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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五好家庭

作者:掃雪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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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餘波

第十三章 餘波

王公子無處下爪,終於死了心。狄希陳心裏恨他恨得咬牙切齒,本來好好的掙錢生意,半路上叫他攔了,如今葡萄酒算是山東特產,哪裡再有那肯出八兩銀一壇的商人,到頂不過二兩,差的只肯給一兩錢銀子。也只有自己家裡釀些喝喝罷。素素天天說要燒玻璃,是呀,哪個穿越來的人不燒幾個玩玩,可是那東西真那麼好燒的嗎?要建什麼樣的窯,配方比例又多少?最重要的是,這獨門生意賣多少錢人家都眼紅,就怕再來一次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那就真的要做刮地三尺的青天大老爺了。這種事,狄希陳怎麼會真的去做,他也是窮人家孩子長大,知道窮人的苦,怎麼忍心搜刮窮人的財產肥己?
小巧姐這一場風波,狄婆子雖然中風,慢慢也能下地走動走動,活動開了,胳膊腿都好些了,便與素姐一起張羅小巧姐的婚事,那收稻子,摘棉花等事便讓那個知縣大老官狄希陳去管。調羹管著廚房,又要支持內宅,又要管外邊覓漢並打短工的飯食,累得臉又瘦了一圈,狄員外便自己上陣監廚。狄家上上下下,就是小全哥都在忙著學說話,唯有巧姐一個閑人。可是她身閑心不閑,聽進去母親教導,有事無事冷眼看調羹說話、素姐做事,生怕將來嫁過薛家不會做人。
巧姐卻不理她,掙脫了手,撩起裙子直奔上房去。
狄婆子笑罵她:「小心傳到你婆婆耳朵里,叫再冬哥休了你。以後遇到調羹,遠著些。」
巧姐忙跪下來行了大禮,慌得調羹扔了手中的扇子來扶她。
論起理來,素姐是因為自己說了重話擠兌她,不然也不會大捧銀子流水一樣花出去惹得小巧姐生是非,調羹,又捉不出半點錯來。思來想去,還是先安撫調羹為先,胳膊打爛了折在袖子里,想好了便笑道:「姨娘想是還生小巧姐的氣?」
狄希陳唬了一跳,再看狄員外鼻子眼裡都是笑,料想老娘沒什麼大事。沖那醫官拱拱手,便拔腿進去了。進了上房,狄婆子扶了巧姐正在地下走,見狄希陳汗津津進來,先自笑道:「難為你趕了回家,先回去洗洗罷歇下罷,明兒說話。」
「他怎麼不去搶,一轉手要掙原主人百分之五十!」素姐氣得聲音都大了,一拍桌子,嚇得秋香跟陳嫂都跑了進來,陳嫂見不是兩口子相爭的意思,拉著秋香又出去了。
此時正好狄婆子轉醒,調羹已是來了,坐在邊上與她打扇,素姐坐在炕里伸著胳膊彎到前邊,狄婆子半靠在兒媳婦的身上,就著她手裡的茶鍾喝水。
素姐笑道:「大奶得面子,二奶得裡子。就看加賽能不能一舉得男了。若是得了男,你輸,家產要分一半人家。」
狄婆子皺了眉,喝了半鍾茶,慢慢對著調羹道:「也罷,姨娘說怎樣?」
其實素姐也知道狄希陳心裏都明白,就是大男人的面子下不來。從前無權無勢要退一步海闊天空,如今做了知縣官兒,總想鬥鬥https://m.hetubook.com.com土豪劣紳。想來日日在外邊吃酒,都是在走門路找關係。不由得又勸他:「咱們是來過好日子的,你已是被狗咬了一口去,怎麼總想著要咬回來?」
