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天堂路，不歸路。
「是的，你有的是挫敗感，而我只有成就感。」老木匠默默搖頭：「你比我看得遠，我一直盯著山腳，而你一直看著晴空。你害怕沒辦法超過我，其實你沒發現嗎？你已經在超越我了，至少……我只是一事無成，我除了得到別人的敬畏之外，什麼都沒有。而你，將要加冕為王。」
「真是傻小子。」老木匠爽朗地笑了出來：「你啊，還是太年輕太單純，偶爾有點幼稚。」老木匠從口袋裡摸出一張跟六歲時王堅的合影：「你是我的希望，這個世界還有比看著自己的希望一天天地茁壯成長更開心的事嗎？每一天都看著你往好的方向發展，每一天的太陽都能照在你的身上，每一天都能看到你的笑臉，還有什麼樣的日子比這更好呢？你告訴我？」
「哎！」老木匠重重地伸手在王堅的腦袋上拍了一下：「男人不可以為這種事哭鼻子，你也不嫌丟人！」
喀秋莎抓住了她的手：「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
接著，王堅的汽車和沙諾娃的摩托同一時間點火啟動，並hｔtps://ｍ.hetｕboｏk.com•coｍ奔著同樣的目標飛馳而去……
「我曾經坐擁過天下，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別人的聖旨。」老木匠輕輕地握住王堅的手：「我做得好嗎？不，我做得並不好。至高無上？誰是至高無上？每一個人都是一個世界，誰能改變一個世界？你不行，我也不行，誰都不行。」
王堅揉了揉鼻子，轉而笑了出來：「我從小就好哭，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著，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慢慢地把腿上的綁腿負重摘了下來，然後穿好衣服打好綁腿，並把他從國內帶來的雙刀背在了後背上，並戴上了那雙納米手套。手腕上也綁上了一圈繃帶，繃帶里塞進了二十多把柳葉飛刀。
王堅默默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用雙手揉了揉眼睛，微微一笑，然後自言自語說：「老頭子你還真夠仗義，居然千里迢迢來給我加油打氣。」
「爬過……當然。」王堅被逗樂了：「我可是有名的野小子呢。」
老木匠看著王堅微微笑，等著他繼續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去。
「你真的打算去嗎？」喀秋莎皺著眉頭：「很危險。你自己還說叢林法則里第一條就是規避風險。」
說完，沙諾娃轉身離開，並跨上她那輛要多高級就多高級並且充滿了科幻元素的摩托車，戴上頭盔之後扭頭對喀秋莎比劃了一個大拇指：「放心，我很厲害的。加藤手裡的東西，也是我的追求，就算是為了天堂之門的未來，我也要拼一下。」
王堅默默地抬起頭：「不是嗎？我現在能讓你過好日子了……可你不在了。」
王堅一時語塞，只是一隻手撐著頭：「可我總是覺得我做不好。」
等他差不多整理完畢之後，楊月就走了進來，上下打量著王堅並笑著說：「精神看上去很好呢。」
「來一碗。」老木匠把碗推到王堅身邊：「不能再喝了，要給孫子留著。」
王堅並沒有回答，只是一笑而過，接著踏出大門：「車準備好了嗎？」
「你也說過人是不能用叢林法則衡量的。就當我去看看熱鬧了。」沙諾娃笑了笑：
www.hetubook.com.com「別小看我，我的戰鬥力不會比任何人差。」「嗯，隨時。不過……」楊月停頓了一下，表情也變得沉重了起來：「這條路不好走。」
「不，我只為我自己。」沙諾娃輕輕放下喀秋莎的手，笑著說：「什麼事都要求個明白。」
絳紅色的酒水，就像琥珀一樣晶瑩剔透，散發著濃烈到讓人心醉的芬芳。王堅沒有喝過，但是見過。這是老木匠說的給以後孫子釀的瑤池清，這可是跟猴兒醉和三步鎖喉齊名的三大酒之一。
他還有個不為人知的小技能，那就是高埠琴技，十二歲還得過省級比賽的獎盃，他吹的《紅河谷》還被用來當過一部好萊塢電影的配樂。
接著老木匠的聲音和畫面戛然而止，再然後……王堅突然睜開了眼睛。此刻外頭已經是陽光明媚了，窗台上有一隻似乎是迷路的海鳥正溜溜地瞪著王堅，敞開的窗戶上有清風搔動著窗帘。
王堅揉揉鼻子：「是啊，很好。有人專門來給我加油了。」
「對，是挫敗感。」王堅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因為你到
和圖書了山頂才發現，前頭那個山比腳下這破山還要高啊！而且風景跟山底也沒什麼區別。」別看王堅一向以硬漢模式示人，其實他這傢伙可是典型的天生多愁善感，很多人以為王堅是一個終結者似的變態，其實么……他血管里流的也是血，並不是機油，碰到難過也傷心，碰到選擇也躊躇，拋開強悍的身體不說，他跟任何一個二十來歲的文藝青年沒多大區別。
「傻兒子。」老木匠捏了一下王堅的耳朵：「什麼叫好日子？住大房子開小汽車那就叫好日子了嗎？」
四周圍一片寂靜，大概是時間尚早。沒有往日起床時豆漿油條的叫賣聲和嘈雜的車流人流聲。
「我一向覺得，天堂路好走，但都是不歸路。難走的路，才有回來的可能。」王堅深呼吸一口：「放心，我一定能回來。」
王堅笑著伸手想把那碗酒拿起來，可是他卻怎麼都觸不到那粗藍的瓷碗。這讓他突然醒悟，然後心中突然一股酸澀的感覺直衝向了眼眶和鼻頭。
「所以你現在的躊躇彷徨和無助，就是因為你看到了這個世界有多大。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點你比我做得更好。我問你，你爬過山嗎？」
食不言寢不語，整整一頓飯的工夫，王堅沒有說話，老木匠也沒有說話，直到兩個人都收起了筷子。老木匠才從身邊的酒罈子里倒出一大碗酒，接著又給王堅倒上了一碗。
「肯定是哪個紅顏知己吧？」楊月狡黠地一笑：「你的紅顏知己還真多呢。」
而與此同時，沙諾娃也在整備，她身上穿著緊身衣，腰上別著兩把UZI，還有她招牌似的左輪手槍，手上戴著攻擊手套，頭髮盤在頭頂，一副英姿颯爽的樣子。
「我會等你回來。」喀秋莎咬了咬嘴唇：「別出事。」
老木匠端起酒，滿滿地喝上了一口：「傻小子，你告訴我，你在山腳、山腰和山頂的感覺。」
王堅想了想，仰起頭：「在山腳的時候，我經常會覺得……這個山真高，我不知道能不能上去。在山腰上時，我會覺得很累，但是想回去又怕對不起自己上來的力氣。可到了山頂……挫敗感。」
「沒問題。」
「老爹……對不起。」王堅看了看老木匠然後低下了頭：「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