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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了幾句話，就看見秋實從正屋出來了，嫣紅忙道：「四平哥，估計夫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雲裳忙道：「還沒有回來呢……不過，杏雨姐姐回來了！」

「夫人，你也幫幫我們教堂吧！」桔蘭急切地道，「現在，我們的姊妹越來越多，我們都盡量節省了，可錢還是不夠用。顧神甫到處想辦法……上次，徐姐姐還在擔心，說，梁地馬上就要打仗了，到時候，又會有很多和我樣一樣的孩子……」

馬車很快到了碧園，石王氏和李石氏都恭敬地在二門等候。

「你這傢伙！」顧夕顏紅了臉拿了筷子去敲齊懋生的手。

齊懋生聽了一怔：「我還以為龔濤是因為家裡兄弟侄兒多才會那樣貧困的，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當齊懋生聽到顧夕顏回來的消息時，正在主持燕地最高級別的軍事會議，兩天前他接到了盛京的聖旨，要求燕地派六千騎兵再次前往梁地，配合梁庭都督府圍剿梁軍。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一早去給崔太君請了安，就回雍州吧！」

有戰爭，就會有死亡……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桔蘭有些拘謹地笑了笑：「……我們每天要打掃衛生，還要讀書、寫字，幫著年紀小的妹妹弟弟們洗衣服，照顧她們……」敘述中，或者是想到了曾經快光的時光，小小的臉上開始洋溢著幸福的光彩，「小草來的時候，像個小貓，顧神甫把她交給了我，我每天就煮糊糊她吃，現在她也可以照顧別的妹妹了……是個很乖的孩子……」

很有錢hetubook.com.com？今年懋生給了三萬兩銀子的家用給她，說是高昌那些的形勢比預想中的還要好，還開玩笑地說，以後，只會多，不會少……比起平常人家來說，應該算是很有錢吧！

那依依戀戀的口吻，讓齊懋生嘴角不由得就翹了起來。

「做了件什麼天大的好事？」隨著說話聲，齊懋生撩簾而入。

段纓絡把桔蘭抱進了馬車，徐姐姐揮手和她們道別。

柳眉兒笑道：「你還真去啊！」

四平的手不禁在胸口撫了撫，苦笑道：「怕是不能完好了，可也不會丟了性命去！」

四平笑道：「少夫人在嗎？」

馬車一路飛馳朝著碧園而去。

四平也站了起來：「我還是到屋檐下等著吧！」

「梁地馬上就要打仗了」，這種涉及到軍事上的事，就是她，也是聽齊懋生說起的，徐姐姐是怎麼知道的？

顧夕顏叫了杏雨進來：「你把桔蘭送到龔府去，如果是親姊妹，就交給龔夫人處置；如果不是新姊妹，就把人帶回來！」

雲裳應聲而去，不一會，就叫了杏雨進來。

顧夕顏笑道：「讓他進來吧……說起來，已經好久不見他的人了！」

齊懋生轉過頭來，笑道：「大家再議議……定先生，您的意見呢？」

顧夕顏摟了齊懋生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口，答非所問地感嘆：「回家可真好！」

剛開始貞娘走的時候，紅鸞還有些鬧人。後來，少夫人答應她，只要她跟著新來的教養嬤嬤好好地學規矩，就每個月的月初讓人帶她去看貞娘，為hetubook.com.com這個事，爺還有點不高興……現在看來，還是少夫人的辦法有效。

* * * * * *

看見顧夕顏帶了一個小姑娘回來，兩人都大吃了一驚，顧夕顏沒有多作解釋，把桔蘭交給了杏雨，然後和石氏姑嫂寒暄了幾句，就借口太累，端茶送客了。

顧夕顏瞪大了眼睛望著那本書，就好像看到一塊燙手的山芋般，急急地道：「我這幾年，也把以前的事看得淡了……世間之物，本來就是有德者居之。這本既然落在了你的手裡，它就是你的了……」說完，她忽忽回頭，急切地對柳眉和段纓絡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快走吧！」

顧夕顏帶著鼓勵的笑容摸了摸桔蘭的頭。

知道是齊懋生讓來問的，顧夕顏笑了笑，道：「你去回了爺，讓他別七想八想的，我就是想家了，所以提早回來了！」

柳眉兒卻對桔蘭的態度不以為然：「怎麼這樣……一點也不知道感激……」

顧夕顏就鬆了一口氣。

幾天的車馬勞頓，她還真覺有點疲憊，翠玉給她鋪了床，她沾了枕頭就睡著了。

顧夕顏望著張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馬車豪華裝飾的桔蘭，盡量放鬆心情，和桔蘭柳天：「你們平時都做些什麼？」

從高昌趕回來的袁澤寰則和龔濤想到一塊去了：「盛京就是想對我們用兵，中間還隔著一個晉地，而且上次晉地信使也表示，願意以我們馬首是瞻，到時候，晉地只要在糧草供給個對盛京略有拖延，形勢就會對我們有利。我帶三萬人馬駐紮在纓河，m.hetubook.com.com萬一出現什麼異常，最多十天，我就可以趕到合縣……六千精銳，也可以立刻掉頭，到時候，呈兩面夾擊之勢，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 * * * * *

