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奸臣

作者:府天
奸臣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三卷 少年君與臣 第二百二十三章 義氣劉,實誠徐

第三卷 少年君與臣

第二百二十三章 義氣劉,實誠徐

見徐勛不說話,劉瑾誤以為徐勛面對這麼好的機會有些把持不住,忙又說道:「而且,張永那傢伙顧前不顧後,他也不去打聽打聽朝中現如今這態勢。那些個老大人們全都是反對用兵的,聽說前些天兵部的部議,王守仁被駁得灰頭土臉,就是太子出面也未必討得了好,到時候追究下來又是咱們挑唆,你說是不是?」
「容小的進來稟報。」隨著這話語,李安就進了屋子。掩上門後上前幾步,見焦芳臉上微微慍怒,他便慌忙行禮后低聲說道,「老爺,是興安伯世子!」
劉瑾在那大發牢騷,徐勛卻想到了之前向金六丟下一句話就無影無蹤的慧通。只他怎麼也不至於在劉瑾面前直截了當地舉薦,而是順著人的口氣說道:「既如此,何妨讓人出去打聽打聽從前西廠舊部可還有留在京城裡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谷公公是太子殿下的親信,光是這一條,就足夠那些驚弓之鳥趨之若鶩了。」
「你說的也是,回頭俺對谷大用提一提,省得他成天糾纏俺。」
單身來,那自然是要隱匿行跡怕人知曉;可到西長安街的前門求見,卻容易被人發現。因而,焦芳思來想去,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徐勛究竟是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最後就沉聲吩咐道:「也罷,請他進來。把雲福安頓好了,務必不能讓他知道徐勛前來之事!」
大大方方在焦芳右手邊坐下的徐勛微微一笑,繼而就面帶關切地問道:「當日在吏部家父和徐毅一塊辯白時,https://m.hetubook.com.com曾經得焦大人相助,我那會兒就一直感念在心。只那會兒您悄悄給我地信,我看過之後不久前卻不慎遺失了,所以今日正好有空,便有意過來問一聲,焦大人真認識我那養父?」
「老爺,外頭有客來拜!」
聽出是李安的聲音,焦芳眉頭微微一皺,旋即就淡淡地問道:「是誰?」
一句夠義氣說得劉瑾眉開眼笑,眼睛都幾乎眯成了一條縫:「那是,俺可是東宮赫赫有名的義氣劉,朋友有難兩肋插刀,跑跑腿算什麼,更何況谷大用和俺好得穿一條褲子,幫一把也是應當的。真要西廠開起來,東宮的大家都能沾光不是?俺老劉別個不求卻來找你,也是因為徐老弟你對人實誠,真心實意。對了對了,蕭公公幾日後便輪休,多半會回私宅休整,那時候我使人通知你。」
徐勛臉色古怪地盯著劉瑾,眼前的人彷彿化身作了一個熟悉的光頭。然而,劉瑾卻沒注意到他的變化,又嘿嘿一笑道:「俺沒讀過多少書,認識的字也沒多少,但這句話當初陪著太子聽講的時候卻一下子就記住了。俺們幾個也好,徐老弟你也好,都是根基未穩,這打仗的事情又沒個准數,萬一被人打了個埋伏輸了,那到時候還要命不要?」
傍晚,東西江米巷又充斥著千步廊兩側各大衙門回家的官員,而大清早最熱鬧的東西長安街卻一片寂靜。西長安街上的焦府大門口,焦芳低頭下了轎子,管和-圖-書家李安就立時快步迎上前來,藉著攙扶自家老爺下轎的機會,低聲對焦芳言語了一句。
要知道,現如今司禮監光是掛著太監銜頭的至少就有七八個,而御前得用的少說也有五六個,西廠真的要開,哪裡輪得到谷大用?整個東宮朱厚照信賴的那些個太監裡頭,唯一一個品級夠班的,也就只有司禮監太監兼掌東宮典璽局的高鳳了。而這些年來別人都只記得在朱厚照面前下功夫,唯獨他把這老太監伺候得極好,西廠落在高鳳手裡,和他的有什麼差別?
儘管這些天又不得不常常住在安定門外的軍營,但這天再要出城已經晚了,徐勛坐了劉瑾的車回興安伯府,也就索性在家住了一晚上,又從徐良那兒得知了當年保國公朱暉和苗逵那場仗的多個版本。一夜好睡的他一大早就出了府,可就在他單身撥馬出安定門時,他就看到了城門之外排隊入城的長龍中,一個左顧右盼的人影。兩廂一打照面,他就認出了人來,眼見後頭有眾多車馬出城,他便假作避讓往旁邊閃了閃。和那人擦身而過時,他就只覺得對方往自己的靴子里塞了什麼東西。
「哪裡哪裡,那都是因為俺和谷大用交情好。」劉瑾狡黠地一笑,又壓低了聲音說,「這事兒俺可只告訴你,雖說西廠早就廢了,但太子殿下一直覺得錦衣衛是外臣,東廠王岳那老傢伙又不好打交道,所以便讓谷大用領著一幫探子打聽消息,以後重建西廠也有個底子。谷大用那傢伙www•hetubook.com•com和俺穿一條褲子,凡事常常問俺,更何況這種消息他打聽起來又不費事,算不了什麼。」
