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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亦北搖搖頭，傅悠然不滿地道：「你怎麼這麼沒有求知慾？」

想著齊亦北的話，傅悠然長嘆一聲，隨後便沉默不語，突出其來的清靜讓齊亦北有些不適應，「在想什麼？」

皇后冷哼一聲不予理睬，齊亦北則暗暗搖頭，老娘借題發揮的功力又加深了，明顯的乘機打壓，目的是警告月華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恃寵而驕。

「在宮裡，沒有永遠的真相，誰勝了，說的話自然就是真相。母后勝了，那麼就是菲兒誣陷薛萱寧，菲兒勝了，就是薛萱寧心懷不軌。」

晏佩若的眼睛先是亮了一下，可看見傅悠然和他們相牽的手，神情又稍顯黯然。不知為何，傅悠然突然覺得有些心虛，與齊亦北相牽的手也鬆了松，最後乾脆從他的掌中抽出手來，假意替自己扇風，以此逃避齊亦北的探究眼神。

果然，皇后只是嚇了嚇月華，並未深究，菲兒眼見自己唯一的盟友也被皇后輕易收服，轉而將希望投向傅悠然，跪著爬到傅悠然面前泣不成聲，口口聲聲自稱冤枉。

不知為什麼，傅悠然的鼻子酸酸的，連忙活動著臉部肌肉趕走這種感覺。齊亦北惑道：「做什麼？」

m.hetubook.com.com月華嚇得面無人色，連忙跪下道：「月華不知個中關節，誤傳消息，請娘娘恕罪。」宮斗本是常事，太子早晚都會知道，她前去送信，不過是順水推舟。況且菲兒進宮后待她不錯，這麼做也能在菲兒面前討個好。只是她沒想到，皇后這次意在釘死菲兒，事到如今，也只能保身為上，哪還顧得上什麼姐妹情份。

齊亦北又沉默了一會，輕笑道：「我會的。」

傅悠然察覺到齊亦北的情緒，用肩膀碰了碰他的肩，「抑鬱啦？女人如衣服，時間久了，肯定要換的。」

齊亦北和晏佩若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傅悠然跟在後面看著他們的背影。真是一對璧人，至少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從外觀上看極其和諧。不過在這和諧之中，似乎有一點什麼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想了半天，才發現自己就是那個東西。

「佩若！」

「我想我的兄弟了。」

齊亦北失笑道：「什麼小妾，在外人面前可不行這麼說。」

「我哪有開心。」傅悠然摸了摸自己的臉，「只是有點好奇吧，到底誰是對的？」

傅悠然滿意的一笑，「你也可和_圖_書以相信我。」

菲兒一時語塞，無助的看著齊亦北，齊亦北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一環節，如果死了人，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月華聽完皇后的話也顯得有些吃驚，顯然是不知道這件事的。皇后沒有放過她，冷聲道：「月華，你是本宮賜給太子的，往日本宮也對你高看一眼，誰知道小鷹還沒長出翅膀，就想展翅高飛了。」

齊亦北莫明其妙地道：「你這麼開心做什麼？」

齊亦北淡淡的一笑，「大概吧。」

傅悠然聳聳肩，隔了好大一會才笑道：「在這宮裡，我也只在你面前這麼說。」

殿內的焦點一時聚在傅悠然身上，就連皇后都很好奇她要怎麼應對，就在此時，一旁的薛萱寧出列，第二次替傅悠然解了圍。

齊亦北也聽到了薛萱寧提到的人，再看看皇后的反應，突然明白了一點。皇后已經知道了菲兒背後的人，所以便不容許她再留在東宮之中，不管最先布這個局的人是誰，輸的註定只是菲兒一人而已。

她上前扶起菲兒，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聲音不大，傅悠然只聽清了「懷王」二字，菲兒的臉色霎時間變得灰白，條件反射地看ｈtｔｐs://m•heｔｕbooｋ.cｏm•ｃｏｍ了齊亦北一眼。

