是，我對黃麗霞說：「那好吧，招聘會結束后，我找你。」

將車停泊，剛要走進店裡，殷勤的店員為我們拉開了玻璃門說：「先生小姐，歡迎光臨！」

在她回頭停頓的時候，心裏一顫，我終於看清楚她了，竟然是曾經的酒吧同事黃麗霞，她是小菲的好姐妹，也是我的好朋友，還是劉經優所謂的前女友，之所以要用「所謂」這個詞，是因為黃麗霞沒有和劉經優發生過關係，最後，黃麗霞還因為前男友重新出現而拋棄了劉經優。

我莫名其妙，我和小夥子素昧平生，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他是誰，他怎麼就知道我的名字了。我驚奇：「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黃麗霞出其不意地被我拍肩膀，嚇了一跳，本能地抱緊掛在前面的包，回過頭來看，臉露驚喜的表情：「添，怎麼是你啊，真巧。」

雯雯說：「不需要買呀，在我們公司的店裡拿幾套不就行了嗎？」

進入店裡，發現有一個店員頗為面熟，竟然就是多年前接待過我和麗姐的員工，與此同時，她也認出我ｈtｔps://m•ｈｅtｕｂooｋ•ｃoｍ.coｍ了，問：「啊，你不正是以前為我們公司做過模特的那個人嗎？」

「當然認得了，麗姐帶你來過幾次我都在，還是我接待你的呢。」她的記憶能力不錯，還能翻出陳年舊事。

人來人往的大廳吵吵鬧鬧，我的叫喚無功而返，眼看著她越走越遠，我離開招聘展位朝著她的方向追去，邊走邊從人群中搜索黃麗霞，直至在人才市場的門口，才將她追上。

「添哥，你怎麼不開奶茶店了？我路過幾次你的店，現在都不是經營奶茶的了，原來你開服裝公司了啊。」

我面向漸行漸遠的黃麗霞背影呼喊：「黃麗霞，黃麗霞。」

我說：「我們公司招聘，我來這裏做面試官呢，要不，你來我們公司看看。」

她一說，我恍然大悟，我都懵懂了，自己公司就是集生產和銷售於一身的時裝公司呀，怎麼還要到外面買？回公司旗下的店去挑選幾套就行了啊！但是，白拿是不行的，我沒有這麼大的權利，況且，我也不想人家說我是仗著麗姐和雯雯的關係在公司里耍身份。

她並不知道我的奶茶店關門倒閉了，所以這樣問。

我對王國華說：「這樣吧，你帶身份證和照片到人力資源部在星期一辦理入職手續，然後再到我部門找我。」

以前，我沒有經濟能力來這種高檔的專賣店消費，購買昂貴的西裝是不可想象的浪費的罪惡行為。開奶茶店后，生活質量逐步改善，甚至一度迎上小康，現在，算是階段性穩定下來了，也不差幾個錢，於是，我拿了卡給銷售員和*圖*書刷。

「啊？原來是雯雯家的公司啊，添哥，她現在人呢？」

我回答說：「她這幾天陪媽媽去了香港出差。」

我正想回答她，手機就響了，掏出一看，是人力資源部同事打來的，我示意黃麗霞等一下，然後按了接聽鍵：「喂，是我。」

「我不合適呢，除了跳舞，我都不會做其他的工作了，更不用說在你公司煮咖啡奶茶了。」黃麗霞一臉迷茫。

與此同時，他眼睛一亮，對著我破口而出：「你是添哥，我認得你了。」

雯雯雖然是麗姐的女兒，但她從沒有來過這間店，店員並不認識她，當然，雯雯知道這店就是公司旗下的，我對雯雯說，就以顧客的身份來光顧，順便考察公司員工的服務素質。

我拍了拍黃麗霞的肩膀說：「嗨。」

王國華滿心歡喜，爽朗地說：「好的好的，謝謝添哥關照。」

「添哥，是我啊，我以前去過你的奶茶店呢，你還記得不？那一次雯雯帶領我們全班同學去你的奶茶店幫忙派發宣傳單，我也在場呢。」小夥子說。

黃麗霞說：「服裝公司不適合我呢，我還是想找回我的專業崗位，你有事你先忙吧，遲一點，我們電話聯繫。」

我微笑著對她說：「嗯，是啊，多年不見，你還認得我啊？」

我看了看小夥子一眼，二十齣頭，說不上帥，但看上去很精神。

人才市場現場招聘會的大廳人潮洶湧，接踵磨肩，他們迷茫的眼神疲憊的身體無不顯露出對美好生活的憧憬，是啊，一個人如果連飯碗也沒有，美好生活根本無從談起。

給他一說，我就知道是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回事了，他肯定是雯雯的同學，當年在雯雯的號召下成群結隊來為我的店吶喊助威，只是，這件事太久遠了，整整過了五年的時間啊，況且，他們全班幾十個同學，我真的還認不出他。