「這個……」徐勛頓時露出了為難的表情,見劉瑾盯著自己,他又笑道,「這事情雖棘手,可也不是不能試一試。不過,劉公公你還真是夠義氣,這西廠就是真的開起來,那也是谷公公領銜,你居然還這麼費心奔前走後。」
李安連聲答應後退了出去。約摸一盞茶功夫,他就引了徐勛進書房,見兩邊廂見禮,他就躡手躡腳地出了門,卻是把書童等都屏退了,親自站在門外守著。
「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是!」
「單身來的,是到前門求見。」
徐勛這才知道,重建西廠的風聲確實是從東宮來的,一時心頭一動。順桿兒又捧了劉瑾幾句,見對方這臉上皺紋都笑得舒展了開來,他便趁勢問道:「不過西廠畢竟已經散了二十多年,京城裡錦衣衛和東廠平分顏色,谷公公這差事也不是做得那麼容易吧?」
等到了官道一處岔道口,徐勛就拐上了一條少有人走的小道,彎下腰從靴子里一掏,他就找到了一張小紙條,上頭寫著簡略的幾行字。
見徐勛不過片刻功夫就終於點了點頭,竟爽快地應承下來,說是下次若見著蕭敬必定探問,劉瑾自然大喜,當下立刻高聲喚了小幺兒上酒,強拉著徐勛交杯換盞,直到徐勛不勝酒力連聲推辭,他這才吩咐了小廝駕車送了人回去,等人一走,他就得意地笑了起來。
「老爺,金陵和*圖*書的事情有消息了,雲福應該正是太平里徐家長房長子徐勁。」
「挑唆齊濟良及徐毅的鷹三已經找到,此人受吏部侍郎焦芳指使。焦芳意在吏部尚書之位,故而借力打力,引文升去位。」
「徐世子可是稀客,聽說你連日以來都在安定門外的舊校場練兵,不知道今日造訪老夫這陋室,所為何事?」
馬文升逃過了王蓋吳蕣的彈劾坐穩了位子,但此前抑徐勛不成,聲名畢竟微微有損,而焦芳藉由致仕以退為進,又得了皇帝那樣的批語,因而在吏部終於隱隱有和馬文升分庭抗禮之勢。而現如今又得到了這樣的好消息,對兒子焦黃中會試成績的擔心也不免減輕了好些,晚上小酌了幾杯后,便在書房中自得其樂地看起了書,直到外頭突然傳來了喚聲。
「哦?」焦芳立時丟下了手中的書,霍然站起身來,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但只是一瞬間,他這表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人也緩緩坐了下來。下一刻,他就若無其事地問道,「他是單身來的,還是帶著隨從,走的前門後門?」
王守仁被駁的事情,徐勛已經從王守仁那聽說了,但劉瑾一個東宮內官能打聽到部議,這耳目靈通著實非同小可。因而他面上驚愕的同時,心底也在飛快地盤算,隨即就衝著劉瑾豎起了大拇指:「好啊老劉,連兵部的消息也能打聽到,你這真是絕了!」
「可不是?」劉瑾唉聲嘆氣地搖了搖頭,一時大倒苦水道,「錦衣衛也就罷了,葉廣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況且和*圖*書做事公允從不會撈過界,俺們做事只不要招惹到他頭上,他是決計不會來管的。但東廠的王岳……嘿,這老傢伙卻最是護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水潑不進不說,還生怕別人搶了他生意,谷大用先頭已經在他手裡栽過一個跟頭了!西廠的人早就散乾淨了,當年那些個老大人的學生親朋被整得太慘,結果汪直之外,韋瑛吳綬以及手底下那些個,誰有好下場?唉,這年頭要尋個做事的,怎麼就這麼難?」
劉瑾今天來找徐勛,為的就是西廠的事,這會兒見徐勛真心給他出起了主意,他立刻乾咳一聲道:「徐老弟,谷大用一直都很羡慕俺和你親近,所以有件事他自個不好和你說,於是托俺來向你說項一二。就是先前那一茬,他手下雖然領著幾十個探子,但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而且你想想,那回鄭旺那麼大的案子,東廠也好錦衣衛也罷,事先都一點風聲沒有,還是殿下和俺們兩個出馬,這才手到擒來。俺知道你和司禮監掌印蕭公公交好,所以想托你探個口氣,看看這西廠能不能名正言順開起來。哪怕只是在司禮監掛個名不對外公開也好。」
攘外必先安內!
「好!」焦芳點了點頭,等下轎站穩之後,他才淡淡地說道,「把人看死,不許離開家裡半步,但其他的不要輕舉妄動。」
徐勛一下子把紙條捏成一團,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惱怒。他和焦芳非但談不上恩怨,甚至最初連瓜葛都沒有,這老傢伙一而再再而三算計他,難道是看他徐勛年少好欺負?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