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哼，不管那個大師兄是不是男人，她都必須「幫」顧傾城拿下他，永消後患。

不會是人妖吧？傅悠然惡毒地想。

齊亦北失笑著颳了刮傅悠然的鼻子，「還說沒偷聽。」

那小二看了看手中的葯簍子，「木先生何必這麼辛苦，藥鋪里現成的藥材。」

傅悠然慢慢坐下，突然眼睛又是一亮，「這個！」

店小二想了想，陪笑道：「不好意思，小店來往客人太多，小人一時記不大清楚，那位客倌尊姓大名，小的到柜上查查？」

「就是那個大師兄啊。」

我也想會會他。

齊亦北不知在想些什麼，有點走神，好半天才道：「你不覺得齊瑞南對熙月熱情得過了頭么？」

傅悠然微睜開一隻眼睛，果然，齊亦北那張俊臉就在眼前，動了動身子，身子像散了架一樣，齊亦北坐在床邊，心疼的將她抱入懷中，「再躺躺吧，今日不要出宮了。」

傅悠然搖搖頭，看著他道：「我們不應該去清幽別苑，應該先去雲來居。」

「你懂什麼？這是男人的黃金年齡，是最容易迷住女人的一個群體。」傅悠然懂行地道：「中年男人就像一杯陳酒，越品越香，像老墨，有見識有修養有品味有學歷，連兒子都是現成的，買一送一，多劃算。」

他今天才知道，原來相貌不俗可以指兩種群體，一種貌似潘安，一種形似鍾馗。

那人搖搖頭，「看那母子不是什麼富貴人家，我身上銀錢又不多，能省則省罷。」

傅悠然聽出是顧傾城的聲音，聞聲望去，卻不禁愣住。

聲音溫溫的、醇醇的，是齊亦北的聲音。

齊亦北輕嘆一聲，「但願如此罷。」

擋的就是你！「他們兩個像是一路來的，不大可能是。」齊亦北抿了口茶水，嗯，雨前龍井，不錯。

那男子神情稍黯，又笑道：「人家的錢也不是平白來的，況且只是些尋常藥材，不妨事。」

正當齊亦北沉思之時，耳邊又傳來傅悠然一聲低呼，「喂，不會是這個吧，和-圖-書相貌相當的不俗。」

於是馬車調頭，朝著最熱鬧的長安大街駛去，聽著馬車外人聲吵嚷，傅悠然知道，他們接近目的地了。

齊亦北哼了一聲，「你們兩個在一起只會鬧事，我們出宮行事還是低調些為妙。」

傅悠然眨了眨眼，「然也。」

可惜！

雲來居是京城也數得上名號的高級客棧，傅悠然錯愕地道：「有現成的房子為什麼還住客棧？」

「什麼敵情？」

齊亦北轉過頭，順著傅悠然的目光一瞧，剛剛進門的一位公子，倒也算得上是風度翩翩、氣宇不凡，手握長劍，看模樣像是個江湖中人。

傅悠然慢慢地抬起頭，四處看了看，不確定這聲音是誰發出，齊亦北也緩過氣來，回頭看了看，目光只是在那人身上略作停留，便晃了過去。

齊亦北搖搖頭，「昨日我才知道，她師兄根本沒在清幽別苑，住在雲來居。」

傅悠然橫了他一眼，「都是你不好，觀察敵情卻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

齊亦北捏了捏她的臉蛋，「小笨蛋，我早朝都回來了。」

「我看不像，」齊亦北看向那人身後，「我看這個倒像。」

只聽那小二又道：「對了，昨日先生走後，您的師妹又在柜上存了五十兩銀子，先生何不用那些錢買些藥材，也免了奔波之苦。」

齊亦北剛想拉住她，傅悠然又退了回來，訕訕地道：「就算是他也沒希望了。」

進門來的是一個中年儒士，頭束方巾，手搖摺扇，渾身上下滿是書卷之氣。

榮升和傅悠然連忙又拍又打地給齊亦北順氣，沒留意到鍾馗後面跟進一人，那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俊不醜，屬於看了十眼也記不住長相的普通人群。據研究表明，這種臉在間諜界十分吃香，不引人注意才好偷雞摸狗。

