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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天

作者: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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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纓佩征鐸 第二十四章 特倫克城堡

第五卷 纓佩征鐸

第二十四章 特倫克城堡

「既然能來到這裏,你就不是威克菲爾家族的後代,也許威克菲爾已經沒有後代了。我也累了,詛咒了別人的命運,被詛咒的是自己的心。在你面前,我沒有反抗的力量,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不要說什麼平衡法則,復讎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被任何法則約束;你如果是威克菲爾家族的後代,現在正是復讎的好時機。」
勸不得,月光就不勸了,拿出那支光禿禿的金蓮花枝給日光:「師傅讓我給你,說是這個對你很重要;金蓮花本來自下界,植根于紅塵,師傅說:花沒有了沒什麼,只要有根總會開花;師傅讓你好好體會花與根的生命意義,任何事情都有前因後果,體會這因果就是修心的過程,只不要太執著,萬事不要勉強。師兄,你今後還要多保重,我會常來看你的。」
剛才在小鎮的露天舞會上,阿多尼斯竟然邀請奧莉娜跳了三個舞,她在阿多尼斯的手臂里,就像一個布娃娃,麻木地隨他在草地上旋轉著。
回到自己的小餐廳,豐|滿的瑪莎大嬸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阿多尼斯喝著新鮮的牛奶,撕下一片牛肉扔給腳邊的黑獵犬貝恩。昨天下午,阿多尼斯剛回到牧場時,這個小傢伙瘋狂的撲向他,把所有人都嚇壞了,以為貝恩要攻擊自己的少主人,好在阿多尼斯輕輕的抱起貝恩后,獵犬就安靜下來了,這以後,貝恩就沒離開過年輕的威克菲爾爵士。
本來蜷曲在門口的黑貓輕叫一聲,忽然跳回到她的懷裡。
通往鎮上的小路四周都是牧場,春天的草正在瘋狂地生長,軟綿綿的,草香很清新,能看到帶青色的小方巾的擠奶婦人在牧場上工作。
掛毯緩緩升起,阿多尼斯面前出現了又一道門。
綠熒熒的光點跳躍起來,隨著嚎叫的風躍下古堡高高的石壁,象一雙魔眼時近時遠,在庭院里的矮樹枝杈間徘徊。
這是張極美的面孔,典型的北歐女人的面孔,眉眼口鼻十分精緻卻沒有絲毫生氣,綠色的眼睛也閃著淚光呆看著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吟經時,身體上隱約散發出道道金光,聲音越來越大,漸漸聲若鐘磬,震蕩著圍困自己的結界。
黑衣人「喵」的一聲,被阿多尼斯用本身真火發出的手雷炸得倒在桌下,化一道黑光閃進牆壁上的掛毯后。
沉重的腳步踏上了斜道,每一步都傳出巨大的聲響震蕩著阿多尼斯的神經,每一下一級台階,幽暗的深處都傳來腳步的回聲幾乎使他放棄。
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一匹褐色的駿馬從特倫克城堡中衝出,圍繞著城堡的霧氣被攪亂了,馬上正是身穿黑色騎士服的阿多尼斯·威克菲爾爵士,馬的旁邊是獵犬貝恩。從特倫克城堡到特倫克牧場新建的莊園有五英里遠,石板路下了山就斷了,剩下的路程全是草地,正適合溜馬。
終於,日光菩薩控制了阿多尼斯復讎的慾望,闊劍被放了下來。
