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惑
既然已經猜到自己在這裏出現的原因，喬汨頓時鎮定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忐忑不安。
不用說，一定是任蒼穹那個混蛋又用他的身體來喝酒，然後醉倒在這裏。
「那傢伙是什麼人？」
看到對方的這個舉動，喬汨頓時臉色大變。
正當喬汨無比驚訝地轉過頭來看著他的時候，那個警察對他說：「不要緊張，如果沒搜出什麼東西來的話，等一下自然會放了你。」
說話之間，只見他從喬汨衣服上的一個口袋裡搜出一小瓶像是眼藥水一樣的藍色液體，以及一包手掌大小，用塑料袋裝著白色粉末。
在又叫了幾聲后，他還是聽不到那傢伙的回應，他只好放棄。
在足足走了七、八分鐘后，他終於走出了這條讓他提心弔膽的小巷。
「沒什麼，我只是做了些應該做的事而已。」不太習慣被人當面道謝的喬汨在客套了兩句后，藉著低頭喝茶的間隙平息了一下那種尷尬的感覺。
被對方抓住的喬汨嚇了一大跳，連忙用力拉回自己的手肘，然後後退兩步大聲說：「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喬汨只好學那個男人的樣子，面朝牆站好，並把雙手按在牆上。
汽車不知行駛了多長時間，隨著汽車引掣規律而有節奏的輕微鳴動聲，喬汨覺得越來越困，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腦子更是昏昏沉沉的，什麼都想不出來。
「不，味道剛剛好。」
「姜小姐，你身體真的沒事嗎？我覺得你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喬汨看她的臉色並不算太好，忍不住勸道。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那邊的年輕警察突然回頭對上司說：「老總，有情況。」
在用兩隻手細心地摸索了一會後，略為粗糙的手感以及堅硬冰涼的觸感，令他更加肯定那是一面水泥牆。
看到他想走，那個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肘不讓他走，然後以沙啞的聲音說：「不要走，有貨的話就快給我。」
「姜小姐是一個人和-圖-書住在這裏嗎？」話剛一說出口，喬汨就開始後悔了。
「我們是警察，全都不許動。」隨著十幾盞照明器的刺眼光線直射過來同時，當中有個男人大聲叫了出來，其他人手上也拿著像是手槍一樣的武器直對著他們兩個。
姜可頤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太方便，於是並沒有多作挽留，而是很有禮貌地說：「今晚真的謝謝你，喬先生。」
那個年輕警察在應了一聲后，小心翼翼地雙手持搶一步步走到喬汨身後，一邊走一邊還冷冷地說：「不要說我沒警告你，你敢隨便亂動的話，我會馬上開槍。」
雖然姜可頤並沒有被那輛轎車撞到，但由於受到了驚嚇，連站都站不穩，於是喬汨只好在附近截輛計程車把她送回家。
但還沒走幾步，忽然在他前面的一個巷口裡面走出了一個人影，而且看體型應該是個男人。
相對於喬汨這邊的嚴陣以待，那個男人這邊倒是輕鬆得很。只有一個四十來歲的警察去搜他的身，而且一邊搜一邊還帶著諷刺的口吻說：「又是你這小子，你上個月不是才剛從戒毒所出來嗎，想不到這麼快就又見到你了」
在走到喬汨身後時，那個年輕警察迅速地拿出手拷將喬汨舉起的雙手拷住，動作乾脆利落。
由於這條巷子又深又長，外面的燈光完全照不進來，而且一股潮濕而略帶些腐臭的味道正不斷地傳進喬汨的鼻腔里，讓他不敢走得太快，因為他害怕會一不小心踩到野貓或野狗的屍體。光是想到這些，就讓他覺得無比的噁心。
說完，那個年輕警察開始細緻地搜他的身。
但姜可頤似乎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是的，其實我也是最近這幾天才搬過來的。今晚我原本打算去找一個朋友，但剛好他有事外出，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這樣的事。」
「真的沒有，我正準備向這位新來的小哥入貨呢。」
在走到喬汨身邊僅有幾步遠的地方時，那個hｅｔｕbｏok.cｏｍ.ｃｏｍ男人忽然對他說：「有貨沒有？」