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嗎？

兩人出了暖閣，嫣紅進了內室，就看見雲裳正服侍著顧夕顏喝茶，她屈膝行了禮，笑道：「四平過來了，夫人見還是不見？」

林永昭是贊成齊瀟意見的，只是語氣比較緩和些：「國公爺，要不，和朝廷談談，去四千人馬，您看如何！」

杏雨應聲而去，顧夕顏就下了炕服侍齊懋生換衣梳洗。

這件事，四平是知道的。

嫣紅小聲地道：「少夫人讓人帶著去了幾次道觀，開始回來還哭哭泣泣的，後來見夫人不是哄著她，這才好些了，也開始跟著那位王嬤嬤學規矩了。」

「懋生！」顧夕顏高興地笑起來。

杏雨給顧夕顏屈膝行了禮，笑道：「夫人還真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那個桔紅，還真是桔蘭的親姐姐。」

「是房遠親，而且是庶出的……借了她的名義把你約出來的……」

齊懋生就戲謔她：「你如果可是喝了聖水的……今晚可要好好地服侍一番才好！」

齊懋生在交待二平：「讓四平去，他和少夫人接觸得多些……要是臉色不對，就立刻來稟了我……問問跟去的人，這幾天少夫人都幹了些什麼……」

感覺到顧夕顏的溫和，桔蘭抬頭，誠懇地望著夕顏：「夫人，您一定很有錢吧。」

顧夕顏就岔開了話題：「你們家的那個姑娘，到底什麼和*圖*書時候嫁？」

二平唯唯諾諾地點頭而去。

兩人吃晚飯的時候，顧夕顏就跟他說了自己去九峰經歷，她理所當然地瞞下了自己和桂官見面及教堂收養了很多孤兒的事。

四平緩緩地走進梨園。

齊懋生哈哈大笑著把顧夕顏拉進了懷裡……

「可以不去嗎？」顧夕顏奇道。

杏雨笑著應了一聲「是」，然後帶了桔蘭下去。

顧夕顏不想讓齊懋生想那麼多，就岔開了話題，吩咐杏雨道：「你去讓紅玉擺飯吧！」

齊瀟是堅決反對的：「六千騎兵，等於是把燕地擺在桌面上的兵馬全部調走，如果一旦出現什麼情況，我們如若抵禦，盛京方面就可以以我們違反了『明島協議』擁兵數量一條對我們發難……六千騎兵，太多了！」

齊懋生的那一腳，讓他直到今天都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桔蘭看她的神色帶了些戒備。

其他的人坐的遠，聽得不太清楚，齊淇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你等會，夫人正在梳洗呢！」說著，就叫了小丫頭帶著四平到一旁的暖閣去喝茶，等事忙得差不多了，又去了暖閣招待四平：「你胸口的傷，可好了些！」

「爺回來了沒有？」

柳眉兒滿頭霧水，可段纓絡卻能體會到顧夕顏不願意和這位神甫多做接觸的急切心情，她點了點頭，護著顧夕顏匆匆而去。

齊懋生卻在低聲地囑咐二平。

* * * * * *

梳洗完畢，顧夕顏和柳眉兒歪在羅漢床上喝茶。

齊淇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極別的軍事會議，他慎重坐在離齊懋生兩步的距離，正襟危坐地側耳傾聽著和圖書其他人的意見。

那是一本薄薄的線裝書，藍色的封皮，用行楷寫著《道德經》三個字。

正在指揮著人卸箱的嫣紅見了，笑道：「四平哥，你消息到靈，我們剛到，你就過來了！」

杏雨帶了梳洗乾淨的桔蘭帶過來給顧夕顏請安。

四平笑著應聲而去。

杏雨清脆地應了一聲，然後拿了牌子出去了。

杏雨就把桔蘭的事情簡單地向齊懋生說了一遍，然後笑道：「爺，你說，這不是件天大的好事嗎？」

柳眉兒一怔：「這麼快啊！」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跟前服侍的是雲裳。

顧夕顏望著几上的熱騰騰的茶水沒有吱聲，這一刻，她無比的懷念起齊懋生來。

嫣紅應了一聲，叫了四平進來說話。

到了山下，她們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徐姐姐帶著桔蘭下山來。

龔濤是一貫的與齊瀟唱反調：「六千騎兵，也不是不可以。不如趁機再和朝廷談談，讓我們再增加兵力……高昌的五萬人馬，我們手中各有一萬人馬，這事遲早是瞞不住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由暗轉明。」

嫣紅就露出同情的目光來：「都是那貞娘害人……」

「讓她來見我吧！」

顧夕顏唏噓著，頗有些無奈地吩咐杏雨：「這段時間，桔蘭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顧她才是。」

大家的眼睛都盯著齊懋生。

顧夕顏一怔。

齊懋生走到炕邊，望著顧夕顏那張因喜悅而顯得光彩照人的臉，笑道：「去了一趟九峰，做了件什麼天大的好事？」

四平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可別再提這個人了！三姑娘這段時間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