「我知道,阿多尼斯先生,謝謝您送我回家,您真是個好人。」奧莉娜一直對自己身上這件紅黑格子裙不滿意,她甚至自卑的不敢和阿多尼斯多說幾句話。
阿多尼斯說完,離開了地下室;剛走出城堡大門,就看到月光菩薩俏立在拱門下,一縷銀色的月光正照在她的身上。
看到實在的對手,阿多尼斯反而不緊張了:「你還能做什麼?,你只不過是個傀儡罷了,別把別人的本事說成自己的,你甚至連名字也沒有,你不過是只妖怪,不配坐在我面前說話;再裝樣子,我就超度了你。」
驕傲的日光菩薩,因為有了金蓮花,對所有的所謂法器聖物失去了興趣,現在,他多希望身邊能有一件得用的東西,哪怕是他最看不上的白玉葯杵也好。
阿多尼斯依然閉著雙眼,卻摸索著從牆上摘下把闊劍,左手裡也拿出了早準備好的強力手燈。
地面上升起了濃濃的霧氣,大地成了灰濛濛的一片,月光下的特倫克城堡陰森的投下長長的影子,阿多尼斯象換了個人一樣,白天微微彎曲的腰桿挺的筆直,眼中精光四射。
憑著記憶,牆邊是三具銹跡斑斑的盔甲,盔甲的上邊懸挂著兩把闊劍、一支長矛。大廳的深處是向上的旋轉樓梯,時間久了,樓梯的木製扶手斷了大半。
「這個也還你,你的命運會改變的,三天以後,你就不是黑暗中的女巫了。」阿多尼斯說完轉身離開了。
越接近城堡,阿多尼斯騎的紅色駿馬就越緊張,到了城堡門口,它https://www.hetubook.com.com再不肯前進一步,似乎裏面有什麼使它懼怕的東西在威脅著,壓迫著它的神經。
「阿多尼斯少爺,您真的要帶我們去都柏林去過聖帕特里克節?上帝啊,我已經十年沒去過哪裡了,這次能去聖帕特里克大教堂……」
這些都是中國話,這一刻阿多尼斯也撕掉了偽裝,象天神一樣躍起在橡木長桌上。
時間凝固了一會兒,裏面還是沒動靜,只雕花門靜靜的滑開了。
「師妹,這些才是關鍵,我們以前就是修行的太容易了,停留在菩薩修為不能再進一步。看了阿密特師兄修入佛界,你沒想到什麼嗎?師傅是以靈藥濟世為途,修得一顆慈悲心腸,也修得萬民景仰;我們師兄妹從小跟著師傅,是靠靈藥得來的修為。佛,我是不想了,那個境界太高,我們都達不到。我只想與洛桑比試一下,看我做凡人是不是也比不過他。」
阿多尼斯在倫敦十天里贏了一千五百萬英鎊,其中一千萬,是從利茲大飯店賭場經理為他特意安排的私人賭局上贏來的;威克菲爾爵士的運氣太好了,到最後,全倫敦也沒人敢和他對賭,所有的賭場也不允許這個「死神眷顧的人」再去光臨,阿多尼斯只有回到特倫克牧場。
燭光閃了幾閃熄滅了,地下室重新陷入漆黑。
今天是三月十日,是威克菲爾家族的唯一繼承人阿多尼斯·威克菲爾爵士回到特倫克牧場的第二天。大西洋吹來的暖風吹綠了遠處山坡上的針葉喬木,在這初春的大地上,白嘴鴉的呱呱聲在空中回蕩,好象歡呼這城堡下莊園庭院中又有了新的生機,老傑米剛打開莊園的大門,鋪有大鵝卵石的小徑上,就傳來獵狗的吠叫聲和馬蹄的得得聲。
威克菲爾家族的特倫克城堡坐落在特倫克牧場南邊的山岡上,城堡的石牆經過古老歲月的洗禮,早就衰敗並風化,城堡中尖尖的塔樓在清晨的淺霧裡或隱或現,尖尖的頂伸進水藍色的天幕;城牆上是歲月剝蝕的痕迹,古舊,厚重,神秘,滄桑,參差不齊,沒有了當初的威嚴。風在堡中穿梭,發出寂寂的聲,彷彿古老的風笛在低吟。古堡下是令人眩目的山野嶙石,還有漫山綻放的不知名野花;再下面是一片樹林,一條石板路穿林而過,其間還有一圍繞城堡的溪流蜿蜒著遠去。
月光說完,起身走了,留下阿多尼斯拿著金枝思索花與根的生命意義;阿多尼斯念叨幾句,轉身進又進了古堡。
這是個少有的陽光明媚的天氣,青青的牧場上漂浮著朵朵白雲,連綿不盡的是綠草如茵,藍天下一群悠哉悠哉的牛羊四處閒蕩著,散放的馬兒在自由的奔跑。
阿多尼斯身邊形成了一個結界,古堡中的能量圈聚過來,牧場中的能量圈聚過來,十多條綉在掛毯上了蛇復活了,張牙舞爪的撲上來。
