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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貴族。」萬家海不滿的重複一遍剛才的話；「我們是泥腿子，老盛，你也喜歡鑽進舊紙堆里。去年過年你對我說的那個研究成果，當時我說你瞎折騰。聽了李老闆剛才的話，仔細想想，我認為你的研究成果很有道理。」

盛福第一次沒有理會柳伊蘭，兩眼盯著祝童。

「去年過年……我對你說什麼了？」盛福應該是成果太多，忘了。

「只要李老闆點點頭，一小時內，你手裡的籌碼就能增加五億，或者十億。」

柳伊蘭也要走，晚上這次小小的典禮參与的人不多，但每個都是大有身份的主。她需要回去做好準備，海皇娛樂的藝員和簽約明星都想在這個場合露面。

胖子就是厲害，看上去大大咧咧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論心思縝密的程度，只怕比一臉精明的盛福深一層。自己是不是說得太多？萬家海八成把自己當成個詭計多端的職業騙子了。

「又打怎麼鬼主意？」柳伊蘭對盛福很了解，不屑道。

「盛老闆什麼意思？」

誰都看得出他真正想留的是柳伊蘭，祝童真的要走了，他必須在九點之前趕到海洋醫院，接著范老一塊去南海宮瀾。

「我必須承認，到現在為止我還沒見過修伊·斯特恩博士，對他的了解只限於有限的資料和一些可信程度不高的八卦新聞。與二位一樣，他很低調，自戀和驕傲是他唯一的缺點。如果你們處於他的情況下，被一個我這樣的毛頭小子弄得很沒面子，會如何做？對了，修伊·斯特恩博士擁有兩個博士頭銜，其中一個是歷史博士。他幾乎沒什麼緋聞或醜聞，hetubook.com.com唯一的紅顏知己是一位胖胖的女高音歌唱家。這與他的業餘愛好有關。修伊·斯特恩博士有著精湛的鋼琴演奏技巧，他出身於音樂世家。」

「望海醫院，這個名字好。」盛福馬上把望海醫院與最近才進入醫藥市場的望海製藥聯繫起來；眼珠轉幾轉，陰陽怪氣地說：「怪不得，怪不得。李老闆，你還需要錢嗎？」

「你對我說，研究歷史能看到現在。歷史上，扮演征服者的都是落後的野蠻人，所有的文明和制度發展到極致都會變得腐朽而僵化。野蠻人在帶來了血腥，同樣也帶來了活力，有時候是推動歷史發展的動力。」

比如蝶神的作用，只能用一種古老的醫術形容。

點點頭很容易，祝童必須考慮清楚蔡家是不是活雷鋒？答案很明顯，蔡家一定有所圖謀，沒有適當的默契，盛福也不會開口。與這樣的家族扯上關係，無論從現實利益還是長遠利益考慮，都不符合祝門的利益。

約定的時間是十點整，修伊·斯特恩博士將和史密斯蒞臨南海宮瀾；祝童和柳伊蘭起身告辭趕回上海。

萬家海樂得臉上肥肉橫行，連聲問：「我明天就住進去，可以嗎？是不是伊麗斯醫院？」

「錢，當然是越多約好。」祝童加了點小心。

「我有個朋友，在這一行打拚十年，如今名下醫院有幾十家，手頭積蓄頗豐。」盛福慢悠悠的，邊說變觀察祝童的反應；「中國的事你也知道，在起步階段，誰身上都不幹凈，外界對我那位朋友的觀感應該說很差。」

「李老闆，你為中國做了件和_圖_書大事，我們不該懷疑你的用心。」盛福更直接，把祝童叫老闆而不是兩小時前的先生，細微的不同表明他從心裏接納了這個人；之前，萬家生佛認為祝童只不過運氣比較好。

「時候到了，該咱們出場了。他是貴族，咱是泥腿子。總在國內折騰，好像也沒什麼意思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呵。這次如果李老闆錯了，就當交學費好了。人家已經找上門來『文明』我們了，機會難得。」

無聊大師又念聲佛，萬家海問祝童：「告訴我們實話，是不是真的沒有風險？這些支票只是讓人家看看？」

曲老億露出讚許的表情，小騙子就是人精，輕飄飄就把一個好大的擔子送回盛福身上。

祝童想了想在周東身上試驗過的東西，說：「可以試試，我知道一個辦法，只用過一次。」

詭異的氛圍說來就來，五個人，十道眼光都凝注在祝童臉上，等著他做出抉擇。

從十幾年前開始，蔡家趁醫療改革的機會承包中小醫院，坑蒙拐騙的事沒少做。央視乃至各地方電視台對他們沒少曝光。中醫的名聲如此之差，與蔡家的所作所為有很大關係。

終於，萬家海佛把一張十億元人民幣的支票交到祝童手裡，盛福手裡多了張借據。祝童以望海醫院做抵押，曲老億和柳伊蘭作為擔保人，無聊大師是公證人，清清爽爽。

柳伊蘭和曲老億長出口氣，搞定了萬家生佛；南海宮瀾宮廷里的那幫人精才會有底氣真正跟上來。祝童不知道，柳伊蘭之前做出的保證並沒有多少把握。

「老萬，你怎麼說？」盛福看著萬家海；「我想跟https://ｗｗw.ｈeｔuｂｏoｋ.cｏｍ•ｃom著李老闆賭一把，左右咱們的錢都是在中國賺的。曲老闆剛才說，如果世道一天天朝好的方向發展，這塊金碧輝煌的石頭就會升值；他沒說在什麼情況下這塊石頭會變得一錢不值。這世界上，只有我們中國人才懂得玩石頭，如果任憑那些王八蛋在我們的世道上肆意妄為，早晚有一天它會變得一錢不值。你有個敗家天賦一流的臭小子，我家公主一走就再不想回來，她被洋玩意兒迷住了，除了要錢很少會給我打電話。我們商量過，快死的時候把家產都捐出去。這次只當提前捐了。」

