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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打擾了。」

王堅一直看著他的背影出神，直到天然二慢悠悠傻乎乎地湊到他旁邊的時候，他才算回過神。

「沒事啦，明天你早點過來，我們上午把事處理一下，爭取午飯前去學校一趟，我不放心。」

「我一直把你當神仙的。」王堅重新躺到了墊子上，一隻手玩著天然二的頭髮：「神仙姐姐也有失靈的時候啊！」

「哦……」她略帶失望地看了一眼王堅，繼續說道：「我不敢和歡歡睡一起，她會亂摸的。小慧明那麼討厭我，肯定不會讓我跟她睡一起的。」

「哎呀，這個下三濫不是那種常見的，就是團伙性的壞蛋，你懂的！」

「你怎麼知道的叻？」天然二眼神閃爍著無知：「他又沒說。」

躺了大概十分鐘，王堅突然坐起身子，看著天然二的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

而就在這時，王堅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接通之後，大偉的聲音從裡頭傳來：「張松的老爹剛才打電話聯繫了這邊的一些下三濫，你自己小心點。」

「從你手上老繭來看，你練了不下二十年了。」王堅坐在和尚對面，指著飯菜：「快吃吧，等會兒全涼了。」

「是哦。」天然二眨巴了一下眼睛：「剛才我給他水的時候，碰到了他的手，是熱的！」

天然二鼓著嘴，看著王堅，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她卻硬生生地把話給憋下去了，憋得自己滿臉通紅。

那和尚進門，非常講究，先是脫掉了鞋和*圖*書，然後換上了一雙乾淨的布鞋，並自備一張塑料布墊在角落的地上，默默地低著頭坐在那裡，不言不語不觀不望。安靜得似乎根本沒有他這麼號人物存在。

「那可是你嫁妝呢。」王堅笑著搖頭捏了一把天然二的臉蛋：「我自己想辦法。」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這話里的意思有些曖昧不清，於是連忙解釋道：「原來打雷的時候，都是妹妹來陪我睡的，我一個人睡不著，你……」

「從他的行為處事方式來看，錢的可能性不大。其他的……我又不是神仙，哪裡會知道。」

「不用客氣了。」王堅呵呵一樂，把飯菜交到他手裡：「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後面不遠就有一座廟，我經常去和裡頭的和尚玩的。我在他們菜園裡偷的紅薯都數不過來了，這就算我還債了。」

還別說，雖然這徐虎資質差了點，可架不住他百折不撓，愣是靠著這股子狠勁挺過了第一階段，還成了除開張偉業這個有底子人之外，同期師兄弟里最厲害的一個。王堅雖說是教了一些基礎的長拳和弓腰馬步，但這東西反倒是最最困難的，高端進階需要天賦，而這基礎則需要莫大的毅力。

「等忙完這一陣亂七八糟的事，我就去搞輛三輪車，擺地攤、收破爛。」王堅嗯了一聲，似乎對自己的決定很滿意：「天氣好的話，一晚上能賺四五百，如果以後地頭兒熟了，能賺更多。」