阿多尼斯說完,手心一握,一個手雷炸過去。
海恩斯他們與普通的愛爾蘭人一樣,晚上喜歡舉著一杯黑啤酒,泡在酒吧里和別人分享他們的歌曲和故事,阿多尼斯總是不習慣,每次都是提前退場。
這扇門隱藏在掛毯后的牆壁上,如不是門縫中泄露出的燈光,根本就看不出那是扇門。
「傑米大叔,我剛才到古堡去了,十七號我們都到都柏林去過聖帕特里克節,都時候找個公司來修繕一下我們的特倫克古堡,修好了,我們都搬進去住。」
獅子印開,如風掃殘雲消弭了周圍了一切,銀鈴聲漸漸低微,「咚!」的一聲,銀鈴掉在阿多尼斯面前,銀燭台上的燭光又一次神秘的燃起。
早在十年前,威克菲爾男爵就在都柏林郊外買下了一所帶牧場的別墅,為的就是一旦這裏陷入混亂能及時脫身,那個地方傑克只去過兩次,一直是威克菲爾男爵自己僱人看管。
「陀羅尼,深低帝屠蘇吒阿若蜜帝烏都吒深耆吒……」阿多尼斯又閉上雙眼,念起啟示經,心神鎮靜后,罔目低吟:「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火湯,火湯自消滅。我若向地獄,地獄自枯竭。我若向餓鬼,餓鬼自飽滿。我若向修羅,噁心自調伏。我若向畜生,自得大智慧。」
以心為燈,阿多尼斯不管面前的阻礙,穿過庭院中的雜物、矮樹,直直的走進城堡一層。
阿多尼斯推門而入,最先看到的是一張古典高柱木床,黑色的幃帳把整個床包裹得嚴嚴實實。牆邊的壁爐內漆黑一片,好久https://m.hetubook.com.com沒生火的樣子;壁爐上擺放著一個三支燭台,散發著搖曳的燭光。
下午,阿多尼斯剛溜了圈「海盜船長」,一群鎮上的朋友來看他了。
門后是一條斜向下的石梯,手燈照射下,這條樓梯乾淨的出奇,青石板被磨礪出光滑的截面,反射著手燈的光。
阿多尼斯昨天下午才回到特倫克牧場,在和員工們吃了噸豐盛的晚餐后,年輕的威克菲爾爵士就進了牧場的馬廊查看自己的馬群。
在手燈照射下,一間華麗的地下室出現在阿多尼斯眼前,橡木長桌與精緻雕琢的長倚反射著藍色的光,四壁懸挂著十八面暗淡厚重的掛毯,桌子上是閃亮的銀燭台與中國瓷器。
瑪莎大嬸還要說,老傑克就打斷了她的羅嗦:「天!您早上去城堡了?你還要搬回城堡去住?阿多尼斯少爺,這樣不合適,您知道老爺為什麼蓋這個莊園嗎?」
月光不能再說了,一直以來,日光菩薩就希望能與月光菩薩雙修,但從前月光心境清淡,對日光的暗示全當沒看到;洛桑能衝破月光清凈菩提心,還是月光自己作繭自縛,被洛桑巧妙編織的痴情記憶感動,如果不是月光去探詢洛桑的記憶,也感受不到如此赤|裸裸的求愛;最後打動月光的,還是洛桑強烈的反叛決心,當洛桑為了阻止師傅的度化自殘時,月光菩薩就徹底失陷了。
海恩斯家牧場里有一個磨房,白色的牆紅色的尖頂,還有一個風車,轉得不快不慢,所有的都是安詳的。從前沒事的時候,阿多尼斯喜歡坐在草地上看那座磨房,那風車看起來很安心很平靜,牧場上也有穿著格子群,圍著暗紅蘇格蘭流蘇的小姑娘。
「阿多尼斯,聽說你在倫敦掙了好多錢?說說,倫敦好玩嗎?」海恩斯和阿多尼斯最熟悉,他對自己這個失蹤了幾個月的朋友也最關心。
阿多尼斯思索半天才問:「師傅還說什麼了?」
「這沒什麼,奧莉娜小姐,您不是一直想參觀特倫克城堡嗎?我邀請您每天下午來,再過一些時間,特倫克城堡就要被從新修繕,再也看不到原來的樣子了,您來嗎?」阿多尼斯已經跳下馬,為奧莉娜打開他們家農場的大門。
桌子盡頭坐著一個黑衣人,阿多尼斯只能看到對方的上部。黑色的頭髮下的面孔,潔白光滑,如白骨雕刻而成,從對方的臉上看不出性別和表情,就像塑像一樣毫無生氣,只有兩隻眼睛閃著綠光,緊緊盯著年輕的威克菲爾爵士,像骷髏里噴出的兩團火焰。
奧莉娜一直在暗戀著阿多尼斯,三年了,十七歲的奧莉娜已經從一個小丫頭長成了奧莉娜小姐。
