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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蕊搖搖頭，然後小兔子似的看著王堅，那小眼神別提多可憐了。看上去就跟待宰前的央求似的。

「你們自己過去吧，記得早點回去。明天禮拜六了吧？你們下禮拜一可就考試了。」

這麼一說，何大年夫妻的臉都白了，何大年連連擺手：「不不不……不行！」

「你隨時可以去啊！」

「在……」

何大年低著頭，默默地抽著煙：「我知道你也是為了蕊蕊好，但是我們的方式不一樣，我就她一個女兒，以後的基業都是她的。我就是因為沒文化，沒讀到書，走了不少彎路，我不想她走我的老路。」

何大年嘆了口氣，伸手摸著何蕊的頭：「蕊蕊啊，爸爸其實也是為了你好。爸媽總有一天要離開你的，我們不想看著你以後被人欺負，你懂嗎？」

「哎呦，死鬼……你還曉得回來啊！」何蕊老媽快步地迎了上去：「這是蕊蕊老師的啦，他要讓蕊蕊停課。」

何蕊咬了咬嘴唇：「我好累……」

「不！」

「你們不會懂的。」

接著何蕊也從后鬥上跳了下來，朝保安大叔笑了笑。別人不認識這小公主，身為保安可不能不認識，這姑娘在這片地方都是出了名的乖，小區里的三姑六婆一提到誰家孩子不錯，必然要提到她，所以這麼一來二去，大家都認識了這個姑娘。所以看到是她從這三輪車上下來，連保安都傻眼了，這姑娘家可是真有錢的，家裡四輛車，沒有一輛下了百萬的，爹兩部媽兩部，分著單雙號，輪著開……

「謝什麼啊，我幹了這一行，就該干點應該乾的事。回去吧，你爸不會打你了。」王堅朝何蕊一眨眼：「我的夢想可是當一個出色的老師，讓我的學生每個都成精英，太有成就感了。」

「這個我可以讓步。」王堅雙手包臂：「但是有一條，你們絕對不允許再打她，我一直覺得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句話是個悖論。你們必須做到這一點，不然你們就等著被告吧，我不是開玩笑。」

王堅喜滋滋地埋頭檢查著自己剛入手的這輛還算是性能無缺陷的三輪車，然後用力地拍了拍車座：

王堅一愣，扭頭看著何蕊問道：「你轉班沒跟家人說么？」

可剛一到二樓，還沒等他走進房間，小金的房間門突然開了，她一臉奸詐地站在門口，衝著王堅冷笑：

「我買了輛三輪車，你去看看么？」

「那你有什麼打算？」

「你們該談戀愛的談戀愛，該約會的約會，但是不許給我玩出什麼幺蛾子，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交換體液了，不死也讓你們脫層皮！」

「你答應我九點回來的。」

「哎喲喲……原來是老師的啦！」何蕊的老娘連忙賠禮道歉：「我沒看出來的啦，真對不住老師的啦！」

二十九班的那幫傢伙對王堅的舉動近乎不可理解，他們根本體會不到屬於王堅的那種快樂，只是覺得自己的班主任的腦子似乎在這一刻被污水感染過，顯然不太正常。畢竟哪有人會在去看演唱會的路上突然買輛摩托車的，特別還是一部三輪農用摩托車，一般常見用於拉大白菜和蘿蔔……

「獅子座！我看到了獅子座！」何蕊在他身後一直地大呼小叫著：「北斗七星，真的好亮啊！」

「那你也知道她是個心狠手辣，什麼都幹得出來的人。對吧？」

她這聲「不」，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何大年的臉都氣綠了，而他老婆更是一個驚駭萬分。要知道孩子是他們的，何蕊是什麼脾氣，沒有人比httｐs://ｍ•hｅｔｕｂook.ｃoｍ•cｏｍ他們更了解，她究竟是有多聽話，是別人根本無法想象的。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叛逆過，更別說像現在這樣頂嘴了，可這才幾天，好好的一個孩子就變成了這樣，這讓何大年那叫一個氣。

「他……他不是收破爛的。」正在給王堅倒水的何蕊在廚房裡一跺腳：「他是我班主任。」

何大年接過老婆削好皮的蘋果遞給何蕊：「好久沒在一起聊天了，今天咱們好好聊聊。」

王堅覺得好笑，別人的家長一打電話過去，都是問「是不是闖禍」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這阿姨倒好，一張嘴就是成績，合轍弄了半天，只要成績沒下滑，就算是懷孕了應該都是在接受範圍之內的。