那小二似是知道這人的脾氣，也不再堅持，抱著葯簍子向後堂走去，「掌柜的吩咐給您換一間房，挨著後門，清靜，就是小了和-圖-書點兒。」

果然，沒過一會，馬車便停下，榮升在簾外道：「公子，我們到了。」

傅悠然一臉欣喜，「我現在就去。」

當天晚上，東宮的寢殿里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激烈戰爭，榮升和小安子自覺的退到殿門兩丈開外，生怕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響動，又隨時提防林大姑娘偷蹲牆角，通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東宮的母老虎由一個變成了兩個，咳！真是不幸。

「木先生，您回來了。」見那人進門，店小二連忙迎上，殷勤地接下他背著的葯簍，「老太太今天好多了，她兒子直要找您磕頭道謝呢。」

傅悠然扁著嘴哼了一聲，又道：「我也要去。」

天籟！

傅悠然站起身來，「就不興人家交朋會友么？我去問問。」

齊亦北回過身來，狀似無意地擋住傅悠然的目光，傅悠然急道：「你擋住我了。」

齊亦北回頭一看，那兩人正朝樓上走，持劍男子竟輕拉著白衫男子的手。這裏畢竟不是男風盛行的魏國，大堂內的聲音一下子小了許多，那兩人也不在意，直進了一個雅間，大堂中才漸漸又恢復了熱鬧。

「悠然？」

「你爬那麼高做什麼？」

齊亦北一愣，想了想，點頭道：「你是說直接去找她師兄？」

傅悠然手上一借力，向下一躥，輕輕鬆鬆的站到齊亦北面前，不屑地道：「這算什麼？再高的樹我也爬過。」

傅悠然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那聲音又不死心的再度響起，「悠然？」

齊亦北輕笑兩聲，攬住她的腰身，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低聲道：「今天行了吧？」

話語中的暗示讓傅悠然臉上一紅，滿是羞意的點點頭，忽而又板起臉來道：「今天你有空么？不用去觀察敵情么？」

齊亦北擺明了不信的樣子，「快下來，也不怕摔著。」

雲來居，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高懸門上，兩個殷勤的店小二高聲送迎著來往賓客，見了齊亦北三人立刻迎上，「客倌裏面邊請，幾位是打和_圖_書尖還是住店？」

看著齊亦北將顧傾城送出門去，傅悠然不禁陷入了深思，這個大師兄真不簡單，看來有必要去踩踩盤子，探個究竟。

木先生笑了笑，也不在意，朝著他們點點頭，又朝後堂走去。此時進門處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表哥，表嫂，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齊亦北乾笑兩聲，他是想著今天就能見到，便少問了一句，誰想到傅悠然會突然提議直接來這裏？

只見那人身後跟著一位白衫男子，面如冠玉，溫文儒雅，傅悠然眼睛一亮，「不錯不錯，盤兒亮得很。」

「打尖兒！」傅悠然見著人多就興奮，一馬當先的走進店中。

「去清幽別苑。」看著傅悠然不解的神情，齊亦北解釋道：「那裡是舅舅專門為傾城置下的一處產業。」

「在偷聽？」

沒見過這位先生的客人眼中大都現出惋惜之色，包括齊亦北與傅悠然，如此動聽的聲音竟是這麼一個貌不驚人的男子發出，真是可惜。

傅悠然不滿的盯了他一眼，「什麼叫熱情過頭？熙月也沒差到哪去，懷王就不興發現了她的好處么？」

齊亦北搖搖頭，「年紀太大了。」

「喂喂喂，會不會是這個？」

齊亦北滿臉菜色，「你說的這個人好像是你的義父，麻煩你能不能不要用這麼憧憬的表情？」

「不行！」傅悠然慢慢的撐起身子，「你先去早朝，等回來我就沒事了。」

傅悠然點點頭，又掀開窗帘看了看，「我們現在去哪裡？」

傅悠然指著齊亦北大聲道：「沒有證據不要亂說話。」

小二一邊走一邊回頭說話，說完轉過頭來被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姑、姑娘，有事么？」

傅悠然擺了擺手，走到一處空位上坐下，雙手托腮，眼睛一刻不停的瞄著店中的客人，齊亦北笑著讓小二弄幾個小菜，又朝著傅悠然道：「就算他在你面前，你也不認得。」

「陪你觀察敵情。」傅悠然雙手叉腰地道：「不然你帶我去，不然我用自wｗw.ｈｅｔubｏｏk.cｏm.ｃom己的方法去，選一個。」

傅悠然奇道：「你去過這麼多回，都沒見著她師兄么？」

向來美麗大方的顧傾城竟像是鑽了草堆，頭上有幾處草屑不說，腮上還有一個淺黑色的臟印子，像塵土，又像煤灰。

傅悠然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地坐到橫樑上，「呃……我是來看看房梁有沒有被蟲蛀掉。」

