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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天

作者: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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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纓佩征鐸 第三十六章 黑熊皮

第五卷 纓佩征鐸

第三十六章 黑熊皮

「誰嫁給你了?」月光說著,也想了想:「你想知道什麼?《般若波羅蜜經》可不好講。」
生死熾然,苦惱無量,發大乘心,普濟一切;願代眾生,受無量苦。
佛祖遠去了,曾經的菩提被時間枯萎;魔鬼降臨了,寂靜的世界將充滿殺戮。
感恩的人是愚蠢的,奉獻出自己的生命只為了一個謊言。
麥加與耶路撒冷的客人啊,慢下你們的腳步,世界上沒有罪人,聖人在引領你們用自己的血窒息自己的靈魂?
但是,這附近竟然有四座寺廟,一連轉到晚上,洛桑才在一坐寺院里找到些線索,這座古老的寺廟名叫聖扎林布寺。
回到湖畔,趙鷹卻有了發現;他到底受過專門訓練,尋找痕迹也比洛桑細心專業。黑色磨盤臨近亞昂錯湖的一邊,有塊人形的凹陷引起他的注意。
跑道上,一架香港航空公司的飛機移近侯機樓。
涅槃的彼岸不是樂土,慈悲的心也有迷茫。
洛桑下車細望,亞昂錯湖邊不見紅樓雅舍、迴廊亭榭,不見刻意構築得精緻的橋或堤岸,一切司空見慣的生硬的人工介入,在這裏完全不存在。岸是不規則的,泥土潮濕地芬芳,青草自由地生長,間有三五朵野花盡情地開;水是沒被驚擾過的,清澈得看得見近處的湖底。一尾魚潑剌剌跳起,那聲音一圈圈盪開,漸遠漸漫患,最終被一派寥廓的寧靜徹底抹平,正如水面上的漣漪。
卡瓦輪寺的法會開得很成功,就是太成功了,卡瓦輪寺一夜間聞名遐邇,成了西藏最神秘的所在。
1904年三月三十一日,英軍邀請藏軍的前線指揮拉丁色·朗賽林將軍前去談判。就在談判時,陰險的英軍悄悄包圍了藏軍陣地。就在談判陷入僵局時,英軍突然向藏軍猛烈開火,700餘名藏族士兵被殺害。拉丁色、朗賽林將軍也在這次戰鬥中陣亡。屠殺的製造者榮赫鵬毫無人性地寫下:「和屠宰牲畜沒有什麼兩樣,這些可憐的傢伙全部被困在離我們的馬克沁機槍僅數碼的地方。」
為了抓緊時間,洛桑與趙鷹路過拉薩也沒停車,遙望了一下雄偉的布達拉宮后就穿城而過;夜色里的拉薩沉靜肅穆,誰會想到被供奉在寺院里月光菩薩此時正坐在一輛穿城而過的汽車上呢?
剛加與崔海潮帶著他們先回北京,洛桑與趙鷹開著汽車奔赴前藏,他們要到亞昂錯湖邊的寺廟裡去尋找另三頭熊的下落。
洛桑為了抓緊時間趕路,晚上也不怎麼休息,與月光學習溫存的地方就改在了汽hetubook•com.com車上;也不知道月光菩薩是不是第一個坐汽車的菩薩,但她肯定是第一個在汽車上講經的菩薩,雖然還是那麼不專心。
很快,他們就在草原上找到了幾個牧民,打聽到附近的寺院后,汽車直開了過去。
趙鷹還是不明白:「你怎麼知道這是阿難留下的。」
月光剛正享受著溫存,奇怪的看著洛桑:「你怎麼了,又是《阿含經》又是《般若波羅蜜經》,難道你真想當菩薩?」
這一切都是外來入侵的結果,最大的一次打擊來自百年前,那次殘酷的屠殺動搖了這裏神聖的信仰。
「般若波羅蜜經是你們菩薩們必須修鍊的,能說說它的故事嗎?」洛桑問時,已經在青蒙中把月光抱在懷裡半天了。
