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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堅當然是最好的一枚棋子，當然說他是棋子的話，多少帶有誇張的成分，畢竟不是每一枚棋子都有自主選擇權的，而王堅不但有選擇權而且還會硬拉他人下水。這也許就叫詭局吧，大家都是棋手，每一個人互為棋子。這樣……其實誰下棋，都已經不重要了。

王堅很肯定地搖頭：「不賣！」

「我在這有別墅的呢，這可是我第二個家，大家都很好，要不要跟她們聊聊天啊？小明明在游泳池裡玩水，妹妹在曬太陽，阿穎去釣魚了。」

王堅愣愣地往後退了幾步，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了一眼老丈人君。

無憂老娘抬手就是一個爆栗：「你小屁孩摻和什麼。」

而王堅的老丈人君則笑吟吟地說：「師叔啊，你等會兒的，讓阿堅去給你買，阿堅，快去！」

「發財了發財了！我要買遊艇，我要買豪宅，我要把整個LV都買下來！」無憂抱著一個枕頭就開始在沙發上打滾發瘋，聲嘶力竭：「發財了！」

「不，三歲見大，七歲見老。大師伯肯定經過了很嚴格的考量才選你的，因為就我所知，他不止一個徒弟。」

「不。」八師叔語氣沉穩：「我大限快到了，我有幾句話要交代你。」

王堅撓撓頭，第九次告訴師叔：「我叫王堅……」

「王堅，來一下。」她走到門口，眼神清澈透明。

「什麼什麼？什麼掌門？」

「你肯定沒去查過她的資料，如果你查過，你就知道了。」孫三似乎只有對阿信的時候才有如此多的話，甚至可以說是一反他往日寡言少語的作風：「對了，繞道回去，從王堅家門口經過。」

「關鍵是在她面前能有什麼秘密。」王堅聳聳肩，笑著說：「我得冷靜一下，你跟她說吧。」

「加你的才四本，按照常理的話……應該有九本的。」

「我可不想被全世界給通緝。」孫三搖搖頭：「我的老同學啊……可是枚定時炸彈，你把她引爆了，你也活不成了。」

「阿堅啊。」照完相之後，無憂的老爹拍了拍王堅的肩膀：「無憂在這邊，你這當師兄的多照應著點，她性子大大咧咧跟個假小子似的，你可不能讓她被小混蛋騙了。」

王堅摘下耳朵上的通訊器遞給他：「我准媳婦……」

「可她腦血栓這病，膽固醇太高的話……」

「這個壓力，真的好大。」王堅捧著手上的書：「我莫名其妙地成了掌門hｔtｐs://ｗww•heｔｕｂooｋ.cｏm.ｃoｍ，其實如果不知道的話，可能會更輕鬆……」

果然，王堅雖然沒聽見天然二的話，但是他還是抬起頭說：「我當然是當守護者。」

「讓他們玩著吧，我得回去休息了，對他的攻略全靠你了。王若林走了，我的威脅也就沒了。」

是啊……這就是個禍。有句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王堅開始不知道這些是啥玩意，直接放書架上，還用來趕過蒼蠅，甚至小時候還差點撕了擦屁股。可現在知道了之後，他整個人都傻掉了，壓力巨大，心似狂潮翻湧。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王堅的八師伯抬頭看著王堅，眼睛都笑沒了：「你叫什麼來著？」

正說著話，無憂湊了上來，興沖沖地拽住了王堅的胳膊：「師兄，來來，姥姥說要跟你合影。」

無憂一跺腳，氣惱地說：「那是他說沒錢回家，我給他錢讓他回老家，怎麼是被騙呢。」

「他這是在幹什麼？」

王堅哎喲一聲：「我說怎麼可能這麼嚴呢……原來是掌門守則，我老爹坑我啊！」

王堅應了一聲，拔腿就走……

老丈人君搖搖頭：「我師父跟我說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還是干喜歡乾的事吧。」

「不，他肯定是專門繞過來看你的。」天然二嘟囔著：「你要小心一點哦。」

「人家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哪跟你一樣。」無憂的老娘也湊了過來，一起奚落起無憂：「你不記得上次被人騙得連吃飯錢都沒了啊？」

「這種事真的是很難相信，不過我覺得太師傅讓他們各自保管一本，其實用意也很深。如果這種東西一旦出現，對整個人類的道德底線和文化衝擊都是毀滅性的。可它又是文化傳承的瑰寶，毀掉就等於毀掉祖宗基業，所以乾脆門人各執一本，天各一方。」老丈人君揉著額頭：「我想，我現在大概明白為什麼我們這一門裡幹什麼的都有了。」

「嗯……說重點。」

老丈人君把通訊器還給王堅，然後背著手：「看來上一代的事，又在我們這重新上演了一次，作為門派掌門，阿堅你拿個主意吧。」

「不給你給誰？」老丈人君一愣：「別看我，我不要。」

王堅當時就單膝跪了下去，低著頭聆聽，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媽……你身體不好，醫生說了不能吃這些。」