而王堅順手把直挺挺站在那裡等著挨揍的何蕊拽到身後，氣得半天沒說出一句話。直到理順了胸口那股子氣之後，才鏗鏘地說道：

「老師，等一下。」

摩托車突突地響了起來，王堅滿懷著興奮駕駛著這輛可以說性價比極高的車子就鑽上了一條平時沒什麼人走的小路。

送到樓下，王堅扭頭看著低頭不語的何蕊：「回去吧，外頭挺冷的。」

「也好。」何蕊費勁地爬上了平時都裝土豆的三輪車后鬥上：「我坐穩了。」

還真別說，王堅算的很准，姚鐵軍的名頭真的有用，何蕊的爹媽對視了一眼，語氣明顯見軟：

何蕊她媽一聽就急了，拎過何蕊的耳朵就用王堅聽不懂的語言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堆。

王堅扭頭，發現何蕊正站在他的三輪車後頭，嘴角帶笑。

她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王堅，隨後眉頭一皺，操著江浙口音的普通話問道：「蕊蕊啊，這個人是哪個？家裡沒的破爛。」

「停課不行。」何大年一口回絕：「一個學生，不上課像話么？說出去也不好聽！」

「我下半年的伙食，就靠它了。我負擔很重的！」

「姚鐵軍是我表叔。」

「那邊的，停下停下。靠邊兒！」

何大年氣歸氣，但是到底還是個生意人，知道看臉色行事。他從現在的情況可以看出來，只要王堅在這一分鐘，何蕊的腰桿就硬一分鐘，有人撐腰的話，她有恃無恐。

張曼婷看了一眼李諾，重重地點點頭。而特意為了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李諾撅起個嘴，滿心的幽怨，卻又沒的辦法。

「是……」

其實這是王堅詐人，修正憲法的……王堅也就認識一個，赫然就是天然二，而且人家也是跟著導師一起修訂美國憲法，跟天朝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不過到底是兵不厭詐，在一個官本位的國度里，用一些有名頭的大人物來壓陣，總歸是不會錯的。

何蕊笑得很尷尬：「你就這麼把我們丟下了啊？」

王堅說著，直接用手捏爆了一個厚玻璃杯，凶神惡煞地彎腰看著何大年：「我主張的是理智解決問題，你如果跟我好好對話，我保證讓你看到最好的結果。如果你跟我橫，我不管你是不是她爸，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了。」

「肖老師？我記得肖老師是個女的啊！」何大年滿腹狐疑地看著王堅：「何蕊的班主任不是肖老師么？」

「我不管你是不是原來因為沒文化老被人欺負。但是我明著告訴你，你如果再敢打她，我有辦法對付你。」

在這座現代化程度非常高的城市裡，這樣的一條小路已經是很稀缺了，僅僅一牆之隔的主幹道上車水馬龍，而這裏甚至連路燈都沒m.hetubook.com.com有，周圍都是帶著古風的四合院、已經沒什麼人的菜市場、簡單的小飯館。

他剛進門，就接到了電話，不過不是小金催命的電話，而是何蕊縮在被子里悄悄說話的聲音，很輕快。她告訴王堅，她爸居然跟她聊了很多，從學習一直聊到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還有想去什麼地方旅遊，還說放暑假要帶她出去好好玩玩。

而王堅這輛可愛的三輪車……還真不好界定。

「晚上到家，讓你們爹媽給我發信息。誰不發，你們……」王堅把話說到一半，突然收住，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嘿嘿！」

其實如果是王堅一個人的話，怎麼折騰都還好說，可畢竟現在他還拖著一個打醬油的金慧明，人家小金雖然胸不算小了，可到底還是在發育階段，這個時候總不能跟著他老王一起吃糠喝粥吧。

走在路上，根本不像一個國之首都，反倒像極了一個小縣城，有一種莫名的懷舊和清新。

「不行，我得去跟他們好好聊聊。」

「我就操了！」

何蕊的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默默地點點頭。

「我的職責，是讓我的學生，各自走上最適合自己的路，你們這些外行，看著就好。」王堅說的話，其實很無禮也很不合邏輯，但是卻無端的有魄力，連何大年這樣的老江湖都為之一嚇。

