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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對冷羿福禮道：「民婦拜見大老爺。」

冷羿接著詳細勘驗了屍體。結果，在死者的頸部，發現了掐痕！而且生活反映明顯，屬於生前傷。同時，在屍體的手臂處后後背，發現了掙扎時形成的擦傷抵抗傷。結合臉部青紫並有散在性出血點，結膜充血水腫眼瞼有針狀出血點等跡象，初步確認是扼頸導致的機械性窒息死亡。

「發現屍體的是你們棺材鋪的夥計吳七，他說他看見你丈夫跟死者通姦，每三天在這裏相會一次。這些你知道嗎？」

吳七苦笑，當真是盼望那小媳婦來盼得都產生幻覺了。吳七提著燈籠正要出去，又覺得不對，回頭一看，原來是小床的帷帳放了下來。

冷羿來到棺材鋪的時候，整個現場已經完全被破壞了。

「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的確存在，必須儘快找到關掌柜，並核實他這一天的行蹤。」

因為吳七是光著身子衝出去的。小巷子里的行人聽他說了都進去看熱鬧，發現了床上小媳婦的裸屍，便認定是吳七賊喊抓賊，把他按住暴打了一頓，然後報官了。

他努力把眼睛睜大，想看清楚是不是小媳婦偷偷進來了。可是那縫隙太小，又沒有光亮，視線很窄。他不由自主抬手按在門上，好調整視線。可是這一按，就聽吱呀一聲，門竟然開了！

「死者的屍斑非常的輕微，很淡。」

冷羿帶著捕快趕到時，很多瞧熱鬧的人都進現場看了那赤|裸的女屍。有熱心的老婦拿過被子蓋住了屍體。

冷羿立即吩咐武捕頭帶人去查看關掌柜回來沒有，回來之後立即傳喚到衙門問話，並通知關掌柜的娘子來衙門接受詢問，查明有關情況，同時傳喚棺材鋪的兩個夥計，並通知小媳婦的丈夫來認屍，然後吩咐將吳七帶下去。

沒有心跳！

「吳七已經被衙門收監了，不在這裏。你叫他做什麼？」

她死了！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是是！小人再不敢了！」

「那好，你把事情經過說一遍。」

冷羿轉身問吳七：「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原原本本說來！不準再說一句謊話！」

吳七又爬了上去，開始學著關掌柜的樣子動作，可是怎麼都進不去，便又學著關掌柜的樣子去親小媳婦的嘴。

吳七趕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走到裡屋門外。通向裡屋的門是關著的，不過沒有上鎖。

「是啊，真是奇怪。那會不會是四處流竄作案的採https://www.hetubook.com.com花大盜呢？」

最開始的時候，小媳婦被關掌柜壓在身下，就是這個樣子，那是一種無奈，難道，小媳婦把她被自己強|暴，也認同為一種無奈？那就是說，她不會告發自己？

「死者不是剛剛被殺的，因為屍體已經產生了屍僵，而且屍僵已經遍布全身。這說明屍體至少已經死亡六個時辰以上，但不超過十二個時辰。而那個時候，吳七還沒有回來。」

吳七心頭突突亂跳，他把燈籠放在地上，推了小媳婦一把，還是沒動靜，便大著膽子把耳朵貼在小媳婦高聳的雙峰之間仔細聽了聽。

欲|火頓時在吳七胸中升騰起來。他感到口乾舌燥，全身都在輕輕顫抖。他甚至不去想為什麼剛才自己的呼叫小媳婦沒有回答。只是被自己一廂情願的猜想和熊熊的欲|火蒙蔽了心智，欲|火焚身下，他放下燈籠，飛快地脫|光了衣服，撲到了小媳婦光溜溜的嬌軀上。他現在只想佔有她，顧不上去思考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真的？」

