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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和為貴

作者: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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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餘波未平(一)

第二百一十四章 餘波未平(一)

「懋生,你以前曾經說過,你喜歡自己的現在乾的事……」顧夕顏拿了梳子,細細梳著齊懋生的頭髮,「那你覺得,你承爵后,是快樂的時候多些?還是痛苦的時候多些?」
顧夕顏還以為他睡著了,拿了清水把他頭上的皂角衝下來。
舒服的感覺,讓齊懋生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說話間,屋裡的顧夕顏和段纓絡已聽到了動靜。
「嗯!」齊懋生點了點頭,重申道,「叫婆子抬水進來吧!」
顧夕顏疑惑著:「出了什麼事?怎麼突然想到去喝花酒?」
「不是說你不舒服嗎?」齊懋生皺了眉,「哪裡不舒服?」
還好很快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大家散了牌局吃了晚飯。
他心裏更是焦急。
顧夕顏笑道向小崔氏道了謝,強打起精神回到了花廳,然後她就一直輸了下去。
* * * * * *
剛才他進來的時候,自己有點恍惚,現在仔細一聞,齊懋生的身上,淡淡的酒氣中果然夾雜著濃濃的脂粉味。
顧夕顏忙悄聲對段纓絡道:「這件事,別跟懋生說……免得他七想八想的……」
這件事,齊府這邊只有和她一起去看望魏士英的段纓絡知道,就想和段纓絡說說話,排解一下心裏的鬱悶。
去了一趟魏士英那裡,就覺得不舒服了?
顧夕顏也笑了笑。
當顧夕顏透過鏡台的鏡面看見段纓絡走了進來的時候,她就轉身指了自己身邊的綉墩道:「我心裏憋得慌,你和我說說話吧!」
顧夕顏嘆了一口氣,就讓墨和-圖-書菊叫了段纓絡來。
齊懋生是在和她吐露心聲吧!
桌間,女眷們互相敬了酒,顧夕顏也吃了幾杯,精神舒緩了不少,人也鬆懈下來,就想回家,回梨去,想靠在齊懋生的肩膀上歇一會兒……所以席還沒有散,顧夕顏就做出了一幅酒醉的樣子。
齊懋生脖子枕在帕子上躺在澡盆里,閉著眼睛,舒服地享受著顧夕顏的泰式洗頭。
翠玉見齊懋生面色冷峻,忙道:「夫人叫了段姑娘進去說話……說讓我們不用在跟前……」
就算是聽到顧夕顏這麼說,齊懋生也還是從頭到尾打她打量了一番。
顧夕顏重新回到了牌桌子邊,卻再也沒有應酬的心意。她精神恍惚,頻頻漏牌或是打錯牌,小崔氏立刻就察覺得到了她的不對勁,借口要顧夕顏陪著她登東去了茅廁。路上,小崔氏關心地道:「出了什麼事?可是魏姨娘那裡……情況不妥?」
儘管嘴裏這麼說,心裏這麼想,但齊懋生不家裡的事實還是讓顧夕顏有點難受,特別是一想到魏士英的恨意,她心裏就有一絲涼意。所以她泡花浴,想藉此洗滌一身的疲憊,可當她望著鏡台里那張白凈的臉時,腦海里又不由得浮現出魏士英猙獰神色來。
齊懋生沉吟道:「日常公文啊,不覺得煩;魏夫人和徐夫人之間的爭鬥,好像也有點習慣了,至於偷窺我的心意,我也不是那麼好相於的人……只是有時候看到齊瀟,有點覺得……有點覺得……」齊懋生www•hetubook•com.com想了很好會兒,才找到一個形容詞,吐吐吞吞地道,「妒忌吧……」
不管崔氏是什麼心思,顧夕顏都沒有和她深談的意思,她淡淡地笑道:「不是,是我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怕是坐久了……」
顧夕顏輕輕地「嗯」了一聲,拿了帕子給他絞乾頭髮。
「就是那樣的赤袒相交,也始終有一道無形的鴻溝……先還勉強的和他們一唱一和的,可到了後來,不僅覺得沒有意思,而且覺得自己荒唐……」
段纓絡知道她心裏難受,笑道:「是為了魏士英的話吧?」
齊懋生一聽,就狠狠地瞪了四平一眼。
段纓絡這時才有機會朝著齊懋生屈膝行禮道安,齊懋生點頭還了禮,段纓絡就退了出去,把空間讓給了這對夫婦。
顧夕顏在澡盆緣上墊了厚厚的帕子,支了小几放著小盆給他洗頭。
齊懋生無視那些向他行禮的人,步履沖沖地進了梨園。
「喝花酒!」顧夕顏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和齊瀟?」
段纓絡就掩著嘴,瞭然地笑著點了點頭。
一路上的擔心、焦慮和不安開始一點點地散去。
齊懋生也沒心情和四平計較這些,趕催著馬車快點回來。
他沒等翠玉撩帘子,自己就「唰」的一聲撩簾而入:「夫人呢?誰在身邊服侍著?」
