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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郭拙誠驚訝地發出聲來。

不知不覺間，他將自己的身份放在了馬驛鎮的掌舵人上，開始為馬驛鎮的將來思考問題。

不知道危險臨近的小王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道：「後面的司機開車好猛啊，速度比我還快。」

馬修德為了美色都能做出逼死女青年的事來，現在自己搶了他的錢、奪走了他的鎮黨委書記寶座、毀掉了他精心培養的柴燦燦，特別是自己看到了他那張送禮的紙條，也以為我昨天在馬驛鎮掌握了他不少內幕，他鋌而走險是很可能的，甚至是必然的。

山勢越來越險峻，馬路越來越曲折，司機小王開車越發用心，車速也在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年紀大的秦懷生受不了車外情景，有點恐高症的他乾脆橫躺在後排座位上，將郭拙誠的行李包當成了枕頭。

從後面緊逼的卡車和前面的攔路石，郭拙誠的臉一下變了：「難道有人要陷害我們？」郭拙誠呆住了，為自己這個推論而目瞪口呆。但他隨即想到這個可能性真的存在，而且在下一瞬間就想到了是誰謀划的，「一定是馬修德這個老王八做的好事！」

上山沒有多久，後面就傳來解放牌卡車獨有的聲音，加上卡車上裝載的楠竹相互撞擊發出的啪啪聲，使後面的車聽起來感到氣勢很足，就如貼在車后一樣。

郭拙誠開始也沒有多想，只是笑了一下，因為他聽司機的口氣似乎路上有石頭和圖書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有必要大驚小怪。

剛出隧道，兩人的眼前突然大亮，正午的陽光照射在遠處的山上，雖然眼睛短時間不適應，但視野還是開闊了很多，郭拙誠甚至能看到兩公裡外另一段盤旋山路的情況。

沒有幾分鐘，吉普車就駛入隧道里，裏面的路面確實平了很多，加上是在洞里穿行，沒有一點驚險的感覺。打開車燈，小王的車速一下快了很多，雖然後面的卡車在進隧道之後也加快了速度，但兩者之間的距離卻慢慢拉開了一些。

郭拙誠腦海里不由想起了昨天過來的時候，當時路面上可沒有什麼攔路的石頭，而且魯河省的冬季雨水少，從路邊乾枯的水坑就知道這段時間沒有下過雨，發生石崩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有石崩，那些滾落下來的石頭也不可能形成一條橫斷路面的「石牆」，而是胡亂地、隨機擺放。

郭拙誠斷然說道：「小王，讓我來開車。」他說話的語氣不容質疑。

郭拙誠低聲命令道：「向左，稍微打多一點，夠了！踩油門，加速！夠了！」

從隧道出來后，後面卡車根本就沒有減速的跡象，而是快速朝吉普車逼近。速度至少超過五十公里！

郭拙誠腦海里快速思考著：

但是，當吉普車出了隧道轉過一個彎之後，郭拙誠發現有點異常：後面的卡車跟的太緊了！

車身騰空，先失重后觸地，睡夢中的秦懷生差和*圖*書點滾下座椅，嘴裏嘀咕道：「小王，你怎麼開車的？」但很快又睡過去了。

郭拙誠沒有回答他，而是說道：「轉過前面這道彎，過去就是一段一百多米的直路，你加快速度，在直路盡頭緊急停車，你我對換位置。」說到這裏，他嚴肅地命令道，「執行命令！」

從停車到提人到互換座位到吉普車重新啟動飛去，只有短短的三秒鐘，外面的人看了只會以為吉普車司機剛才只不過是轉彎之前猶豫了一下，為了安全而降低了一些速度而已。

這個速度在平地不算什麼，如果是前世的高速公路，完全可以用龜速來形容，而且這個速度是車輛上高速公路的最低時速，再低的話就不容許上高速公路了。

至於司機小王的態度，秦懷生根本就不放在心裡，跟一個司機計較，真是貶低了自己的身份。當時秦懷生之所以說那些話，只是看不慣他的那副嘴臉，看不慣他的狗眼看人低，如果小王繼續那樣，那他很可能真的將這個司機趕走。但小王後來態度變了，秦懷生也懶得計較，如果還耿耿於懷那心胸也太狹隘了一點：人家只不過是憑手藝討飯吃的普通職工，你是堂堂的縣委常委、組織部長，跟他一個小人物計較，至於嗎？

小王將腳放在剎車上，順著郭拙誠手指的方向看出，他也看到了那些石頭，只是看不清石頭的大小：「草！今天真是倒霉，遇到了和-圖-書滾石。幸虧今天車上的人多，後來的卡車司機也可以下來幫忙推石頭，否則的話還不知道能不能搬開它們。」