小媳婦仰面朝天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望著上方，沒有任何反應。

成珞婕道：「毫無疑問，是吳七這畜生乾的！」

關掌柜的妻子羅氏已經聽衙門的捕快說了這件事，知道一個少婦裸死在自己家的棺材鋪裡屋的床上，嚇得是花容失色，不過，她一臉橫肉，也看不太出來。

「什麼事？」

冷羿伸手摸了摸死者四肢，然後又摸了摸死者腋下，感覺一下死者體溫。接著，拿起死者手臂，試圖彎曲，結果不行。他又拿起死者的腳試了試，也無法彎曲。

成珞婕更是驚訝：「你能從屍僵判斷死者被殺的時間？」

吳七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衝到後門，拔掉門閂，光著屁股沖了出去，尖聲驚叫著：「來人啊！殺人了……」

吳七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撐起身子瞧著她。可他的身體擋住了茶几上燈籠的燈光，看不清小媳婦的臉，便起身抓起燈籠，湊上去一照，這才發現小媳婦臉部青紫腫脹，眼珠子都鼓出來了！

吳七便把整個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說了小媳婦用身子跟關掌柜交換棺材收斂他死去的兒子的事，也吞吞吐吐說了自己偷窺小媳婦跟關掌柜通姦的事，還說了三天前自己去幫人做喪事，下午回來的，晚上一個人守夜，發現小媳婦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就姦汙了她，才發現她和*圖*書死了。說完之後，又喊冤枉。

「這個沒錯。他至少是強|奸未遂。因為他以為死者還活著，實施了強|奸，所以依舊是強|奸罪，不過因為被害人已經死了。屬於對象不能犯的未遂。」

「剛才吳七說了，關掌柜兩天前就離開去進貨去了，如果查證屬實，他也不是罪犯。」

吳七終於反應過來了，咕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大老爺，青天大老爺，她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啊！」

吳七長年累月睡在棺材鋪里，伴隨著一口口的棺材，膽子很大，他不是害怕，他只是害怕被小媳婦發現他在偷窺。不過現在情況看來，似乎裏面並沒有人。

自己抱著的是一具屍體！

這一下，他感覺不對勁了，因為在親嘴的時候，他沒有感覺到小媳婦的呼吸聲！

「這是破案的基本常識，必須知道。我是跟仵作學的。」

這一下，把吳七嚇得夠嗆，趕緊躲到了旁邊，馬上又覺得不妥，趕緊又蹲下，慢慢往後退。

「抓到真兇就明白了！」成珞婕道，「雖然不是吳七乾的，可他企圖姦汙婦人，也是犯罪！」

「一個大老爺主動跟仵作請教驗屍。恐怕整個大宋，只有你一個人了！」

冷羿點點頭，吩咐把吳七帶了進來，指著問道：「這個你怎麼解釋？」

羅氏已經努力地大聲嚷著，可是她說話輕聲細語的，聽著卻好像是召喚情郎。

這就奇怪了，平時關掌柜是從來不放帷帳的，包括跟那小媳婦行房的時候都是敞開的，怎麼會放下來了呢？

可是他退了兩步，卻沒有聽到屋裡有什麼動靜，便停住了。或許，小媳婦根本沒有來，關掌柜以前出去進貨也很少鎖裡屋的門，因為裏面除了一張床兩把椅子，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這說明了什麼？」

冷羿道：「是啊，很多情況還不明，無法鎖定嫌疑人，現在需要儘可能多地進行周邊走訪。尋找儘可能多的線索。」

成珞婕道：「這裡是關掌柜跟死者通姦的地方，其實，最大的嫌疑應該是關掌柜，可惜他兩天前就離開了。而死者才死了六個時辰。——不對啊，六個時辰之前，應該是白天啊，那時候棺材鋪的兩個夥計都在店鋪里，兇手在裡屋殺死這婦人，他們倆沒有聽見嗎？這婦人什麼時候來的？」

