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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夕顏忙道：「……你回來了，我自然就不去了……」

自己這樣，也算是搞迷信活動吧。

齊懋生嘴角一彎，竟然是一副眉笑眼飛的樣子，喊了一聲「夕顏」。

* * * * * *

顧夕顏立刻明白過來了。

齊懋生上了炕，喝了一口茶，臉上露出舒服的表情，道：「說說，是怎麼回事？」

顧夕顏嘟了嘴斜睇著他：「……本來以為你下個月才回來，準備去九峰串門子的……」

顧夕顏埋在齊懋生的懷裡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昏暗的燈光下，三平滿臉愧色：「我們在途中圍截了三次，三次都被她突圍了……進入晉地，我們就失去了她的行蹤……不過，崔寶儀受傷頗深……」

想到這裏，她暗暗下定決心，哪怕那所謂的聖水就是一杯滲了香灰的水，自己閉著眼睛也要把它喝下去，說不定，真的會因此懷了寶寶呢……

懋生，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心裏還是渴望出現奇迹的吧！

這次問話的人卻不打算放過他，繼續低低地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你好好想想……」

齊懋生笑道：「比我小一兩歲吧……是孤兒，自願賣身進府的……也算是入了籍的，一直把這事忘了……」

那輕柔的聲音不停地安撫著問話人的情緒，問話人慢慢地平靜下來，輕柔的聲音開始唱著搖籃曲，問話的人漸漸傳來鼾聲。

齊懋生眉眼含笑：「我這幾天有事，走不開……等過幾天，我去九峰接和_圖_書你！」

齊懋生把顧夕顏抱在懷裡，輕輕地笑了起來：「跟徐夫人說好了嗎？」

「嗯！」顧夕顏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順便讓杏雨請柳眉兒進府來，我也好和她提提。」

「那又怎樣……」齊懋生冷冷地道，「知道崔寶儀現在的行蹤嗎？」

顧夕顏訕笑道：「兩樣都擔心！」

齊懋生心裏一動，和定先生聊了幾句，看著天色已經泛白，兩人就散了。

齊懋生略一沉忖，道：「柳眉兒來了？」

齊懋生收斂了心思，道：「給我再問……實在是問不出來了，就把他弄到蜀地去……然後想辦法透個音給鳳台，讓他們兩家去管這閑事去……」他的聲音沉穩而冷靜，一點也讓人感覺不到他心裏的煩亂。

顧夕顏一怔，沒想到還真給自己猜到了。

齊懋生正要開口，就看見杏雨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走了進來，她看見齊懋生，忙屈膝行禮，喊了一聲「國公爺」，眼睛卻瞟向了顧夕顏。

又過了一會兒，三平進來，他輕聲對齊懋生道：「爺，不能再問下去的……要不然，人怕是要廢了！」

「啊！」顧夕顏驚訝地抬頭。

「那就去走走……」

顧夕顏也上了炕，喜滋滋地道：「說是中了二甲的頭名！」

三平低喃道：「他是鳳台黃先生的獨生子……」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是崔寶儀，是她乾的……她把李朝陽的墓給損壞了……李朝陽會找她算賬的……你們不要找我，不關和*圖*書我的事，不關我的事……」說到最後，像孩子似的大聲豪哭起來……「爹爹，真的不是我，是崔寶儀，她把李朝陽的墓給搞崩了，不是我……」

齊懋生也皺著眉。

顧夕顏笑著迎了上去，道：「情況很糟糕嗎？你昨天睡了沒有……」

杏雨打了水進來，服侍著齊懋生洗完臉，然後去了小廚房裡傳飯。

「蜀地……蜀地……」被問的人迷迷糊糊地喃語著。

定先生去了燕國公府專為他僻的一間靜室，齊懋生則回了梨園。

「沒，沒有……」被問的人含含糊糊地道，「我們沒去蜀國公府，我們去了紅城，原來的帝都紅城……」他聲音，漸漸興奮起來，「找到了李朝陽的墓……我偷偷跟著崔寶儀……她沒有發現我，她沒有發現我，我也進去了……全是精鋼做成了，閃著銀色的光，漂亮極了……啊……」被問的人再次發出凄厲的叫聲。

齊懋生看在眼裡，道：「杏雨，去打了水，隨便叫廚房給弄點吃的……我昨天一夜沒睡。」後面一句話，卻是對著顧夕顏說的。

齊懋生越想，越覺得糊塗。

三平悄然而至，低聲地道：「爺，黃先生，怕是不成了……你看這……」

三平畢恭畢敬地點了點頭。

齊懋生面色冷峻：「歇一會，繼續問。」

齊懋生一聽，猛地就睜開了眼睛，目光明亮而犀利，顧夕顏臉紅得更厲害了。

她跟著齊懋生進了內室，又服侍他脫了外袍，換了一件居家的繭m.hetubook.com.com綢夏袍。

齊懋生就笑了笑，道：「江青峰不是還沒有成家嗎？你給他做樁媒吧！」

顧夕顏點了點頭。

「我們燕地人，考得再好，熙照也不會重用……你不如跟她說說，讓崔公子到我這裏來效力……」

齊懋生不由奇道：「這是怎麼了？」

齊懋生的聲音更冷了：「一定要問出崔寶儀蜀地之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三平應聲而去。

