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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務員

作者:水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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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這才是真正的財富!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這才是真正的財富!

「修路需調動大量民夫,本州山大難行,涉及大量人員調動時倒不如水路來的通暢,屬下要求城外三潭印月碼頭的處斷權,另外,此碼頭上進出的江船所納賦稅也得交由屬下處斷。蚊子再小也是肉,好歹能收些起來。」說到這條要求時,唐成的手捏得很緊很緊。
孫使君一走,又有以前文會那麼檔子事兒,西院的刀筆們多是等著看唐成該怎麼倒霉的,不成想他不僅沒倒霉,竟然還就這樣陞官了!我日,這事兒真是太邪乎了,馬別駕的度量真就大到了這個地步?
至此,這份軍令狀的效力已然超越了金州衙門的職權範圍。
「自使君大人履任以來,屬下時時有報效之心,但這次的事情實在是有心無力。」唐成滿臉的委屈,「馬別駕公報私仇,不僅架空了屬下這錄事參軍事,且是錢糧和徭役額度一毛不拔,什麼都沒有,便是我有心報效大人,又拿什麼來報效?還請使君大人另擇賢能。」
這事成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就只剩下了一個心思——士為知己者死!唐成現在就是要去跳崖,他也閉著眼睛跟上去了。
「海洲,別激動,坐下,坐下說。」唐成站起身按著馮海洲的肩膀讓他坐下之後,又去給他倒了一盞茶水端過來,「海洲,你是怎麼知道這消息的?」
唐成帶著馮海洲和他找來的畫師一路出城直接去了三潭印月,三潭印月碼頭一如既往的冷清蕭瑟。
「屬下已經知道了,告辭。」見老馬的話都已說完,唐成連拱手也欠奉,轉身便出了他的公事房。
「說的什麼昏話,觀察大人看重的可是你唐成。」姚使君一臉笑意的起身走到唐成身邊,親自引他坐了下來,「這事容不得你推辭。嗯,錢糧和徭役一點不給自然是不可能,此事就交由我來調度吧,盡量多給你些。不過,本州瘠貧,唐成你也不能抱太大的指望。」
「這都啥時候了,大人你……」馮海洲終於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了,「大人?莫非你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笑!有你哭都哭不出來的時候。」惱怒的馬別駕一巴掌拍在公案上,用力太大之下,竟將硯台里的墨汁震的漾盪出來,瀏亮的墨汁染上那冊他最珍愛的竹簡裝《史記》,等老馬反應過來時,其中的七八支竹簡上已是墨黑一片……
「噢,他把露布都貼出來了!」唐成聞言笑出聲來,「別駕大人這次可真夠雷厲風行的。」
「使君大人既將修路之事委于屬下,那屬下就要這全權,屬下接手此事後,別人不能插手。」猛然抬起頭的唐成說著這番話時,咬牙切齒,神情間滿是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悲壯。
像這樣的棘手事,不求有功,力求無過才是保身之根本!
「准!」三潭印月碼頭的蕭條姚使君也知道,是以並無遲疑,被唐成最後那句「蚊子再小也是肉」給逗笑的www.hetubook.com.com他緩聲道:「唐成,你既要了全權,那修路不成的話就需負全責了。」
一圈兒之後,唐成拱了拱手,什麼話都沒說的轉身出了公事房。
不說吵鬧,就連要東西的話也一句沒有。心裏對快|感的期待太強,而唐成的表現卻太出乎意料,巨大的反差只讓老馬一晚上的期待半吊子的懸在了空中,這份子鬱悶實在沒法兒說。
「唐成你進州衙也不是一兩天了,自然也知道本州家底。」老馬也笑了,「錢糧及徭役之事你就不要指望州衙了。」
「噢!原來我這個錄事參軍事竟是有名無實的?」唐成微微一笑,迎著老馬的眼光道:「既要修路,不知別駕大人能給我多少錢糧,多好徭役額度?」
聞言,唐成很是詫異,「去驛館幹嗎?」
