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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然後。」齊亦北問道：「給懷王指婚的事你還對誰說過？」

「自然是想拉攏『太子妃』，先找一個可以乘涼之處，進而再成為太子妃的心腹。」齊亦北哧笑一聲，「她這麼做，會不會讓你覺得她是真心為你，又單純得可以讓你一眼看透？」

看著齊亦北失神的樣子，傅悠然摸著下巴問道：「說真的，你是不是真的那麼想做太子？」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她對推拿按摩很有一手，所以她說想幫我活活筋骨，我也沒有拒絕。」

「哈，當然會了，」傅悠然回答得有些得意，「男人變女人，你見過沒有？」

傅悠然一下子沉默下去，「你的話我還是不大相信，暫時保留。」

「你也會？」齊亦北挑釁的一揚眉，「我不信。」

齊亦北自嘲地笑笑，「我頂著『太子妃』的身份與菲兒很聊得來，她告訴我一些連我都不知道的宮庭黑暗。又告訴我對何人該強勢，對何人該小心，很容易取得了我的信任。」

「當然不是。」傅悠然識趣的轉移話題，「菲兒的事現在不過是你的猜測，說不定你猜錯了呢？」

「還能有誰！」齊亦北清理著衣服上的酒漬，又咳了幾聲，「念的什麼東西？趁早別給我丟臉！」

「窗外月兒圓又圓，屋內小點甜呀甜，m.hetubook.com.com大晉太子月下站，缺個美人在身邊……好詩，好詩！」正當傅悠然撫掌自嘆之時，忽聽窗外一陣咳嗽之聲，很像是喝著水喝嗆了的聲音。

齊亦北苦笑著搖搖頭，正當傅悠然覺得他不會再開口之時，他突然開口道：「太子……就是一個活著的祖宗。」

齊亦北唇邊的笑意漸大，「為一個女人我還不至於，只是覺得自己戒心不夠罷了，以後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齊亦北面無表情地道：「沒有把握的事情齊瑞南是不會做的。」

傅悠然還是不能接受自己陽光四射的偶像突然間就被扣上了超級BOSS的帽子，乾巴巴地道：「會不會是懷王說出去，她不知從哪聽到的？」

「然後呢？」傅悠然抓抓頭髮，「有話一氣兒說完！」

「什麼意思？」

「今天她說了一些跟母后相同的話，說我初來乍到，讓我多交友，少樹敵。我原以為她是為自己著想，誰料後來她又教我用一些香露的方法，那些味道都是『太子』喜歡的。」

傅悠然聳聳肩，「看你好像挺難過的樣子。」

「其實你也知道，大眾向來是對懷王比較有好感的。」傅悠然小心地措辭。

傅悠然翻了個白眼，又前後看了看，偌大的庭院中除了她二人再不見旁人，齊和圖書亦北重新坐回石凳前，斟了杯酒，「放心，人都讓我打發走了。」

「那你就死定了。」齊亦北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我說的『你』，是指『太子』。」

「啊？」傅悠然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齊亦北愣了一下，接著失笑道：「你在安慰我？」

「正是因為如此才難。」

「也不對，她這麼跟你說，你要是回來問『太子』，她的身份不是要被揭穿？」傅悠然還是不能接受。

齊亦北想了想，「好，咱們來個簡單的，也不作詩，就以明月為題吟詩，詩句必須與月有關。」

齊亦北沉默不語，傅悠然又道：「就算是真的，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個女人而己，大丈夫何患無妻？」

傅悠然是想說不知道的，可又怕齊亦北發彪，只得扁扁嘴糊弄過去，齊亦北又道：「他派人到我身邊，目的很明了，就是為了監視我。」

傅悠然琢磨了半天，「然後呢？」

「沒讓你相信，我只是感嘆一下，枉我自詡聰明，豈知連自己的枕邊人都看不透。」齊亦北抬頭看了看天色，拔開玉瓶的瓶塞，緩緩將瓶內碧綠的液體塗滿整個紫晶。那瓶內之物也不知到底是什麼，一接觸到紫晶，便消失不見，好像被紫晶吸去了一般。齊亦北笑笑，「好像真有點名堂。」