和黃麗霞聊了幾句就匆匆道別了。回到招聘大廳，人力資源部的同事遞給我一份簡歷表格，將一個小夥子向我引見說：「這份簡歷是他的，我們初步面試合格，複試就交給你了。」

我仍記得曾經來過這個人才市場找工作，那時，為了一份兼職維持生活在這裏碰了一鼻子的灰，不是問我是否北大清華的畢業生，就是問我是否有工作經驗，這些過往事隔多年依然歷歷在目，沒想到，今天我故地重遊，又回到了這裏，並且是以一個掌握應聘者「生死大權」的面試官的身份，真讓人感嘆世事如棋，每一步都難以預料！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外表的衣著裝束往往能改變一個人的精神面貌，你是一個日求三餐夜求宿的農民工還是一個大方得體生活優雅的小資，你的著裝打扮就能輕易地將你的身份暴露出賣。休假日，和雯雯去時裝店買西服，用於上班也好，出外交際應酬也好，這是不可或缺的職業裝束。

掛了電話，我對黃麗霞說：「我的奶茶店早就關門了，現在一間服裝公司打工，要不，這樣吧，人力資源部叫我回去，你和我一起過去看看有什麼職位合適你的吧。」

看了看他的簡歷，王國華，三流大學畢業，沒服裝行業工作經驗。出於對故人的照顧，加上他是雯雯的高中同學，也幫過我，雖和*圖*書然既沒學歷也沒經驗，但我決定錄取他。

駕著車，和雯雯去了公司旗下的一間時裝專賣店，這間位於東莞商業街黃金地段的旗艦店，我以前和麗姐來過。想當年，麗姐帶我來這裏試衣服，做模特，從沒有想過會成為這間公司的一份子。如今，多年過去了，重遊故地的感覺感觸良多，曾經，我也以做模特的身份為公司做過微不足道的貢獻，現在回來這間店，親切之情油然而生。

在熙熙攘攘中，一個人熟悉的側面背影映入我眼竄，她正隨著人流慢慢挪動，不時向各個現場招聘的公司展位掃視，似乎在尋找一份合適她的工作。

時裝店的銷售員是有提成的，名曰為績效工資，一聽說我來購物，服務態度更加熱情周到了，一邊向我推薦西服，一邊和我侃侃而談：「帥哥，很久不見，現在哪裡發展？」

我招聘的風格與大多數人格格不入，我開奶茶店招聘員工時，摒棄慣例，一，不需要高學歷。二，不需要工作經驗。當然，如果你不具備學歷和經驗，那麼，你一定要具備虛心學習、團隊合作的勤奮進取精神。我希望我的下屬是一個腳踏實地，埋頭苦幹的人，否則，你要學歷沒學歷，要經驗沒經驗，要勤奮沒勤奮，你憑什麼要求我招聘你？

我在他的求職簡歷上填寫了意見，簽了字，回頭對人力資源部同事說錄取王國華。

又一個誤會了，剛才黃麗霞以為是我的奶茶店在這裏招人，現在這個小夥子又以為是我的服裝公司招人。我對他說：「不是的，我的奶茶店早就關閉了，現在這間服裝公司是雯雯媽媽的，我在她hｔｔps://m•heｔuｂｏok.ｃoｍ.cｏｍ的公司工作而已。」我向他解釋。

當然，你可以說你是美女或俊男，但是，我只能很抱歉地和你說對不起，我不需要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試了幾套，被雯雯驗收，她將我的身子轉來轉去，看了前面看後面，看了後面又前面，反覆幾次，口中念念有詞：「嘖嘖嘖，酷呆了，就要這幾套吧。」

公司有若干部門的若干職位虛位以待，我部門也缺人手，周末，人力資源部到人才市場安排了一個現場招聘會，作為部門的副理，我也以面試官的身份跟隨人力資源部的同事進駐人才市場。

我這個人比較感性，喜歡念舊，雖然認不出他，但知道他是曾經幫過我的一份子，心裏很高興。我對他說：「我記起來了，你們讀高三的時候，雯雯的確是帶過全班的同學來我的店裡。」

同事在電話中說，現在有一個應聘者填寫了表格，申請職位隸屬我的部門，要我馬上過去面試。

做調酒師時，多數時候穿著休閑的T恤衫彰顯張揚的個性，在吧台裏面隨意揮舞著調酒壺，鮮少正兒八經地穿著端莊嚴肅的西服。現在，作為一個行政級別的白領，革履筆挺的西裝和蹭亮光潔的皮鞋必不可少。

故人相見，倍感親切。我說：「嗯，我也記得你，上次就是你拿西裝給我試穿的。現在，我想來買幾套呢。」

我遲疑了一下，覺得沒必要告訴她在總公司工作，於是，敷衍地回答：「還不是和你一樣，也在東莞工作嘛。」

禁不住興奮，我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黃麗霞略嫌遲疑了一會說：「嗯，是在找工作呢，這段時間過得一般般。你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