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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作者: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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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失望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失望

她心裏泛著酸,語氣就有些不悅:「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
「伯爺說的有道理。」宋墨語氣謙和地道,「只是這人海茫茫的,從發案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四個時辰,就算是此時全城戒嚴,只怕也難以找到那幾個盜賊的行蹤。」
東平伯中等身材,皮膚白皙,多年來聲色犬馬的生活讓他的目光顯得有些濁渾。
正說著,東城指揮使走了進來。
她上前就攔住了魏廷瑜:「你不許走!你要是走了,我,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想到這些,他覺是特別沒有意思,抬腳就朝外走去。
東平伯還有些茫然,東平伯的幕僚卻已經聽出了宋墨的話中之意,忙輕輕地咳了一聲,笑道:「這東城兵馬司的指揮使不知道如何稱呼?沒想到他還挺有主意的。京都地面上出了這樣大的事,那些什麼賣藝的雜耍的是要整治整治了,也許那些盜賊就藏在他們之中也說不定!」
竇明新提攜的一等丫鬟珠兒忙道:「夫人,英國公府和濟寧侯府畢竟是姻親,這個時候大家都會去探望,夫人不如也過去看看四姑奶奶吧?還可以同侯爺一起回來!」
東平伯笑呵呵地請他們坐下,關切地問起英國公府走水的事。
「你能不能換個稱呼?」她瞪大了眼睛,「別人還以為我姐姐尚待字閨中呢!」說著,她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那天魏廷瑜回頭望向竇昭住處的眼神,有什麼東西就翻江倒海般地湧上了心頭,忍不住道,「你是不m.hetubook.com•com是在心裏覺得我姐姐還沒有嫁人啊?所以一聽說宋硯堂不在家,你就急急地跑了過去!怎麼?和我姐姐說上話了沒有?我姐姐有沒向你哭訴她很害怕……」
她不禁皺眉,問道:「侯爺呢?」
「正是這個意思。」宋墨笑著,感慨道,「顧玉長大了,知道有些事不能蠻幹了!」
宋墨眼底閃過一絲傷痛,知道自己若不是給顧玉找點事做,他只怕不會安生。
他的話音剛落,東平伯立刻氣憤地道:「這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也太驕縱了些,要是他們接到了報案就立馬趕過去,怎麼會有賊人闖進去?也不怪皇上雷霆震怒,這件事絕不能姑息遷就,否則京都的勛貴之家都成了菜園子門了,想進就進,還有何安全可言?這件事一定要查,而且還要一查到底,誰敢包容怠慢,等同盜賊處置!」話雖然說得聲色俱厲,卻很空洞。
有了京都的這些三教九流,也就有了背黑鍋的人!
今天去英國公府,魏廷瑜無意間看到送客出來的竇昭,那高挑的身材,颯爽的笑容,大方從容的舉止,讓他不由佇足,心情莫名就沉重起來,雖然自己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那個姓廖的幕僚也說宋硯堂很快就會回來了,他卻再也無心在英國公府呆下去了。
你知道就好!
宋墨失笑,半晌才正色地道:「是我的私事,其他人我又不太放心……」他朝著顧玉招手,示意顧玉附耳過來:「安陸hetubook.com.com侯不是給我父親做了樁大媒嗎?你看能不能讓安陸侯家的什麼人窩藏盜賊……」
顧玉聽著就要開口,卻被宋墨瞪了一眼,他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宋墨這才道:「伯爺奉了皇上之命掌管五城兵馬司,自然是伯爺拿主意。」
突然間接手五城兵馬司,並限期他一個月內結案,他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從宮裡出來,他直接回了家,和幕僚商量了半天,也沒有個好辦法,他正煩躁著,小廝送了宋墨的拜帖進來,他不由得苦笑,把拜帖遞給了幕僚:「你們說,我該怎麼辦?」
魏廷瑜的書房裡靜悄悄的,只有個小廝在那裡擦著桌子。
「顧玉,」宋墨打斷了他的話,「捉賊本是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的事,我們若是越俎代庖,讓旁人詬語不說,還可能引起那人的反感,不配合我們行事,我們出面又有什麼用?還不賣個人情給他們,以後有什麼事也好說話。」又道,「京都的幾個城門到現在也沒有戒嚴,你覺得我們還能抓得到那幾個盜賊嗎?」說到這裏,他神色一冷,「我們等會兒從順天府出來,再去趟五軍都督府,那群盜賊既然是從滄州過來,滄州那邊,也得給我個交待不是?!」