之後，老丈人君扯了扯無和_圖_書憂的爹娘，帶著他們走到一邊，用師兄的語氣說道：「師叔年紀大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以後機會也不多了。只要老人能開心，她想幹什麼都依著她。」

「這是怎麼說的？」

老丈人君點點頭，戴上了那個通訊器：「樂樂啊，你有什麼看法。」

他不是沒有想過親自去解決這個傢伙，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肯定都在這個傢伙的監視之下，想對他出手可以說是難於上青天，別說出手了，哪怕就是接近孫三都很難做到，特別是經過這件事之後。

「啊！我的普拉達！我的LV！我的遊艇！」無憂一下子就落入了無底深淵：「我不依啊……我不依……」

而這時，他耳朵上的通訊器里突然傳來天然二的聲音：「阿堅，你壓力好大對不對，其實沒什麼的啦。從哲學思維上看，長生不老不是一件好事呢。」

老丈人君搖搖頭笑著，並對王堅說：「老小孩老小孩，人啊，老了老了也就成這樣了。」

「瘋了一個。」老丈人君攤開手：「發財不發財我不知道，但是一旦讓別人知道了這個秘密，我們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可這太科幻了。」無憂也湊了上前：「我不相信。」

「你說不過就知道拿輩分壓人。」無憂雙手捧著腦袋：「過分！」

王堅一愣，扭頭看著她：「師叔，是餓了嗎？」

王堅一愣，扭頭過去：「這是啥叻？」

「掌門啊。你不知道？上代掌門的弟子也就是下一代掌門，所以你的門規是最多的，比其他任何人都多。」說完，老丈人君拿出了自己的小冊子：「跟你的三百多條比，我只有十五條。」

這可不就是被騙么……王堅嘆了口氣，不過並沒有拆穿，畢竟有一顆善良的心可比那幾百塊錢強多了。所以他只是在旁邊笑而不語。

而他們一走，老太太立刻像變了個人似的，從輪椅上蹦了起來，直接衝過去打開了電腦，然後向無憂招手：「小悠悠，我要看海綿寶寶。」

「為什麼？那些家眷不正好是王堅的軟肋嗎？」

而這時，老太太居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王堅的身邊，王堅看到她的時候，甚至被嚇了一跳。這屏息凝神的功夫，當真可以稱得上出神入化，一般人即使王堅閉上眼都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可老太太……好傢夥，睜開眼也會無意識地忽略掉她。王堅知道這可不是沒有存和_圖_書在感，而是作為一個最高級刺客的最高級技能，一種近似本能的身體協調。

「關鍵不是好事不好事的事，現在我覺得好怕……」

這個倒是真的，王堅作為關門弟子，年紀小而輩分高，這已經很能說明一切了，而且他多少也聽老木匠說過，他會把一切都傳授給王堅……一想到這茬，王堅頓時明了。

「不要叫人家叫樂樂了……我都快嫁人了，叫小名好羞的。」天然二咳嗽了一聲：「看，現在阿堅知道了我小名吧，丟死人了。」

「好叻。」雖然八師叔老是記不住王堅的名字，但是這熱情勁卻是一點都不減：「大夥一起來。」

「哦……你們倆感情還真好。」老丈人君哈哈一樂：「在她面前完全沒有秘密啊？」

「爸……你這說啥咧，我都這麼大人了，今年都二十一了。你看我師兄不也才二十四五歲。」

「日……不是吧。」

老太太當時嘴就撅起來了，滿臉不高興地把頭撇到了一邊，像個小女孩似的鬧著彆扭。

王堅一愣，踮起腳看了看：「沒有啊……」

「不太好，等回去你就清楚了。」

「知道了知道了。」王堅呵呵一樂：「那邊怎麼樣？還習慣嗎？」

「好啊。」一聽見吃的，老太太居然像個小女孩似的高興地拍手：「我要吃醬肘子和辣椒干。」

王堅上下打量著八師叔，這個精神頭，怎麼看都不像一個老年痴獃的患者……

「是的，不過基本上阿堅會選擇當守護者。」天然二呵呵一笑：「我太了解他了。」

「志遠哥哥，再見。」

「到了，現在就等你回去安排行動了。」阿信沉默了一會兒：「但是王堅那邊好像得到了消息，他把所有人都送走了。」

「算了，讓她們好好放鬆一下吧。」

就這樣鬧到了晚上之後，因為無憂爹媽第二天還得上班，他們倆必須回去，可老太太怎麼都不肯走，說好久沒吃過正宗的烤鴨，像個小孩似的鬧著性子，弄得倆大人束手無策的。最後還是老丈人君承接下了照顧老太太的任務才讓他倆放心地離開。