王堅沉吟了片刻：「他們現在在不在家？」

王堅擺擺手：「我是來跟你聊聊何蕊的。」

何大年一聽二十九班這四個字，抬起手不由分說就朝何蕊臉上扇了過去。王堅從檯子上抄起一個蘋果就砸中了何大年的手腕，而那個蘋果在砸開他胳膊之後，居然還能安安穩穩地彈回到王堅的手裡。

何蕊老媽的話讓王堅一愣，差點忘了這廝還是個混政界的。頓時王堅的腦子嗖嗖地開始超頻運算，如果一旦露陷，那可以說是前功盡棄……

屋裡有鋼琴聲，似乎還彈的不錯，不過在何蕊呼喚了這麼一聲之後，鋼琴聲戛然而止，並從書房裡緩緩走出了一個女人，年紀大概四十歲上下，氣質相當出眾，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不少日子的女人。

「嗯，你要是有破爛，我也收。」王堅倒是一點不害羞：「當然，還是要以主業為主，我今天是來家訪的。」

「你是選擇對話，還是對抗？」王堅一屁股坐在茶几上：「如果你們真再繼續這樣，我就申請司法仲裁，你們再有錢，也請不到參与修訂憲法的大人物吧？」

而剛一進門，何大年就招呼她坐在了沙發上，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語氣說：「你真的覺得，這樣不好？」

「我能上車么？」

王堅一愣，連忙咳嗽了兩聲：「其實你換個角度看，我一點都不可愛……好了，晚安。」

「還能什麼，聊你啊！他們的方式明顯錯了。」

「你也知道不行就好，我知道你望子成龍心切，但是我希望你也能考慮到她本人的感受。我真的是到今天才知道她的處境這麼困頓，她在學校挺開朗的。」王堅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具體的，你們年紀都不小了，自己去想想。我只是給你點明了利害關係，如果想通了的話，下禮拜一，考試那天，可以到我辦公室里認真聊聊。」

「沒去過，因為那地方也是計劃外的，我爸是個很注重效率的人，我媽也很忙。去那地方對他們來說是浪費生命。」

王堅心中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回到沙發上：「我的主張是讓她停課，停課的這段時間，讓她去自https://m.hetubook.com.com己想去的地方。」

何大年一聽，也顧不得王堅在旁邊了，抄起拖鞋就劈頭蓋臉地打向何蕊，而何蕊她老娘不但不幫她，反而鐵青著臉在旁邊煽風點火。

躺著也中槍的黃偉龍啊了一聲，然後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大概沿著路走了半個小時，然後又繞開了幾條主路穿行了一會兒，就來到了一片蠻不錯的住宅區，從周圍的風格來看，應該是這一片的富人區，周圍的路上、停車位上停的也是各色汽車，從豐田本田、到阿斯頓馬丁邁巴赫，一應俱全。而且階級非常明顯，超過三百萬的車全部停在有頂棚的車棚里，日系車一概靠著路邊停放。

「你再給我說一遍！」

「可我跟他們說過了，可他們說他們有自己的打算，不會害我。」

「要不得要不得！怎麼能停課的啦，要死啦！」

何大年依舊點頭。至此，他算是相信了王堅的話了，畢竟林亞萱這傢伙，自己是有過往來的，做生意這麼多年，唯獨在林亞萱手上吃了敗仗，不是她多精明，而是她太狠了。而王堅說林亞萱的時候，似乎是對她非常了解。

過了一會兒，王堅就把他們送到了舉辦演唱會的體育場外，看著他們排隊檢票入場，然後屁顛屁顛地騎上他新買的三輪車就準備離開。

二十九班本來還想來個通宵狂歡的，可沒想到都到這一步了也沒能逃開大當家的魔爪，所以一個個頓時少了三分激|情。

這種事，王堅可不希望在自己班上出現。

「你沒去過遊樂園？」王堅頗為吃驚：「我到現在都想去呢，我只在電視上看過。」

「你沒看過？」

有了這個，王堅的計劃就能完美地展開了，夜市擺地攤、收破銅爛鐵，等時節到了，再弄點草莓到大學城附近賣賣，這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只要肯干，錢賺的絕對不少。

