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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三兩口吃光碟里的東西，用警服的袖子一抹嘴：「壞的。」

「一點都不危險。」大聖呵呵一笑：「原則上是兔死狗烹，但是兔子總是死不完的，你能一直幹下去，就像姚鐵軍。」

「我操，這才像你。我就說當初那個王老虎死哪去了，這你媽才是老子認識的那個小子。」大聖站起來給王堅扔了根煙：「不過你現在比原來沉穩多了，要是原來你早當場抽人了，誰噁心你了？」

王堅當然明白，大聖從來都是個有的放矢的人，他絕對不會因為人情關係而干出一些沒辦法收場的事情。雖然這個協議上都是一些王堅能享受到的東西，但是王堅知道，自己肯定是要有所付出的。

「哈哈，看來你果然被人給逼視了。」大聖嘖嘖有聲：「就喜歡你這暴脾氣，等會兒中午一塊吃飯，給你接風洗塵，順便歡送梁歡歡。」

「當然，我還是決定相信你。」大聖突然笑了出來：「這人吶，有本性。你就算是進了這個圈子裡，你也是屬於那種特立獨行的人。而且以你的風格，我相信我的麻煩會更少，畢竟你不去做，總有人會做。我更希望把所有的事情放在一個可控的範圍里……」

「啪」的一聲，大聖手上的筆被他自己給捏成了兩截，接著他瞪著眼睛站起身，解開警服的扣子，叉著腰走到了窗前，關上了窗帘。

「你不知道打個電話來么？非跑一趟？」

「我在害怕。」大聖雙手放在鼻子下面，大拇和圖書指撐著下巴：「如果你走上這條路，那麼萬一有一天你成了一方霸主，我該怎麼辦？這是你的機遇，也是我的挑戰。」

說完，王堅把昨天滿紅說的話，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跟大聖這麼一說，然後又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麻煩。」大聖緊緊蹙眉：「張家雖然現在式微，可他們的關係網遍布全國。林亞萱才是二代，有資本但是沒太多的關係。這兩邊合作，就麻煩了，我完全沒想到這兩個死對頭會合作，頭疼。」

接過來，王堅翻閱了一下，發現居然是一份合作協議，這份協議里有很多讓王堅不可置信的東西，比如人員的調配，武器的配屬還有一定程度上的政策放行。

「看緣分吧。」大聖沒什麼心思去回答這種問題，只是叉著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不停地皺眉頓足。

「很簡單，給我走上正軌，我扶你一家獨大，你要給我撥亂扶正。如果有一天，你變了方向，你對抗的就會是國家機器。」大聖眯著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再給你解釋一下，你簽字不代表你是卧底，但是你也是肩負使命的，我送你一個封疆大吏，你得還我一方安寧！」

大聖頓了頓：「當然，如果有一天你變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我……」

王堅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只是邁著兩條好像已經沒有知覺的腿，默默地上著樓梯，然後門也不敲，直接衝進了大聖的辦公室。

只不ｗww•ｈeｔｕbook.com.cｏm過她似乎因為這身衣服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飛揚，靠在車窗上愣愣地看著窗外，手上不停地捻動著一個子彈的空殼，眼神空洞無神。

「什麼意思？」大聖皺著眉：「她們怎麼可能摻和到一塊兒？他們不是死對頭么？張家和林亞萱不是不共戴天么？」

「那個張滿紅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你權利這麼大啊？」王堅忙不迭地簽下名字之後，扔還給了大聖：「看不出來啊，平時你咋咋呼呼的。」

王堅眉頭皺了皺：「這麼危險，我不幹了。」

王堅沉默了，其實他想說，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對於自己，他能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而且他也知道什麼事自己會幹，什麼事不會幹。可這些東西說出來之後，就像是誓言似的不靠譜。

進去時大聖正端著一盤炒餅在看早間新聞，從他臉上的樣子來看，這傢伙估計也是一晚上沒睡覺。

「哦……」王堅抹了把臉：「你們這些穿老虎皮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也就是說，我算公務員了啊？」

「不過話說，你怎麼會想到走這條路的？這太奇怪了，你不是最看不起這些人的么？」

「嗯……」大聖點點頭：「這不是壞事，但是……」

「不是我的權力大，我也只是個評委而已。這是每個國家都有的東西，畢竟保護區里的老虎絕對不如野狗來的危害大。你的任務，就是吃掉那些野狗，然後享和-圖-書受你的生活。如果你跑出了你的範圍……你就知道國家機器的強大了。」

「這不是梁歡歡要回來了嗎，我送送她。」王堅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你打算派她去哪？」

