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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早就不是七年前的我。滿手血腥殺人如麻，不敢自認還是謝家人，或許在你眼裡一如既往，可在我心底，自知與迦夜無甚分別。」

「……在我眼中，她是最好的。」他有點累。

大哥看見了？難怪……入眼謝曲衡尷尬難言的模樣，他倒是笑了。

默默看他收拾殘局，一隻冰涼的手拂過眉間。

「因為我想吻你。」

「嗯。」

「你瞧著有點倦。」

雖然心狠手辣，詭秘多詐，反掌無情，她仍是難得一見的好女人……他一直這麼認為。

她斜著眼睛瞟了一下。「我可不記得和你有約。」

隨著話語，他觸上柔軟微冷的唇。

「怎麼可能，她看來不過十三歲。」不出所料的難以置信。

「我親眼看見她和玄智禪師是怎麼說話的，那般狂妄放肆，囂張無忌，哪一點可取，她是怎樣蠱惑了你，連大哥的話都聽不進去。」

謝雲書揀了一些簡要的說了說，讓大哥約略了解一點。

想了半天又咽回去，他鬆開她在對面坐下。

他握住不放，甚和_圖_書至進一步攬住了纖腰。「說的對，你可以開始嘲笑了。」

「魔教果然邪得很。」謝曲衡詫然自語，仍是不解。「她的真名叫迦夜？身份……」

大哥殷切的目光，他無言以對。

「因為……某些特殊原故，她不會長大了，但心性閱歷卻已是成年女子。」他含糊的解釋了一下，又展顏一笑。「大哥放心，我還不至於對一個孩子下手。」

漸漸習慣了他這樣的舉動，也就任之。「當時還是應該殺了那個老傢伙。」

他笑了笑，拉過她的手貼在唇上。

她側耳聽了聽，「為什麼，外面又沒有人。」

「玄智禪師？」

「我知你這些年受盡折磨，竟連心都變成奴隸了么，當年可不是這樣。」看著弟弟替那個魔女辯解，謝曲衡難過之極。「老三，你太讓我失望。」

「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迦夜。」

「你在關心？」

「還好。」

「無妨。」

「我本以為她是魔教下役，被你好心帶至江南。」雖也隱隱覺出兩人的牽絆比想像中hetubook.com.com深，卻未料想竟至於此。「我見你……你……就算謝家不計較她的出身，你們的年紀也……咳……」

「你自找的。」她用力想抽回。

他愣了一下，瞥見謝曲衡的神色又頓悟過來，幾乎想笑。

推開門，迦夜獨坐桌前，自己與自己對弈。

「或許是大哥想錯了，縱然她對你有恩，還了也就是了，何必……」

「她究竟是什麼人。」謝曲衡嚴肅的質問。「看來不是普通的魔教教徒，否則玄智禪師決不至這般言語。」

「我們暫時沒有任何關係，她還是……」他沒說下去，謝曲衡大略猜到，有些意外。「你說她……魔教不是……」

他沉默，過往的種種，那樣複雜的糾纏，豈是言語能說清。迦夜於他，早已脫離了單純的臣屬，縱然是至親也無法理解。

「迦夜不是孩子了，她只比我小兩歲。」

無聊的拎著棋子玩耍，黑白雲子在指間泛著幽光。

「她已退出魔教，來江南也只是觀物賞景，無意介入江湖紛爭，大哥無須擔心和*圖*書。」

縱然家人寄望，經歷過的卻不會抹去，他已不願再粉飾虛詞，假裝一切都未曾發生，扮演一個完美如斯的謝家子。曾經奉為圭臬的種種，早在七年裡轟然崩塌，斷絕了回復的可能。

「你們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你也不為謝家想想，爹一世英名，怎堪有此之累。」

「你確定？」她安靜的蜷在臂間，「我的身份已經讓你頭疼了吧。」

聽完了良久無語。

沒有提得太細，光道出的部分已足夠讓謝曲衡心驚。那一層層血腥的殺戮甄選，一次次奪命的王廷刺襲，一場場翻覆的逆謀策亂，遠遠超出了臆想。

「……她本是江南人，和我一樣陰差陽錯流落至天山……處心積慮復讎……待殺了教王便再無留戀，拋卻權位遠走……」

「還有那天她的神態……」謝曲衡不知該如何描述，小小年紀竟然有如許可怕的殺氣，言辭之間充滿了睥倪一切的傲意，迥異於平日所見，那般凌厲的氣勢，決不會是庸常之輩。

「我以為你是聰明人。」

「迦夜。和*圖*書」他將小小的身子抱至膝上，語氣稍稍加重。「你答應過一起去揚州。」

再怎麼想像，也無法想出一個十三歲模樣的少女是如何號令。

謝曲衡猝然站起，「她是驅你為奴的人？！」

「因為我？」

「嗯。」若非無一擊必殺的把握，怎會留此隱患。「不過他沒認出你，明日我離開便是。」

「不會錯，白昆玉去查過。和他對弈的人也不簡單，至今尚未探出。」

雖是簡述，等說完天也黑了。

「所以我不打算回去，我本想私下回家看看……」

「所以你自甘墮落，不與名門閨秀來往，專與這魔女廝混？」

「噓，別說話。」他輕輕比住了她的唇。

「只要和她分道揚鑣，你仍是人人稱羡的謝家三公子，過去種種身不由己，爹絕不會怪你。」

「她是魔教四使之一，天山執西域三十六國事務的雪使，過去的幾年是我的主人。」他平靜的道出。

以白家在杭州的勢力都查不出，自是有來頭的人物了。

「嗯。」

「如果不是她，我早死了無數次，根本不可和圖書能活著回來。」比起謝曲衡的憤怒，他只是淡淡的堅持。「她是個好女子，真說起來，也是我配不上她。」

「中原對魔教並不了解，多指為淫|魔妖邪一類，其實也不過是與門派相類的組織罷了，所不同的唯有等級森嚴，刑罰酷厲，手段詭秘而已。她絕非大哥所想的不堪，全是倚仗自身的實力才有對等的身份地位。」

「我陪你下棋。」

「他不是等閑人物。」

數十年前便已名揚天下的得道高僧，他也有所耳聞。據說身兼少林派數種絕學，性喜雲遊四方，多年來行蹤飄忽罕見其人，甚至有傳言說已圓寂于某處，居然日前在靈隱寺偶遇，還識破了迦夜……

說了許久對方仍不明白，他並未看低自己，大哥卻瞧低了迦夜。「我喜歡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

「這種人留她做甚，還帶至江南。」謝曲衡怒意勃然，出言責難。「接下來你是不是還想把這個禍胎帶到謝家，居然多方回護，你莫非失心瘋了么。」

「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他從背後攬住嬌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