小王感受到郭拙誠身上突然撒發出的殺氣，曾經身為軍人的他在這一瞬間似乎回到了部隊，他不由自主地應道：「是！」

幸虧現在是一段郭拙誠所說的平地，他的操作不至於走形。

可這裏山區，這是險峻無比的盤山公路，稍有不慎就可能摔下懸崖導致車毀人亡，就是熟悉路況的老司機也不會這麼魯莽，更何況前面有車在行駛呢。

感覺很舒服的他笑著對郭拙誠喊道：「小郭，等到了馬驛鎮，你可要提前喊醒我，等我到河邊洗了臉再進去，免得讓人輕看我這個老頭，一天到晚睡眼朦朧的。」

秦懷生心裏很快早已經認同了這個小夥子，他的心也慢慢地放在郭拙誠身上，不由得為他前去馬驛鎮擔任鎮黨委書記而擔憂：這小夥子是那個老狐狸的對手嗎？會不會被那條毒蛇連皮帶肉吃得乾乾淨淨？

「怎麼辦？」郭拙誠先認真地看了一眼前面的石頭，又回頭看了一眼後面越來越近的卡車，他甚至通過倒車鏡看到了卡車司機猙獰的面孔。

郭拙誠笑道：「好的，你就放心睡吧。」

小王看著車速表，心臟怦怦直跳：「我的乖乖，都超過八十，快九十了！」不看車速表倒沒什麼，看了車速表，看著車窗兩邊的樹木、懸崖快速後退，他的臉和-圖-書白了。

失重的感覺讓他不由得驚呼出來：「啊——」

這時郭拙誠又低聲命令道：「丟油！好！踩剎車——不要踩死，松一點點，踩離合器——掛空檔！踩剎車！踩到底！快！用力！」

聽了郭拙誠的話，司機小王答應一聲，選擇了一個稍微平坦的地方停車，等秦懷生和郭拙誠換了位置后，吉普車繼續前行。

小王一邊放慢速度順應崎嶇的公里一邊不解地問道：「郭科長，怎麼啦？」

小王吃驚地看著郭拙誠，脫口問道：「為什麼？你會開嗎？」

「什麼——前面……」脫口而出的他雖然驚訝但還是遵命踩下了油門，隨著吉普車一聲怒吼，車身朝前猛地一竄，吉普車從U字形馬路底部斜切過去，四輪騰空掠過拐角處的雜草和灌木，騰雲駕霧一般。

小王師傅已經知道郭拙誠昨天從馬驛鎮過來，只是不知道他不是乘客而是當司機，他笑道：「郭科長，你的記性真好，走了一趟就記住了。我已經跑了好多趟了，只知道這條一共有三條隧道，但具體在哪個位置就不是很清楚了。」

在車速驟停的那一瞬間，郭拙誠突然伸出手，抓住小王胸前的衣服猛地一提，將他的整個身子舉在了空中。在他的腦袋撞上車頂的帆布那一刻，郭拙誠將他往自己這邊一拖。小王還沒有墜落在副駕駛位置上，郭拙誠已經騰空而起，穩穩地佔據了駕駛員的位置，隨即他迅速打過方向盤、然後和-圖-書掛擋、再加油，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吉普車吼叫著朝前衝去。

郭拙誠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若隱若現的卡車，也沒察覺了危險，笑著說道：「他們肯定是本地人，對路況熟，敢開快車。我們保持這個速度就行了。過了這個山坡就是一條平坦的隧道，隧道里它的速度肯定比不過我們。」

他昨天來的時候，是一邊開車一邊打量地形，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路面上。現在的他有的是時間和精力觀看四周。他的目光四處打量著，心裏盤算著如果修一條好的路，需要怎麼修，難度多大，需要多少資金……

吉普車在一叢灌木前驟然降速，隨著手剎被郭拙誠猛地拉起，四個車輪擦地而行，車身只是因為慣性而慢慢移動。

郭拙誠指著遠處的盤山公路，說道：「你看遠處！那裡的路面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對，石頭，路上有石頭！」

在這種土皇帝眼裡，別人的生命都是不值錢的，都沒有他生命的貴重，消滅別人的生命比打死一條狗相差不了多少。在別人心裏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他心目中恐怕只是小菜一碟。

在他想來，昨天晚上我那麼咄咄逼人，一旦我在馬驛鎮上任，還不深挖他的罪行？到時候事情曝光，他可是死無葬身之地。感覺到自己的危險來臨，他肯定會狗急跳牆，來一個先下手為強，將自己的危險消滅了萌芽狀態。

郭拙誠盯著路面，命令道：「保持方向盤不動，踩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