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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和為貴

作者: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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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生死茫茫(下)

第二百八十三章 生死茫茫(下)

待齊懋生回到梨園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
他冷冷地把諜報甩在了桌子上。
二平應聲而去。
徐夫人知道,自己就是想死,想不拖累齊毓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柳眉兒眼宇間儘是喜悅:「有什麼照看不過來的。有嬤嬤婆子一大堆人!」
顧夕顏想到盛哥那沒有一刻能停下來的性子,不由得道:「那你照看得過來嗎?」
「剛開始有點手忙腳亂的。」顧夕顏笑道,「後來暾哥睡,我也跟著睡……現在就好多了。而且,高姑姑也說了,讓我適當的動一動,對恢復身體有好處。」
等魏夫人離開后,齊懋生在徐夫人床邊坐下,一副擔心的樣子:「母親,您這是怎麼了?可是玉官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惹的您發脾氣了?說起來,都是兒子的不對。母親病了,我卻奉旨在合縣督戰。雖說自古忠孝難兩全,可母親這邊,我實在是照顧得太少了。過幾天我又就要走了,夕顏也正做著月子,侍疾的事,還要是勞煩玉官她們兩口。不過,等夕顏的身子骨好一點,我就讓她來您跟前服侍……多一個人照顧,我也可以安心些。」
「懋生,」顧夕顏含笑望著齊懋生,「我沒有覺得不好……就是有點不習慣。」
屋裡的人聽到動靜,忙撩了帘子:「二叔,您來了!」
因為是自己的孩子吧,所以不覺得有什麼吧!
她磕磕巴巴地講給齊懋生聽,正喝著湯的齊懋生差點岔氣:「你那腦子就不行歇歇,一天到晚凈想些亂七八糟的!」
這種事,他本來就不和圖書擅長處理,特別是面對著哭泣得像小孩子似的玉官……如果大家各憑本領角逐,他也覺得自在些,可玉官……
柳眉兒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
「哦!」顧夕顏回過神來,「幹什麼?」
沒想到是方少芹親自撩簾,齊懋生微微朝她點了點頭,然後進了屋。
懋生的聲音里,有著幾份哀求的味道。
暾哥經常嘟嘴……
溺愛孩子的母親,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對的……自己可千萬別也走上這條老路啊!
顧夕顏忙道:「什麼辦法?」
顧夕顏愕然:「你又有了!」
顧夕顏不由掩嘴而笑。
柳眉兒不由得哈哈大笑:「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春里的時候……盛哥摔了跌不願意走路,你是怎麼說的……現在可完全變了一個口氣了!」
忍受著身體的不潔,吃著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幫孩子取了魏夫人喜歡的乳名……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齊懋生可都看在眼裡。
真的哦,齊懋生觀察得好仔細。
「還沒呢!」齊懋生又摸了摸暾哥的頭,這才走到床邊坐下,「你不躺一會嗎?小心傷了身子!」
「我就不放心……孩子要是不在我眼前轉轉,我心裏就懸著。」
齊懋生喝道:「什麼事?」
魏夫人聽到齊懋生的聲音就覺得頭很痛。
這豈不是在指責玉官和自己不孝!
齊懋生有些疲憊朝梨園走去。
當了齊懋生三十幾年的嫡母,就演了三十幾年的戲……事到如今,只有疲憊,連掩飾,也覺得無味了!
顧夕顏望著眼前神m.hetubook•com•com色硬朗的齊懋生,不由捧腹大笑起來。
他不由道:「夕顏,等坐完月子就好了……」
顧夕顏不由嘟了嘴。
這傢伙,一點都不懂……
「真的!」顧夕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是怕熏著你和孩子了……不讓洗澡,又不讓涮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一股子怪味……」
懋生端著碗饒有興趣地看著。
「懋生!」生完孩子,身上好像胖了很多,自己都覺得不好受,而且又是在月子里……顧夕顏嬌嗔地捉住了他的手。
柳眉兒目光璀璨地笑:「有啊!」
顧夕顏一怔,然後冷汗漓漓。
這是方少芹第三次接觸齊懋生。
望著顧夕顏熠熠生輝的眸子,又想到那幾天她的煩躁不安,齊懋生有些不相信地道:「真的嗎?」
齊懋生失聲而笑:「你啊,我有時候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二平給齊懋生行了禮,起身在他身邊低語:「沈世雅出兵庭州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長得和齊懋生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暾哥,長大以後和自己一樣,高興不高興的時候都嘟著個嘴……那會是個什麼樣子……
