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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個沒心沒肺的支到天津去，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顧玉嫌棄地道：「我才不養這些小東西呢！嬌貴得要命，死了也是條性命。」

那貓卻喵喵叫著跳到了宋翰的腳背上，還蹭著宋翰的腿，顯得非常的親昵。

事實是顧玉前世一點苦也沒有吃，還是鮮衣怒馬地逍遙了一輩子。

他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對貓的事一字不提，頗有些委婉拒絕的味道。

「是壬子年的舉人，和杜大人是同鄉。」宋翰把貓交給了棲霞，和竇昭在臨窗的大炕上坐下，笑道，「杜大人無暇收徒，就推薦了這位先生。脾氣很好，不僅善音律，還擅書畫，我受益良多。」

竇昭站在台階上看小丫鬟們喂鳥。

竇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竇昭不以為意，笑道：「要不，我讓人把那貓送到你們家去？」

讓他一下子去做管事做的事，這落差是有點大。

宋翰呵呵地笑，顯得有些訕然，卻彎腰將貓抱在了懷裡，道：「嫂嫂找我有什麼事？我每天下午會跟著先生學琴，嫂嫂有什麼事差人去跟我說一聲，耽擱一會兒也不打緊。」

竇昭聽著不由得心中一軟，和他東扯西拉地鬥了半天的嘴，心情非常的愉悅。

宋墨望著竇昭嘆氣。

顧玉轉頭就忘了宋墨算計他的事，笑嘻嘻和宋墨道：「聽說海外有奇珍，我們不如造個大船，到時候出海去逛一圈？」

有意思！

「那就好！」竇昭和他寒暄著，看見棲霞小心翼翼地將貓交給了之前那和-圖-書個跪在她面前像篩糠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像抱著個罕世奇珍似的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宋墨客氣地接待了商隊的大掌柜，由廖碧峰陪著，在英國公府用了一頓飯。他自己卻待到掌燈時候拿著信回了書房，讓武夷等人守在書房外面，獨自呆在書房半晌都沒有出來。

顧玉勉強點頭應喏，眉宇間卻難掩躍躍欲試。

「夫人，」她低聲道，「你走後，二爺讓人把那個看貓的小丫鬟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棲霞等人，也被扣了一個月的月例。」

竇昭在心裏思忖著。

竇昭覺得若朱還懶了點，不由懷念起素心的好處來。

竇昭就倚在了宋墨的肩膀上：「難道那貓是婆婆留下來的？」

實際上不管是萬皇后還是遼王，都還是很照顧顧玉的。

竇昭好半天才道：「你去留意一下那小丫鬟，看能不能留她一條命放到田莊里去。」

書案上，除了一封攤開的書信，還有一本《千家詩》。

顧玉就皺著眉求宋墨：「哥哥去跟我姨母說一聲吧，皇上前些日子讓我去旗手衛里當差，竟然被姨母給駁了，說我年紀還小，不夠沉穩，在家裡跟著祖父多歷練兩年再說。哥哥不過比我大月份，已經是正三品的武將了，我還在家裡混吃等喝的，就是馮治那廝如今都去了五軍營，我都不好意思在外面晃悠了。偏偏舅舅和姨母一樣的說辭，我又不好去找祖父說項——那女人知道了肯定會幸災樂禍地到處宣揚和圖書，我想來想去，只能求哥哥幫我在姨母面前說個情了。」

是因為這貓啊狗啊的是宋翰養的吧？

竇昭就多看了那隻貓兩眼，笑道：「穩婆讓我多走動走動，我每天在頤志堂里打轉，再好的景緻也平常了，就來看看你屋裡的丫鬟都在做什麼。」然後和他說起學琴的事來，「聽說這位先生曾經師從翰林院的杜加年，想必也是個讀書人吧？」

「說來說去，還不是你被那個『京都小霸王』的名聲給拖累了。」宋墨笑道，「你也別惱，皇後娘娘不是說你不夠『穩重』嗎？你做幾件穩重的事給她看看，她自然也就不會攔著你了。」

「你們是怎麼看的家？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是不是都不想待了？」宋翰朝著棲霞等人就是一通喝斥，嚇得棲霞幾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若朱低眉順眼垂手而立。

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兄弟，共同的回憶太多了，看樣子自己這招溫水煮青蛙的法子用對了。

這些宋墨當然不知道，他自有辦法對付顧玉。

竇昭忙把顧玉贊了一通。

若朱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竇昭和宋墨哈哈地笑。

蔣蓀柏除了給宋墨送來了兩大箱子皮毛，還送來了一封問候信。

「不是吧！」顧玉大失所望，「你讓我去給你做管事？」

宋墨道：「我在天津那邊盤了一家船塢，正愁沒有理事的人，要不你去幫我管一管？回來之後大家自然會對你刮目相看了！」

竇昭就道：「二爺很喜歡養貓嗎？我www.hetubook.com.com怎麼不知道？除了養貓，二爺還有些什麼愛好？」

宋墨回來看見他們相處和諧，嘴角忍不住就翹了起來，更衣過後坐了過來，讓竇昭吩咐灶上的婆子做幾道顧玉喜歡吃的菜，他要留顧玉在家裡用晚膳。

難道是用來攻心的工具？

顧玉的臉霎時漲得通紅，道：「貓狗可比人忠誠多了。」

顧玉翻著白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哄了我去給你們買苦力，不過是京里也無聊，我正好去散散心。」

