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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昭想想也對，抿了嘴笑。

「哦！」顧玉有些失望。

皇上對這些是沒有什麼感覺的，皇後娘娘不免有些奇怪，派了人去打聽，知道是竇昭幫太後娘娘裁的衣裳，她也只是寬和大度地淺淺一笑，道：「這個竇氏，沒想到還有這本事。」

宋墨去見了陸鳴。

因為事關重大，宋墨讓陸鳴親自走一趟遼東。

「只要金吾衛在我的手裡，遼王起事就不可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宋墨不以為然，道：「如果你都能看出皇后的情緒，那她還能在宮裡混嗎？」

一匣子的描金摺扇本不稀罕，可扇面是一年四季十二月，春天的牡丹，夏天的荷花，秋天的金菊，冬天的寒梅……都縷空雕刻，用堆紗上的色，非常精美別緻。

「不！」宋墨露齒笑道，「我這是要打草驚蛇！」

顧玉連皇子的臉色都不在乎，又怎麼會看宋翰的臉色？

他視若無睹地把宋墨拉到一旁，興奮地嘀咕道：「我又賣了兩艘大船出去，你要不要抽空去天津的船塢看看？這些日子天氣正好，你還可以帶著嫂嫂和元哥兒同去。」

第三天，就有東宮的內侍接竇昭母子進宮。

蔣柏蓀的陳年舊賬被翻了出來。

幾套七巧板既有檀香木製的，也有沉香木製的，拿著手裡，暗香浮動，讓人心寧。

對於像英國公府這樣的勛貴，太子夫妻自然是樂於親近的。

太後娘娘吩咐女官把畫圖傳給了針工局，拉著她的手笑道：「辛苦啊！」

竇昭對宋墨笑道：「皇后比你想的可大度多了，ｍ.heｔｕboｏk•ｃｏm•cｏm你計策沒有奏效。」

「你不用和我客氣。」太子妃和竇昭寒暄著，讓人抱了三皇孫過來，讓三皇孫和元哥兒在東殿的大炕上玩，她則和竇昭在暖閣里說話。

竇昭見拿過來的是一匣子描金扇子、一尊擲壺和幾套七巧板，奇道：「這是？」

擲壺非金非木，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壺身雕著一圈跪坐的深衣美人，造形優美，古樸大方，一看就是前朝的古物。

太子妃讓針工局的照著做了兩件衣裳，太後娘娘看了直稱好。

「五舅舅和蔣家表兄弟們還在遼王的手裡，我們此時不能明著和皇后翻臉，而且我相信等五舅舅知道是誰陷害了蔣家之後，絕不會繼續助遼王成事。與其讓五舅舅和遼王反目，還不如讓五舅舅和遼王虛與委蛇，關鍵的時候做內應，待到太子殿下登基之後，既可洗刷蔣家的冤屈，又可建功立業，重振蔣家家聲。」

大家不由嘆聲「敗家子」，對蔣柏蓀與宋墨爭產之事都頗為不屑。

從此竇昭進宮就更方便了。

竇昭問宋墨：「你這是在逼皇后動手嗎？」

宋墨表情淡然地道：「你這兩天抽空進趟宮，把東西送給太子妃。」

陸鳴從遼東回來了。

滿朝來賀。

竇昭不解。

「我們這個時候投靠太子殿下，沒有任何建樹，難以成為太子殿下的心腹。還不如等到遼王起事之時，我們助太子殿下擒拿逆賊，這才是封妻蔭子的大功。」

太後娘娘想著過幾天是萬皇后的生辰，和_圖_書笑道：「讓她進宮來給我也裁兩件衣裳。」話畢，想到竇昭好歹是超品的世子夫人，哪有給人做綉娘的道理，又泄氣地道：「算了，還是讓針工局的給我做好了。」

皇后對此並沒有放在心上，偶爾遇見進宮的竇昭，還會拉著她親切地說話。

宋墨有些動心，想了想，道：「我還是不去了。」然後朝著左右看了看，低聲道：「我這些日子在查大舅的死因，走不脫身。」

竇昭笑道：「所以你讓我去給太子妃送禮，讓皇后以為我們想巴結太子殿下，從而引起她的焦慮不安，先出手對付你？這樣看來，我以後還得常常去東宮坐坐才行。」

太子妃把竇昭狠狠地誇獎了一番。

「我們和太子殿下走得近了，又不願意歸順遼王，皇后怎能容忍我掌管金吾衛？皇上素來對皇后信賴有加，皇后要對付我們，我們可以說是防不勝防。既然如此，我們還不如先發制人，讓皇后先動手。皇上這幾年病體磨心，精力不濟，通常精力不濟的人都喜靜不喜動，只要讓皇上相信我是掌管金吾衛最好的人選，皇后再怎樣折騰，都沒有辦法動我分毫，說不定她動作太大，反倒還會引起皇上的猜疑。」

宋墨獨自在書房佇立良久，叫了武夷進來：「開了庫房，我要挑幾件東西送人。」

「我仔細想過，皇上還活著，太子作為儲君也名正言順，遼王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攻打京都，這樣一來，就算他得了手，天下不歸，他也很難坐穩帝位。他若想達和圖書到目的，唯有通過宮變。可如果想宮變，就繞不過金吾衛去。」