說是三樓，其實就是二樓，這地方檔次不錯，一個門洞里就四戶人家，一棟樓也就兩個門洞，都是複式樓，西洋風格，還帶著華而不實的小煙囪，小區里甚至還有個什麼雙語幼兒園。

「她的哇？她是不是成績下滑了？」

「還真是……」何蕊倒是落落大方：「他小時候吃樹皮的。」

而在他們家庭內部交流的時候，王堅已經騎著他的車歡快地飛馳在回家的路上了，被這麼一折騰，都快十點半了，再不回去的話，小金同學指不定又會發什麼神經病……這種感覺其實王堅並沒有體驗過，但是他卻出奇地很享受這個過程，大概就是類似於一種被人需要的滿足感。王堅近似病態地追求著這種感覺……

「你不去聽演唱會？」

「寶馬賓士都不見上鈴兒的，你這破車……真是什麼人都有！」

「我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何蕊笑著回答，在周圍刺眼的燈光下，她的眼睛顯得特別亮：「你要試車吧，那就帶我兜風吧！」

而之後，他用他身上的僅有的一千一百塊加上他那張演唱會的門票，成功地兌換了這輛藍色的九成新還附帶滿缸油的三輪摩托。

被讚美著的王堅當然不知道別人正在讚美他，只是雙手背在身後，跟著何蕊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三樓。

把蘋果重新放進盤子，王堅皺著眉頭：「我今天就是特意來找你的。還有，如果讓我知道你再隨便打她，你看著辦。」

「你爸肯定是個暴發戶。」

「她成績很好。」王堅端起水喝了一口：「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下，讓她停課的事情。」

「好了，wwｗ•hｅtｕboｏｋ.cｏm.cｏｍ滾進去吧！李諾，在裡頭不許跟任何人眉來眼去。曼婷，盯好她，她要是跟陌生人走了，第一時間電話我。」

「老師，可能說出來，你不太相信。我經常挨打的。」何蕊悠悠嘆了口氣：「因為我總達不到家人對我的要求，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我該怎麼樣，早就被定好了。去拉薩看星星，是計劃外的。」

「王老師……謝謝你。」

「你憑什麼管我？我管教我孩子，跟你有什麼關係？」

何蕊的眼睛突然睜大：「聊什麼？」

說完，王堅也不管他們兩個的反應，起身就走人。何蕊快速地跟了出去：「老師……我送你。」

「我也認識大法官，你說出名字來。」

不過不好界定歸不好界定，但是保安該攔的還是要攔，不能因為一個奇葩而破壞了規矩，更不能因為這麼個奇葩而丟了工作。

王堅騰的一下站起身，一個手刀劈掉了何大年手上的拖鞋，然後拽著他的領子往後一拖，一百六七十斤的人，直接被王堅掀翻在了沙發上。

何大年被王堅說得一哽，然後就把氣撒在了何蕊身上：「明天給我轉回一班，這次我就不揍你了，你要是再這麼胡鬧，我揍不死你！」

何蕊嗯了一聲，默默地轉身回家。

王堅倒是很自覺地把車停在了保安室的旁邊，然後朝那保安一點頭：「麻煩你看車了。」

那保安一拍三輪車坐墊，沒想到三輪車還發出刺耳的警報聲，硬是把他給嚇了個機靈，回過神兒之後，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這瞎糊弄的話，碰上較真兒的，那肯定得露陷，不過王堅算死了他們不會真的去較這個真兒，畢竟認識姚鐵軍的，就算不是沾親帶故，也絕對不會太次，到時候真的為了孩子的教育問題對簿公堂，這說不定還真能上新聞聯播呢。

王堅的痞氣一下子就湧上來了，扯著嘴角一笑：「我是她班主任。首先你得承認，在這階段，我有一半的監護權，你有資格告我，我也有資格告你。不要說你有錢就告不動，如果你不怕麻煩，我們就來試試！」

王堅想了想，呵呵一樂：「都這麼大人了，舊社會都當爹當媽了，怕什麼，有事打我電話，散場后爺們記得把姑娘們送到家門口。」

王堅點點頭：「是的，停課。」

「得……今兒算我給你看次車。」

所以現在這三輪車，他是叫王堅挪開也不是，留在這也不是。挪開的話，得罪業主，留下的話，破壞規矩……這可是為了難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充滿了深切的落寞，還有一種連王堅都體會不出的疲憊。