祝童用了足足一小時才把福華造船走過的大致過程說完。

「不是，是望海醫院。」祝童拿出自己的新名片，發了一圈。

這次比的是誰的錢多，卡爾和松井平志邀請了上海五家中外銀行的財務總監做顧問團，那可是硬碰硬來不得半點虛假。而對手是修伊·斯特恩博士，人家是世界級的資本大鱷，五億美金只是人家的出價，一旦拼上就是真刀真槍的遭遇戰，手裡的籌碼當然是越多越好。

兩天來，他費盡心機才籌措到四十一億，祝童在祝門搜刮一天才弄出一個數。為了得到井池財團的支持，他不得不低聲下氣的給井池雪美打電話。盛福突然說，有個人能拿出五億甚至十億來，誘惑不是一般的大。

「盛老闆是說漢光醫院？」祝童聽說過，蔡家的名聲不小。

如今，蔡家已經完成初級積累，近些年突然出現的漢光醫院就是蔡家轉型的結果；上海就有兩家。不只是觀感很差，準確的說應該是聲名狼藉。

「和*圖*書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認識而已，吃過兩次飯。」

心裏如此想當然不能說出來，那是白痴！祝童用盡量誠懇態度，沉聲道：「我能保證的是，無論出現什麼狀況，絕不會讓你們的錢虧本。萬老闆，盛老闆，福華造船本身就是一項大有前途的項目，雖然投資的期限相對較長，這個時候進入回報也不算高，但一定要比投資石頭靠譜。」

盛福苦著臉道：「傳素算什麼，那些錢是不燒也得燒，誰讓人家的『佛』厲害呢。」

「盛老闆和蔡家的關係是……」祝童開口了。

「李先生是好樣的。」萬家海翹指稱讚，他找不到更合適的詞彙。

說到這裏，祝童暗罵自己愚蠢，怎麼拿這件事做對比！他偷眼看一下盛福，還好，他只是咧咧嘴，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效果如何？」

「他也太瘦了。」萬家海不無憐惜的看著盛福。

祝童自嘲的冷笑著，他很坦白的說出了自己的算計和策劃的那些不光彩的手段，當然不是英雄所為。

「去掉一半肥肉。」

萬家海呵呵笑道：「無聊大師啊，自從你那大師兄給我們表演過一出變臉，咱們就不信那一套了。老盛還想過要捐給如來一筆……老盛，我覺得咱們不該聽傳素忽悠，給雲峰寺的錢是不是有點多了？」

「沒有可比性。人家是貴族，咱是泥腿子。」萬家海嘟囔一句。

祝童赫然，心裏想，雲峰寺的『佛』到底有多厲害？能讓萬家生佛都不得不低頭上香！

萬家海特意詢問祝童，他這身肥肉能不能也幫著處理掉，哪怕一般都行。

「是啊是啊，我看了好多書。可是老萬，你要說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萬家生佛之間的默契斷線了，盛福不知道萬家海要表達什麼意思。

「已經好多年不敢放開吃東西了，李主任，只要你保證把這身肥肉去掉，我個人再出一億。」萬家海樂得兩眼眯成一條縫。

他口才本來就不錯，說道驚險處，柳伊蘭輕掩朱唇；聽到祝童與史密斯各展手段鬥法，萬家海連連鼓掌，大呼過癮。說到在日本遇到的複雜情況，盛福兩眼冒光，他最喜歡勾心鬥角。

上海灘真的沒有秘密，祝童剛剛坐上伊麗斯醫院董事長的寶座，萬家生佛就知道了。

「蔡家。」曲老億輕輕吐出兩個字。

最後，曲老億和無聊大師留下來享受地主的熱情款待，祝童並不擔心他們遲到。

說完了，祝童累得嘴冒白沫，不覺間汗濕衣背。這還只是個大概，有些事不能說的只輕輕帶過。

「我不敢保證您能變得和盛老闆一般。」祝童笑眯眯道。

都是明白人，話不需要說得太直白，以盛福的精明當然明白祝童沒說出來的意思，尷尬的一笑，把這幅擔子丟到地上了。

「阿彌陀佛，施主所言極善。」無聊大師一直很安靜，這個時候忽然來這麼一句。

盛福不答應，說自己是地主，不能讓客人說萬家生佛不懂事，大老遠的來了，連頓飯都不讓用。

「老萬，李老闆的話你沒聽明白，他的意思是，那個什麼坦克博士身上有無數的光環，可終究只是一個人，一個愛面子的有錢人。」盛福捂著腮幫子，說話冒風，似乎牙疼；「我們都很低調，可是都很注意麵子。如果如李主任所說，他是為了面子才來上海，很可能會做些平時不會做的瘋狂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