老鄧在司田曹乾的時間最長,幾十年下來,本曹每一個流程,每一個流程里存在的貓膩都是再清楚不過的,依他的性子,開拓自然是不成的,但要說守成看家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西院兒其他各曹議論紛紛,感嘆世事離奇不可預料者有之;咒罵蒼天不公,處處皆幸進之徒者有之;湊在一起苦思冥想琢磨唐成跟姚使君之間關係的也有之,總而言之,消息公布出來的這個上午,金州州衙西院兒內一片躁動。
……
姚使君手書的軍令狀倒也簡單,備細寫明唐成主持修路事宜及他所提的三點要求后,著重說明的卻在最後一句,若修路之事不諧,則唐成承擔全責。
隨著雜役到了公事房,姚使君見他進來,笑著招招手道:「唐成來了,坐!怎麼樣,升任錄事參軍事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見是唐成走了進來,馬別駕愜意的坐正了身子,心中那種貓戲耍老鼠般的快|感讓他很是享受,如此以來,他嘴角處就在不知不覺之間顯露出一絲頗堪玩味的笑容。
「這個嘛……公文里寫的明白,錢糧及徭役額度需州里自籌,本使到衙時日尚短,此事你去找馬別駕商議吧。」拈著頜下的鬍鬚站起身,姚榮富特地到了唐成身邊和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我寄厚望於你,唐成啊,切不可辜負了觀察使大人對你的讚許,啊!去吧,馬別駕就在公事房等著你。」
「准!」
「大人是指著這碼頭掙錢來修路?」馮海洲也不是個笨人,略一尋思倒也摸到些唐成的心思,但讓他不明白的是,「大人這想法自然是好,只是總得先有了路,這碼頭才能用得上。如今修路的錢糧和徭役都沒有,大人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原來是這樣。」唐成臉上笑容未減,「既然如此,別駕大人可還有別的吩咐。」
雖說名義上已經升任了錄事參軍事,但馬別駕壓根兒沒跟他提過換公事房的事情,唐成也不去找那不自在,是以依舊還是用的司田曹公事房。
只將那公文hetubook•com•com看了幾行,唐成心裏「咚」的一跳,繼而便湧起了滿腔興奮。
……
一式兩份的軍令狀分由兩人收著,兩人都覺得自己是贏家,是以分拿著軍令狀的他們此時都很高興!
這一刻,公事房裡的氣氛很是特別,每個人迎上唐成的眼神兒頷首點頭時,都是一臉的凝重,一臉的悲壯。就好像唐成真是去跳崖似的。
「修路就需佔地,屬下雖升任錄事參軍事,但這修路期間司田曹判司的職司不能丟。」
「是啊,不僅要去襄州,還得派人去揚州,這都是好地方啊,有錢人多。」言至此處,唐成嘿嘿一笑,「不找著他們,咱們那有錢修路?」
唐成走的如此乾脆利落,只讓老馬嘴角的笑容猛然塌了下來,今個兒他原是等著唐成跟他吵,跟他鬧,跟他要的。唐成吵鬧的越厲害,他拒絕起來的快|感就越強,誰知道他竟然……就這麼走了。
自調任金州衙門以來,這還是唐成第一次進馬別駕的公事房,這間公事房的格局和姚榮富的沒什麼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這裏的書很多,整整一壁的書架上裝滿了書,其中老馬背後正中那個書架上盛放的竟然還都是竹簡及帛書。裏面放著這麼多書,就使得整個屋子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書香,而端坐著書架前的馬別駕看起來也愈發的循循儒雅了。
這樣的肥差怎麼就落到了自己身上?老馬會同意?這個問題不僅困擾著其他人,唐成自己也是疑惑。
「你以錄事參軍事兼領司田曹判司就是,這條也准了!」
壓下心底的興奮,唐成將公文一字一句的看了兩遍后,心中的疑惑也有了著落,如今的他已經不是初入鄖溪的雛兒了,雖然還不確切知道為什麼會升他為錄事參軍,但這個任命背後「替罪羔羊」的目的卻是能清清楚楚的看出來。
這個消息對唐成來說也純屬意外,州衙的錄事參軍事比不得縣上,可是最低也要流外三等才能出任的,很多地方,譬如那江南東西兩道都是直接有功名在身的人出任。作為一州衙門的直管刀筆吏的職司,錄事參軍事雖然算不得主職,但論及手中的權利,卻是一點兒都不小,可是肥差中的肥差!
「種得梧桐樹,自有鳳凰來,這個你該明白了吧。」見馮海洲一臉的迷糊不解,哈哈大笑的唐成換了一種他聽得懂的言語,「海洲,三潭印月可是山南東道最好的天然深水碼頭,這就是獨一無二的資源,這就是梧桐樹!守著這麼好的資源還怕沒錢?有了錢還怕沒糧?沒人?」
「大人,這……這……」這了良久之後,唐成一聲長嘆,轉身出房去了。
既然于東軍願意在這份不倫不類的軍令狀上具名簽章,事有不成時,他也就怪不到自己頭上了,拿著另一份軍令狀的姚榮富想到這裏時,臉上露出了一個由衷的笑容。昨天突如其來的這個煩和_圖_書心事算是徹底的了嘍!
