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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彩蝶被這一下衝擊得有些發懵：「可是……」

有人說老小孩老小孩……這人越老越小孩。王堅今天總算是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諦，也知道了不是每一個老頭老太太都有很深的城府，也可以想象到八師叔年輕的時候應該是一種怎樣的活潑。

「省省吧。」沉重的王堅一下子就被蕭逸雯給逗樂了：「你還是嫁給金正恩吧，我高攀不上。」

「我來告訴你。」姜志遠冷笑著站起身，手上拿過水果刀，一下子戳進桌上厚厚的犯罪檔案里：「這就是正義。」

「好啊，我就讓你看著我把你說的高手全收拾掉。」

「不信不信不信！」無憂捂著耳朵不停搖頭：「我不聽！」

在王堅進膳的時候，無憂突然抬頭問道：「師兄，你也參加了比武么？」

「我沒有胡來……」

王堅沒答話，只是默默地把手機還給無憂。眼前莫名地浮現出一幅泛黃的畫面，老木匠那張蒼老的臉慢慢變得清晰且年輕，剃著跟王堅一樣的毛寸，坐在一顆遮天蔽日的大樹下，一邊削著木頭一邊給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講著一些有的沒的胡編亂造的故事，而那小姑娘卻是一臉天真的崇拜。

而王堅在電話這一頭，呆若木雞……

姜彩蝶當然無言以對，她現在腦子是糊塗的，她從一開始就真切地像哥哥所說的，只是為了爭個面子，為了爭這一口氣，所謂的正義和和-圖-書職責都被她給拋在了腦後，現在被這樣一訓斥，她除了哭……別無他法。

「知道，所以我才要抓他！」姜彩蝶鼓起勇氣回了這麼一句嘴：「不能讓他逍遙法外！我知道是他！」

「我或者會抓他，但肯定不是現在。我手上有比他更惡劣一百萬倍的人要辦，我是個警察，我也是個男人。我現在第一個任務是給滑滑報仇，我的弟兄不能白死！我第二個任務是要給我自己這身衣服一個交代，我的工資不能白拿！」姜志遠往沙發上用力一靠：「你呢？不分輕重緩急，為了你那點兒可笑的面子。你真以為棍兒、大聖他們是看你這張小臉蛋？他們是看你家的面子，你還真以為自己有點資本就能胡來？」

雖然他們分別了幾十年，但是老太太還是一口一個哥哥地叫著，在電話里不停地重複著對大哥的噓寒問暖，甚至讓王堅都沒有辦法告訴她，其實老木匠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誰讓你插嘴的？」姜志遠眼睛一瞪：「你在問別人有什麼資格之前，先問問你自己有什麼資格！」

「從現在開始，一個禮拜，不許出門。」姜志遠冷哼一聲：「關禁閉！」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當警察？」

王堅搖搖頭：「你還不知道那種樹欲靜風不止的感覺，很難受。」

「哥……」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個世界不是你想怎麼樣ｈｅtｕｂooｋ•ｃom.ｃom就怎麼樣的！」姜志遠用力地拍著桌子：「你還以為你真有三頭六臂？我明著告訴你！那個王堅想要你的命，就是二十秒。」

而就在這邊兄妹相認，氣氛融洽的時候。姜志遠正鐵青著臉坐在沙發上，訓斥著噤若寒蟬的姜彩蝶。

「他有什麼資格……」

王堅搖搖頭：「我知道你厲害，不過比我厲害的人肯定還有，太猖狂的話，會出事的。」

「等忙完這個月，我閑下來了，我會去看看八師叔。」王堅靠在門上：「替我老爹去看看她。」

平時趾高氣揚的姜彩蝶，現在看上去就像是泄氣的皮球，可憐巴巴地站在那，眼睛紅腫，一點脾氣都沒有。

「今年過年啊，把大哥帶來讓我看看牙口。」老太太在電話里絮絮叨叨地說著：「你可不要欺負無憂啊，無憂可是你師妹啊，我現在老了，腿腳也不方便了，不然我肯定讓你帶我去嚇唬一下大哥……」

「哥……」

姜彩蝶抽泣著回答：「為了維護社會穩定，為了維護正義。」

他曾經以為自己的八師叔會像一個老學究似的苦大仇深或像是老丈人似的博大精深，但是當他跟八師叔通上電話之後……他才知道為什麼無憂說，老鄰居們都會用八妹這個俏皮的稱呼來稱呼這位已經七十歲高齡的老奶奶了。