他很是失望,心裏卻不由自主地想起竇昭神采飛揚的樣子。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顧玉很是興奮,摩拳擦掌道,「我定要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
這樣的官僚,宋墨見得多了,再聯繫到東hetubook•com.com平伯平日的為人行事,他哪裡還看不出這是東平伯在敷衍他。
隨從應聲而去。
作為長輩,他已經給兩人很高的禮遇了。
「那就從東城搜查起吧!」東平伯笑道,「那個東城指揮使不是已經擼著袖子開始幹了嗎?我們也不要畫蛇添足了,就以他為主……」
混混沌沌地回到家裡,得到的不是溫言細語,也不是輕快歡暢,卻是竇明不知所謂的指責,竇昭的爽朗就變得更加彌足珍貴了。
「顧玉,」宋墨猶豫了片刻,低聲道,「我有件事要你幫忙。」
宋墨卻帶著顧玉起身告辭:「……還要去見見黃大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竇明的臉色已黑得像鍋底,她轉身就離開了書房。
宋墨和顧玉以子侄輩的身份給東平伯行了禮。
顧玉被誇得面紅耳赤。
東平伯笑著將宋墨和顧玉送到了花廳的門口。
竇明慌了起來。
這個珠兒,原是她外祖母身邊服侍的,珍珠,珍珠,每次叫珠兒的時候,她就覺得是在叫珍珠,特別喜歡這名字,又看珠兒機敏伶俐,特意把她要了過來。
東平伯連連點頭,帶著給他出主意的這個幕僚去了花廳。
東平伯半是試探,半是商量地對宋墨笑道:「世子覺得從什麼地方開始搜好呢?」
東平伯一聽就笑了起來,覺得宋墨這孩子識大體,有大局觀,難怪能讓人把他當子侄般的對待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饒是魏廷瑜脾氣再好,這種莫名的指責也讓他火冒三丈起來和*圖*書,「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根本沒有見到你姐姐,不過是盡親戚的義務,去問候一聲。你怎麼能這麼想?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人,怎麼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四小姐,四小姐!他現在已經和自己成了親,按禮應該喊竇昭一聲「姨姐」,就算因為從前的事不好意思,稱一聲「夫人」也說得過去,他倒好,偏偏要稱什麼「四小姐」,他還以為是他沒有成親之前啊?!
皇上發了火,總得給個交待才是。
看見宋墨,他非常的驚訝,但很快就朝著宋墨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那邊竇明歡天喜地地從柳葉巷衚衕趕回了濟寧侯府,直奔魏廷瑜的書房而去。
顧玉卻很不滿意,上了馬車嘴就嘟了起來:「那東平伯除了吃喝玩樂,巴結皇上,還能幹什麼?你怎麼把這件事交給了他啊?這賊的影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他就想著怎麼找替罪羊了,他這是抓賊的樣子嗎?你交給他,還不如交給我呢!」
東平伯此時才醒悟過來。
如果不是宋墨,新上任的五城兵馬司都指揮使怎麼會把自己叫到家裡來?
竇明心裏更酸了。
魏廷瑜一愣,道:「你不知道四小姐府里走水了?」
宋墨只好又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東城指揮使想著,恭敬地給東平伯行了個禮。
小廝忙恭敬地道:「侯爺聽說英國公府走了水,英國公和英國公世子爺恰巧都不在府里,火勢一直燒到了內院,侯爺急得不得了,趕去了英國公府……」
東平伯點頭,卻見和-圖-書宋墨話鋒一轉,道:「不過東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倒不錯。他已經帶人去盤查東城所有的三教九流,讓他們指認……」
如果大舅還在,自己恐怕也會有這種想法吧?
儘管如此,顧玉還是覺得意難平:「……要讓那些人知道我們的厲害才是!」
這舉薦之恩,他領了。
「對,對,對!」他連聲道,「不僅東城,就是其他四城也應該整治整治才是。」他忙叫了貼身的隨從進來:「去,把五城兵馬司的東城指揮使叫來!」
竇明左等右等,等到了快晚膳的時候,魏廷瑜才回來。
竇明聞言臉色一沉,道:「我不去!要去他自己去好了,休想我去討好竇昭!」委屈得都快要哭起來。
珠兒在心裏暗暗嘆氣,不敢再多說什麼,服侍著竇明梳洗更衣。
幕僚略一沉思,道:「定國公被處死,蔣夫人病逝,可英國公卻拿世子絲毫沒有辦法,這樣的人,東翁無論如何也不能得罪……見肯定是要見的……不過您剛剛接手五城兵馬司,還不了解案情……皇上不是把太宗皇帝的佩劍賜給了他,讓他追查英國公府走水之事嗎?說起來,他也有查案之責……不如等明天一起去了五城兵馬司,問清楚了案情,大家再一起想個辦法,最好是把剛上任的順天府尹黃大人也請到五城兵馬司……」
顧玉一聽,立刻精神百倍,忙道:「天賜哥,你要我做什麼?是不是去趟滄州府?」
宋墨果斷地把家裡的這些應酬都交給了竇昭,自己則拉著顧玉去了東平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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