同樣是英國公的子弟，宋墨進宮如履平地，他卻是難如登天。不僅如此，一路行來，不時有人和宋宜春、宋墨甚至是竇昭打招呼，看他們夫妻一眼的人卻很少，他們夫妻簡直像是宋宜春和宋墨的僕婦，特別是當顧玉出現后，他的這種憤恨情緒達到了頂點。

太後娘娘對她的回答非常的滿意，不僅賞了竇昭兩根赤金嵌和田玉的簪子，還賞了宋墨兩方硯台、元哥兒幾匹尺頭。

竇昭遲疑道：「你是準備交好太子嗎？」

宋墨朝著她眨了眨眼睛，道：「還不止這些。」

待到皇後生辰那天，太後娘娘身上那襲寶藍色配粉紅色的衣裙讓她光彩照人又不失端莊秀雅，而太子妃又有意做陪襯，讓太後娘娘的光彩甚至壓過了過壽的皇后。

苗若素很緊張，宋翰則是有些憤憤不平。

宋墨輕聲道：「我原想在遼王和太子中間和稀泥——管他誰登基，難道還能少了英國公府的俸祿不成？可現在，若是不讓皇后和遼王身首異處，難消我心頭之恨！」

庫房頓時燈火通明。

英國公府受邀出席在慈寧宮舉辦的皇家家宴。

收到竇昭送來的禮物，太子妃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喜歡。

竇昭恭謙地道：「您這話臣婦可不敢當。您待我們家世子爺就像長輩一樣，我能代我們家世子爺在您面前盡孝，是我們家世子爺和臣婦的榮耀，哪裡就稱得上辛苦？」

之前為了避嫌，英國公府和東宮都是淡淡的和_圖_書。如果不是元哥兒和三皇孫生辰只差一日，皇上又親自給兩個孩子取了名字，他們還不敢走動。但太子妃覺得竇昭是個頗為知情識趣的人，應該不會計較這些，讓人傳了話給竇昭。

皇後有些日子沒有看見顧玉了，忙招了顧玉過去，嗔道：「你這些日子還在天津的船塢？做生意就那麼好玩？我看你還是正經做點事好！要是實在覺得無聊，去遼東找你表哥玩去。」又道，「你把手裡的事理一理，交還給硯堂算了。」

竇昭笑著點頭，第二天就向宮裡遞了帖子。

宋墨也放出話去，道：「我不是要霸佔大舅留下來的東西，實在是因為濠州蔣家只余婦孺，沒有個能夠主持大局的人，我現在不過是代蔣家保管這些東西，等到蔣家的子孫長大成人，自然是要還回去的。」

太子妃和竇昭也走得更近了。

這話說了沒多久，他們就迎來了太後娘娘的壽辰。

「不錯。」宋墨微微地笑，他就知道，妻子是最知曉他的人，「最好帶上元哥兒。他日太子登基，元哥兒早就和皇孫們混個臉熟，總有好處。」

沒幾天，濠州那邊的蔣大太太就放出話來：「不是世子爺不願意把老爺留下來的東西還給蔣家，而是老爺把這些東西交給世子爺的時候曾說過：世間萬物，有德者得之。蔣五爺不是支應門庭的人，就算是世子爺把東西還給了蔣五爺，也不過是被蔣五爺揮霍了，還不如留給世子爺。」

定國公的死是大忌，宋墨查定國公的死，只會讓皇上和皇后不悅，他決定保持https://m.hetubook.com.com沉默。

顧玉沒有作聲。

陸鳴被這個消息驚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默然離去。

她是個聰明人，竇昭既然有心親近她，她自然也會投木報瓊，抬舉竇昭。

宋墨在裏面挑挑揀揀了好一會，讓武夷捧著幾件東西去竇昭那裡。

「讓世子和世子夫人破費了。」太子妃笑盈盈地讓身邊的女官收了禮品。

從今年春天的天氣到可能會流行的髮飾衣裳，都是貴婦們必備的技能。太子妃很感興趣，兩世為人的竇昭則有「先見之明」，兩人越談越投機，最後竇昭畫了幾件衣服樣式，才抱著元哥兒告辭。

竇昭恭敬地道：「一直以來承蒙您的照顧，無以回報，些許薄禮，能入您的眼就好。」

竇昭立刻進宮，幫太後娘娘設計了幾款衣服。

太子妃想到過些日子就是太後娘娘的生辰了，慫恿著太後娘娘再做幾身衣裳。太後娘娘做皇后的時候要恭順賢淑，從來不敢穿得太艷麗，如今沒有人管束，宮中歲月寂寞，難得有件新鮮事兒，太後娘娘頓時來了興趣，隔三岔五的叫了竇昭進宮，索性讓她進宮的時候也帶上元哥兒，道：「正好給三皇孫做個伴。」太子妃就順勢帶了三皇孫去慈寧宮玩，幫著太後娘娘出主意。她們有幾次還碰到了來給太後娘娘問安的皇上，皇上看著太後娘娘這裏歡聲笑語中夾雜著孩子的咦呀聲，一派溫馨熱鬧，連帶著太後娘娘的氣色也比從前好了很多，他很高興，逗著元哥兒和三皇孫玩了好一會兒才讓內侍把孩子抱了下去。

如果是送給太子妃，倒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