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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悠然笑了笑，「明天再說，先睡吧，我也困了。」

墨瑋天扁了扁嘴，「發誓就發誓。」嘴上這麼說，腦子裡可不是這麼想，科舉？考那種東西做什麼？他的志願是開天下第一大青樓，可不是什麼做官，況且還有那個瘋婆子的預言，他對做官就更反感了。不過眼前形勢逼人，考就考唄，考而不上，也是一樣。

齊亦北差點沒笑岔氣，伸手在懷裡掏啊掏，掏了半天，拿出一張卡片在墨瑋天眼前晃了晃，「是因為它？」

墨瑋天一掌拍過去，「你小子還真撕啊？」

傅悠然低聲道：「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凌初夏十分驚喜，「真的？可是……」

「我現在不正在告訴你么？」說完，齊亦北輕夾馬腹，回到馬車旁邊，留下彷彿聽到烏鴉叫聲的墨瑋天，他……被耍了……還發了足矣毀去自己下半生的誓言。

傅悠然猛地抬頭，凌初夏笑道：「我證明給你看，這個東西不是什麼攝魂器，我白天時之所以那麼說，是不想讓你們趕我走。」

傅悠然嘿嘿一笑，朝著凌初夏擠了擠眼睛，凌初夏忍俊不禁。齊亦北也收拾好了東西，從房中出來，看到門口的三人，不知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彎了彎唇角，朝著墨瑋天道：「快幫忙去套車吧，趁著還在人世，多為我們做些事情，將來我們也好時常念著你的好處。」

「不錯。」傅悠然嚴肅地看著她，「你攝我的魂去，把他們都放了。」

「為了你這個乾哥哥啊。」齊亦北正色道：「父皇和老師一直希望你能參加科舉，將來從政，你呢？拖了一年又一年，今年的又沒趕上，如果你發誓參加明年的科舉，我就叫凌初夏把你的禁制解了，不然你就等死吧。」

傅悠然真的相信了，鬆了口氣，「你可真是嚇死我們了。」

凌初夏動了動雙唇，「你……」又長長地嘆了一聲，「其實hetubook.com.com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不跟著你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她扔下手裡的東西坐回床上，「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可能一輩子都回不去了，再也見不到我的父母家人朋友了。我想跟著你們，只是不想讓自己過得那麼孤獨罷了。」

「不行。」齊亦北一縮手，「這是悠然借來的，要是出了差錯，悠然就危險了。」

墨瑋天無路可選了，只好乖乖的發了誓，最後還不忘囑咐齊亦北千萬別忘了給他找老婆的事。

「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

傅悠然走後，凌初夏泄氣地垂下雙肩，怎麼會這樣？看看書里的穿越者，哪個不是到了古代就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為什麼她就這麼矬？白念了好幾年的歷史系，回來發現一點都對不上，現在還被人視作累贅，老天爺能不能對她公平一點？

「這種人什麼時候都有。」

「那是……」根本就無從解釋。凌初夏挫敗地嘆了一聲，從傅悠然手中拿過相機放到桌上，對好角度，設置成自動拍攝，「咔嚓」一聲，一張照片從相機下邊的暗盒中吐了出來。

傅悠然看出了凌初夏的疑惑，聳了聳肩，「拿走一張，你還有一張，我拿不拿它沒有意義。」

傅悠然仔細觀察了一下，好像真的挺嚴重，向齊亦北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墨瑋天。齊亦北扭頭一看，笑了，一夾馬腹，到墨瑋天身邊與他并行，「你怎麼了？」

凌初夏搖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絲疲色，「你不會明白那種人與人相處時都要小心翼翼的感覺，每個人都像戴了假面具，表面上恭維你，披上馬甲就會罵得你一文不值。」

搞了半天，墨瑋天最在乎的是這件事，齊亦北翻了個白眼，稍稍破壞了一點他的無敵美男形象，「等回到京城，我就馬上替你找老婆，給你開大選，行不行？」

墨瑋和-圖-書天正在自怨自憐，見齊亦北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我非常不適，就要死了。」