調羹偏也學了素姐剛才,眼睛只看那花瓶,彷彿沒聽到狄婆子問她。
巧姐忙道:「不是氣不過,我也不砸她。誰叫她一個灶上的,也穿得一身綢緞。我嫂子還不|穿呢。」
春香急得一跺腳,轉身爬到胡梯半截處大聲喊道:「巧姐姐,娘有些不好了,你快開了門去瞧瞧。」
狄希陳問得母親並無不適,也便放心,沖妹子笑笑,掉頭回去了。
狄希陳又想買又覺得加了錢買回來太吃虧。素姐問要加多少錢,狄希陳道:「也不多,四百兩。」
小銅雀從後邊拉著她袖子道:「姐姐撣撣灰,洗個臉再去。」
轉眼就到八月,薛家定了初五過聘,九月初六畢姻。兩家就格外的忙起來了,媒人們兩頭亂跑,有時兩位親家老爺親自約了一起商量。狄婆子起先還怕把素姐比下去了,她會使小性子,沒想到素姐沒有絲毫不滿,一天到晚樂呵呵忙裡忙外。
待到素姐回家尋了些綢緞,親自來與婆婆看,方才發現狄婆子躺在炕上,身子不能動彈,兩眼直翻。
素姐纏好了腳,穿上大紅緞子四季花白綾底的鞋兒,自己看了看,自嘲道:「就這雙鞋,放到咱們那個時代,也值台冰箱。」
素姐心裏卻十分的難受,早知道婆婆氣成那樣,就順著她給她台階下了。也不至於中風這樣嚴重,看小巧姐無憂無慮,要是知道母親半身不能動彈,不知道怎麼樣惱呢。
狄婆子正靠在炕上,後邊枕了幾個枕,調羹站在邊上奉葯,一個小小朱紅海棠如意的盤子,上邊擱著一隻白瓷小碗盛著半碗葯,又有一隻小碟,裡邊放著幾粒蜜汁浸的楊梅。另有一隻茶鍾,裡邊滿滿一鍾白水。
狄婆子伸出手指頭點了點女兒額頭,「你休忘記,你婆家幾位都是那位龍氏生的,那可不是盞省油的燈,你若還是這麼沒頭沒腦的,難保不吃虧。多學學你嫂子與調羹。」
那巧姐,與小銅雀藏在閣樓上,閣樓高不滿三尺,寬不過十來尺,又放了些箱子,兩個人擠在裡邊又悶又熱又黑,心裏正後悔沒有找個好地方躲藏。小銅雀又在那裡不停的埋怨她,說是娘請了家法定會將她們打得半死云云,惹得巧姐與她逗嘴。待得春香喊了十來聲,才聽到娘不好了幾個字。
狄婆子慢慢喝了葯,咽下去,皺著眉吃那楊梅,半天才伸手去拿茶盅漱口。素姐在邊上急得不得了。還是調羹,久做丫鬟的人,低眉順眼,心平氣和,倒叫素姐看了有些過意不去。
「沒什麼,剛才叫你嚇的。」素姐親自捧鏡子給巧姐照,巧姐一邊笑一邊取了篦子梳頭髮。
狄員外點點頭,素姐跳下炕好讓狄員外近前,就便拉著巧姐去自己屋裡洗臉梳頭,m.hetubook.com.com讓他夫妻三口子說話。
素姐嘆口氣勸他:「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畢竟是自己娘,小巧姐連滾帶爬拉了門栓,一步踏空差點掉了下來。
平常,像這樣話說了半截,後邊素姐看她眼色自會出來打個圓場,今日狄婆子看了又看,好么,兩個人都盯著那花瓶在看呢,只好自己又說道:「罷罷,如今我老了,也管不了許多,你少了什麼,自去問素姐要。」
狄婆子點頭,問什麼酒,知道是金華酒,忙道:「咱家那葡萄酒還有么,換兩罈子那個給他。」素姐應承了,親自拿鑰匙去酒窖開門。
狄婆子叫調羹噎了一下,喝了剩下的半鍾茶,方勻了氣,又道:「小巧姐極該請了家法的,只是眼看要出閣的人,打她一頓,一來怕人家笑話,二來也怕婆家臉上過不去。」
素姐掐了會子,狄婆子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痰來喘氣,方才把她平放在炕上。此時早有人去找狄希陳並狄員外回家。