看到這個年輕警察從自己身上搜出來的這些東西時，喬汨心中突然湧起一種強烈的不安以及莫明的恐懼。
端著另一個茶杯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后，姜可頤帶著些歉意說：「不好意思，因為我是剛剛搬來沒多久，有很多東西都還沒有準備好，因此只能用茶來招待你。」
喬汨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個約三十來歲，中等身材、臉型消瘦憔悴的男人。
感覺到右邊好像有些隱約的光源，於是他一邊摸索著牆壁一邊向右邊走去。
如果此時趙昆或康聲橋在的話，一定會大罵他是豬腦袋，竟然連對方的聯繫電話都不問就急著走人，白白放過這種大好機會，怪不得他到現在都還沒有交到女朋友。
正巧這時那個男人也正往他這邊看過來，可是當他看到喬汨注視過來的目光時，他忽然若無其事地把頭轉到另一邊去避開了他的視線。
「看來不用幫你解開手銬了。」那個年輕警察在冷笑一聲后，小心翼翼地將那兩樣東西裝進一個新的塑料袋裡作為證物。
本來喬汨就不敢有什麼動作，聽他這樣說，更是連輕微的顫動都不敢，以免引起對方的誤會而開槍。
正當兩人激烈地各自掙扎著的時候，突然，從外面傳來一陣急促而密集的腳步聲。而且似乎是聽到了兩人的爭吵聲，那些腳步聲一直往他們這邊迅速逼近。
在兒童福利院就讀小學的時候，他曾經在福利院附近親眼見過被人遺棄在路邊的小貓的屍體，而且還是已經腐爛了好幾天的屍體。
聽到他的回答，姜可頤這才放心地笑著說：「太好了，我剛剛還有些擔心這茶不合你的口味呢。因為我很少泡茶給別人喝，所以不太清楚別人的口味怎麼樣。」
那個男人嬉皮笑臉地說：「張警官，如果這玩意這麼容易戒的話，你們早就失業了，我可是在為您著想呀。」
和_圖_書雖然喬汨缺乏與女性|交往的經驗，但有一點他是很清楚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是在夜晚，如果讓姜小姐的鄰居知道的話，多少會引起些閑言閑語的。
雖然已經走出小巷，但是外面的視線仍然很模糊，附近幾乎見不到任何路燈以及店鋪，唯一的光線就只有一些從外面透進來的微弱燈光。
已經沒心情去罵那個把自己留在這裏的混蛋，喬汨現在只想儘快離開這個他完全不了解的地方，於是他趕緊向有燈光射來的地方走去，也許那邊就是大街的方向。
想到這裏，喬汨馬上站起來說：「姜小姐，時候不早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還是先告辭了。」
聽到對方自稱是警察，喬汨頓時一陣驚喜，連忙大聲說：「請你們快來幫幫我，這個人……」
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他記得自己之前明明是在計程車裡，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當喬汨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頭昏腦漲，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只是漆黑一片。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這時那個男人也放開了他的手臂，然後在抬頭看了他一眼后，乖乖地走到牆邊，然後臉朝著牆站住不動，而且雙手還舉起來按住牆壁。其動作之熟練，好像已經做過很多次似的。
正當喬汨驚訝于這個瘋子如此合作之時，那個警察又大聲叫道：「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快給我面向牆邊站好，快！」
「這個嘛。」他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
這裡是什麼地方？
難道，那傢伙還在醉酒當中還沒睡？喬汨在心裏猜想著。
在摸到左邊的時候，他的一隻手摸到了像是牆一樣的建築物。
狹窄的通道、錯亂無章的巷式設計以及分佈在周圍的低矮平房，這裏很顯然是類似於貧民區一帶的地方。藉著微弱的燈光，喬汨甚至還看到附近的幾個路燈還被人砸破了燈泡，怪不得這裏連基本上的照明都無法做到。