「師傅讓我提醒你,翻轉法則只是個理論上的推測,師父以藥理為據,釋迦佛卻認為有失偏激,不合佛門慈悲清淡本意,這條路從來就沒有被證實過;你和洛桑都是實驗者,走的卻不是一條路。師傅還說,既然修行就不必拘泥於翻轉法則,走不通也試著走走別的路;他讓你多想想,多看看,世界的本質多層面的,從來就沒有誰能徹底看清悟透。師傅說你的心思靈動,是福也是禍;氣度偏狹,是禍也是福;既然修心就要體會這福禍的區別,掌握其中的平衡是最主要的。」
「叮噹,叮噹。」幾聲響過,銀鈴隨著節奏變大變小,阿多尼斯的眼神也搖擺不定。四周掛毯上的圖案全復活了,阿多尼斯的眼前出現了十八個世界,每個世界都在誘惑著他。從一個掛毯上飛出一隻黑鸚鵡,「呱呱」叫著圍著他轉了一圈,把一些銀色晶體撒成一個圓,圈住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也感到了不對,即使見慣了世界的神秘恐怖,這樣的場景對他也是個考驗。白天,他已經兩次來到這裏,雖然感覺到不自在,卻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所謂威克菲爾家族的詛咒人為與心理作用的原因居多;他之所以晚上來,就是因為白天在大廳里看到家族雕像上用拉丁寫著一行字:血的詛咒,夜的。
「我一定去,謝謝你的邀請。」奧莉娜從馬背上彎腰在阿多尼斯臉上吻了一下,「晚安。」急忙打馬進去了。
馬蹄聲聲,遠離城堡而去。
夜晚,阿多尼斯騎著一匹紅馬出現在回牧場的小路上,身邊的另一匹馬上騎著一個少女。
半個月亮升起在東邊的山頂,阿多尼斯回頭對她說到:「奧莉娜小姐,海恩斯沒事兒,他一會兒自己會回來的。」
「你是今天舞會的公主和*圖*書,誰也沒有我這樣的幸運。」當她和他完一曲時,阿多尼斯在他耳邊輕聲的恭維著。由於氣候的關係,愛爾蘭女孩有著比歐洲別的人種更細膩的肌膚,奧莉娜也一直自豪于自己的美貌,看著身邊別的女孩羡慕的眼光,她還是被阿多尼斯的話陶醉了。
二十多天前月光神殿里的事情發生的突兀,日光菩薩最得意的金蓮花又被毀了,現在的阿多尼斯除了一身修為別的什麼法寶也沒有,這時被突然禁錮,他開始為自己的過去後悔了。
「我要知道因果,這些你不明白,女巫,我能解除你對白晝恐懼,讓你在陽光下自由的生活;作為條件,你跟隨我十年,十年後還你自由,這是個忠誠契約。」
騎馬在愛爾蘭的歷史十分悠久,賽馬曾被稱做「國王運動」,是英國上流社會重要的休閑活動。
「是不是剛才使用師門神通才驚動了你?月光,我現在很好,師傅說的對,度得了身,度不了心,我需要再體驗一遍人間的世界。」
威克菲爾家族所在的這個地區雖然屬於英國管轄的北愛爾蘭,但是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每年都要和相鄰的愛爾蘭一樣慶祝聖帕特里克節,甚至,很多當地人會趕到幾百公裡外的愛爾蘭首都都柏林去參加大彌撒,北愛爾蘭本來就是英國強行霸佔走的,民族之間、教派之間的爭鬥使北愛爾蘭的民眾分為兩派。
床邊是一張梳妝台,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古老的光澤。梳妝台上有一細長的花瓶,裏面的花枯萎多時,卻還看的出是束百合。花瓶兩側是兩個木像框,裏面卻是兩副手繪的素描。
阿多尼斯微笑著撫撫自己的臉,翻身上馬,朝著黝黑的特倫克城堡奔去。
海恩斯是阿多尼斯以前最好的朋友,他的家裡也在培養賽馬;以前,傲慢的威克菲爾男爵從來就沒把身邊的鄰居看在眼裡,他的兒子到是和自己的小夥伴混的挺好,在鎮上,阿多尼斯的名聲比他的父親要好,雖然他是在都柏林接受的全部教育。