他哆哆嗦嗦爬起來，跪在床邊磕頭，顫聲道：「對……對不和-圖-書起……我錯了……你要我怎麼都行，求你不要告官……求你了……」

「有這種可能，他們有作案時間。不過，如果是他們乾的，兩天時間為什麼不處理屍體？而是放任屍體在掌柜的小床上？」

「如果這女子是在自己家被姦殺，這種可能性很大，但是，她是死在棺材鋪的房間里，這種可能性就很小了。」

成珞婕皺眉道：「會不會是另外兩個夥計乾的？」

「好好！剛才，我正準備睡覺，聽到裡屋好像有動靜，就進去看。結果發現她死在床上了，我就跑出去叫人，就是這樣。」

「我……我睡覺都是脫|光了的……」

小媳婦的嬌軀很舒服，只是也很冷，好像一塊冰似的。可能是一直沒有蓋被子的緣故。

成珞婕奇道：「為什麼？」

說罷，吳七又等了片刻，小媳婦還是沒動靜，心想錢已經給了，剛才都沒有像關掌柜那樣真正做，有點虧，便大著膽子涎著臉道：「我還能和你做一次不？就一次！我保證！——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接著，冷羿又讓衙門捕快對棺材鋪四周的鄰居進行調查走訪，詢問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或者事情。

前往關掌柜家查看的捕快回來了，說關掌柜出去進貨還沒有回來，他的娘子已經帶來。

「是啊。比如這關掌柜，他可以借口去進貨，實際上卻悄悄的返回來作案，殺死情婦之後再悄悄走。」

冷羿低頭四下觀瞧，並沒有看見血跡，也沒有看見藥材。或許是剛才進來的人中有這樣味道的帶進來的？又或者是鄰居飄來的？

吳七頓時高興起來，涎著臉道：「你太美了，我，我好喜歡你，所以……嘿嘿，對不起，我把我這幾年攢的錢全部都給你，有五千多文呢。只求你不要告發我，好不好？」

吳七顧不得這些，揮槍上陣。他一直很鄙視關掌柜用不了一盞茶就繳槍的無能。可是等他這樣做了之後他才發現，原來他連關掌柜都不如，在亂闖幾下之後，沒有進去便已經一瀉千里。

小媳婦還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冷羿問了吳七的姓名等基本情況之後，道：「是你姦殺了這女子嗎？」

吳七臉色煞白，又咕咚一聲跪倒：「我錯了，大老爺，那東西是我的，可是，我沒有殺她，是真的，我和她行房之後，才發現她已經死了。我真的沒有殺她啊！」

成珞婕也看見了，他跟冷羿有過夫妻之實，自和*圖*書然知道這是什麼，不由紅著臉怒道：「這個畜生！他在撒謊！」

這一瀉火，他腦袋立即清醒了許多，頓時害怕起來，自己這可是強|奸民女啊。會殺頭的！

羅氏答應了，哆哆嗦嗦走過去，探頭瞧了一眼，趕緊扭開臉回來，搖頭道：「民婦不認識這人。不知道她怎麼死在我家棺材鋪里。」

成珞婕道：「那既然不是吳七做的，又會是誰呢？會不會是那關掌柜？因為擔心奸|情敗露而殺人滅口？」

他隨手撩起帷帳往裡一看，頓時驚喜交加。卻原來，那小媳婦仰面朝天赤|裸裸睡在床上。能看見小媳婦那雙滿的雙峰傲然而立。綢緞一般的肌膚在燈籠照耀下反射著美麗的光澤，他甚至能聞到小媳婦嬌軀散發的迷人香味。

冷羿淡淡一笑，道：「不過，有一件事很奇怪。」

吳七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謝謝！謝謝你！我去拿錢來！」

吳七跳下床，光著屁股跑回大堂，從一口棺材下面取出自己藏在那裡的一個小布包，裡面包著一包的銅錢，他捧著跑了回來，見小媳婦還是仰面躺在那裡，便把銅錢放在了她的枕頭邊，道：「這是我全部的錢了，你答應我的，不告發我啊！」

