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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堅雙手緊了緊，抱得天然二甚至都痛呼了一聲出來，他才趕緊鬆手：「沒事沒事，你一輩子就這麼傻傻的最好。」

「嗯？那就用豆漿機給我造個原子彈出來，造不出來不許吃飯了。」

「我有一整套設計，就是打外星人的，但是別人看不懂……我高中就造了個便攜反應堆呢，可又沒有用。」

「其實很簡單很簡單。找個工作，然後白天上班，下班偶爾去大學門口擺擺地攤，定期去收收廢品。認識幾個朋友，一起吃吃飯唱唱……唱歌就算了。租一間能在家裡拉粑粑的房子，夏天的晚上可以在門口的樹底下吃西瓜乘涼，冬天可以買幾斤狗肉叫上三五個人一起到屋裡吃火鍋。」王堅說話的時候眼裡全是憧憬：「偶爾出去逛逛，看到小流氓揍一頓，然後爭取在穩定下來之後開間小武館，然後教幾個徒弟，把每天的工作安排得滿滿的，等發展了一點之後，就不去收破爛了，把擺地攤和收破爛的時間好好談個長得不好看也不難看的好女孩，然後兩個人一起努力買套六七十平方米的屋子，在這安定下來之後，就要個孩子，然後等孩子大了，我就退休，開始做點傢具補貼家用順便給孩子存彩禮或者嫁妝。」

「哎呀……」天然二連忙縮到被子里，朝王堅吐了吐舌頭：「都怪你……」

「阿堅，你在想什麼？」天然二不知什麼時候醒了，在黑暗中睜著似乎會發光的眼wｗw.hｅtｕｂｏｏk.com.ｃｏｍ睛，滿眼溫柔地和正看著自己傻笑的王堅對視：「你的眼神好空虛。」

王堅從床頭摸出錢包，翻了翻：「四十夠不夠？」

其實剛才他動心了，甚至一種不管不顧的衝動。可是最關鍵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硬生生地克制住了自己。

天然二不笨，她當然知道王堅現在變化是因為那巨大的壓力。她知道，王堅作為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絕對不會抱有任何一種玩世不恭的想法，所以他干每一件事都異常異常認真，而這種認真自然而然地也就轉化成了壓力。看著王堅肩負的巨大壓力，作為他女朋友其實也有一種感同身受的心痛。

這時，他們床頭的牆突然被什麼東西給撞得咚咚響，然後傳來梁歡歡咆哮的聲音：「尼瑪，你們兩個夠了啊，大半夜吃吃吃的，吃屎去吧！還讓不讓人睡了！」

王堅只是笑，卻一言不發地握住了天然二的手，然後從窗口看出去，沉沉地嘆了口氣。

「是不是擔心以後的路。」天然二伸出手輕輕摸著王堅的頭髮：「錢？不像。你在擔心不能給我一個很好的未來，是不是？你瞞不住我的。」

「是啊，誰也不敢。」天然二突然笑了，然後舉起自己手，指了指自己的手錶：「這個和我的衛星有連接，一旦我被綁架了，我就能在三秒鐘之內通知全世界。然後我在哪被綁架的，那個地www.hetubook.com.com方會被挖地三尺的。因為我一旦流到恐怖組織和流氓國家的手裡的話，這些超級大國的飛機雷達就等於報廢了。」

說他有能力，那老木匠比他更有能力。自己無論從智慧還是武力上都根本達不到老木匠的高度，可那樣優秀的老木匠最後都落成了那樣的下場，無伴終老。那王堅不得不想想自己的未來了。他確實有信心，可這個信心並不能拿來當成天然二的籌碼，王堅輸得起，可若林呢？她輸得起么？

「求求你嘛……大不了晚上我幫你按摩。」

兩個人就這麼無邊無際地扯著扯著，一直說到累了倦了不願意說話了，然後重新歸於沉寂，即使天然二光溜溜的，但是整個過程卻沒有帶上一絲一毫的情慾。但反而讓兩個人都感覺到舒暢和自在。

「還不都是你不說話，天天板著臉。」

「那你讓我想點什麼嘛……」天然二撅起嘴，一臉委屈：「我沒有朋友、沒有交際、不玩遊戲、不看小說、不逛街、不買衣服、不看電影。一般人想破腦袋的事，我只有幾秒就能解決，別人設計幾十年的東西，我一個小時就能改進，一天幾百幾千次靈光乍現其實真的不那麼有趣呢！」

王堅笑著搖搖頭：「沒什麼，你早點睡吧。」

王堅撓撓頭：「其實我們還真沒這麼聊過天吧。」

「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了。」天然二嗯了一聲，抱住了王堅的腰，hｔｔps://m.hｅtubｏok.cｏm•ｃｏｍ臉貼在他的胸口，靜靜聽著他的心跳：「沒關係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你已經夠努力了，你不會失望的。」