趙鷹還在迷惑,洛桑叫他上路了:「走吧,這裏沒什麼了,你還不明白嗎,這個地方原來就是一坐寺廟,早就被燒毀掉,只剩下這塊石頭了;仔細看看周圍,都是白石頭,只有這塊是黑的,他既然留下些東西,就一定會交給喇嘛,咱們找最近的寺院去問問。」
究竟誰是對的?這一切是為了毀滅還是重生?一頭熊從聖地趕來,傳達出迷茫的信息,熊皮記載著一切,但願這一切都被天火吞噬。願用我渺小的生命延遲這一切的發生,如果是罪孽就用我的血來洗刷。
但是,看完了玉石板上的字,洛桑又沉默了。趙鷹接過去細看,卻還是藏文,他看不懂。
講故事總比講經好,也不用那麼正經,等月光走時,天也快亮了,洛桑聽了滿腦子般若波羅蜜。
洛桑圍著亞昂錯湖又轉了一圈,這一次他走的很慢,整用了一下午。
「我只要知道《般若波羅蜜經》與須菩提尊者的故事。」
早晨醒來,趙鷹就看到洛桑坐在黑色磨盤石岩上冥想,當太陽升起來時,堅硬的石岩片片碎裂開。當趙鷹跑上前去時,就看到洛桑手裡出現了一片玉石板。
百年前,一個傲慢的英國人,英屬印度總督喬治·寇松,多次致信十三世達賴喇嘛,希望與他單獨對話,但遭到嚴詞拒絕。寇松給朋友寫通道:「這真是世界上最稀奇古怪、不可理解的事情,在離我們邊境只有200英里的地方,竟然有一夥赤手空拳的和尚敢於長期蔑視我們。」
「一切祈禱都沒有回應,一切願望都滑落在魔鬼的手心,暴怒的神揮舞出懲罰的皮鞭,抽打著迷途的羔羊,頹然的奴僕在絕望中等待著,聖山的雪水沖洗著我的信念,我把自己逐hetubook•com•com出了菩提樹林。
還是關於那頭熊妖精的。傳說五百年前,這附近出現了一頭巨大的黑熊,這頭怪熊不騷擾人,只騷擾僧人寺廟,每天就在這些寺廟裡轉悠,也不傷害僧人,只學僧人在大殿上打坐。
月光雖然每天也來教,但是,卻一天比一天敷衍;學生不好好學,老師可以嚴格要求,這老師不好好教,學生只能忍受,還要哄著老師有些職業精神,別像個小媳婦兒樣的東采一朵花西摸一束草的。
洛桑大喜,這塊熊皮太重要了,裏面一定有自己需要的信息。但是熊皮已經離開了亞昂錯湖畔,百多年前,聖扎林布寺的活佛帶著那塊熊皮去藏參加一場戰爭,從此就沒了下落。
洛桑在法會的第三天就離開了,不是被楊悅纏著補拍了一些鏡頭,他走的更早,實在是沒辦法,最後一天時輪大灌頂的鏡頭攝製組沒拍下來一點,所有的記錄都是空白。
1904年七月五日英軍向江孜城堡起進攻經過兩天的激戰城堡仍在藏軍的手中但是藏兵已經彈勁糧絕。
每天都有來自各個寺院的參觀團來取經、學習,前藏的活佛們卻都不敢接近這裏。
站在聖查帕脫寺的廢墟上,洛桑手裡攥著一枚鏽蝕的彈片,回想起百年前發生在這裏的屠殺,竟不知什麼滋味?
趙鷹把汽車停在亞昂錯湖畔,倒在座椅上就睡去了。
洛桑一句句解說著,自己也思考著:
「這簡單,在彌須山般若會上,佛祖對須菩提說,菩薩只是名為菩薩,般若波羅蜜只是名為般若波羅蜜,所謂菩薩與般若波羅蜜的名稱,也只有名稱而已。這本是不生不滅,不過為了便於宣說才假為立名,這個假名不是在內,不是在外,也不是在內外之間,本來就是不可得。譬如講『我』,亦唯有假名『我』的本體本來就是不生不滅的。菩薩應以海闊天空的心情去修習般若波羅蜜……」
至於魔鬼湖邊的黑石頭,原來就是一坐寺院的大殿上的石佛像,後來失火燒毀了,所以亞昂錯湖被稱為魔鬼湖。
傳說,那頭熊是從魔鬼湖裡出來的,是魔鬼被聖山上的雪水凈化了心靈才轉世為熊;傳說有個老活佛領走了那頭熊,最後,老活佛只留在這聖扎林布寺里一片寫滿咒語的黑熊皮,那頭熊與老活佛都升天了。