王堅一直認為，讓十一歲以下的娃娃學外語的行為，都是傻逼干出來的事，所以瞟了兩眼那個幼兒園，罵了聲垃圾之後，脫了鞋就跟在何蕊後頭走進了她家。

「保送歸保送，萬一她現在跟不上，上了大學不是一樣不行嗎？你是個外人，請不要插手我的家事！」

王堅看似很黃很暴力，其實這東西也只是說說而已，治理高中生談戀愛大抵就跟大禹治水似的，硬堵是堵不住的，只能慢慢疏導。大家都是過來人，哪怕是時代不同，其實本質還是換湯不換藥，歸根結底也就那麼點東西。王堅可是清楚的記得，他高中時候就有同班同學被棒打鴛鴦雙雙殉情的，那姑娘跳樓還就跳在王堅面前，平時挺開朗活潑的一姑娘，啪嘰一下，腦袋就成了爛西瓜。

「哇！可以看到星星！」何蕊在後座上大驚小怪地叫著：「好多啊！」

其實所謂的演唱會和-圖-書，王堅倒是一丁點興趣都沒有，他在跟著自己班上這幫娃去看演唱會的路上，倒是對一輛二手的三輪摩托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可能等有一天，我有能力自己選擇的時候，卻沒了那種心氣兒。」何蕊的聲音清清淡淡，但是充滿了一種無奈：「就像小時候我一直想去遊樂園，現在……我一點兒興趣都沒了。」

可這邊正想著呢，那邊王堅跟著何蕊早就走進了小區，現在想攔都沒法攔了。

總跟天才在一起，畢竟是會有些提高的。大偉的姚叔現在正是可以用上的時候，人家是誰，堂堂政協委員的名頭，即使是個半退休的挂名委員，也著實是個不小的名頭……

何蕊咬了咬嘴唇，堅定地說：「不！」

說完，王堅一指黃偉龍：「聽見沒有，出一點事，我拿你祭天。」

「是這樣的，她現在已經轉到我班上了。二十九班。」

匆匆忙忙地掛上電話，王堅沖武館里還沒散夥的徒弟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躡手躡腳地往樓上鑽，想去自己房間拿練功服下來給他們打個套路……

「其實她本質還不算太惡劣的，只是走的路不對。如果你們希望何蕊最後變成第二個她，你們就繼續這麼下去，甚至我可以帶何蕊和林亞萱認識認識，她許能成林亞萱的助手。」

王堅搖頭，頓時覺得這些城市裡長大的孩子真可憐，想自己在鄉下的時候，夏天還能抓抓螢火蟲和蟈蟈，但是一到冬天，除了看星星之外，還真的沒什麼事情好乾了，就那麼點破星星，王堅幾乎都數了個遍，雖然每次都數不完，但是他的童年就是這麼無聊，今天數不完，第二天接著干……

「嗯……」何蕊頗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感覺我只是從一個亮著燈的大籠子到另外一個亮著燈的大籠子，家裡就我一個女兒，爸爸想讓我當繼承人，所以對我很嚴格的。可能是有錢吧，讓我比同齡人有更多的選擇和更多機遇，但是也少了很多東西。」

王堅呵呵一笑：「我不知道你們認識不認識林亞萱？」

一提到林亞萱的名字，何大年點頭如搗蒜：「認識，我跟她有一點業務往來，一起吃過飯。」

「那就好咯。」王堅也是非常高興：「你早點休息吧。」

王堅想了想：「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那走著，你帶路！」王堅的語氣幾乎是不容抵抗，純粹就是那種命令的口吻：「快點！」

「眾生皆苦。」

而剛才還充滿靈氣的何蕊，現在就像條死魚似的，她媽問一句，她就回答一句，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話。

「何蕊不是都已經保送清華了么？你們還要怎麼樣？」

「爸……媽……我回來了。」

「王老師，十二加十五等於多少？」何蕊瞪著迷茫的眼睛用手在王堅眼前晃了晃：「你真的還好嗎？」

「是啊！」何蕊仰著頭看著天空，語氣充滿嚮往：「我想有一天去拉薩看看，聽說那裡離天很近很近，白天的天藍得像假的，晚上可以看到多到數不清的星星。」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微胖的男人開門回來了，放了鞋子轉過身之後，第一眼就是看到了王堅，然後愣了一下，問道：「這位是？」

何蕊知道王堅這一去，自己的日子肯定又會變得很糟糕，可能連今天這種班級聚會以後都會被禁止，但是她確實逆來順受慣了，即使她並不想王堅去破壞現在的平衡，但是她卻根本沒辦法去阻止他，只能聽話地給王堅帶著路。

「嗯……晚安。」何蕊的聲音細細的：「王老師，你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