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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戰王

作者:紅黑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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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叛逆者 第395章 不要說出來

第七卷 叛逆者

第395章 不要說出來

「我明白。」多迪姆開心地仰起了頭,帶著欣賞的眼光,望向了兩側那布滿石洞的山體:「但我不會停下的——你也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對嗎?」
史蒂夫上尉遠遠地守在那裡,和許多興奮的士兵一樣,莫名其妙地站在遠處。他們都被搞糊塗了,根本猜不明白這兩位好朋友在交談著什麼。在他們看來,那一定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因為他們注意到齊朗的臉色很難看,就好像多迪姆少校正在向他透露自己即將死去的噩耗。
雪狼峽谷里的霧氣又一次瀰漫了起來。
齊朗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那使得他的嗓子眼發緊,心臟跳動的速度也開始加快。
多迪姆終於注意到自己弄髒了那高尚的象徵。連忙抬起了袖子抹了一抹。血跡被擦除了。那塊巨大的黑瑪瑙顯得更加亮滑,就好像「帝國不朽」那幾個字樣也變得光燦燦的。然而多迪姆卻把目光轉移開了。
「它還是那個樣子……」多迪姆微笑著對齊朗說。
「你是我朋友。」多迪姆承認了這一點,可在齊朗看來,那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他仍在繼續著自己的解說,「正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想讓你多了解一些,把我所掌握的東西多告訴你一些。」
多迪姆的眼睛亮了一下,朋友這個詞大概是最能給他溫暖的了,因為齊朗注意到他那蒼白的面孔也開始出現了一絲血色,那應和-圖-書該是體溫上升的表現。
齊朗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心沉甸甸的,而且現在他有些想通了,為什麼少校會突然強迫自己走到這個方向來,他真的需要抒發一些情緒。過往的經歷在他心中壓抑得太久了,現在,他打算把自己解放出來,徹底的解放。
「瞧,這裏居然生著朱槿花。」多迪姆突然走向了南面的幾株灌木,像個發現了寶藏的孩子一樣,走到那一樹紅花前,嘴裏嘖嘖稱讚著,「我以為這裏從來都不會有小花的,可你看看。它們卻是存在的。這個世界真的很神奇,不是嗎?」
「你太悲觀了,少校。」齊朗的語氣變得堅定了起來,「我知道你說所的輪迴,我不只一次聽說過那個字眼。但那又能怎樣,我們在乎的應該並不是那個結局,而是過程,而是我們在這個過程中所表現出的一切美好的東西!」
齊朗當然明白,但在實際上,他根本就不願意明白——那個事實的真相,他實在沒辦法接受。
史蒂夫愣在了那裡,眼睛瞪得溜圓,就好像他在今天才第一次認識多迪姆少校似的。
多迪姆望著齊朗的眼睛:「你在擔心著什麼嗎,士兵?」
「少校……」齊朗猶豫了起來,「我求你,別再說下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齊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從打和多迪姆見面時開始,這一路的談話,許多和-圖-書藏在齊朗心底的猜想都已被證實了,但現在,齊朗不想聽到那個結果,尤其不想聽到多迪姆自己說出那個他不想聽到的結果。
「是啊,朱來先生的歌聲……」多迪姆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看上去異常神往的樣子,像是在回憶著那動聽的曲調,「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這樣認為,甚至要勝過奎爾的朋友。」
「瓦切鎮,多麼宏偉的瓦切鎮……」
「那可能是悲傷的。」齊朗覺得自己有必要參与到這場講解當中,不是以被引導者的身份,因為他自己本身也應該是其中極為重要的一個參与者,「但那也說不定是令人興奮的,畢竟它們都如此壯美,在當初的人類完成它們時,所有人一定都是興奮異常的。」
「你還好嗎,少校?」史蒂夫上尉得到了士兵的通知,興沖沖地趕了過來。看他那架勢,似乎很想撲上來。給多迪姆來一個熊抱。
「停下吧,少校。」齊朗強擠出了自己的建議,「你現在所做的這些,根本是不必要的。你明白我在說的是什麼,對嗎?」
