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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諾娃嘆了口氣，跟著王堅走出了門。一路上她一直緊緊抱著裝著那些小娃娃的，臉上全是把兒子送出去賣的那種肉疼。弄得王堅都看不下去了：「別哭喪臉了……這圓的扁的都是你說的算，我都聽到你肚子咕咕叫了。」

「為什麼賣不出去，你說！」

王堅會心一笑，伸出手把沙諾娃的兩隻爪子放在手心揉了揉，幫她暖和了一下：「走吧，去吃大餐！」

沙諾娃一愣，默默的垂下了頭：「好吧……麵條。我真的好餓。」

其實連沙諾娃都不得不承認，王堅真的是個極好脾氣的人，她的刁鑽連她的創意助理都有些吃不消，經常以自殺相逼來威脅沙諾娃閉嘴。可王堅卻毫無怨言的跟著她的意思反覆修改。

「大小姐，你也幫幫忙……喊著餓的是你，現在在這不忍心的又是你，你想不想吃熱熱的麵條了。」

「好吧……」

「啊什麼啊？我的裸體哎！怎麼能隨便賣給別人，現在你繼續，雕點穿衣服的。」

兩個人悄悄來到這裏的大學城周圍之後，像做賊似的東張西望了一陣，然後開始扯過一塊塑料布擺攤賣東西。

沙諾娃像一個設計總監似的對王堅的試製品品頭論足，而且還提了一大堆建議，這裏不行那裡不行的。把習慣了這麼來的王堅弄得是一臉無奈，只能刻上一刀抬頭看一眼沙諾娃。

「真的！你不許騙我？你都騙我好多次了和*圖*書。」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王堅開始精細加工起來，一般來說，以他的技術，加工出來的東西絕對不會比那些壓鑄玩具粗糙，而且手工弄出來的東西，靈氣更足，手裡的木雕沒一會兒就變成了沙諾娃的等比縮小版，細節更是連沙諾娃都挑不出毛病了。

王堅撇撇嘴，什麼也沒多說，只是站起身走到了門口，朝外頭看了看：「天快黑了，我們走吧。」

「不行不行，還能不能再細緻一點？你看沒看過日本的手辦？要達到那種細緻程度。」

「好。」那人的聲音低沉沙啞，戴著帽子看不到臉，但他卻連沙諾娃這明顯坑人的抹去零頭都毫不在意，默默的掏出包包就甩出了一疊現金：「你還有多少？」

「我現在很餓。」沙諾娃嘟著嘴：「很餓很餓，我又不像你，我是需要吃飯的！」

沙諾娃哈了一聲，眉頭一揚：「你要多少？」

「我還沒去過呢……我撐死就是在商場里的奶茶店買一杯嘗嘗……」王堅汗顏的抹了一把臉：「別啰嗦了，等帶你回去了，我給你雕一座等身的。」

而王堅則一直凝望著他的背影，摸著下巴：「這個人好奇怪。」

王堅其實也覺得貴了，可這次怎麼說沙諾娃都不肯降價了，而且就這三百塊都讓沙諾娃跟花魁賣春似的滿心不樂意，但凡有人過來挑挑揀揀的時候，她的臉色就會變htｔｐs://ｍ•hｅtｕｂｏｏｋ•ｃom.com得跟那人欠她錢似的憤恨無比。

「真不錯。」沙諾娃捏著自己的小人兒：「這個不能賣！我要！」

「你說的算。」

「不管他了！有錢咯！我第一次賺這麼多錢呢！我要去吃好吃的！」

沙諾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對著這個奇奇怪怪的土豪伸出一根手指頭：「一百個，怎麼樣。」

王堅嘆了口氣，從後頭拿出一塊硬紙板，借了人一支筆，唰唰的標註上了價格，就按照王堅之前說的一百塊成交價來走。

「萬歲，吃大餐咯！」沙諾娃抓著錢在前頭跑著：「我要喝紅酒！要吃好多好多的鵝肝！」

「你……」沙諾娃捧著這些娃娃：「我在你眼裡這麼美嗎？」

「你太難看了。」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奇怪的人。」

過來，他這價格一出來，雖然還是挺貴，可性價比瞬間就協調了，一些真心是覺得雕的不錯的人紛紛的聚攏了過來，開始挑選起沙諾娃們來……

王堅哭笑不得的低頭在沙諾娃的碎碎念中雕出了大概五十個木雕，一共耗時三小時二十七分鐘，這個時間本來不需要這麼長的，但沙諾娃實在是太煩人了，一點小瑕疵都要推倒重來。

雖然她漂亮，但這種面目猙獰還能賣出去東西，那才叫見了鬼呢，所以倆人在這守了很久，可始終都只是買的人少看的人多，甚至還有人專門過來和*圖*書研究這些雕塑的藝術價值，可就是沒見人掏錢。