傅悠然仍是沒有出聲，低著頭跟著齊亦北毫無目的朝前走，她瞄到兩人相牽的手，卻一點也不想鬆開，過了一會，她低聲道：「在宮裡，任何人都是不能相信的，對嗎？」

傅悠然脫口而出的話讓齊亦北的腳步滯了一下，跟著又恢復正常，「他們也會想你的。」

傅悠然笑著搖搖頭，轉變話題地道：「你這段時間都沒出宮哦？」

「應該可以。」

「或許你可以去問問那個死了的宮女，她應該也知道真相。」

出了雲琅閣，傅悠然迫不及待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亦北笑道：「真相只有當事人最清楚，你可以去問她們。」

「這麼說菲兒果然是懷王派來的？」想到這，傅悠然的眉毛又皺在一起，齊亦北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平常事，只能怪我疏於防範。」

「你害怕？」

看著地上的影子，傅悠然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也有些……孤單。

傅悠然拉住他，眼中滿是好奇，「你覺得菲兒是不是冤枉的？」

「不……怕。」

齊亦北也不再嚇她，緊了緊兩人仍然相握的手，發現傅悠然的手心竟出了一層薄汗，不禁ｗｗw.hｅtｕｂｏｏｋ.coｍ.ｃoｍ覺得好笑，沒想到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寨主居然怕鬼。

齊亦北一愣，「為什麼這麼問？」

傅悠然乾笑了兩聲，眼底滑過一抹黠色。

傅悠然的神情突然有些古怪，「你不喜歡薛良娣？」

齊亦北笑了笑，傅悠然又道：「可是，我還是挺想知道真相的，如果真的是菲兒陷害薛良娣，她的目的是什麼？」

傅悠然眉頭大皺地道：「她們會告訴我真相嗎？」

傅悠然也想到了薛萱寧說的話，輕聲道：「是因為懷王？」

「她現在是你的小妾，可你從來都連名帶姓的叫她的名字。」

傅悠然的眼睛比剛剛更亮，似乎在為什麼事而雀躍，可事實上，連她都不懂自己的這種亢奮的情緒來自何方。

齊亦北微一點頭，「不知道薛萱寧是如何知道菲兒的底細的。」

「我怎麼知道。」齊亦北像是在想著什麼事情，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呢？」傅悠然認真的道：「我能相信你嗎？」

傅悠然打了個哆嗦，左右看了看，有些發毛地道：「別說得這麼嚇人。」

突如其來的信任讓齊亦北沉默了很久以後，才輕聲道：「我也是。」

齊亦北正色道：「宮裡的事沒有對錯，只有和圖書勝負。如你今日所見，就算沒有落水一事，菲兒也註定是這個結局，因為她一開始，就輸了。」

傅悠然不清楚菲兒到底是不是冤枉的，但很清楚在這裏她還不是老大，沒敢輕易開口，求助似地望向齊亦北，齊亦北瞪了她一眼，大意是：非要來！看你怎麼收場！

菲兒是兩年前隨家人入宮參加宴會時與齊亦北偶遇，隨後一見傾心，齊亦北也喜歡她的純真可愛，便將她接進宮來封為良嬡。現在看來，那場偶遇多半是精心安排的。菲兒入宮后極得人緣，妃嬪宮人都與她相處得融洽，這更讓齊亦北感覺難得，對她也更加寵愛，誰想到……齊亦北自嘲的笑了笑，雖然已經明白，但心中仍是有些失望的。

齊亦北笑了笑，帶著一絲明了地道：「我明日就出宮，放心，我會先去玄色那替你要回母后要的東西。」

齊亦北的突然出聲讓傅悠然抬起頭來，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晏佩若。

菲兒此時已哭倒在地，仍是高呼冤枉。齊亦北置若不聞地站起身來拉過傅悠然，帶著他的太子妃走出殿去。就在踏出殿門之時，齊亦北回頭看了看薛萱寧，薛萱寧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輕輕一福，「萱寧送太子、太子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