月光微微嘆息一聲,也不勸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希望在陽光想喝著茶聆聽你的故事,不管那有多悲慘,已經是過去了,法蒂瑪,多晒晒太陽你會更美麗的。」
北愛爾蘭素有綠王國之稱,是英國著名的賽馬培養基。這裏自然風光優美,空氣清新,廣袤的綠色草原和數不清的青山綠水勾勒出北愛蘭獨有的以「綠色」為主線的自然景觀。
「我能隨心所欲地飛向高空,乘著晚風飛越千山萬水,輕鬆得如同飛鳥。我能用意念驅動或摧毀萬物,僅憑意願就能讓地獄的火燒遍大地。我還能喚遠在萬里之外的其他鬼神,也能毫不費力地讀取幽靈和人類的思想。」說這些話時,對方的嘴在飛快的開合,聲音空洞而生硬。
特倫克城堡破損的拱門出現在眼前,它象是一座結構巨大的骨架般在月光下顯示著猙獰,拱形的石頭上雕刻著威克菲爾家族的族徽和一束百合花;門柱上長滿了苔蘚,城堡的院子里,野生的雜樹枝彎彎扭扭的低矮的交織著。
知道日光菩薩也下界修行,月光還是心裏不忍,尋找師兄也是為了自己心裏的一絲愧疚。
黑貓又回到黑衣女人的懷裡,兩雙綠色的眼睛看著上空的利劍;阿多尼斯與日光也在內心激烈的爭鬥著。代表阿多尼斯的意識希望立即殺死眼前的黑衣女人,殺死黑貓為自己的家族報仇;日光菩薩的意識卻知道裏面一定有玄虛,這個女人根本是個修鍊了多年的女巫,日光雖然心胸狹礙,但並不是狠毒之人,殺死她不合日光原來的菩薩心性。
阿多尼斯來到了一樓大廳,白天來時就能領略到這裏曾經的繁華,從小到大,這裡是阿多尼斯的禁區,就是他的父親也甚少來這裏。
「我當然知道,傑克叔叔,關於我們家族的詛咒已經四代了,而我也已經死過一次,為了威克菲爾家族的後代,為了我自己的安全,該是破除這個詛咒的時候了;傑克叔叔,這個問題不要討論了,一會兒鎮上的裁縫要來,他會為你們準備最好的禮服;希望不會太晚,不過我會掏高價讓他把你們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到都柏林去過聖帕特里克節也是為了給『海盜船長』加油,我要騎著它參加賽馬會。」
「阿多尼斯·威克菲爾來拜訪,不管你是誰,不論這一切為了什麼,總要有個結束,我要進去了。」
「你還比較直接,不像別人用虛偽的借口來掩飾自己;我修www.hetubook.com•com鍊的是黑暗魔法,是不容與這個世界的,你能兌現你的許諾,保護我在陽光下生活嗎?」
阿多尼斯又出現在門口,仔細看女巫手中拿著的兩個像框。
「女巫,帶著你的黑貓離開這裏,我現在是這裏的主人,今後這裏需要清凈。」阿多尼斯說完轉身離開。
古堡內陰風陣陣、鬼氣森森,阿多尼斯剛一踏進大門,二樓的大廳的窗戶上閃起了一點綠熒熒的亮光,隱約傳來暗啞的笛聲。
終於走到了盡頭,阿多尼斯面前出現了一道雕花門。
「喀嚓,喀嚓,」每前進一步都能聽到腳下衰敗的樹葉在碎裂,「嘎吱,嘎吱。」高大的鑲嵌著銅釘的木門被推開,嗚咽的風聲終於消失在厚種的木門外。
「海盜船長」已經四歲了,淺褐色的馬身上有幾塊黑斑,最大的一塊正在它的左眼上,它的名字也從這而來。
忽然那女人發出一連串驚呼,指著阿多尼斯張大了嘴巴;隨著女人的驚呼,黑色的幃帳飄舞著襲擊過來,黑貓也跳出她的懷抱抓向阿多尼斯的雙眼,女人的眼睛瞬間變的血紅,雙手彎曲成尖爪直插阿多尼斯胸膛。
「師兄,找你半個月了,你這樣做是為什麼?」月光菩薩面含憂慮的問。
這一聲后,城堡里靜了下來,所有的聲響都消失了,庭院里的風聲也卻越來越大。
樓上的動靜不斷傳來,似哭泣也似呻|吟;阿多尼斯走到樓梯下,揮手劈開那裡的木門,手燈發出一道強光,照射到木門碎裂的木片。
昏黃的燭光下,阿多尼斯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一個鑲在像框中的自己的素描,那眉眼、那捲曲的髮型簡直是一個樣子。