素姐微微笑道:「娘說怎麼樣就怎麼樣辦。我這個做嫂子的又是大姑子,怕偏了心說出去人笑話。」
狄婆子當家主母幾十年,為人又厲害,從來都是一言堂。論起這太極雲手,那是推不過素姐,若想綿里藏針,又哪裡是調羹對手。如今一個兒媳婦,一個妾,齊齊將她曬在這兒,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來。
巧姐聽了娘跟嫂子的話,明白今兒算是過去了,頂多爹爹罵兩聲算了,喜歡的忙跑進來。狄婆子忙喝住她道:「還不快與你姨娘賠不是。」
狄希陳道:「你就不心痛?」
「半邊身子麻軟,」狄婆子皺著眉動了動,道:「只怕是不中用了。」
素姐忙道:「狄周去請前門外王府里的醫官去了,我教他牽的那青花大走騾,只怕這半日就到的。」
狄希陳忙道:「要兩份兒,我也沒吃呢。」
巧姐見了娘與調羹都在,又怕又不好意思,也不敢進門,磨磨蹭蹭站在門外邊,扣那門框,一副臟兮、可憐巴巴的樣子倒叫素姐看了好笑,狄婆子看了心疼,調羹看了又生氣又好笑。
正好狄員外跨著大步,氣喘吁吁進來,眼見得女兒正在賠罪,愛妾滿臉笑容扶起,安下那懸在半空的大石頭,問狄婆子:「你可好了?」
狄希陳想起從前,素素最喜歡夏天不|穿襪子,光腳穿一雙涼鞋,雖然腳趾甲沒有學人家畫上花花朵朵,可是什麼時候都是乾乾淨淨,叫人看了十分舒服。再看如今天這一雙腳,分明是殘廢,素姐怕腳臭,每日里早起,又要洗又要纏,還要撒上吸潮的明礬,跟受刑一樣。狄希陳不由一陣心酸,揮手叫秋香出去,自己跪在床腳踏上,伸出兩隻手罩住素姐的腳,輕輕說:「苦了你了。」
到了素姐屋子裡,巧姐看素姐臉色不太好,忙問:「嫂子這是怎麼了?」
果然那醫官,見了銀米,不過拱一拱手,見了那酒,曉得是狄家的葡萄酒,大喜,再三地謝www•hetubook•com•com狄員外,不等狄員外說,便自己說道:「老太爺如此慷慨,在下恭敬不如從命。若是宅內有什麼風吹咳嗽,命人去說一聲便來的。」
那王府的醫官已是來了,正坐在外間,狄員外陪著說話。
且說狄希陳一進了自家屋子,就見素姐正坐在床邊洗腳,腳半浸在木盆里。邊上放著兩根兩丈來長的白布,並一隻明礬盒子。秋香拎著壺熱水慢慢澆上去。素姐皺著眉道:「多澆會,今兒我這雙腳算是完了,走出一腳泡來。」
「如今你也是個官兒,雖然不知道猴牛馬月有實缺。」素姐冷笑:「就不想想,從前那宅子可是住得官兒的?贖回來誰去住?」
素姐便叫春香:「去廚房看看我的飯可好了。」
狄婆子見平常兩個最低眉順眼不過的人,今兒都硬氣起來,越想越生氣。最氣的還是狄員外老糊塗了,臨老居然娶妾,還要養老生兒子。如今這份家業,一半是她半輩子早起晚睡掙下的,一半是兒子考取了功名掙下的,平白的就要分了給人。婦人家本來就愛小,老太太們更是恨不能一文錢當中劈開來做兩文錢花的人,如此這般算來算去,不免心火上升,一口痰堵在喉嚨里,喘不過氣來,一頭倒在坑上掙扎。偏生丫頭媳婦們剛才都避開了,還不曾回來。
只是這酒窖,便管的嚴密,鑰匙素姐親自掌在手裡。狄希陳是把釀酒的方子說了與眾人知道別的卻不曾吐半個字,這葡萄酒,與白酒黃酒窖藏略有些不同,是萬萬不能讓人學了去。
素姐看不慣狄希陳的張狂樣子,啐他道:「你不是要燒玻璃嗎?不是分分鐘的小CASE嗎?」
素姐嗔道:「那你還沒日沒夜在外邊遊盪?家裡亂成一鍋粥,你抬腿就跑了。」