和尚也不矯情，把飯倒和圖書進自己的飯缽里，三口兩口吃了個乾淨，然後站起身：「善人，你身上有戾氣甚重，宜平心靜氣。」

他手上拿著一根錫杖，站在門口也不進門，輕輕地搖著錫杖，開始時搖了三下，第二次搖了五下，正當他準備第三次搖的時候，王堅趕緊走上去打開了門：

「這人是真高手。」王堅搖搖頭：「非常厲害。」

「我要陪你去。」天然二滿眼希冀地看著王堅：「我給你幫忙，收錢！我最喜歡存錢了。」

王堅伸出手：「他的氣息、手上的老繭，你知道外頭的溫度是多少么？」

「這段時間，我發現了不少厲害的人，會不會都是因為那個比賽的事？」

「行。不過你得做好吃苦的準備。」

和尚一愣，抬頭看了一眼王堅：「斯技旁門，自娛自樂。」

「一直有，沒那麼誇張而已。」王堅皺著眉頭：「我們假設一下，如果剛才那個和尚也是要去參加那個比賽的，那是什麼在吸引他？」

這徐虎的毅力是連王堅都覺得很不得了的，馬步一蹲能扎四個小時，說打一萬次沙包絕對只多不少。開頭幾天甚至弄到虛脫回家，這幾天好了很多，但依舊會滿臉疲憊。

王堅哦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無所謂，你都說是下三濫了。」

「這不好弄。」王堅扭頭對在旁邊剝指甲的天然二說道：「還有個五萬塊的窟窿。」

說完，和尚慢慢地走了出去，並隔著玻璃門又朝王堅鞠躬行禮，hetubook.com.com然後漸漸地消失在了風雨搖曳的夜晚里。

「知道了知道了。」王堅笑眯眯地彈了一下天然二的額頭：「你早點休息去吧。」

說完，王堅笑著問那個和尚：「你會十二擒龍手吧？」

「那你先進來吧。」王堅讓開身子，請他進門：「我去給你熱熱。」

王堅聳聳肩：「我現在的戾氣少很多了，我們來打一場吧，手癢。」

而王堅，他則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算賬。畢竟武館要經營，這都是要錢的，雖然上次他拿出了三萬塊，可是在購入一些器材之後，這些錢已經所剩無幾了，而徐虎那邊基本也被掏了個空，畢竟他也就是個高級保安，說穿了一個月四五千塊錢，再加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就六七千出頭，供房子養家喂孩子，剩下的錢也那麼點兒了，而且他還挺仗義，隔三岔五地請人喝個酒吃個串，一來二去的，大家手頭上都拮据了，而且現在武館剛開始，沒有正式走上正軌，前前後後的，光裝修材料花了就將近二十萬，這還是把學員報名的錢給墊在了裡頭，後續的廣告和宣傳還根本沒有著落，如果一直都是這麼點兒人的話，倒閉只是個時間問題。

「七八度溫度，下著雨，衣服濕透，沒有發抖沒有寒意，臉色紅潤聲音飽滿，這代表什麼？」

「嗯？」

「你好，有事嗎？」

「我是過路的僧人，晚上到這乞點素食。您家裡要是有點吃剩的飯菜，可以行個方便嗎？」

和圖書至於張偉業，他現在正在做躲避球訓練，力爭要在過段時間的比賽上拿到一個好名次，給自己爭把臉。

「很有可能啊，我開始還以為武俠小說里的是假的呢！」天然二雙手托著腮：「現在才知道，真的有武林呢！」

「武術一門，本來就不是用來爭鬥，要是跟您打了這一場，我也就破了戒。用時用，不用時不用。」和尚擺手拒絕：「它本就是個器，太過依仗這個器，也就損了身上的氣。」

「看什麼呢？」

王堅讓天然二給人家倒杯熱水，然後自己就去廚房清抄了一份生菜還有一份煎豆腐，這點規矩他是懂的，和尚不能吃葷腥，葷是指那些味道比較重的香辛料，比如八角茴香辣椒大蒜一類的，腥是指各類肉食。雖說現在的和尚連肯德基都吃，但是看這和尚的講究，如果王堅給他弄咖喱雞塊去，他肯定拂袖走人的。

「所以我手癢了。」王堅往墊子上一躺：「現在的和尚，有能像他這樣的很少了。」

王堅揉了揉鼻子：「這不行，你名聲會壞掉的，去找歡歡吧，慧明也可以。」

「我給你。」天然二想都沒想，順口就溜出來：「我要錢又沒用。」

「討厭！」天然二打了王堅一下：「不許取笑我！」

「不礙事的。」和尚站起身，朝王堅天然二雙手一合：「有緣就會再見，希望善人能永葆這顆真心。」

王堅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發現他年紀不大，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身上穿著破舊有補丁和-圖-書灰布的衣服，面色和藹且身體強壯，眉目間倒是有些高僧風骨。

天然二曲起胳膊，擺出個姿勢，並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肱二頭肌：「我很厲害的！」

所以今天來武館的人特別少，除了張偉業和他那小師妹之外，也就剩下風雨無阻的徐虎了。

臨近初夏，這雨水漸漸地多了起來，上午還是晴空浮雲，下午可就細雨如絲了。而這一入夜啊，氣溫就驟降了好幾度，外頭根本呆不住人，涼風抓細雨撓的，再壯的漢子恐怕也扛不住這種鬼天氣。

等飯菜弄好之後，王堅用大飯盒裝了下去。那和尚正在喝水，看到王堅來，立刻站了起來，朝他連行兩禮：「多謝。」

就在王堅權衡著要不要讓天然二睡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突然發現大門外有一個人站在那裡，滿臉微笑地看著屋裡的人，衣服已經被雨水濕透，但是他卻絲毫沒有寒冷的感覺，面色紅潤而且眼睛炯炯有神，王堅定睛一看，赫然發現這人是個……和尚！

王堅撓撓頭：「不打也行，你再休息一會兒吧，等雨小點再走。」

「降溫啦，這天氣很奇怪呢，都快夏天了，還只有七八度。」

「善人，不用麻煩了。冷飯冷盤就足夠了。」和尚彎腰朝王堅行了個禮：「足不粘戶門，手不託錢財，更不用說讓您勞心勞力了。」

王堅搖搖頭：「別矯情了，進來吧。就當避避雨也行。」

「不去……我怕打雷。」天然二略帶不好意思地說：「我今天……今天想跟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