顧玉卻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在屋裡打了幾個轉之後，面露毅色地站定，咬牙切齒地道：「好，我去天津！我就不信了，這點小事還能難倒我！」

宋墨啼笑皆非，道：「那種出海的大船建造工藝都由工部掌握著，等閑人看都看不到，更別說私造是違例的了。」

顧玉知道后對竇昭很是鄙視，道：「你知不知道那波斯貓值多少銀子？宮裡的貴人想養還得瞅機會，你倒好，暴殄天物。」

竇昭不想讓宋翰拿了自己做筏子，笑道：「好了，好了，你也別發脾氣了。我沒想到你在內室養了只貓，平時也沒聽人說起，這才嚇了一大跳。」說著，指了那貓道，「怎麼挑了個這樣的顏色？看著讓人瘮得慌，你要是喜歡養貓，我明日讓人給你挑幾隻白色的或是麻灰色的，漂亮些，也免得像今天似的突然竄出來把人嚇著了。」

「難怪皇後娘娘不放心你。」宋墨道，「眼高手低的，能做成什麼事？你別和_圖_書看我現在光鮮，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和廣東十三行的大掌柜們對賬，要不是有這點本事，你以為那些各個都能獨擋一面的大掌柜會服我？」

前世遼王登基后，剛及弱冠的顧玉就做了五軍都督府的掌印都督，而且還兼著旗手衛的都指揮使，風頭之健，在朝中一時無二。

宋墨道：「我娘親在世的時候，就喜歡養波斯貓，而且喜歡養這種綠色眼睛的黑色波斯貓。」他說著，表情微黯，嘆道，「可惜家裡出事的時候，那些貓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命人找了好幾回也沒有找到，後來家裡的事多，也就顧不上這些了。」

宋墨和竇昭都知道這是顧玉名聲在外，萬皇后怕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在遼王之事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寧願把他白養著，不管是找誰去向萬皇后求情，萬皇后都不會讓顧玉出仕的。

宋翰起身，恭敬地送竇昭出了上院。

竇昭有些擔心，去了書房。

若朱恭謹地應「是」。

到了晚上，她就商量宋墨：「誰家會養只綠色眼睛的黑貓？想想就覺得心裏發慌，若二爺不是特別的喜歡，還是送給別人養吧？」

宋墨就道：「這件事你別放在心上，我明天會跟宋翰說的，讓他把那貓寄養到別處。以後家裡有了孩子，這貓啊狗啊的向來沒輕沒重，偏偏孩子們都喜歡，要是撓著哪裡或是咬著哪裡就麻煩了。」

既然如此，為何單單護著那隻貓？

竇昭頓時生出知己的感覺來。

竇昭抿了嘴笑。

要是顧玉知道這和*圖*書全是自己哄他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對自己怒目而視，從此不再理睬自己？

竇昭就道：「男子漢大丈夫，能伸能屈，你要是連這麼點委屈都受不了，怎麼能成大事？」

宋墨第二天果然找了宋翰說這件事，宋翰非常的意外，卻溫順地把貓送到了田莊上去，過程順利得讓竇昭有些意外，可更讓她意外的是，宋翰聽從她的建議，捉了一對麻灰色的家貓回來養在了屋裡。

她瞥了若朱一眼，低頭喝了口茶，嘴角微翹地和宋翰說了會話，就起身告辭：「……穩婆讓我每天最少走一個時辰，可不敢在你這裏多坐了。下次有空再來看你吧！」

顧玉一聽來了興趣，忙道：「那我該怎麼辦？」

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很少養這些貓啊狗啊的。

若朱不由得誠惶誠恐，道：「二爺屋裡除了那隻貓，還養了四隻黃鸝、一對鸚鵡、一對鷯哥和兩隻烏龜，平日里並沒看出特別喜歡哪些，討厭哪些。」

「怎麼可能？」宋墨幫竇昭打著扇，笑道，「如果那貓是娘親留下來的，他早跟我說了，不會這樣悄悄地留著。」

顧玉扭扭捏捏地坐在那裡不說話了。

宋墨原想去和雲陽伯說說，不曾想隔天遼東的商隊就進了京。

可她還是忍不住調侃顧玉：「沒想到我們的小霸王還是個悲天憫人的！」

竇昭笑盈盈地點頭。

書房裡燈火通明，宋墨端坐在書案前，正望著書案上的八角宮燈發著呆。

那小丫鬟不過十二三歲，二十大板打下去，人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