狄希陳道:「你說的都有理,可是不能叫狄家的產業在我手裡賣掉。」
素姐見調羹走了,連忙道:「姨娘屋子裡要用的家什,我屋子裡還有些,要趕緊趁爹不在家送了去,省得又淘氣。」看狄婆子張了嘴還想說什麼,假裝沒看到,三步並做兩步跨出門檻,一邊吩咐上房的媳婦子掃院子,一邊順著石子路,回自己家去。
話雖這樣說,狄希陳還是站起來叫秋香進來幫素姐纏腳,那個東西,左一圈右一圈,間或還要撒明礬,是個技術活兒,素姐自己都搞不定,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做吧。
等到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小銅雀進房,鬼頭鬼腦在巧姐後邊扭來扭去,狄婆子掌不住笑了,道:「還不去洗了臉。」
狄希陳方道:「畢竟是咱家舊產業,當初賣了就很沒面子,不然我也不會去考這個官兒。」
自從前年狄希陳賣了明水鎮的房子,這兩年下來葡萄酒差不多的人家兒都會釀了,價錢也不比從前,只是滋味好壞各有不同。那位公子爺給自己家的美酒掛了蘭陵美酒鬱金香的牌子,酒卻酸得跟醋一般,還不如同席幾位釀得好。狄希陳聽說了拿了當笑話回來說過,還特地花和*圖*書三分銀買了小壇回來給素姐嘗,倒是品質跟價錢差不多少。比起來,還是狄家的酒好,只是素姐跟狄希陳都拿定了主意,釀的不多,也不賣。自家喝喝,留幾壇送人,倒讓人沒處做手腳,眼紅不了。
素姐忙攔:「且別洗,也讓你爹跟你哥瞧瞧你這花狸貓的樣子,不定怎麼樂呢。」這話說得有些突兀,一屋子人也就狄婆子聽明白了,點點頭道:「大嫂說的是,你爹笑兩下,你也少打兩下。」
狄希陳想起來問:「今天PK,誰勝?」
調羹聽到這裏,站起來福了一福,道:「娘說的是。」也不等素姐說話,自回東廂房收拾房子去了。
素姐聽到這句話,對調羹另想相看,沒想到啊,這春秋筆法,人人都會用呢。
素姐上前一步道:「姨娘,前邊的菜怕是不夠,小春杏在廚房亂轉呢,快瞧瞧去。」調羹會意,抽身去了。素姐方拿出帖子來對狄婆子道:「娘,俺封了四兩銀,兩壇酒,兩匹絹,一石稻米。雖然禮重了些,難為他一些不拿喬,來得又快。以後相與也容易。」
素姐心裏難受,埋頭著向前沖,倒是巧姐聽見陌生男人說話聲音,伸手拉住她,兩人站在窗外聽那醫官道:「幸虧救的及時,老夫人無甚大礙。在下開兩副葯,愛吃就吃些,不愛吃丟開也罷。只是以後動不得氣,千萬小心。」
春香看她身上沾滿灰塵,臉上出了汗,糊得一道一道黑印子,頭髮上還掛著蜘蛛網,後邊還跟著一個有其主必有其仆的小銅雀。
狄希陳忙施展乾坤大挪移,與素姐商量事。那位王公子釀酒,也曉得是狄希陳因他用了強,故意將方子傳了開去。沒奈何不只那幾位,就是別家,道聽途說學了法子釀的酒都比他家的強。如今賣不上錢來,白收著狄家老宅沒什麼意思,想讓狄家買回去,放了消息與狄希陳。
狄員外聽了連連點頭稱是,忙命前邊廳上擺酒,要請醫官吃飯。
素素見了,不免先是嚇一跳,再看狄婆子口內說不出話,手腳都不能動,料想是中風,當初狄自強家大伯與大伯母吵架,大伯中風發作起來差不多也是這樣。慌得鞋也不及脫,跳到炕上,一手拍背一手從脖子邊伸到前邊掐老太太人中。捧東西進來的陳嫂也有些見識,不喊不叫,將手裡的東西一摔,急忙的掉頭到前邊找管家尋醫生。