一口氣兒說到這裏后,唐成轉過身來,「海洲,你記著一點。」
「好,有銳氣。」姚使君笑著回到了公案后坐定,提筆之間伏案疾書起來,「唐成,此事重大,需是兒戲不得,本使便效仿軍中,軍令狀還是要簽的。」
司田曹公事房內氣氛卻有些古怪,歡欣鼓舞之後便是依依不捨,之所以依依不捨既有感情的因素在裡邊兒,畢竟自打去年年末以來,唐成跟他們處的是再好沒有了;除了感情因素的緣故,讓眾刀筆們心下不舍的是,唐成這一高陞,誰知道新來的判司是什麼德行?最重要的是,年末那三十貫飛錢怕是徹底沒戲了;這其中自也有人琢磨著空缺下來的判司位子,希望與忐忑交織,就使得公事房內的氣氛愈發古怪。
司田曹公事房。
「招……商……引資?」馮海洲徹底聽暈菜了。
唐成的房門被猛然推開,馮海洲帶著一陣風沖了進來,「大人,你真應下修路的職差了?」
「這是觀察使于大人親自交辦的差事,唐成你少年銳氣,也算得一段佳話,正該請觀察使大人也做個見證才是。」笑吟吟的姚使君嘴裏說著,人已當先向外走去。
聽姚使君不假思索的答應了第三條,唐成的心激動的差點要蹦出來,強憋著興奮就使他的臉色看來非常古怪,「是!」
自從陳亮去年年末因涉及弊案被抓之後,金州州衙內錄事參軍事一職便一直虛懸著,盯著這個位子的人可是多得很,幾個資格老些的判司們對此無不是引頸以待,年下里也沒少往馬別駕府上活動,然則新使君上任時間還短,沒摸清楚狀況的情況下,他就一直沒吐口兒,所以這個炙手可熱的位子便繼續虛懸了起來。
唐成聞言,低頭沉默了許久,最終一聲廢然長嘆,見他如此,輕撫著頜下長須的姚使君笑了起來。
當唐成從驛館走出來時,懷裡揣著的那份軍令狀上已然多了一份觀察使于東軍的具名及簽章。
「但修路全仗的是錢糧和徭役……」
「放肆,這是公事,豈可兒戲推脫?如此你可對得起觀察大人的信重,本使的厚望?」
「這時候去襄州?」
聞聽唐成此言,馮海洲臉色立變,一紙簡單的軍令狀看了許久都沒放下手來,「完了,大人,這是個陷阱,陷阱哪!」
「大人,還有什麼要做的?」
唐成從馬別駕那裡走後,轉身就又回了姚榮富的公事房,「使君大人,錢糧、徭役一點兒著落都沒有,這修路的差事屬下實在是沒法干。」
「事在人為嘛,啊!」姚榮富打斷唐成的話,再次和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差事非你莫屬,就不要再推辭了。除了錢糧和徭役之外,你若有別的要求,本使倒可考慮。」
「見過了。」
「天無絕人之路嘛,事情不做做怎麼知道行不行?」笑著回了一句后,唐成收了笑容正和圖書色看著馮海洲道:「海洲,你可願意隨我去做此事。」
馮海洲什麼都沒再問,自去找畫師,唐成趁著這功夫到了外間的公事房,他這一露面,眾刀筆吏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我不去,誰去?」馮海洲的答話既不激昂,也不消沉,很平和,但這平和里自有一股義無反顧的堅定。
「要說對你的賞識,還得算是于觀察,昨天晚上本使往驛館時,觀察使大人可沒少讚許你呀。」哈哈笑了幾聲后,姚使君取出了昨天那紙公文,「越是如此,唐成你越應該辦好差事,切不可讓觀察使大人失望,啊!」
「同喜,同喜。」正在一肚子疑惑的唐成應付著手下人的恭喜時,司田曹外走進來個雜役,言說使君大人要見唐參軍。
唐成接任錄事參軍事了!這麼多人想著盼著的位子竟然就被這個入衙時間最短,資歷最淺的人給搶了。
見唐成還是如此,馮海洲已經是痛心疾首了,「大人,這修路可是容易的?道里不給一文一斗的錢糧,徭役額度也是一個不批,拿什麼修路?指著州衙?金州可是個窮衙門。」心緒太過激動之下,馮海洲將軍令狀遞迴的手都有些哆嗦了,「大人,這那兒是什麼軍令狀?這就是你當替罪羊的賣身契!」
「這竟是真的?」剛剛坐下的馮海洲猛地又站了起來,「大人,這差事接不得,接不得呀大人!趕緊推了吧。」
多好的天然深水碼頭啊!就這麼浪費著真是太可惜了!