「將罪犯扔進監獄？」

「參加了。」王堅當場就端起了和_圖_書師兄的架子：「你不要太猖狂了，會輸得很慘。」

「嗯……那就別說。」無憂點點頭，嘆了口氣：「時間很可怕的。」

「不，扔進地獄。」姜志遠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我可能沒有王堅那麼殘忍，但是結果會是一樣的。只是我是一名警察，我的身份在約束我。但是我可以在我的道德底線範圍之內，給一個我認同的人最大的寬容，即使最後我不得不站在他的對立面。因為，他做了我想而不能的事。」

「正義……」姜彩蝶一下子也愣住了，書上說的那些教條定義一下子涌了上來，可無論哪一條都似乎顯得很輕浮。

「那看來，我得先把你收拾掉，不然你肯定吃大虧。」王堅看著無憂的表情，真心是有些無奈：「下次我帶你去認識兩個高手。」

「我也知道是他。我也知道是大聖給了他信息，但是我根本不打算去查。」

掛上電話，無憂嘿嘿一笑，拍著王堅的肩膀：「我外婆很可愛吧，你要看到她年輕時候的照片，能讓你流口水。」

「我給你打包回去。」

「我……」

這些看似毫無意義的絮叨和啰唆，在很多人眼裡不值一提，但是王堅卻幾乎紅了眼眶，他沒有回答什麼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兒地嗯嗯嗯嗯，心酸得幾乎讓他一個大男人屁滾尿流。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我爸已經沒了。」王堅心情略帶沉重：「我m.hetubook.com.com怕老太太受不了。」

「你呢？」

或許……在那個大師兄都仍然是青年的時代，這個八妹給他帶來的無奈和快樂，應該像極了阿穎給她的三哥帶來的感覺。

「收集九個銘牌，就能召喚神龍滿足你一個願望。」

「為什麼？」姜彩蝶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不說？」

而差不多這個時候，正宗的酸湯水餃和各色小菜也已經陸續端上了餐桌。蕭逸雯一看，當時臉就綠了，喪氣地說：「我吃不下……可我還想吃。」

說著，他停頓了一會兒：「或者一秒。」

「什麼是正義？」

姜彩蝶的眼淚嘩地就出來了，跟瓊瑤劇女主角似的。

「叫我姜警官。」

「不要這麼傷感。」無憂搖著頭：「我外婆身體好得很呢，再來二十年沒有問題。」

「萬歲！王堅，我要嫁給你！」

無憂哦了一聲，滿臉不服氣：「我還不信呢，除了你還有誰能打得贏我，而且我要是全力的話，你都不一定打得贏我。」

電話里的八師叔如是跟王堅說……

「你？」姜志遠冷冷一笑：「一意孤行，沒有章法。主觀臆斷，不分輕重緩急。你是個警察你知道不知道？」

王堅心裏堵堵的，有些難以啟齒的柔弱，他不太清楚老木匠為什麼不跟他的八妹聯繫。是因為不想打擾她安靜的天倫之樂還是不想把她卷進那些世俗的是是非非？這些現在都沒答案了，但是從八妹和那https://m.hetubook.com.com個已故神算三師叔還有老丈人君的老師九師叔身上可以看出來，他們兄弟姐們幾個人，感情真的是非常非常好。至於為什麼最後會散落在天涯，這個答案，或許……只能等著王堅自己去尋找。

許多時候，時間的確會讓感情變得平淡，但實際上，很多感情並不能以時間來作為衡量基點，而是以生命作為參照物。

「我……」

「你想當個好警察，你按照法律來辦事，沒有錯。可你想當個好人，對不起，法律不會給你正義。我看你只是在享受你的身份帶給你的特權而不是在履行你的身份賦予你的義務。沒錯，王堅確實犯法了，而且很嚴重，可以判死刑的法律。可是你知道，我是他，我會怎麼幹嗎？」

「沒胡來？」姜志遠對這個妹妹真的是無力：「如果你今天不是去的王堅那裡，而是孫家那倆畜生那或者是老道那個畜生那，你會是什麼結果？你告訴他們你是重案組監理姜彩蝶，他們就會乖乖地伸出手讓你拷上？你告訴他們，你是姜文建的孫女，你就能安然無恙？你告訴他們，你有個會打架的哥哥就能全身而退？你的腦子到底是長在哪裡的？你這些年去進修讀的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

「閉嘴，叫我姜警官！」姜志遠越說越怒：「作為哥哥，我允許你一次一次又一次地犯錯誤，我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掃尾都沒問題。可作為長官，我以有你這樣的下屬為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