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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眉兒自然是感激了又感激。

然後你就可以想象得到。

她嘻嘻笑不作聲。

參加珠璣社的人沒幾個，除了鄭氏和我，都是沒有婆婆管束的。松貞院徐夫人不能來，魏夫人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去告訴徐夫人，而鄭氏是得到了周夫人的同意的，哪到底是誰泄漏了消息呢？

「懋生，你說話可要算話啊，一回來，就把超支的銀子補給我。

你是想我幫你把他存放好嗎？你覺得我把它放在家裡的什麼地方好……」

我當然是笑著滿口答應。

下午的時候，大堂嫂就來商量我，說，珠璣社就這樣散了，她實在是有些捨不得。她有一座陪嫁的小莊園，就在雍州城外不到二里的地方，如果我們同意，大家不如把以後聚會的地點改在那裡。

鄭氏是個沉默的婦人，她很少發表意見，大家說話的時候，她總是笑著坐在一旁，問她什麼，也只是低低的應一聲是。就連她，也很贊成方少芹的提議，還說，如果真的要成立『珠璣社』，她願意出五十兩銀子的份子錢。

聽你的口氣，在高昌的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你什麼時候會啟程回雍州，我很想念你……」

只有我，一會要關心茶和點心，一會要去花圃看看孩子們怎樣了。

所以，在大堂嫂的主持下，我們的『珠璣館』於六月二十八日開館了。

「懋生，我們辦『珠璣社』的事被徐夫人發現！

再說了，正如貞娘常嘮叨的，我們又不是吃不起！

「懋生，今天柳眉兒來看我了！

方少芹給暖閣起了一個名字，叫『珠璣館』，還說，要成立一個『珠璣社』，以後大家可以在一起彈琴作畫，喝酒聊天。

「懋生，你一點幽默感也沒有。

今天一大早，我和少芹還有大堂嫂，和_圖_書都被徐夫人叫到了賢集院，還沒有等我們站穩，徐夫人就劈頭蓋腦地把我們訓了一頓，什麼『行不為儉』、『附庸風雅』、『妄自尊大』了，一股腦地扣在了我們的腦袋上，特別是我，不僅『鋪張浪費，而且還助紂為虐』，最後要求我們立刻停止那些『不守婦道的輕浮』行徑。

柳眉兒偷偷跟我說，他們一共帶了五萬兩銀票，如果不夠，家裡還會再送過來。還說，讓我放心，去拜會方少昶的時候，不會像土財主似的拿錢砸人的。

說實在的，對於稅賦方面的事，我也不是太懂，所以那個條約我也提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建議來。但我相信，你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后，才會列出的這些條款的。

又過了兩天，齊淇的妻子崔氏也來了，她是和鄭氏一起來的，給我帶了新鮮的玉簪花，我自然也要熱情的接待一番。

方少芹說湘妃竹簾好，大堂嫂卻說金絲藤紅漆竹簾好，三堂嫂卻認為掛竹簾不好，就糊上天青色的軟羅紗。

李氏是個性格開朗活潑的人，她自我介紹說，她出身關外郡白水李氏，我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但她說這話時臉上閃過驕傲神色，相信應該是燕地有名的士族吧！

我們一出賢集院，就開始各自查各自的人。

我們一起在梨園吃了早飯，她對梨園小廚房裡做的一道『什錦鹹菜』非常感興趣，我就寫了菜譜給她，結果第二天，她就帶著她娘家的弟媳李石氏來給我請安，據三堂嫂介紹，她的弟弟也就是李石氏的丈夫是你手下的一位總兵。

那天紅玉整了一桌酒菜，我們把各家的姑娘也帶上了，紅鸞高興極了，梔子背著她到處跑，還不小心和大堂嫂家的彩鸞撞到了一起，和圖書孩子們起了哄，吵了起來。我還擔心大人們會有什麼想法，誰知，她們只顧自己說話，根本就沒有誰注意到，嬤嬤們見我在場，自然也不敢吭聲的。偏袒了紅鸞也不好，可說了紅鸞，我又怕打擊她和姐妹們一起玩樂的積極性，正發著愁，幾個孩子嘻嘻哈哈又玩到了一起。

免費提供地方，免費提供茶點，還免費提供僕婦。

暖閣前面種著幾株蕉芭樹，到了夏天，肯定有小蚊子，用軟羅紗，一定又透亮又乾淨。

* * * * * *

可現在的情況是五票對一票，我的反對無效。

大家看了都說好，只是窗戶的帘子用什麼質地的頗有爭議。

梨園的暖閣已裝飾完畢了。

有了鄭氏的前言，四十兩，五十兩、六十兩不等，大家都各出了幾份力，李石氏出得最多，拿了一百兩出來，我當時還以為她搞錯了，結果三堂嫂說，李石氏娘家是做錢莊生意的，有的是錢，讓我放心地收下就行了。

她，在齊府逗留的時間也太長了一些……」

可惜我在熙照已無所託之人，只好拜託少芹。

* * * * * *

我讓人在四周的牆壁鑲上了木板，然後鑿了大小不一，形狀各式的格子，可以放書、放筆墨紙硯，還可以放一些小玩意，然後在東、南、西三面各放了一床做工精細的大塌，鋪了秋香色的坐墊，又做了很多大迎枕供大家休息時靠靠。