傅悠然不回答她，拿起相機研究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抬起頭來笑道：「你剛剛說這個東西是用來做紀念的？我們兩個能不能印一下？」

凌初夏愣在那裡，傅悠然笑道：「幸虧我沒睡懶覺。」

「大哥！」墨瑋天幾欲抓狂，「你也不想我真的像那瘋婆子說的那樣孤獨終老吧？我不要做官，我要娶老婆！」

齊亦北結合從傅悠然那裡聽到的，再加上自己理解的，向墨瑋天講解了這個東東叫「照片」，主要用途是可以留作紀念，裏面不是魂魄，只是畫像。

「用不用這麼絕啊？」別的學子孜孜追尋的東西在他墨瑋天眼裡一文不值，狀元？了不起啊？

凌初夏想到昨天晚上墨瑋天嚇得倉皇而逃的模樣，肚子又開始疼了，揉著肚子笑道：「我可沒動手，那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真難看。」傅悠然嘀咕了一句，將照片扔回桌上，凌初夏愣了一下，她以為傅悠然會乘機把照片拿回去。

傅悠然的身子縮了一下，凌初夏調好相機遞給她，「你拍我。」

凌初夏有點感動，笑著點點頭，傅悠然拉住她的手，「雖然我們還不能理解你說的話，但是做為朋友，只需要相信就夠了。」

「至少在你達成目的前，我還是安全的。」

傅悠然遲疑的接過來，凌初夏指著一個小鈕道：「看那個小框框，把我框進去就按這個。」

墨瑋天想了想，也是，活該他主動去送死。

只有墨瑋天，他周圍的氣壓更低了，臉上也一副矬相，病怏怏的，真的好像得了大病一樣。

齊亦北不理他，敘述一個事實，「你沒死。」

凌初夏一愣，這時墨瑋天伸著腰從他房裡出來，看見傅悠然和凌初夏站在那裡，朝著傅悠然喊道：「快回來，跟她攪在一起做什麼。」和圖書

傅悠然抬腿進了屋，又回頭關上房門，走到桌邊看著凌初夏收拾東西。桌上放著一張照片，正是剛剛墨瑋天的終極自|拍。傅悠然伸手拿起來，只見畫見白得過份，幾乎看不清人影，墨瑋天的臉扭曲得不成樣子，當真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凌初夏的鼻子有點酸，強撐著點點頭，調了角度，拉傅悠然站好，白光閃了一下，一張照片輸了出來。

傅悠然接過照片看了看，又看看凌初夏，還是想不明白。

「太沒良心了！」墨瑋天指著齊亦北氣道：「從小到大，我替你背了多少黑鍋！到現在你這麼對我！」

「因為你剛剛的行為，你為了他們，可以犧牲自己。」凌初夏很感動，「你知道嗎？這種事在我們那個時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人人自私自利，人與人之間很冷漠，但是表面上又裝出一副熱絡的樣子，為你做了一點點付出，就要宣揚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

凌初夏又道：「你可以把它撕了。」

傅悠然垂下手，「我不會做這種事情。」

「你把我當成朋友？」

齊亦北嘆了口氣，「我也不想這麼逼你，只是悠然回國不久，朝中完全沒有她的勢力，現在有歷澤主持大局，下面的官員不敢怎麼樣，如果有一天歷澤死了，我們不能沒有自己人。」

打開房門，一個人站在那裡，是傅悠然。

墨瑋天一愣，「她借這東西做什麼？」

凌初夏一直期盼地望著傅悠然，傅悠然就像沒看見一般，拿著照片就要出門，凌初夏叫住她，「你……你考慮得怎麼樣？我能不能跟著你們？」

凌初夏怔了一下，傅悠然接著道：「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物，只要你握著我，比任何人都管用。」

凌初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聲道：「現在我沒有什麼可威脅你們的了，如果你們不想帶著我，我也沒有意見。」