不一會兒,紅玉就讓人抬了炕桌進來。
齊懋生側身摟著顧夕顏,手就伸進了她的衣襟里。
齊懋生走到搖籃邊看了看熟睡的暾哥,笑道:「你又沒帶過孩子,怎麼知道這鞋能讓暾哥穿到四、五歲。」說著,他就輕輕地摸了摸暾哥的頭髮,「手大掌乾坤,腳大江山穩。說不定,我們暾哥是個手大腳大的呢www.hetubook.com.com!」
顧夕顏望著炕桌上那碗燒得紅亮柔軟的豬蹄,連連搖手:「不用不用……我現在,最怕人家提吃!」
夫妻兩個逗了一會孩子,然後把孩子哄睡了,才梳洗上了床。
看到齊懋生進來,顧夕顏就揚了揚手中的小虎頭鞋:「你看,五嬸送來的……從小到大,我看,最少可以穿到暾哥四、五歲了。」
齊懋生眉角微揚,道:「叫三爺來!」
齊懋生就揉了揉她的頭:「又嘟嘴,又嘟著嘴,我看暾哥和你這性子一模一樣,高興不高興的時候都嘟著嘴……」
站在一旁秋桂卻「哎呀」了一聲,道:「少夫人,這可使不得……我們家少奶奶已經有三個月了……」
第一次,是她新婚後認親,齊懋生和顏悅色地對她表示了自己對兩家聯姻的喜悅;第二次,是緋兒死後,齊懋生來看她,悲痛地向她表示,一定會嚴懲兇手,不會讓魏士英的屍首埋到齊家的祖墳,也不會讓魏士英和齊繪的名字進齊家的家譜的;這是第三次,說,徐夫人不吃藥,是因為玉官「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惹您發脾氣了」,而自己,卻是因為奉旨而行,夕顏呢,因為正在坐月子……
顧夕顏突然就覺得心裏酸酸的。
語氣殷殷,聽在她耳中卻透著寒意。
暾哥睡著了,顧夕顏正和墨菊清前幾天大家送來的三日禮的東西。
迎面卻看見二平急匆匆地朝他走來。
儘管如此,齊懋生的話還是像刀子似的在她心底劃上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睡吧hetubook.com•com!」齊懋生親了親她的鬢角,「我明天就要去合縣了!暾哥的滿月禮,就讓繁生幫著主持吧!」
「有什麼不放心的!」
顧夕顏就皺著眉:「你說,能不能想個辦法讓魏夫人轉移轉移視線,不這麼總盯著我。」
* * * * * *
「也是啊!」顧夕顏訕笑,「聽說一歲以前的孩子長得非快,說不定到時候這鞋還真小了!你吃了飯沒有?」最後一句,卻是問齊懋生。
顧夕顏頭痛不已,偷偷地向來看她的柳眉兒抱怨:「你那個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齊懋生笑道:「看你要不要和我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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暾哥吃飽了,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了,心情很好地睜著眼睛到處看。
遠在千里之外,一個比暾哥小十五天的孩子……以後,暾哥卻要在他面前稱臣……不知為什麼,一想到這裏,齊懋生心裏就覺得有些不自在。
墨菊在齊懋生進屋的時候就已收了衣裳,然後到小廚房進去叫膳了。
她在心裏冷冷地笑了起來。
她翻身摟住了齊懋生的腰,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裡:「懋生,你早點回來,我會想你的!」
柳眉兒就湊在她耳邊道:「不停地給她生孫子,她就只有時間管小孩沒有時間管大人了!」
「那,你放心啊!」
齊懋生聽了,不禁搖頭,隔著帘子高聲道:「玉官,祖母好些了嗎?」
齊懋生到達賢集院的時候,魏夫人正在那裡和齊毓之發脾氣:「……覺得我太粗魯,如果不是我這粗魯的法子,你祖母能進一點點湯藥嗎?」
和-圖-書生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向她低頭。
齊懋生還沒有站穩,她就冷冷地道:「這裡有你們照看著,我也要去休息休息了!」說完,帶著寶娘轉身離開。
未曾生育過的皇後方氏,於五月二十五產下了一個未足月的皇子。
雖然知道齊懋生只臨時趕回來的,可知道了他具體要走的日子,顧夕顏心裏還是有著濃濃的失落。
齊懋生還沒有吃完飯,暾哥就醒了,顧夕顏開始忙著給他餵奶,把屎把尿。
齊懋生疾步去了勤園。
徐夫人閉上了眼睛,對齊懋生的話置若罔聞。
「夕顏,夕顏,」齊懋生輕輕推了推有發怔的顧夕顏,「在想什麼呢?喊也聽不到!」
柳眉兒掩嘴笑:「都差不多了!你現在比我還好一點,我們家還有老太君,天天盯著我進補,我們家盛哥又是奶娘帶,你不知道,我受的是個什麼罪。」
她不由怔怔地望著眼前侃侃而談的男子,好像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一樣。
顧夕顏不由哈哈哈大笑起來。
方少芹倒吸了一口冷氣!
顧夕顏給制定了每日四餐的食譜,可在魏夫人每天送湯送水的情況下,完全被打破了,有一天,她吃了八餐,就是這樣,魏夫人還不放心,把王嬤嬤調到了梨園的小廚房,然後每天晚上讓王嬤嬤回槐園回稟顧夕顏吃飯的情況。
顧夕顏就笑著推搡了她一下。
那一碗參果湯,潑了一大半,灌了一小半。
在等齊瀟的時候,齊懋生又接到了一封緊急諜報。
齊懋生巴不得她早點走,冷冷地「哼」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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