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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虹怔怔地望著他，好像望著一朵無法把握的飄渺的雲。

「你不相信我？」白虹如白玉一般的臉龐寒如冰霜。

「唉！需要辦的事情太多了。」冷羿道，站起身，從床下面拿出了那一小箱子金子，道：「這裏面是五十兩黃金，加上先前剩下的二十兩，總共還有七十兩，我準備用來幫助百姓春耕，在青黃不接的時候，補充接濟百姓，先生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冷羿起了床，洗漱完畢，把董師爺叫了來，問道：「年過完了，就該春耕了，往年，咱們陰陵縣春耕，老百姓遇到什麼困難沒有？」

十貫也就是一萬文，等於白銀十兩，黃金一兩。冷羿現在除了前面拜年花了大約三十兩黃金之外，還剩下二十兩，加上昨天晚上得到的五十兩，一共還有七十兩。也就是可以買七十頭牛。不過不能一下子拿出那麼多來買牛，因為百姓遇到的困難，只怕還不僅僅是耕牛的問題。還有青黃不接的時候吃糧的問題。

白虹道：「我已經告訴你，我要你殺的這個人，就是委託我殺你的人！殺了他，你就沒有麻煩了！你好好想想！」

「我本來就不打算接！」冷羿道，「我只是想知道那個想殺我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現在我大致已經猜到是什麼樣的人了。」

「抱歉。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你也不需要知道是誰，你只需要在我指定的時間，指定的地點，把我指定的人殺掉，就行了。我保證和_圖_書，他絕對該死。否則，事後你可以殺我，我絕對束手就擒。」

「等等！」白虹道。

「十萬兩！」

冷羿打開看了一眼，果然是黃橙橙的金子，扣上，提起要走。

「為什麼？」

「你沒有聽錯！——你不會阻止吧？」

「這個不同時候價格不同，現在馬上就到春耕了，價格是最高的時候。過了春耕，價格就會降下來了。」

不過，冷羿對這個青苗法持慎重態度，畢竟這改革引爆了整個朝野，隨後還是被廢除了。他只想安安心心當知縣，順便給老百姓做點實事，而不是去搞什麼改革。

白虹愕然瞧著他的背影，喃喃道：「你怎麼知道的？」

「不接！」

冷羿沉吟不說話。

冷羿想了想，問道：「一頭耕牛賣多少錢？」

「我找到最佳時機的時候，就告訴你。」

「一般的耕牛應該在十貫錢左右。」

「站住！你要幹嘛去？」

「你說謊！」冷羿道。「你能殺我卻不殺，說明你已經想到了辦法。而你現在又問我，說明你的辦法需要我幫忙，對吧？說罷，要我幫你做什麼？」

「白銀？」

白虹嘆了口氣，道：「不是我妄自菲薄，這個世上，我相信，只有你才有這能力。」

第二天早上。

「黃金！」白虹道，「在我把任務明確給你的時候支付一半，事成后支付另一半。」

「青苗法？」董師爺自然不知道這個將近一百年之後王ｍ.hｅtｕboｏk.cｏm•com安石變法的重要內容。

冷羿站住了，沒有回頭。

「你會有辦法的！」

「豈止是效果不好，因為人的力氣遠遠比不過牛，所以這速度也慢得多，也很累，好多農戶都沒辦法翻地耕種。」

「酬金多少？」

說罷，白虹緩緩抽出了腰間長劍，輕輕一抖，寒氣逼人，猶如冰霜一般。抬起來，指向了冷羿的咽喉：「對不起，冷知縣這個任務，我推不掉，必須殺，這是個死任務，不死不休！既然你就是冷知縣，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能刀耕火種唄。」

「也不是無償了，那樣的話，現在能周濟一時，以後怎麼辦？我可沒這麼多錢長時間的周濟。所以，必須把這筆錢作為一個活水源頭，能救急之用。花出去的錢，到時候能收回來。還能賺一點，這樣才能不斷壯大本錢，也才能有更多的錢周濟百姓。」

「我說！」白虹上前幾步。一直到了冷羿身後，低聲道：「你的麻煩和我的麻煩，其實都來自同一個人。只要殺掉這個人。我們的麻煩都沒有了。正好，有人新委託了辦了一個任務，就是殺掉這個給我們兩帶來麻煩的人。你不會推辭吧？」