小二天天迎來送往，自是見過世面的，知道不能以貌取人，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不起眼，說不定隨時來個秒殺，連忙賠上笑臉，「姑娘誤會了。」

「呃？」傅悠然看了看窗子的方向，天色果然早已大亮，連忙坐起身來找衣裳，又大喊小安子，小安子一條腿剛邁進屋裡，就被齊亦北擋了回去，他的女人，就算是太監，也別想看上一眼。

齊亦北面現古怪神色，「傾城說她師兄是為了避嫌。」

齊亦北臉色更沉，走了個小的，又來了個老的，哼，都是敵人！

傅悠然笑了笑，「當初我是真想過嫁給他的。」

齊亦北牢牢地扣住傅悠然的腰，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而後朝著木先生道：「賤內失儀了，先生請。」

「我有得選嗎？」齊亦北一臉的鬱悶，「一會去跟母后說你明日想回家看看義父，隨我一同出宮。」

「去哪？」

那木先生見狀上得前來，也說道：「姑娘誤會了……」

突然傳來的聲音把傅悠然嚇了一跳，身子一歪，手忙腳亂的抱住橫樑，朝下一瞧，齊亦北笑吟吟地站在殿中，仰頭看著她。

傅悠然嘟囔了一句什麼，齊亦北笑著揉揉她的頭髮，「你當她想出宮么？齊瑞南天天往宮裡跑，她巴不得長在宮裡才好。」

那人輕輕一笑，平凡的臉上竟現出一層光彩，似是十分開心，「我又采了些藥草回來，相信不出幾日，那老太太即可痊癒。」

※※※

那聲音似是一道清泉淌進人的心中，傅悠然朝前湊了湊，卻被一個有力的手臂拉回去。

傅悠然撇著嘴點了點頭，「倒也的確如此，不過她m•ｈeｔubｏoｋ•cｏｍ•ｃoｍ始終不對我交待與懷王的進展程度，真是沒良心。」

齊亦北點點頭，他們第一回見面時她就是這個流程，看來已經是做熟了。

殿內則更加精彩，雖已是初冬，卻熱浪撲面，昏黃的燭光下，兩道交疊的身影在榻上盡情舞動，呢喃的愛語和動情的喘息佔滿整個空間，汗水打濕了身下的被褥，兩人卻似不知疲憊一般緊緊攀住對方，掌心對掌心，心口對心口，有力的挺動及熱情的迎合，完美的契合度讓二人同時到達前所未有的極度顛峰，室內的溫度好似更熱了些，陣陣暖意驅散了初冬的寒意，也使得夜晚變得不再漫長……

雲來居，果然是客似雲來，雖還未到飯時，寬敞的大堂中已坐了近半數的客人，傅悠然將小二招呼過來，「我打聽一個人，有沒有一位公子，常常有一個……或許是兩個漂亮姑娘來找？一個常穿藍衣服，一個常穿紫衣服。」

傅悠然瞪著那小二，來回打量了幾次，晃著拳頭冷聲道：「怎麼？是想店大欺客么？看人家不想動那五十兩銀子，就給換個小屋子？」

「啊？」這種機會是人人求之不得的吧？要換了東方謹，你讓他去清幽別苑門口打地鋪估計他都樂意。傅悠然朝齊亦北懷中挨了挨，「昨天有一句話倒是問對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男人。」

沒過多久，一輛裝飾簡單的馬車使出皇宮的側門，傅悠然偎在齊亦北懷中埋怨地道：「為什麼不讓林熙月跟我們一起出來？」

看著傅悠然滿臉的竊笑，齊亦北也笑著問道：「笑什麼？」

拉開衣櫃櫃門，齊亦北翻了翻，找出一套乾淨的褻衣褻褲，再走到床前，親手替傅悠然穿上，傅悠然羞得像一隻煮熟的蝦子，身子蜷成一團，整個穿衣過程中，齊亦北少不得又揩些油水，傅悠然的愛意羞意齊齊湧上，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不能給顧傾城任何機會，絕不！

也不知道她來這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是為了看男人？齊亦北沒好臉色地轉過頭，差點被口中的茶水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