「國王一直是很出色的。」多迪姆伸手用力地拍了拍那塊巨大的黑瑪瑙,若有所思地說,「你很難想象,他看上去溫吞吞的,彷彿一切都無所謂,但當他做出決定時,你又會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雷厲風行的人。他辦成了一件大事,史無前例——廢除這世界上罪惡的根源,你難hetubook•com•com道不認為他很了不起嗎?」
多迪姆有些被打動了,他的眼神中也露出了一絲欣賞:「美好的過程……美好的東西……美好……」他反反覆復地念叨著。
多迪姆笑著搖了搖頭:「你錯了,士兵,那些興奮卻是短暫的。你應該看到了它們的結局,就像眼下這樣,它們已經廢棄了,無人欣賞,而且隨著年深日久,它們註定會倒塌,註定會毀滅,那就是難以逃避的輪迴。」
「是的,還有朋友。」齊朗又找到了一個極好的理由,「你有很多朋友,像奎爾和梅姬,像伯特倫,像史蒂夫上尉,記得嗎?你還有許多外族的朋友,洛夫部落的、科馬共和國的、霍恩公國的,明玉王國的、還有我……你難道不認為我是你的朋友嗎?」
但多迪姆卻遠遠地向史蒂夫擺了擺手:「我很好,史蒂夫,麻煩你讓我安靜一會兒,我需要和這位傳奇好好聊上一聊。就一會兒就好,請保持耐心。」
站在那塊巨大的黑瑪瑙那裡望下去,瓦切鎮冷清極了,大多數克瑞登已經隨著伯特倫上尉的人馬出發了,只剩下百余名士兵正在清理戰場。
「他是很了不起。」齊朗注意到多迪姆的手掌正在流著血,以至於在那漆黑的瑪瑙石上留下了一個鮮血的手印,齊朗不清楚那是多迪姆有意為之,還是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齊朗儘管保持著平靜的語氣,但那其實是很困難的:「www.hetubook.com.com他那是在亡羊補牢,希望能用他的智慧來彌補過去所有的兇殘與不公。」
多迪姆仍然在擺著手:「不要緊的,那並不是我流出的血。」他回過頭向著齊朗眨了下眼睛,壓低了聲音說:「我的血液早就流幹了,和我的眼淚一樣,它們都流幹了。」
正如多迪姆所講的那樣,那裡難得迎來一個晴朗的好天氣,而現在,那個晴朗的天氣已經成為了過去。
多迪姆有些支持不下去了,失血過多使得他頭腦發暈,因此他的腳步也慢了下來,只不過他的嘴巴卻並沒有停歇,而且讓齊朗大感擔心的是,他的聲音竟然沙啞了起來:「闊別多少年了?三十年嗎?我幾乎快要忘記了,這噩夢般的瓦切鎮……」
然而多迪姆並沒有停止的打算。
多迪姆貼心地在這裏停頓了下來,似乎在等待著齊朗恢復平靜,同時他也需要恢復平靜,不光是情緒上的平靜,他內心深處那隱藏了許久的怒海狂瀾,也需要好好地平靜一下。
多迪姆並沒有為齊朗的拒絕回答而感到困擾,正如他講的那樣,他不會停下自己的表述,他十分需要好好講解一下自己的心情:「它就是一個神跡。我曾經對你說過,這個世界上有許多前一個文明留下來的古迹,你還記得吧?比如夏奇鎮的歌劇院,再比如說菲克林克大橋,而我還到過許多類似的地方,像埃門遺迹、露西昂燈塔之類的。我猜,在我們之前,曾經有和*圖*書許多偉大的人類,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許多標識。只可惜,它們都不會講話,不會把它們的故事講述給我們聽。他們留下了太多的秘密,只把那些宏偉遺留下來,似乎在警示著那些悲傷的過往。」
「你確定不需要我找人幫你治療一下嗎?我看你好像流了不少的血。」他還是嘗試著詢問了一句,那並非是他想要表現出自己的熱情,而是他真的很擔心。
那並不是史蒂夫他們在杞人憂天,這種可能性是客觀存在的,因為隨著多迪姆的移動,他們已經看出了他身上滴下的血液絕非是別人的,而是少校自己的。他流了太多的血,這一路一直在向身下滴著。瞧瞧那砂石地面,那一道鮮艷的紅線,完全是他用自己血液畫出來的,而那條紅線一路延伸著,直通雪狼峽谷的深處。
「你曾那樣嘗試過,對嗎?」齊朗覺得自己必須抓住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齊朗確信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只要他放棄,只要他不親口說出那個真相,自己總會想出辦法把那一切都埋藏在雪狼峽谷的濃霧之中。於是齊朗舊話重提了:「我記得你對我說過,當初你見到朱來先生時,他就給了你極為美好的感覺。他的歌聲擁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心緒平靜,忘掉所有的煩惱。」
「不可以!我是說……你別說了,少校,我求你!」齊朗的臉色又苦了下來。心裏的掙扎帶來了翻江倒海般的混亂,令他幾乎失去了語言組織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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