「想……可人家捨不得嘛。」沙諾娃一臉不樂意：「你把我雕刻的這麼漂亮，太過分了。」

王堅實在看不下去了，拉過沙諾娃小聲地說：「最多一百個，我們還要趕路，逗留時間太長會出麻煩的。」

而這時，一個人從容的竄進了人群之後，指著地上的雕像：「我全要了。」

「哈，你好老傻啊。」沙諾娃坐在旁邊捏著一個她自己的小模型：「這隻是一塊木頭而已，又不是我親自脫|光了站上去，你在想什麼呢。」

「你為什麼把每一個都做的這麼好看……你讓我怎麼忍心賣了她們。」

「感覺好奇怪，像是我在賣身。我要殺了他們！」沙諾娃站在旁邊臉色鐵青，咬著牙對王堅說：「我恨你。」

沙諾娃一看來生意了，連忙竄了過去，用熟練的法語說：「一百歐一個，這裏五十三個，一共伍仟叄佰歐，給你把零頭抹去，算你五千五百歐！」

「告訴他，明天這個時候，還是這個地點。」王堅在後頭操控道：「別留下太多信息。」

「可這是我自己賺的呢。」沙諾娃可憐兮兮的伸出手：「你看，都凍紅了。」

「大姐，你也看看情況。你那些珠寶就跟星巴克的咖啡一樣，我這玩意撐死就是路邊的鮮榨橙汁。完全不一樣的好嗎。」

不過還別說，這批東西出來之後，沙諾娃當時就愛不釋手了。和_圖_書這一堆小娃娃神態各異，姿勢不同，甚至細看的話連眼神和表情都完全不一樣。根本就是沙諾娃每一個瞬間的凝固永恆，相似程度達到了高保真還原。

「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好，什麼時候出貨。」

「我什麼都沒說好吧。」沙諾娃不樂意的冷哼道：「你準備賣多少錢一個？」

這用屁股想都想得到，這玩意是賣給大學生的，雖然說大學里也有不少土豪，可實際上土豪可不會花三千萬買這幾個木頭雕出來的美女玩具……這玩意又不能吃又不能用，頂多擺在床頭看看，除了斯圖加特這個大花痴之外，其他能有人買才奇怪呢。

「等等……」王堅眉頭一皺：「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可再細緻的話，就成你的等比縮小了……那不就被看光了嗎？」

「啊……」

「一百一個，已經很貴了好嗎，我一直都是賣三十美金一個的。大概也就是二十多歐。」

「閉嘴！」王堅捏住沙諾娃的臉：「縮幾個零下去！」

這一塊大概是藝術院校，所以他們的東西一擺上就不少人過來圍觀，也有不少人好奇的問價格，可最終卻都因為沙諾娃自主定價的三百塊實在太貴而只能望洋興嘆。

「我改主意了，你管呢。」沙諾娃小心翼翼的把木雕塞進口袋：「快點幹活，不要說話！」

「喂……你有點女王氣度好吧。」王堅連忙追上沙諾娃：「這點錢不夠你在巴黎買雙襪m.hetubook.com.com子呢。」

沙諾娃的善變讓王堅有些無所適從，他仰著頭：「怎麼說賣的是你，說不賣的也是你啊。」

「為了我們的麵條……」

「這麼便宜！你太過分了，你這是在糟蹋自己啊，這些東西的工藝價值已經不必米開朗基羅差了！怎麼可能這麼便宜！我設計一個珠寶，都最少是千萬級起步。」

「那你說多少。」沙諾娃警惕地看著王堅，死死抱著娃娃：「說好啊，便宜了我可不賣。這都是我的寶貝。」

王堅一愣：「啊？」

「雕丑了你又說我醜化你，你太難伺候了。」王堅伸手揉了揉沙諾娃的頭髮：「別任性了，以後再給你雕就是了。」

「少騙人了。」沙諾娃微微一笑，站起來：「以後有沒有機會都是另外一說。」

「星巴克那種檔次你也去？」

而沙諾娃這廝獅子大開口，張嘴就是千萬級……這是得多不通人情世故才能喊出來的價，要知道三千萬歐元換成人民幣那可是雙色球獎池裡所有的獎金呢。這五十個娃娃那還不得賣上十五億歐元去啊？這都買上好幾十輛坦克了，這沒譜好歹也有個邊界嘛。

沙諾娃自知語失，咳嗽了一聲，推著王堅前進：「習慣性的說順了，走吧走吧。」

沙諾娃應了一聲，把王堅的話轉達了出去，而那個人什麼都沒說，粗暴地抓起塑料布上的東西轉身就走。

「三千萬……」

王堅眨巴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沙諾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