地下室內,黑衣女巫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她鬥不過阿多尼斯,雖然也知道這個人不全是阿多尼斯,但是她對他還是滿心仇恨。自己賴以施法的銀鈴也被他拿走了,黑衣女巫只有離開,在他們的世界里,實力就是話語權。
再引起阿多尼斯注目的就是一張書架了,上面凌亂的擺放著各種書籍,也許這是這裏最常用的東西了。
「怕什麼?小東西,裏面到底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呢?妖怪嗎?還是魔鬼,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一個東方的凡人是最可怕的。什麼魔鬼到了他面前都要迴避,能讓神仙都低頭的凡人你知道是什麼樣子的嗎?」
從前的老主人威克菲爾男爵也曾經看好這匹小雄馬,但是「海盜船長」太頑皮了,沒一個騎師能騎著它那怕跑完一千米,特倫克牧場的馴馬師魯尼也說它沒救了,只是阿多尼斯少爺從小喜歡「海盜船長」,它才沒被賣給法國佬。
阿多尼斯對照梳妝台上的鏡子仔細看看,還是看出些不同,自己太年輕了,而鏡框里的那個看起來更老道也更圓滑。
「為什麼?」阿多尼斯衝著木床問,「特倫克城堡百年間的神秘都是因為你嗎?威克菲爾家族的詛咒是因為你嗎?你是誰?這裏沒有平衡法則的照顧?」
「不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嗎?女巫不會無緣無故的詛咒。」
黑色的被褥、黑色的睡衣、黑色的睡帽,襯托出一張慘白的臉。
阿多尼斯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是個英俊的青年,又有貴族頭銜,在大城市受過良好的教育,特別是威克菲爾家族身上那神秘的詛咒更使他顯得神秘。
阿多尼斯旋轉一圈,身上白光涌動躲開了所有攻擊,左手擊飛了黑貓,右腳把黑衣女人踢回床上,手中的闊劍高高舉起,只要落下就能了結這個襲擾了威克菲爾家族許多年的詛咒。
老管家傑米一直陪著自己的少主人,現在的阿多尼斯與來爺是多麼相似啊,對賽馬都是那麼痴迷。他彷彿已經看到特倫克牧場的輝煌,比較起來,阿多尼斯少爺似乎比老爺更痴迷。
阿多尼斯在三個年輕人的簇擁下騎著馬離開了自己的牧場,這個地方的年輕人,沒有學會走路的時候就被父母放到馬背上了,古老的傳統孕育出豐富的賽馬培育基礎,這裏的騎師也是全英國最好的。
「是不是無緣無故都和我沒關係,你已經過分了,難道我會讓一個無聊的復讎故事打擾我的清凈嗎?女巫,你的故事再悲慘,你的感覺再委屈那也只是你說,死人是不會為自己辯護的,我不是審判者。明天,當我再一次踏進這座古堡時,你應該在一百英裡外了,一百英里內是我的地盤。」
「為什麼你會問?剛才為什麼又說不想知道?」
「師傅還說,那些靈藥能不用就少用,于修行不利和圖書,與修心不利;葯本治病濟世所用,用來修身就是奪天地造化,有干天合。」月光還是說了,這些話她本不想說,她知道師兄的下界修行有一半是因為她與洛桑的關係,僅憑師兄對藥物的理解,想修行回去是很容易的。
「女巫,你的名字是什麼?為什麼會住在這裏?」年輕的阿多尼斯讓女巫坐下,拿著像框問。「也許你能不離開,只要有理由,我會保護你的。」
後半夜,傑米陪少主人回莊園休息的路上,傑米還在囑咐少爺明天多睡會兒,沒想到今天一早,少爺已經騎著調皮的雄馬「海盜船長」在牧場上轉了一圈。
「我是法蒂瑪,守護護花鈴是我的命運。」女巫說完,看向阿多尼斯手中的銀鈴;阿多尼斯這才知道這鑲嵌著舒俱徠寶石的鈴鐺有如此的名字,用手中的金枝挑起護花鈴,搖曳幾下,送到女巫法蒂瑪面前。