齊懋生道：「崔中原考得怎樣？」

「杏雨還等著我的牌子去二門套車呢……」顧夕顏愛憐地摸了摸齊懋生的鬢角，輕輕地吻了吻他的面頰。

顧夕顏見齊懋生一臉滿足地睡去了，就起了身。

齊懋生揚了揚眉，帶著詢問的表情。

顧夕顏怕冷，梨園的火炕，到了六月中旬才歇，齊懋生卻受不了這溫度，回來就要換單衣。

兩人說話間，紅玉領著婆子端了炕桌進來。

天色雖然早，但顧夕顏已起了床，正指揮著家裡的婢女從箱子里往外拿東西，而且還全是一些日常用品。

等屋裡只剩下他們倆人了，顧夕顏奇道：「怎麼了？」

齊懋生帶著薄繭的大手緊緊地鉗住顧夕顏的細腰，一點也沒有放她走的意思。

齊懋生聽到尖叫聲，皺了皺眉。

又過了一會兒，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蜀地，好玩嗎？」

齊懋生笑道：「你到底是擔心人家有沒有伺寢的，還是擔心人家沒有家產啊！」

屋子裡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都說的些什麼。

輕柔的聲音提醒似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道：「你不是偷偷跟了崔寶儀去了蜀地嗎……蜀國公知道了你是黃先生的獨生兒子，他一定好酒好菜的招待你的……」

被問的人卻已無法抑制自己的恐怖，大聲地嚷了起來：「……嘭的一聲，火花四濺，電閃雷鳴……把天都撕開了……顯天大神發怒了……整個山頭都坍塌了……」

定先生卻有不同的意見：「爺，你是關心則亂啊！那崔寶儀，要火銃做什麼……我看，這事怕是另有蹊蹺……如果能找到顧家的人問問，就好了。」

潘多拉盒子，是個什麼東西？難道是指顧家地窖里的那個箱子……可能既然稱箱子，怎麼又被成了盒子，或者，年代久遠，有了什麼誤差……李朝陽的墓是在紅城，崔寶儀又是怎麼找到的……還有沈家，這麼多年來，紅城一直在他們的轄地，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呢……電閃雷鳴，山頭坍塌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崔寶儀和黃先生又是怎麼安然無恙地跑出蜀地的呢……

顧夕顏興奮起來：「你是不是看上了紅玉……幾個丫頭裡，她最聰明……不過，江青峰這麼大的年紀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待妾或是紅顏知己什麼的……還有，他家裡真的什麼人都沒有了嗎？要是這樣，他平時住什麼地方？有沒有房子啊，入了藉，總是不好，還是先脫了藉再說……」說到後來，臉上就有了擔憂之色。

齊懋生回到燕國公府，已後半夜了，儘管如此，他還是招了定先生來，兩人嘮嘮叨叨到了天明，也沒有和-圖-書得到一個清晰的概念，齊懋生不由得苦笑：「我現在只擔心那個制槍圖，如果崔寶儀手裡還有拓本，又藉助蜀地之力……到時候，我們就被動了。」

家裡的僕婦一見齊懋生，都矮了半截，屈膝給他行禮。

顧夕顏臉一紅，小聲地道：「……說是九峰有個地方，求子很靈，所以想去去……」

顧夕顏一怔，道：「他怎麼還沒有成親……他今年多大了？」

齊懋生就打量了紅玉一眼。

顧夕顏笑著解釋道：「我們原本約好了，準備今天一早一起啟程去九峰的……如今去不了，自然要讓杏雨去說一聲。既然你有留崔公子在雍州的意思，不如讓柳眉兒也推遲幾天行程……」

杏雨要去柳眉兒那裡，還等著她拿了牌子去二門套車……齊懋生這樣一鬧，整個梨園怕都知道他們在幹些啥了……想到這裏，她就有幾份不自在，結果她剛坐起身來，齊懋生就又把她拉到了懷裡，嘟呶道：「幹什麼去？」

「男子漢大丈夫，建不世功勛，自有萬貫家財……」

顧夕顏就哈哈大笑起來：「那紅顏知己呢？」

吃了飯，齊懋生把顧夕顏拖到床上睡了一個回籠覺，自然少不了柔情蜜意，被翻紅浪一番。

齊懋生就狠狠地探了顧夕顏的鼻子一下：「這個，我怎麼知道。」

「怎麼突然想到去九峰……你又不是愛在外面閑逛的人……柳眉兒都跟你說了些什麼……」齊懋生閉著眼睛，喃喃地問。

她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結巴著解釋道：「……我就是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