「所以？」和*圖*書

這樣的「詩」讓齊亦北如何評論，只是搖頭，旦笑不語，傅悠然不服氣地道：「我也會正經作詩、念古詩什麼的，只是不屑罷了，沒意思。」

傅悠然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之時已經月上梢頭，屋子裡黑漆漆的。摸摸空癟癟的肚子，再掃視一周，老齊那個沒義氣的也不知跑哪去了，吃飯也不叫她。

下了地來到外室，藉著微弱的月光傅悠然見著小几上放著一盤精緻小點，不由得點點頭，看來老齊也沒那麼沒良心，還知道給她弄點吃的。推開窗子，將點心一氣塞到嘴裏兩塊，嗯，好吃，再來倆！一邊吃看著頭頂明月，傅悠然突然詩性大發。

齊亦北擺擺手，「不對了。」

傅悠然指著自己和齊亦北，又指指兩人地下的影子，「再加上月亮，不就是五人？」

齊亦北面色一沉，「你覺得我不能勝任太子之位？」

傅悠然一愣，「她不是想爭得太子的寵愛嗎？為什麼還這麼做？」

「這還不簡單？」傅悠然站起身來一腳踏上石凳，捋起袖子猛的一拍石桌，「床前明月光！」

「五人？」

傅悠然奪過酒杯一飲而盡，「噎死我了，大半夜的你在這嚇什麼人！」突然她見到石桌上放著一隻玉瓶，正是玄色給的那個，「你決定了？」

「這就對了！」傅悠然大力拍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齊亦北的肩，「有明月美酒相伴，你應當心情好些才對，難得我詩興大發，再給你作一首吧！」

「哦。」除了這個字，傅悠然不知該說什麼。

「那當然，我可是讀過書的！」傅悠然得意洋洋地道：「還對不對？我還有一肚子月亮呢！」

齊亦北忍住笑意點點頭，傅悠然張嘴便來，「月色真明媚，咱們來酒醉，老齊心情不太好呀，惟有我撫慰！」

「好像沒有……」

齊亦北無可奈何地一笑，「你倒是寫實。」

齊亦北無奈地解釋道：「如果沒有我，懷王就將是太子。」

「重點是，她最後問我，皇上是不是曾有意將『我』許配給懷王。」齊亦北笑笑，「當然了，問得很是婉轉，就像兩個好朋友的閨房密語。」

傅悠然訝道：「就你？整天吃喝玩樂傳緋聞，什麼都不用做還難當？」

「什麼亂七八糟的。」齊亦北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擴大，傅悠然一挑眉毛，「怎麼樣？」

齊亦北沒有言語，扯出紫晶鏈子拎到眼前，透過紫晶眯著眼睛看月亮，「你說，」猛的開口嚇了傅悠然一跳，「人都是會變的吧？」

「重點？」

「所以，菲兒是懷王的人。」

「嗯？」

「我以前很喜歡讓她幫我推拿，因為很舒服。菲兒也……很可愛，什麼心裡話都跟和_圖_書我說，在她身邊，我覺得很放鬆。」

「太子……」齊亦北仰望明月，半晌輕嘆道，「也著實難當呢。」

齊亦北沒搭理她，「今天你睡著了之後，菲兒過來找我。」

「不信？」傅悠然急了，「你出題，看我會不會！」

齊亦北嘆了口氣，「哪個女人會跑去問丈夫自己是不是差點嫁給別人？況且這是皇宮，稍有差池……」齊亦北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太子妃的緋聞，避之不及，又怎會主動提起？」

「嗯。」

「服了吧？」傅悠然更加得意，「不過不要太崇拜我，你知道的也不少，夠格當太子了。」

傅悠然搖搖頭，「不明白。」

「所以！」齊亦北氣個半死，「懷王向來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你別說你不知道。」

……

齊亦北笑了笑，站起身來輕聲道：「今夜月光來，正上相思台，可憐無遠近，光照悉徘徊。」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越對下去，齊亦北越覺驚奇，想不到這女大王的書也看了不少，詠月詩知道得既多且雜。中間也不乏有一些她經改良的詩句。

傅悠然想了想，「應該吧……」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五人。」

「誰？」傅悠然警覺之時不忘噎下最後兩塊點心，手按窗棱微一用力，人已翻出窗外，朝發聲處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