那喊叫是如此的突然又如此的凄厲,與其說是喊叫,不如說是聲驚雷炸起在阿多尼斯耳邊。
自從第一個威克菲爾家族的祖先從城堡上跳下來,到阿多尼斯已經是第四個跳樓自殺的威克菲爾了,只不過阿多尼斯沒死,也許這個籠罩在家族頭頂的詛咒已經消失了。
黑色的幃帳象兩面分開,高柱木床上黑色的被褥中斜倚著一個身著黑色繡花睡衣的女人,懷裡抱著一隻黑貓。
阿多尼斯摸出一粒白色的丸藥丟過去,「世界的本源是由光明與黑暗組成,正義與邪惡只是自私者的借口,吃下它,體會光明的力量,你就不全屬於黑暗。」
阿多尼斯心頭猛然一緊,拔腳就要回身逃走,卻發現自己的身子移動不了半分。
自從用奪舍法取得這個軀體后,日光菩薩用收藏的靈藥加上高明的心法,已經修鍊的上二重境界,特別是在倫敦的十天里;白天出入各種消魂場所體驗種種刺|激,有時看到能引起自己慾望的也曾逢場作戲;晚上就與莎拉瘋狂歡好,到後來,是莎拉受不了阿多尼斯的欲求,主動要求去學校上學,再不敢說陪他回北愛爾蘭的事情了。
阿多尼斯走進去,正在適應裏面的光線;「叮!」一聲清脆的鈴響,一個銀燭台被昏黃的燭光刻畫出來,燭台上的七根蠟燭同時燃起。
「日光啊日光,你就真那麼怯懦嗎?既然下來修行,就要經歷世間的一切,西方東方原本不同,正是修行的大好機會……」正在嘮叨著為自己打氣,整個古堡忽然閃了一閃,樓上的窗戶里傳出一聲喊叫。
阿多尼斯手結法印,郎聲喝道:「陀羅尼,腳踏芙蓉地,蓮花遍地開。」
阿多尼斯正看著那個一頭金色捲髮的少女,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沒什麼好玩的,就是人多些;海恩斯,那是你的妹妹嗎?幾年不見,長成大姑娘了。」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失禮,阿多尼斯又說:「停幾天我要到都柏林去,你知道聖帕特里克節時那裡有賽馬;自從父親去世后,我們的牧場里再沒有出過冠軍馬,這是個機會;海恩斯,有興趣一起去嗎?你有騎師資格,我讓你騎我的『海盜船長』出賽,我們一定能得到冠軍,你,海恩斯,也能成為最有名的騎師。」
聖帕特里克節是愛爾蘭民族的傳統節日,每年的三月十七日,所有愛爾蘭都會為這個節日狂歡。
阿多尼斯拿起銀鈴細細查看,眼光被銀鈴頂部鑲嵌著的一枚櫻桃大小的舒俱徠寶石吸引;燭光下,舒俱徠寶石閃射著五彩熒光,正與伊莎貝拉女巫擁有的舒俱徠寶石一樣。
後面就沒有了,似乎是沒寫完。
阿多尼斯閉上雙眼,再不看周圍的一切;風聲越大了,吼聲小了,旋轉三周體內的真氣后,漸漸壯大的菩提心透出暖暖的溪流,蔓延到全身,驅散了僵硬。
阿多尼斯手結獅子印,三道金光衝天而起;喝一聲:「陀羅尼,眾生濁惡起不善,厭魅咒詛結怨仇,至心稱誦大悲咒,厭魅還著于本人。為惡者神鬼不論,天地不容,咄!」
這一次,他沒有使用手中的闊劍,用劍柄輕輕在門上敲了三下。
老傑克不說話了,陪自己的少爺出去散散心也好,特倫克城堡是阿多尼斯的,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吧。
夜晚的古堡黑暗而又無止盡,巨大的拱門象怪獸垂延著巨嘴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阿多尼斯跳下馬,轉身拴在門口的拴馬柱上,整整衣服進了特倫克城堡。
地下室內風聲四起,掛毯飄搖,一枚銀色的鈴鐺從黑光消失的掛毯后露出來。銀鈴旋轉著,上面鑲嵌的綠寶石閃爍著鬼火樣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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