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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開始慢慢踱步。

「他力氣很大，算是嗎？」秦錚問。

唐七騎著馬又走了兩步，再次拍拍馬脖子，馬走了兩步，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開始奔跑，到了營帳外，還長嘶一聲！

唐青宣極為羡慕，但她是正宗女兒身，就算到了開放的西北地區，也不敢跟一群男子隨意亂走，一面擔心唐七以後的閨譽，一面也想出去玩，糾結得在門口走來走去，最後還是一臉悲壯地說回去給打掩護。

遠處，夕陽正好，太陽正在地平線上方燃燒。

「那怎麼辦，說了帶他去塞外兜風的！」

唐七搖搖頭：「它痛。」

……

「真沒騎過馬？」薛少英問。

唐七搖頭，拍拍馬脖子，拿起韁繩道：「不用馴。」

唐七點頭：「所以不用你幫忙。」她拉了拉韁繩，並沒有做出什麼驚心動魄的飛躍姿勢，而是手腳並用慢慢爬上了馬，期間一直死死拉住韁繩借力，觸手可及的馬毛一根不碰。

「那，不準跑，慢慢的？」

齊摩攤手：「摸都摸了。」

雖然秦錚薛少英還有唐家兩個小孩都還不熟，但是小孩子的友誼是很奇怪的，再加上親眼見到唐七喪母，秦錚也頗為同情，便提議作為生日禮物，他就假公濟私帶唐七出去玩一趟。

唐五一怔，臉忽然僵了一下，唐青宣立刻明白了，唐五那是已經沒把唐七當女的了，唐青宣陰了臉：「五哥wｗｗ.ｈｅｔuｂｏｏｋ.cｏｍ.cｏｍ你缺心眼！」

「少英你別想著帶人家。」秦錚一語道破薛少英奸笑下的內涵，「你才多大個兒，掉下去都抓不住人家。」

這一去，卻又帶上了兩個人。

某方面講，就是天蝎人，獸|性未泯……

「還真有直接能騎的！」齊摩叫道。

大漠孤煙直。

走出幾步后她再回頭，看到唐青宣還在營外看著，她忽然覺得好像李姨娘就站在那。

唐七也朝唐青宣點點頭，跟著唐五離開了。

秦錚眯起眼：「那你別去了，我跟唐靖風帶著小唐去。」

馬房的管事齊摩是個西域大鬍子，笑起來怪腔怪調但是很豪爽，他和秦錚還有薛少英都認識，見他們來了，直接找了個夥計去找馬，然後推出兩個人來，一個髒兮兮的小少年，和唐七差不多大，正是唐七剛來打馬關時遇到的小追，還有一個唐靖庭，穿著髒兮兮的雜役服，手裡還拿著一個滴水的板刷。

「哈哈，那齊摩送你個禮物，教你騎馬！」齊摩叔樂呵呵地走過來，正要把唐七抱上馬，卻見唐七忽然轉頭盯住他，眼神頗有威脅力，不由得一怔，樂道，「這眼神好，是個戰士的料！」