冷羿道：「你去看看那死在你們家棺材鋪的婦人，看是否認識。」

「是啊？」成珞婕眼中露出欽佩的光芒。「你知道的真多。」

「可是把你扭送衙門的那些人，都說看見你全身赤|裸從這裏跑出去！」

冷羿搖頭：「如果查證證明吳七的確出去三天，今天才回來的話。基本上可以排除是他乾的。」

吳七目光落在了小媳婦的私處，他呼吸頓時急促起來，這個軀體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熟悉每一個地方，只是，沒有親手摸一下。現在，她就在面前！

「是。可是真的不是我殺的。我發現她死了，嚇壞了，才衝出去叫嚷的。」

成珞婕睜大眼望著他，她自然聽不懂冷羿這一番現代刑法理論，不過，她以前是皇后的貼身護衛，對大宋刑律本來就知道不多，所以也沒聽出不對來。

吳七又慢慢站了起來，摸到門口，探頭往裡一看，黑咕隆咚的看不見，他便叫了一聲：「喂！誰在裏面？快出來！」

吳七已經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捕快已經給他用鐵鏈鎖上了。不過讓他穿了褲子，上身卻還是赤|裸著的。他已經嚇得臉色煞白。哆哆嗦嗦的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一般情況下，只m.hetubook.com.com有在大失血的時候，才會出現屍斑很少或者不出現。而剛才我檢查了，死者身上除了抵抗形成的擦傷之外，並沒有外傷。地上也沒有鮮血，也就是說，死者不是死於大出血。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屍斑很少，我還沒弄明白。」

冷羿一時不明所以，先簡單看了一下現場和床上的屍體，然後吩咐把吳七叫到門口詢問。

「……真的。」吳七低著頭。

「啊？」羅氏眼睛都瞪圓了，雖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但羅氏說話還是那麼細聲細氣慢條斯理的，聽著好像不著急，其實她心裏都要冒火了，「難怪我總覺得，他這段時間以來心情總是很好，而且喜歡打扮，身上還有一種跟我不同的胭脂粉的味道。是那種比較低劣的胭脂水粉。我還以為他去了春摟找窯姐了呢，卻是跟這個不要臉的賤貨鬼混啊？啊不，說不定是這個賤貨勾引我男人，一定是這樣，我男人還是很本分的。除非有人勾引，否則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吳七呢？吳七！吳七！」

※※※—

吳七眯著眼，湊到那個門縫上往裡瞧。以往偷窺，裡屋都是亮著燈的，可以看得很清楚，可是這一次，裡屋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

「那你為什麼會全身赤|裸？」

「嗯，但是這隻是大概的時間，要想判斷比較準確的死亡時間，還要結合屍體的溫度、眼角膜渾濁的程度，還有屍斑的情況等等綜合判斷。」

他嚇得燈籠差點掉在床上，——是病了還是，死了？

部署完之後，冷羿先查看了罪案現場，但是很遺憾，因為進來的人很多，現場原貌已經被破壞。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他一進屋。不由得眉頭一皺。因為這屋裡有一種淡淡的味道，這味道說不上是什麼，很是古怪，有點像血的腥味，又有點像草藥的葯香。——棺材鋪里怎麼會有這些味道？

冷羿邁步進了裡屋。成珞婕跟在她身邊，提著一盞燈籠給他照亮。冷羿走到床邊，從成珞婕手裡取過燈籠，照看小媳婦雙腿之間，便發現了那一攤污物。

冷羿見現場被破壞得一塌糊塗，很是無奈，只好吩咐捕快把看熱鬧的都攆開，拉出警戒線，然後邁步進了裡屋。

沒有人回答。

小媳婦怎麼會躺在這裏？難道她以為關掌柜今天要回來，按照約定在這裏等他？

吳七又叫了幾遍，還是沒有回答，他便點亮了一個燈籠，提著進了屋子一照，果然沒人。後門也是拴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