「當然不會，我說過的……」白虹笑得很苦澀，「那十萬兩黃金的任務，你也不接嗎？」

冷羿問道：「現在的糧價算不算高的？」

冷羿又問：「咱們衙門的糧倉，每年調劑糧食夠用嗎？」

「ｈttｐs://www•ｈｅtuboｏk.ｃｏｍ•ｃｏm當然給，你完成了任務，為什麼不給？」

「你能在如此嚴密警戒之下殺掉屠幫主，就是最好的證明。」

冷羿卻把匕首插回了靴子，轉身就走。

「你先前就知道我是冷知縣，你卻沒有不動神色地暗殺我，說明你根本不是真心想殺我，你既然不殺我，我又何必殺你？那我還在這做什麼？」

「還算可以，一年的糧價，以秋收之後最低，冬春兩季一般，夏天和秋收之前最高，因為那時候青黃不接。」

「那每年耕種怎麼辦？」

「可我沒有辦法！」

「哪裡夠用啊。」董師爺道，「按照規定，號稱每縣一千五百石，就這個數字滿了，也不夠百姓吃的，更何況倉庫里的糧食，從來就沒有充盈過，最多的時候，也不過一半而已。」

「嗯，東翁想得很周到，著法子好。可以像一些大戶那樣，在青黃不接的時候，把錢拿出來接待給百姓，等秋收有了糧食賣了，再還給東翁。」

「那在哪裡？」

「是嗎？」冷羿轉過身，瞧著她。

「老百姓之間相互幫忙，手拉肩扛唄。」

白虹道：「這一次的酬金非常高。高到你都不敢想。」

白虹走到一旁，打開一個木櫃，從裏面提起一口小箱子，放在冷羿面前：「喏，五十兩黃金。」

冷羿慢慢回身，瞧著她。

「刀耕火種！」冷羿雖然對農事不熟，但是也知道這是最原始落後的耕種方式，也就是在地上點一個窟窿，把種子放和*圖*書進去，然後就不用管了，能長成什麼樣子就成什麼樣子了。

「你知道我不是真心要暗殺你的，你也知道。我既然知道了你是冷知縣，我再要殺你，你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我派去暗殺你的人，都是你比較容易對付的。我派人殺你，是做給委託的事主監視的人看的！否則他們會說我不儘力！」

「啊？」白虹一聲輕呼，「你要退出組織？」

冷羿身子微微一震，望著她，冷聲道：「是你，通知了屠幫主，所以屠府的警戒才突然變得如此嚴密？」

冷羿心頭一沉：「有人在監視你的行刺？」

十萬兩黃金，就是人民幣十億元！這可真的是一個讓人頭暈的數字，可是，冷羿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淡淡道：「什麼時候動手？」

「是的。」冷羿依舊淡淡道，「我加入你的組織，替你殺掉了目標，你卻派人暗殺我。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白虹把劍放了下來，道：「那你的另一半的錢不要了？」

白虹輕輕咬咬嘴唇，道：「你就不問問，我不殺你，如何給事主交代嗎？」

冷羿終於抬眼望著她，這一次，他沒有再低頭躲閃她那令人炫目的美。因為他要知道，白虹話里有多少是真實的。

「這人是誰？」

白虹道：「這個任務暫時還不著急。而且，完成這個任務，也不是在巴州地界。」

「那隻怕效果不好吧？」

「是，不過。你找不到他們的。因為連我都找不到他們。我必須讓他們麻痹，才不會生疑和-圖-書。你願意接受這個任務嗎？」

「哦，這麼看得起我？」

「還不能說，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冷羿道：「已經翻臉，你還會給我錢？」

「有你們，我死得更快！」冷羿頭也不回，飄然而去。

冷羿還是淡淡地瞧著她。

「我不想被你們當槍使，不想再被你們算計，否則，我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就想今天一樣！告辭！」說罷，冷羿轉身就走。

「當然遇到了，困難不少呢。」董師爺道，「最大的困難，莫過於耕牛了。我們陰陵縣老百姓很窮，一個村子只有幾個大戶有耕牛，其他村民都買不起。」

「那你接受這個任務嗎？」

董師爺大吃一驚，道：「東翁的意思是自掏腰包，無償周濟百姓？」

「這個任務，你自己為什麼不親自做？」

「你錯了！」冷羿道，「我會讓你失望的，因為，從這一刻起，我退出你的組織！」

冷羿道：「你要是不說，我可真的走了。」

白虹道：「先前，我知道你是冷知縣后，沒有偷襲殺你，而你偷襲制住了我，卻沒有一刀殺了我，所以咱們兩下扯平了。現在，咱們誰也不欠誰的。」

冷羿笑道：「這不是青苗法嘛。」

「那怎麼辦？」

「沒有我們，你殺不了他！」

白虹點點頭，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必須進一步的考察你的能力，看看你真正的實力有多高，以便決定讓你是否接收現在這個任務。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現在一頭牛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