畫師自去一邊兒忙活的時候,唐成則愜意地看著那三潭幽靜的江水。
「知道了,多謝大人賞識。」
「大人放心,只要我老鄧在這間公事房一日,本曹就斷出不了問題。」老鄧說著這話時,語氣及看向唐成的眼神里都莫名的染上了濃濃的悲壯。
馮海洲的性子本就沉實,尤其是經過去年年底的那場牢獄之災后,如今益發的凝穩,像眼下這樣失態的場面可真是不多見。
平地一聲雷!
「資源,尤其是像三潭印月這樣獨一無二的壟斷性資源,才是真正最可寶貴的財富!」
「馬別駕把露布都貼出來了。」看到那張軍令狀后,明白事不可為的馮海洲情緒由激動轉為低落,聲音也是有氣沒力的,「那露布上說大人你現在是專管修路事宜,除司田曹外,西院兒各曹公事均由他本人統一署理。此次修路上面兒什麼也不給的消息就是在看露布的時候聽到的,現在各曹都在議論這個,都說大人……大人你是失心瘋了,我原還以為只是謠言,憑大人的聰慧斷不至於掉進這般拙劣的圈套,誰知……哎……」
「西院兒之事自有本別駕。」老馬臉色陰沉,「你現在應分的差事就是修路。」
「是啊,怎麼了?」正自埋頭翻看記載著官地空額文卷的唐成抬起頭來。
這突如其來,事先又沒有一點徵兆的消息把整個州衙西院給徹底的震懵了,幾www.hetubook.com.com乎每個刀筆吏們聽到這個消息后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麼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海洲你別急,過兩天有得你忙的。」唐成仰頭點了點那畫師,「等他畫好再經我補充之後,你就得跟我跑一趟襄州。」
「鄧兄我自然是信得過的。」唐成笑著拍了拍老鄧後,又扭頭將眾人一一看了一遍。
看著唐成隨著雜役走出房,眾刀筆們嘖嘖感嘆,升了官兒就是不一樣!平常時候一個判司想見刺史的話可還真是不容易。
這端得是一份權責明確的唐朝版合同。軍令狀的最後部分則是姚榮富的具名及鮮紅的印鑒。
「嗯,爾雖升任了錄事參軍,但這些日子西院兒各曹的事情暫不用料理,安心修好路就是了。」
「本官便是要告訴你這兩件事。」
唐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馮海洲。
「什麼?」
唐成卻沒說什麼,走到老鄧身邊,交代著這些日子里由他負責主管曹里的常務。
看著唐成在一式兩份的軍令狀上具名畫押完,姚使君吹乾墨跡后笑著道:「唐成,走吧,去驛館。」
「多謝別駕大人關心,只是屬下正值年輕,精力健旺,就是修路,西院兒應分的差事也自能料理。」唐成說話時刻意把「年輕」兩字咬音很重,嘴裏說著,他的眼神兒也一點沒閑著的落在了老馬皺紋累累的額頭及眼角上。
「招商引資嘛!」
馮海洲迎著唐成灼灼的目光站起身來。
靜靜將唐成看了好一會兒,馬別駕也沒叫坐,也沒叫茶,「見過使君大人了?」
「大人提點的是。」唐成笑著接過了姚使君遞來的公文。
當著唐成的面說出剛才那句話后,馮海洲但覺心裏輕鬆無比,自打正月初七從牢里放出來,又回家看過之後,對於唐成,他心裏一直就憋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東西。今天,隨著剛才那句話,這股憋得人難受的東西終於吐出來了。
「大人,這……」唐成放下手中的公文時,已是一臉的苦色,「道里既不給錢糧,也不給徭役額度,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這路怎麼個修法兒?」
「海洲,坐下說!」指了指公案對面的胡凳后,唐成點點頭道:「對,觀察使大人手頭兒也緊,什麼都沒給,指著州里自籌呢。」
「怎麼了?」唐成輕描淡寫的態度倒讓馮海洲有些不把本了,「我聽說大人承修的這條路上邊兒是不給一點錢糧和徭役額度的,不知是不是?」
「好!」唐成重重一拍馮海洲的肩膀,「說干就干,你先去給我找一個善畫山川地理圖的畫師過來,要畫工越精的越好。」
「晚嘍!」看著一臉惶急的馮海洲,唐成心裏熱乎乎的,順手將藏在懷中的那份軍令狀掏了出來,「此事我已在姚使君面前簽了軍令狀,做中人的可是觀察使于大人,怎麼推!」
下馬站定之後,唐成吩咐畫師的事情卻也簡單,就是讓他把眼前的碼頭和遠處的金州城給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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