想到這裏，他立和圖書刻帶著充滿怒氣的聲音小聲叫道：「混蛋，你給我出來。」雖然心中十分生氣，但由於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怕被人聽到他的話，所以他只能將聲音收小。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當中一個警察卻大喝道：「全都不許動，馬上面向裏面靠在牆上，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但很快地，他就猜到答案了。
獃獃地看了一下那個年輕警察的動作，喬汨的眼神在不斷急速變幻著。過了一會，他忽然轉頭看向那個之前緊抓著他不放的男人。
在摸索著走了幾分鐘后，也許是因為逐漸適合了黑暗的環境，他開始能夠約約隱隱地看到四周的環境。這時，他這才知道自己身處在一條幽暗而狹窄的巷子里。
「小波，你去搜他的身。小心不要讓他耍什麼花樣。」在幾把手槍對著喬汨的時候，那個最早出聲的警察對旁邊一個年輕下屬命令道。
很快地，隨著那些腳步聲的接近，十幾個人影出現在巷口附近，當中還有許多人手提著照明器。
看到那個男人正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喬汨頓時緊張起來。
可是那個男人在他剛轉身想跑的時候，突然用兩隻手緊緊地抓住他的一隻手臂，然後大聲說：「快把貨給我，快！」
喬汨知道這個男人一定不是正常人，趕緊更加用力地想拉開他的兩隻手。相對地，那個男人也死命地抱住他的一隻手臂，怎麼也不願放開一分一毫。
「快給我貨，聽到沒有，快給我！」那個男人一邊用力扯著他的衣服一邊大聲叫著，狀似瘋子。
扶著那面牆慢慢站起來后，他心中仍然充滿了疑問。
但是這次喬汨在叫了好幾聲后，他仍然聽不到任蒼穹的絲毫回應，就像是睡著了似的。
「你太客氣了，姜小姐。」喬汨看了一下周圍，果然發現傢具跟擺設都不像是住了很久的樣子。
當他好不容易才逐漸回復清醒的時候，他帶著滿心的疑惑慢慢坐了起來。
雖然喬汨經常跟私自住在m.hｅtｕbｏｏｋ.ｃｏm•com他身體里的那隻鬼經常鬥氣鬥嘴，但是平常只要他去叫他的話，任蒼穹通常會很快就有所回應，雖然語氣經常是充滿了不耐煩。
「謝謝。」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茶杯后，喬汨向她道了聲謝。
姜可頤搖搖頭說：「你有心了，喬先生，我真的沒事。其實那輛車並沒有真的撞到我，我只是受了些驚嚇而已。不過還是很多謝喬先生你的關心以及幫助，謝謝。」
在路邊截了輛計程車后，坐在後車廂里的喬汨忽然覺得有些發困。
喬汨無辦法，只好停止掙扎，放開了那個男人的手。
但個性老實而又嚴重缺乏追女孩子經驗的單純男子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一心只想著儘快離開，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到姜小姐的名聲。
急著離開的喬汨不敢應他，連忙低著頭裝作沒聽到一樣想從他身邊走開。
因為雙方都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太過唐突了。
喬汨說了聲沒什麼之後，在姜可頤的相送下，很快就走出了她的公寓。
屍體上面滿布著密密麻麻白色的、不斷蠕動著蛆，以及腐爛而不斷發出惡臭的動物內臟，這一切都讓當時還年幼的他一連做了好幾天的惡夢。
「把這兩個人帶走。」那個領頭的警察在看了一下屬下手中的兩樣東西時，馬上下了命令。
「廢話少說，快拿出來，不要逼我帶你回去。」那個警察在搜了一遍之後什麼也搜不出來。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路過的。」喬汨覺得情況不妙，說完這句話后趕緊轉身向後跑。
「茶還合你的口味嗎？會不會太濃了？」
「你想幹什麼？快放開我！」喬汨又驚又怒地想弄開他的手，可是對方的兩隻手抓著十分緊，根本就不放手。
由於周圍漆黑一片，他只能伸手向四周摸索著。
那個男人突然有些激動地從口袋裡掏出幾張像是紙幣一樣的東西遞給他說：「你不要騙我，我知道你一定有貨。快給我，我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