而坐車離開的孫越澤靠在椅背上，問著前頭副駕駛的阿信：「這三天的情況怎麼樣？」

王堅嗯了一聲：「其實挺好的，更有家的味道。」

「看，我說得沒錯吧。」天然二笑得咯咯響：「我是外人呢……不參加這個話題了，老爸你看著辦，阿堅很純的，他沒有花花腸子的hetubook.com.com喲。」

王堅一愣，頭皮當時就麻了，眨巴著眼睛久久說不出話，而無憂則湊上去：「姥姥，你哪不舒服嗎？」

阿信看了一會兒，沉默了片刻：「這個場面應該是拜師，還挺傳統的。」

「你是說，讓他來選擇以後的路？」老丈人君看了一眼王堅：「是掠奪者還是守護者嗎？」

「就是就是。」無憂狂點頭：「姥姥都這麼大年紀了，想吃點東西你們還啰唆，真是不夠意思。」

「來了來了。」

而老丈人是個智者，他點點頭：「很有可能。這個世界的智慧是我們沒有辦法想象的，長生不老是歷代君王追求的，但是如果不是真實存在的話，他們又不傻對不對，其中不乏一代明君一代帝王，這樣的人比你我都是要聰明的，他們會窮其一生去尋找，肯定是有根據的。」

孫三似是早有預料，並沒太多的反應，只是嗯了一聲就算是知道了。而接著他揚了揚腦袋：「雅擦的人到了沒？」

而旁邊的老太太嘆了口氣，默默地走回房間里，一邊走還一邊念叨：「這是個禍……是個禍啊！」

王堅哦了一聲：「大路朝天的，我也不能規定人家走哪條路啊。」

「沒關係，這如果真的是長生不老葯的配方，那麼你更不能讓他落在別人的手上。」老丈人君表情嚴肅：「這是你的責任。」而無憂這時候從沙發上蹦起來：「不賣錢了啊？」

「長生不老葯呢。」老太太笑眯眯地拍著手：「我家的九本書湊在一起，就能做出長生不老葯。」

在屋子裡的老太太看到無憂跟王堅鬧騰著，思維一下子清晰了起來，然後淚水猛地涌了出來。她腦子裡的記憶也一下子翻了上來，在她跟無憂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她的大師兄也曾經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同樣的話「乖……再鬧逐出師門，我可是掌門」。而現在，在無憂跟王堅身上，她似乎是看到了一種輪迴。

「哦……這樣啊，他來了叫我一聲，這個大師兄啊，就喜歡亂跑。」八師叔有些老年痴獃，但是她對老木匠的習性和愛好卻幾十年如一日地記掛在心裏：「來，那個……誰，孩兒，我們來照相，我最喜歡照相了。」

「師叔，你想吃點啥么？」王堅彎腰問道：「我去給你買。」

「哎呀，都說經過了，你好笨啊……」天然二埋怨道：「我在那邊按了攝像頭啦，我在這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

王堅應了一聲ｗwｗ.ｈeｔuｂooｋ.ｃom•cｏｍ，走到了那個坐著輪椅的老太太身邊，恭敬地叫了聲：「師叔。」

看著孫越澤帶著一臉得意笑容慢慢離開，姜志遠除了帶著一臉冷冽的笑容站在那裡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辦法。

「他……」王堅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牌位，心裏一酸：「他在呢，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是的是的，是我師父說的，師父說過這東西不能讓任何人得到，然後我們就走散了……」老太太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悲傷，情緒也急轉直下：「走散了……走散了，兄弟姐妹一輩子沒再見過了。」

天然二整理了一下思路：「我覺得這種事，還是得講個緣分，讓阿堅做選擇好了。」

「乖……再鬧逐你出師門。」王堅呵呵一樂：「我是掌門哦。」

「是九本沒錯，可這能幹什麼？」

「送走了嗎？很聰明的選擇。」孫三微微一笑：「不過這也挺像我老同學的作風，算了，她在這的話，我們反而不好行動。」

王堅拿著書的手都開始哆嗦了，他戰戰兢兢地把書遞給老丈人君：「這太重了……我拿不動。」

「對對，看我這記性，阿堅啊。你師父呢？」

但是，他卻異常不甘心再看到孫三繼續如此囂張，無論是作為一個痞子還是一名警察，姜志遠對孫三的忍耐都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

「我知道！」老太太指著書興沖沖地說：「我知道這個的！」

而此刻，正站在香案邊上的王堅戴著的那個耳麥里突然傳出天然二的聲音：「阿堅阿堅，孫越澤剛從你正前方兩百米的地方經過！」

很快，包括剛拜師作為門人的張偉業和徐虎也都湊了過來，一堆人圍在老太太的身邊，開始照起了全家福。

「別看了，這是迴光返照。」八師叔搖搖頭：「我要快點動身去大師兄那，這裏還有一點事要交代給你。」

「你在跟誰說話？」老丈人君一愣：「你自言自語？」

當汽車從王堅家門口經過的時候，裡頭正焚香進貢，門口站著許多人，香案上供著一個牌位，鞭炮聲隆隆作響，空場上還有人舞龍舞獅……

「你仔細聽好，我只說一次。」

八師叔搖頭，輕輕說道：「看來大師兄真的去世了，老了……都老了。」她眼神一亮：「明天我想去看看大師兄的墓，在我死後，我想跟大師兄葬在一起。」

「八師伯的書你收好了沒？」老丈人君說著從懷裡也拿出了一本：「這是我的那一本。你現在有幾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