那位王公子見半個月沒有回信,倒坐不住了,又使了人直接與狄希陳說,狄希陳問狄員外老兩口,都說山居甚好,不願回明水鎮。唯有調羹為長久打算,心想著若是生了個哥兒,將來分家住在明水,自己也是人上人了,倒是在狄員外耳邊吹了幾天風,怎奈狄員外大事上頭,從來是奉狄婆子為主。狄希陳便慨然回了王公子道:「雖是舊宅,怎奈修葺一新,作價一千二百兩,那是在下佔了便宜。如今要預備京里花費,挪不出這項銀子來,不敢應承,倒教您費心了。」
那媳婦子笑指了指閣樓上,道:「躲藏進hetubook.com.com去這半日了。你自去叫門,說不得過兩三日餓了就開門了。」
素姐聽狄希陳這般說,也笑了。彎腰拿手巾擦腳,狄希陳很狗腿的搶過手巾,素姐推他:「休叫人瞧子笑話你。」
春香送了飯來,一大盆米飯,一碟香腸,一碟煎豆腐、一碗蒸雞蛋。狄希陳見了投了筷子道:「那調羹日日就與你們吃這些東西,著實該巧妹妹砸了她。」
「你們幾個女人干架,我夾在裡邊怎麼辦?」狄希陳無奈,一大老爺們,家裡妹子跟二媽干架,老娘看熱鬧,除了抬腿就跑,能幹什麼?「給妹子遞棍子還是給二奶打氣?」
素姐聽到無甚大礙,那笑容便自己跑到臉上,回房親自數了一弔的開箱錢,叫陳嫂先送去。估量著吃了飯才去,又封下四兩銀的紅包,兩罈子金華酒。陳嫂送了錢回來,說那醫官說了,老太太以後不能生氣,素姐聽了好笑,果然是良醫,醫得心病。這話說得正中狄婆子的下懷,只怕這禮還要加厚。便又尋了兩匹家織的絹,命陳嫂去倉里量了一石上好的稻米。自己袖了帖子去上房說與婆婆知道。
素姐這話說的直白,那意思,小巧姐得罪的是調羹,人正主兒沒說話,你先別問我。
巧姐不依,嘟著嘴對狄婆子道:「哥哥笑話我。」
素姐道:「你小聲些罷,今兒亂的不夠是不是?請的醫官吃飯,忙裡還要給婆婆開小灶,調羹忙的可憐兒的,是我命春香自去做的這幾樣。調羹正是三四個月的時候,若是怎麼樣了,你家兩個老的不知道怎麼吵呢。」
狄希陳大樂:「當然做官,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哪。咱不貪,撈一萬兩就行。省著點,夠狄賢齊一輩子了。」
春香受了命去請巧姐,滿屋子尋不見一個人,退出來拉著巧姐屋子裡上夜的家人媳婦道:「巧姐姐哪裡去了?」
素姐拿筷子敲他:「怎麼說我也上過幾年學,也知道自己掙的錢最好。對了,」話題一轉「咱們將來是賣酒呀是做官摟錢?」
狄希陳本以為家裡幾個大小女人吵鬧,躲避幾天便了。沒想到,主人家剛擺上了酒,家人一徑尋了去,開口就道老太太不好了,嚇得他打馬飛快走了來家,正好趕上狄員外吃得臉紅紅的門首送客。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立了腳站在一邊。他老子見他半日才回家,到了家也不去瞧他母親,大喝一聲:「還不去瞧你娘。」
「怕什麼,我這明水鎮一哥的名聲,全山東都知道。」狄希陳笑道,「只怕改日要換你家薛如兼做。」
調羹淡淡的,道:「小孩子家家的,調皮些也沒什麼。」
狄希陳看素姐說得這麼刻薄,嘆口氣道:「罷了罷了,依你丟開手吧。只是還得跟爹娘說一聲兒。」
狄希陳忙道:「蛋涼了不好吃,快吃,吃完了我帶你跟小全哥出庄走走去。」就此把贖回老宅的話揭過一邊不提。
巧姐看嫂子木木的,知道她八成是擔心母親,快手快腳梳了頭,擦了面,撣了身上的灰,便拉著她重回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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