「我羡慕他們的生活唄，這理由充分吧。而且你知道，我規矩多的很，這不行那不行的，又沒什麼經商頭腦，也不夠帥，拍不了電影。想從農民工變成高富帥，除了這個途徑，還能有什麼方式？我被他們用錢給噁心了，老子憑什麼受這些侮辱來著？我窮就得認命么？我王堅一直不認為我比誰差，怎麼就不能想著點法兒變變？真要等連喜歡的姑娘都娶不起，養不活了，再跟林亞萱的老爹一樣？到時候你就有的頭疼了。」

「壞消息是林亞萱和張滿紅深度合作了。」

「我的義務呢？」

「看懂了么？」大聖微笑著：「這是我的最高許可權了，我給你最大的支持。」

大聖抿抿嘴，把要說的話縮了回去，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王堅，把王堅給看得渾身都不舒坦：「有屁就放！」

「然後好消息就是……」王堅呵呵一樂：「哥們兒可能要火了。」

大聖想了想：「本來是保密的。她可能要被調到拉薩去當教官，到那就能是個大校了，我帶出來的兵，都是教官級的。」

王堅聽完，才知道梁歡歡為什麼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悶悶不樂了，畢竟一去就是五年，這和到別的地方當保鏢完全是兩個概念。長期任務其實說白了，就是換一種方式和m.hetubook.com.com身份重新去活那麼一次，必須要和過去的自己完全斷開聯繫。

春夏交接的雨，說來就來，出門時還能見著斑駁的藍天，可沒走幾步雨點就滴答著劃成了線垂落了下來。

梁歡歡坐在計程車里，一身規整的警服，四平八穩的衣角不帶一丁點褶皺，帽檐兒上的國徽光潔鋥亮，肩膀上的警銜也亮得讓人晃眼。

大聖搖搖頭：「你看上她了？為了她的前途，還是算了吧，教官是當五年的，最短五年。五年夠你當爹了。」

「他跟你一樣，是被扶持的人。他聰明，所以他強壯。」大聖雙手抱臂靠在椅子上：「這個世界上嘛，沒人能隻手遮天。小說里那些一個人征服全世界的人是不可能生存下來的，再強大的人也會有制衡他的東西，你不是神，就算是神，你也得有規矩。」

「知道，你在隊里不是被人叫教頭么。」王堅揉了揉眼睛：「我幫人問的，梁歡歡去那邊要多久？」

「多了去了，什麼孫家二少爺、我朋友的老爹等等，我當時都快氣崩了，可愣是給憋住了。」王堅搖搖頭：「這窩囊日子，老子受夠了！」

「姚鐵軍？」

到了大聖的辦公樓，王堅被梁歡歡搖醒：「我先去交槍，等中午我請你吃飯。」

「別什麼事都扯上我，我只是幫人問問。」王堅躺倒在了沙發上：「那也就是說以後都沒什麼機會見面咯？」

「我被人用錢打臉了唄！」王堅咬著牙，雙手緊緊握拳：「我不說不代表我不記得，我他媽m.hetuｂｏoｋ.com.ｃom只是不想給關心老子的人添麻煩。」

王堅只是嗯了一聲，然後往沙發上一靠：「跟我沒多大關係，我只是告訴你一聲。」

「幹什麼呢？」

旁邊的王堅也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爭取一切時間在補充著昨天晚上未達成的睡眠。根本沒心思去管旁邊坐著的人兒是不是寂寞如潮。

大聖在整個過程中並沒有出言打斷，只是靜靜地聽著，腦子裡不停地根據自己的經驗來整合這些片段。

「狗屁！」大聖看著王堅那德行，笑著用一個筆記本砸了過去：「這個東西，只能你一個人知道。到時候捅了大簍子，你別指望我幫你兜著，我會裝不認識你的。」

王堅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走到他的桌前，毫不客氣地拿起了一根好煙，自顧自地坐到了沙發上，點上煙重重地吸了一口，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聽哪個？只能選一個。」

「你來肯定沒好事。」

大聖看他說的激動，從桌子下面摸出一瓶礦泉水扔給他：「你哪來這麼大的脾氣。」

大聖抬起頭盯了王堅很久，然後兀自一笑，低頭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疊文件，開始唰唰地寫了起來，接著把文件扔給了王堅：「自己看，然後寫名字。」

「不會。」王堅沒有等他說完，就截斷了他的話：「任何情況下，原則都不會變。」

初夏的天氣，乍暖還寒，街上路人不多，路邊的樹枝被攜雨的風吹得搖擺不定，路面上小攤的積水被來來往往的車輪碾得四處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