「哈，痛……」薛少英被秦錚瞪了一眼，忽然反應過來，訕訕道，「對哦，真的會痛。」

「哎，好吧好吧，都會騎馬嗎？」

唐七嘎嘣咬了www.hｅtubｏｏｋ.coｍ.cｏｍ口糖，PiajiPiaji嚼，事不關己狀。

唐五叫：「摸不得！」

「大家都差不多年紀，一起去玩玩嘛！」

這就是她以後的世界。

落到一半時，眾人起身收拾東西，依依不捨地下了烽火台，騎馬回城，賓士間，唐七回頭，忽見遠處有一縷孤煙裊裊升起，風停時，直上雲霄。

「可惡。」唐五鬱悶，看唐七坐在馬上一動不動，柔聲道，「八弟，不用這麼緊張，放鬆就好。」

「你可以抓住馬毛，這樣翻不過身去的。」薛少英叫道。

「八弟，你可以嗎？」唐五不放心，騎馬跟上來。

薛少英嘴角都抽搐了：「齊摩叔你可真不客氣！這是在給我們新兄弟過生耶！」

人類的智慧已經開發，導致獸|性本能的消泯，對於強者的感應自然減少，可馬不同，只要唐七武力還在，她就能直接用氣勢征服大多數野獸。

薛少英拿出一堆吃的和水，攤開來道：「只能看一半日落哦，全下去，小心黑的看不見路，要是帶火把的話……我拿火把都騎不穩，別提你們了。」

一年半后，昌王世子京中暴斃，康成帝忽得重病，方太后垂簾聽政，外戚黨開始大肆傾軋前朝重臣，平王世子和翼王世子逃回各自封地，方太后在朝上怒而掀桌，斥責之。

此時，唐七正蹲在自己的小房子里，看著唐青宣塞給自己和_圖_書用來裹胸和處理癸水的布條，一邊計算著年齡與胸型的比例，一邊為癸水的日期規律默默地發著愁。

唐五搖頭：「沒有，大概見過。」

薛少英自然跟從，唐五硬要陪著。

眾人屏息，看著太陽一點點下去，朔風呼嘯，所有人眼裡，只剩下荒涼的戈壁和鮮紅的落日。

一路上眾人都已經熟悉，除了壽星一直詭異而自然地沉默著，大家說說笑笑，各自講著以前好笑的事情，看著藍天一點點變暗，然後變黃，最後變紅。

唐七看看馬，自己才到它們肚子高，上回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所以沒覺得怎麼樣，現在站在小廝牽著的馬邊，抬頭一看，馬鼻子一噴氣，她不由得Piaji一下傻掉了。

「……」

接過秦錚等人遞來的遮風沙的布裹在身上，少年們縱馬賓士了許久，終於在一個廢棄的烽火台前停下，下馬爬上烽火台，上面有遮風的小盆子和乾草堆。

唐五拍胸：「那當然！青宣你放心，不會忘了你的！」

打馬關雖然熱鬧，但是繁華程度自然是遠不及京城的，此時雖然有一些去西域的商道，但是因為某些政策原因，通商並不頻繁，關里只有少數高鼻深目的西域人賣一些新奇的玩意兒，秦錚和薛少英並非從小都在這長大，隨父母來到此處后也頗為不習慣，逛了幾圈大家都沒了興趣，在一個表演噴火的雜耍藝人前，和*圖*書三人看著拿著糖人的唐七犯愁。

唐五不知怎麼的和秦錚認識了，秦錚是軍中軍師中郎將秦耀之子，和他爹一樣滿身腹黑的味道，和薛少英從小一起玩到大，都是薛少英在前面闖禍，他在後面溜號，人稱「狗頭秦錚」，算是狗頭軍師的別稱。

唐七在飛船上見過戈壁灘，她可以用神一般的角度綉出俯瞰塞外風景的將軍圖，但是當身在其中時，她還是有一種別樣的感覺產生，就好像成語描述的蕩氣迴腸，亦或是心曠神怡，她能在迎面的風沙中聞到血腥和鐵鏽的味道，甚至戰士的嘶吼。

遠處薛少英在催：「你們好了沒？」秦錚也正往這邊看。

風沙，白楊，還有石山。

唐五點點頭：「我記得了，走吧。」

小追和唐靖庭點頭的時候，秦錚出來煞風景了：「壽星不會騎。」

齊摩拍拍手，轉頭，就見唐五苦大仇深地盯著他，奇怪道：「怎麼？弟弟屁股摸不得？」

青宣看看秦錚，咬了咬嘴唇，輕聲叮囑唐五：「你還是得記得，她是七妹妹啊……」

一年後，乾元二年，太后壽辰，招昌王世子，平王世子和翼王世子進京獻禮慶生。

「力氣大啊……那抓得住韁繩，也要控得了馬啊！」齊摩摸著自己的鬍子，「這小子真是個戰士，天生的，再拿把彎刀，都能趕上大食的王子了！」

唐七一頭霧水地被唐五拉出去，還反覆問：「什麼生和-圖-書日？出生的日子嗎？那有意思嗎？」

「還真是！」齊摩大叔叫道，「小子來馴馬吧！」

「喲！心有靈犀么？」其他幾個少年都騎上了馬圍過來，看唐七抿著嘴一臉嚴肅地騎在馬上，雖然拿著韁繩也不使勁，時而皺緊眉頭，又時而展眉拍拍馬脖子，於是馬就很莊嚴的，慢吞吞地往前行進著。

唐七拍拍馬背，手往前指了一下。

三年後，乾元四年，翼王斬殺前來抓捕的朝臣，于西南封地起兵，聯合平王舊臣，謂之：清君側。

三天後，葬了李姨娘，卻到了唐七的生日。

兩年後，乾元三年，康成帝病愈親政，頒布削藩令，封地東南，只執掌了沿海水軍的平王首當其衝，平王措手不及，封地被奪，一家都被軟禁在京城。

齊摩見唐七爬的累，上來托著她的屁股一撐，唐七總算爬上了馬，穩當地坐在上面。

「人多，熱鬧！」

秦錚若有所思，跟著少年們一路追出去，城門的士兵早就打過招呼，一群人一路打馬呼嘯而過，衝出關外。

秦錚說話了：「唐五，不如等會看到好吃的，給你妹妹帶點吧。」

她印象中的出生，母親是不痛苦的，因為環境惡劣，天蝎星人都認為來到世上是痛苦的，樂趣是與世間的一切戰鬥出來的，出生的日子著實沒什麼可高興的。

「那有什麼意思！」

「去去去！幹嘛不去！走，挑馬去！」薛少英帶頭往馬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