大選是皇帝才有的待遇，墨和*圖*書瑋天有點心動，正在他猶豫不決的當口，齊亦北的耐心耗盡了，坐在馬上抬腿踢了他一腳，「痛快點。」

「你看，這是我。」凌初夏拿給傅悠然看，「這個東西叫照片，是保留影像用的，可以用來作紀念。」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說出實情？」傅悠然開始相信凌初夏，畢竟她手裡拿著凌初夏的「魂」，足見凌初夏的誠意。

傅悠然剛想上前看看，凌初夏拉住她，「再照一張給我做紀念。」

傅悠然靜靜地看著她，突然道：「你在哪裡學到的妖法？」

那麼活潑的人突然安靜下來，凌初夏有點擔心了，碰了碰傅悠然，「你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活不久了。」

墨瑋天的臉垮下來，朝著凌初夏一咬牙，「惡毒！」

墨瑋天的嘴巴大大地張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在幹啥？」

凌初夏不解地看著傅悠然，傅悠然神秘兮兮地靠近她，「先不要告訴墨瑋天那個什麼照片其實不是鎖魂符。」

「應試範圍是晉國和楚國。」齊亦北平靜地打斷他的臆想，「別想著用故意不答卷，甚至搗亂考場的方式逃過去，只要你答應，就算你不去，我也點你做頭名狀元。」

這一路上，傅悠然和凌初夏自是有說不完的話，聽她說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聞所未聞，好玩得很，齊亦北騎著馬跟在一邊，也聽得津津有味。

墨瑋天探過頭來，大叫道：「哪有鼻涕？我那時被嚇了一跳，哪還顧得上儀態？快給我。」

他自由了吧？不用受制於人了。正想著美事，就見齊亦北伸出他那雙修長好看的手，「唰唰唰」，那張合影變成了一堆碎片。

「發誓。」齊亦北沒有廢話。

「那個不是魂魄。」

傅悠然爽快地答應，兩人又拍了一張，傅悠然捧著照片看個沒完，這可是她頭一回這麼清楚的自清自己，原來長得也挺不賴的嘛，難怪能吸引大晉ｈetuｂｏｏk•com.coｍ第一美男的注意。

傅悠然怔怔地看著她，凌初夏伸手拿過那張照片，飛快地撕碎，傅悠然驚呼一聲，凌初夏揚了揚手，讓碎片落在地上，笑道：「怎麼樣？我還活著吧？」

傅悠然朝她挑了挑眉，「我們決定帶你回京。」

「哎？」齊亦北模仿著墨瑋天的口氣，「因為那個根本就不是什麼鎖魂符。」

凌初夏抬起頭來，看見傅悠然，笑了笑，「快進來。」

凌初夏奇道：「你不怕我傷害你？」

「為什麼昨晚不說？」傅悠然乾笑了兩聲，「你嚇了我們一整天，我只讓你擔心了半宿，對你不錯吧？」

墨瑋天面露喜色，「太好了，這個也在你這。」

這就是變相的拒絕吧。

齊亦北像是沒聽到，揚了揚照片，「乾脆現在就撕了，省得麻煩。」說罷做勢要撕。

「不是魂魄為何跟我們長得一模一樣？」

也不再說什麼，乖乖的下樓去幫忙。

「你……」

墨瑋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驚道：「哎？我怎麼沒事？哎？你也沒事？哎？他們都沒事？」

墨瑋天傻傻地愣了半天，「你早就知道？」

凌初夏笑了，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相機，「這個不是妖法。」

凌初夏笑著點點頭，「我以為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凌初夏笑道：「沒關係，我只是證明給你看，沒有攝魂這回事。」

第二天一早，凌初夏早早的就起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要走也走得爽快點，省得被人扔在這，要是連帳都沒結，她可就糟了。

墨瑋天飛快地出手，還是慢了一步，齊亦北把照片收回來，一邊搖頭一邊道：「嚇得鼻涕都流出來了，真是有損你的一世英名。」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

「沒有？」傅悠然惑色，「可是我明明見到……」

事情搞定了，齊亦北露齒一笑，手又伸進懷裡掏啊掏，又掏出一張照片來，給齊亦北晃了晃，是他們昨天第一次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