自從齊懋生自高昌回來,兩人天天膩在一起。今天懋生又沒什麼公事,自己又撇了他去了花生衚衕,本來還有點擔心他孤單無聊,現在知道他去了齊瀟那裡,m•hetubook.com.com顧夕顏嘴角翹了起來:「別去稟了,他難得有清閑的時候,就讓他去三爺那裡好好散散心。」
穿著白色的褻衣,頭髮半干半濕的,身上有著沐浴后的雅香……最重要的是,她笑靨如花,神色靜謐。
「叫婆子打水進來吧!」齊懋生解著腰帶,「我今天和繁生他們去喝花酒了……」
顧夕顏起身攏了攏頭髮,和段纓絡起身朝外間走去。
是怕他一插手就不給人留餘地吧!
小崔氏自然是不信的,但這話既然夕顏不願意談,自然也不便深究下去。她笑著給顧夕顏台階下:「怕是今天鬧得狠了,你又沒有午休,要不,你到少芹屋裡歇會。」
顧夕顏就趁機提前回了梨園。
兩人剛出了屏風,就和神色匆忙的齊懋生撞了個正著。
「嗯!」齊懋生就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沉聲道:「到底是哪裡不舒服?怎麼跟前也不讓人服侍?叫了大夫沒有?」
顧夕顏點了點頭:「魏士英懷了孕,我還以為她和齊毓之會好好地過日子……誰知道,她從來沒有改變初衷……竟然以為是德馨院的事,與我有什麼關係……不過,話又說過來,如果是我,恐怕也會懷疑吧!偏偏我又不能明說,也不想明說,而且也必要和這樣一個人說明白……話雖如此,但讓人如此的恨著,我的心裏,還是覺得非常的不好受……而且我現在很擔心她這種心態,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一些什麼事來……有的時候覺得真的很煩惱……大家全為了這些情情愛愛的事和_圖_書兜兜轉轉的,有時想想,挺沒意思的……」
這幫妯娌十個裡面到有九個是人精,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露出什麼不悅來,到時候,別說是方少芹會被人議論,就是自己,怕也不能撇清了。
「爺一直在等您回來呢!」端娘笑道,「後來實在是等不著了,就去了蒜苗衚衕三爺那裡,說是吃了晚飯再回來。還說,如果您回來了,就讓人去稟一聲。」
四平也很委屈,自己真的沒有得到消息嘛!
在花生衚衕等了半天,也沒有看見夕顏出來,讓四平叫了一個小廝去問,結果說,少夫人不舒服,早就回去了。
齊懋生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你心裏,什麼事是雜事呢?」顧夕顏輕聲地道,「是魏夫人和徐夫人之間的爭鬥,還是那些日常的公文,或者是,別人喜歡偷窺你的心意……」
顧夕顏聞著齊懋生呼吸出淡淡酒氣,一邊給他按摩頭皮,一邊輕聲道:「今天怎麼突然跑去喝花酒了!」
「別提了!」齊懋生語調慵懶,語氣無奈,「原來準備去找繁生喝點小酒的,誰知道那傢伙大白天的,中午就和四叔他們一起跑去喝花酒了……我平時樣子端凝,大家見了我都有些戰戰兢兢的,我就尋思著,不如趁這個機會我也去湊個熱鬧,免得他們見了我畢恭畢敬的,等我一轉身,大家又心照不宣地擠眉弄眼地約了出去樂呵……好像我這個人很不通情理似的……」
園子里靜悄悄的,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燈火通明或是人流川息。
「哦!」顧夕顏應聲去叫了人抬和圖書水,再進屋的時候,齊懋生已經脫得只盛下一件褻褲了。
幾位長輩玩的盡興,都沒有散的意思,方少芹聞音知雅,留她們玩牌。
齊懋生考慮了很久,認真地道:「如果沒有那些雜事,當然是快樂的時候多些……不過,就算是這樣,我覺得承爵還是不錯的,至少,我這一畝三分地可以按照我的想法來耕種!」
回到家裡,顧夕顏第一句話就問齊懋生的行蹤。
顧夕顏一怔,輕聲地道:「懋生,你覺得很孤單嗎?」
本來這種事都應該由貼身的婢女服侍,剛結婚的時候,因為是在冬天,自然也就沒有瞧出個什麼,可到了夏天,齊懋生是連頭帶身子一起洗,服侍的婢女就不免會看到赤|裸的齊懋生……顧夕顏就開始自己動手幫他洗頭。
顧夕顏一怔,道:「你去了花生衚衕?」
顧夕顏忙笑道:「沒事,就是被嬸嬸和嫂嫂們灌酒……找了借口,落荒而逃了……」
端娘欣慰地笑了笑:「男人們也有男人們的事……夫人能這麼想,可見真是大長了!」
齊懋生嘴角微翕之際,抬水的婆子們進來了。兩人同時收了聲,等水倒好了,齊懋生叫了顧夕顏:「給我洗個頭!」
齊懋生閉著眼睛,半晌沒有作聲。
「以前不管是弓馬騎射還是鬥雞飛鷹,兄弟間能和我比肩的就是齊瀟了……可自從我承爵后,大家就漸行漸遠……我有時候也不希望這樣……原以為跟著他們一起玩玩,可以拉近彼此的距離……可是……好像也不行……」齊懋生聲音漸低,最終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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