「我原來以為我是個什麼都不怕的人呢。」王堅的手指在天然二光滑的後背上輕輕摩挲，就像在摸著一塊精製昂貴的寶玉：「現在我才發現，我真的很膽小。」

「給我買離心機來。」天然二眉毛一挑，順著王堅的話就往下說：「還有重水冷卻塔。」

「嗯……還有隱形技術也是我的發明。我享有最高級別的豁免權，還享有一百四十個國家的公民權。還有還有，我有自己的衛星，也是全世界唯一一個擁有個人衛星的人。但是……這些都沒有意義，真的沒有意義。」天然二咬了咬嘴唇，眼淚迷濛地說：「我很孤獨的，而且我還有很多很多限制，就連綁架我的人都沒有……」

「嗯嗯，陽台上要養仙人掌，我笨……其他的花養不活的。」天然二很輕易地就把自己插入到了王堅設想的生活里：「還有，你買菜絕對不能買苦瓜，我一吃就拉肚子。」

「是啊，差不多是吧。」天然二無奈地笑了笑：「我在可控的範圍內可以無限自由，但是……我始終不自由。小金比我精明好多好多，她一直都只是讓人覺得她比一般人智商高一點點而已。其實我能做的，她大部分也能。」

「你乘個一億都不夠。」天然二眯著眼睛被王家逗得直樂：「買個二手豆漿機het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oｍ差不多呢！」

「因為你成熟了，成熟了就會用思考代替本能了。」天然二輕輕地說著：「沒關係，我有一百萬種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我就算幫不上你也不會拖你的後腿。以後我們的孩子肯定文武雙全，跟你一樣。」

「那……別人用狙擊槍狙你呢？」

天然二也掐住了王堅的臉蛋，左右搖晃：「不行不行，我要吃飯。」

王堅啊了一聲：「你沒事想這個幹什麼？」

說完，他突然昂了一聲：「你剛才說他們不敢綁架你？」

「我不會讓人有可能綁架我啊！」天然二俏皮地一笑：「除非是你把我賣到鄉下去，其他人不可能有機會綁架我的，我的邏輯計算能力是正常人的五十倍。有一點點和正常狀態不一樣，我就能在零點幾秒里分析出應對方法，而且也沒人敢綁架我。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啦！」

靜靜看著熟睡的女朋友，王堅笑著用手整理著她紛亂的栗子色長發，滿眼溫柔。

「大偉說我有被害妄想症，其實不是呢……我每次都會跟他說哪裡哪裡是最佳的觀測點和狙擊點，我現在都已經習慣走躲避位了，除非有三十個人在不同地點同時朝我開槍，我都不會有事。」

王堅哈哈一笑：「那你設計一艘飛船打外星人啊！」

「娘叻……」王堅瞪大了眼睛：「這麼科幻啊？」

「也就是說……」王堅突然想到一個頭皮發麻的可能：「你一直被軟禁？」

「好……」王堅點點頭：「等到了春天和圖書，我就帶你去我家鄉那邊踏青，一望無際的油菜花呢！」

王堅伸手捏住天然二的臉蛋：「不給吃！」

天然二點點頭：「不過我是扁平足，走不了遠路。難走的時候你可要背我！」

「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王堅突然毫無預兆地哈哈大笑起來：「我發財了，明天你們兩個就去給我造原子彈！」

「如果你被綁架了怎麼辦？」王堅突然問了個一直好奇的問題：「我覺得你一直不害怕這個啊。」

「你這個難伺候的老太婆……」王堅捏著天然二的鼻子左右擺動：「哪有那麼多要求。」

她太優秀了，優秀到王堅根本不能也不甘心讓她淪為一個平庸的姑娘。所以，即使她不要，王堅也知道自己必須給出什麼。

「啊……」天然二故作驚恐：「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我要吃飯飯……」

「那……阿堅。給我描述一下你希望的生活。」

因為他知道，對於女人來說，一千萬個承諾，不如一句「拿著」。而他……連承諾都給不起。

至於現在，王堅就算是能打敗鋼鐵俠，可他到底還只是個屌絲。一個會讓天然二蒙羞的次品。

「是啊。我原來不是這樣的，我……我覺得這裏的生活，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這並不是妄自菲薄，而是這個社會給出的一種定義，他可以不在乎，甚至於天然二也可以不在乎，可那些俗人呢？他們會說什麼？就連林亞萱都嚴辭警告過王堅，讓他在天然二的問題上，自己掂量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