只是可憐了晚晴軒的花圃，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了。

大家就問我的意思，我含含糊糊地應了過去。

儘管如此，我們梨園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估計是白貼了！

現在既然你願意把超支的銀子補約我，我決定就用軟羅紗了，雖然貴些，可是能保護我們柔嫩的皮膚啊，相信你也和*圖*書不會反對的吧！

難怪有人說，女人像琴弦，遇到知音，才會調出悅耳動聽的曲調……」

她告訴我，說這次是陪丈夫南下參加今年熙照的秋闈路過雍州，特意來給看看我的，還說，如果崔公子順利考中了舉人，那等到明年春闈結束，他們就會轉回燕地了；如果崔公子落榜了，他們可能會在熙照住個兩、三年，等來年科考。

大堂嫂、三堂嫂還有李石氏，貞娘都說這名字起得好。

湘妃竹簾是一兩銀子一副，金絲藤紅漆竹簾卻是一兩八錢銀子一副，軟羅紗，更就那貴了。不過，如果除去這些因素，我個人就是覺得軟羅紗更好。

紅鸞這段時間好多了，雖然還是不開口說話，但有時候和姐姐妹妹們一起玩，大家互不相讓搶東西的時候，急了，自己會走上一兩步。我覺得這樣挺好，大家身份地位差不多，又都是貴胄之女，免得有人總是寵著她，把她給慣壞了。而且有忠心的梔子陪伴在她身邊，我相信她會越來越好的。你就不用擔心。

為什麼大家都可以放開一切的玩，只要我，像老媽子似的，擔心完這些又去擔心那些呢……」

懋生，我這才發現，原來你在這一輩的兄弟中排行第九，齊瀟排行第十一，以後可不可以喊齊瀟做瀟十一郎！

還有，這個月，我們梨園的伙食費首次突破了二百兩的大關，而且，我有理由相信，這個記錄總有一天會再次打破……」

* * * * * *

她說，是崔公子說的。

那天最有趣的是鄭氏。

這還是我們婚後頭一次見面，她比結婚前更漂亮了，整個人都洋溢在新嫁娘的羞澀喜悅中。

方少芹在這方面比我強多了，她馬上介面和三嫂說起李家先祖的事情來，三嫂看方和*圖*書少芹的目光立刻有些不一樣了。

我很高興見到她，陪著她去給魏夫人請了安，本想留她在梨園過夜，可她惦記著丈夫，最後只在我這裏吃了晚飯，就回王家在清平衚衕的寓所了。

我和少芹都出了一個中間數，四十兩。

我有點拿不準，準備商量你以後再作答覆。說實話，段纓絡『病』著，我覺得哪裡也不如家裡安全。

「懋生，不是我誤會你，是你從來不願意和我好好地說嘛！

榮養膏的事，我看還是別這麼急著斷，也不用和那個什麼魯秦去砍價，有時候，人買的就是一個心情，你總得讓紅鸞有個精神支柱吧！

不過，少芹的手段也夠狠的了，聽說一回到花生衚衕，立馬找了個錯把那嬤嬤仗斃了。

我就問她，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些了？

難怪人家說，孩子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心裏暗自慶幸，還好和梨園的人無關，要不然，可真要大開殺戒了！

* * * * * *

我把這銀子交給大堂嫂身邊的閔嬤嬤，讓她另立帳管著，以後珠璣社的開支，就從這上面劃撥，大家都稱好。

李氏本準備和方少芹一起出府的，後來聽說方少芹要到我這裏來吃早餐，就笑道，選日不如撞日，九弟妹，我今天也討個客來做做。

鄭氏的激動，帶動了氣氛。

我聽了直冒汗，和她開玩笑，說，難道我就是拿錢砸人的主！

「懋生，來信收到了。知道你們準備在高昌和燕地原交界處立一塊碑，在碑上寫明雙方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以此為條約的見證，我覺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定先生是個什麼意見？這樣會不會引起熙照方面的注意？

她們隔三岔五的就來一次，每次來，都是嬤嬤婢女一大群，不僅我覺得累，就是梨園www.hetubook.com.com的婢女嬤嬤們也都累得不行了。

至於去不去大堂嫂的莊園，你讓我自己拿主意，那我就看著少芹行事吧。不管怎樣，責不罰眾嘛！

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吧。

可我望著笑靨如花、大方開朗的少芹，卻心時隱隱覺得不妥。

那個不速之客是你三堂兄齊江的妻子李氏啦！

「懋生，收到了你厚厚的一沓信，激動了半天，結果打開一天，竟然是你和高昌人簽訂的一個條約副本。

只有我，婉轉地表示了反對。

* * * * * *

唯一讓我有點擔心的是，雙方怎樣去誠守這個條約，畢竟，沒有一個有約的管束機制，什麼條約都不可能自動生效的……」

白讓我擔心了！

我抽空問了柳眉兒，問她手裡的錢可充裕。

其他的人卻很興奮，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都頗為贊同大堂嫂的提議。

只是喝了兩三盅，舌頭就有點直了，看見方少芹撫琴唱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扯著喉嚨喊了起來，唱得什麼，我們一個字也聽不懂，可能是高昌的民謠之類的，但調子高亢，音色綿長，把大家聽得都呆了，沒想到那麼靦腆的一個人，竟然能發出那麼大的聲音來。

* * * * * *

少芹很熱心，寫了一封信給她的堂哥方少昶，還說，方少昶是個熱心的人，如今又在吏部任給事中，雖然職務小，但他人緣好，也許給幫得上忙。

方少芹唱了梁地的小令，貞娘唱了江南的小調，崔氏唱了燕地長調，大家說說唱唱，喝酒行令，都很開心。

前兩天，她去給徐夫人請安，遇到了我和方少芹。

這樣一來，我們合起來也收了個二百多兩銀子。

可能是我們這邊鬧得太凶了，徐夫人有所耳聞。但最後讓她證實消息的，卻是少芹身邊的一個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