我曾夢見大江河海,都給烈火焚燒起來;我曾夢見太陽將沒,娑婆世界上一片黑暗,我吃力的頭頂著須彌山峰;我曾夢見繁茂的旃檀大樹,有很多山豬爬掘樹根;原來https://m.hetubook.com.com,這都不是夢。
血在燃燒,如裂酒充斥著焦躁的心靈,聖潔的祭台上擺放著幸福的虛幻。
「什麼不是在內,不是在外,也不在內外之間,繞了我一晚上,還是『執著』這兩個字提醒了,趙鷹,阿難把這東西藏在這裏了。」洛桑高興的孩子樣,解開這個迷團真費了他不少腦子。
已經五、六天了,一本《阿含經》洛桑只學了十多頁。
「一,阿難尊者曾讓佛祖為他解過七個夢,這裏面的三個夢就是那七個夢裡的,佛經上寫的很明白;二,你想想卡瓦輪寺外山谷的石塔上刻的字,也是這般若波若蜜,阿難一定去找過佛祖了,卻不知道進去沒進去。」洛桑說著,心情竟好了很多。
那片熊皮上書寫的也是藏文,是一段夾雜著經文的咒語,提醒人們警惕隱藏在亞昂錯湖中的魔鬼,並說出了制服魔鬼的方法。那片黑熊皮被賦予了神聖的氣息,多個活佛曾經佔有過它,據說佩帶著它能使百妖辟避。
色狼把自己的嘴臉伸過去,輕笑著說:「我只想聽故事,對你們菩薩越了解,我就越安全,你不想當寡婦吧?」
越是離開藏北向南來,活佛們的修為就越低,原來能到藏北去參加法會的都是高手,整個西藏,也只有卡瓦輪寺還有真正意義上的法會了。
亞昂錯湖水很浩渺,山早已分贈了自己一幅又一幅剪影;亞昂錯湖水很幽深,朝霞正在漂洗它們一簇又一簇艷麗。湖心有一座小島,那麼玲瓏地蔥翠于蒼茫暮靄;湖面有一隻飛掠的水鳥,那麼自得其樂地歌唱著清晨。
遙望亞昂錯湖對岸,有一黑色石岩酷似磨盤,高高兀立於湖岸之巔,隨著周圍蒿草的拂動,它彷彿在緩緩轉動。
島上也是一片原始的狀態,這裡是鳥類的世界,洛桑也沒發現什麼。
活佛竟帶領僧人門用血肉之軀對抗無情的槍炮,信仰中的奇迹化為了死亡的號角。
不是學生不好好學,是老師不好好教,所以說師生關係是最不好處理的了。
溫存也要有界限,只是現在是色狼在謙虛防守,世界真是變了,學生學東西竟要犧牲色相!
趙鷹的定力已經是很強的了,也受不了月光的誘惑,頻頻通過後視鏡偷看,直到差點把車開溝里才驚醒,讓洛桑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怪不得趙鷹,只能怪月光太迷人了。
最後看一眼困境中的世界,哪裡有路?如來我佛,願發神聖,請賜予永墮輪迴。」
火在燒,毀滅掉能毀滅的,我只留下一隻熊掌,但願地獄之門不是由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開啟。
洛桑不明白如此美麗的地方怎麼能被說成是魔鬼湖,不遠處經過另一個大湖卻熱鬧些。這方圓幾公里內連個石碑也沒有,連坐佛塔也不見,哪裡有什麼寺院?
學習是件苦差事,學語言更是件苦差事,偷學一種失傳以久的文字是最辛苦的了。
錢真能通神,洛桑也使用了金錢攻勢,追蹤著那片熊皮的下落,從藏西竟又追到了藏南。
江孜草原幽靜湛藍的天空上,三五片白雲在趕路,鋪滿綠草森林的山腰,被陽光切割成黛青與明綠兩個世界。牧羊姑娘吟唱著自由的歌謠,周圍是一群潔白如珠玉般的羊群。
洛桑與趙鷹再沒找到別的痕迹,只著幾句話有什麼意思?
解說完了,趙鷹也暈了,「這是什麼意思?」
中午,趙鷹醒了,兩人吃喝些東西,又開始分頭尋找;洛桑脫去外衣下湖,游向湖心島。
在拉薩機場,洛桑把車鑰匙交給了翁巴天青活佛。
晚上,月光來時,洛桑和趙鷹已經在汽車旁燃起篝火燒烤著湖中的肥魚。
亞昂錯湖不算大,洛桑用了半個上午就繞湖轉了一周,還是什麼也沒發現。
曠遠蒼涼的荒原、挺拔險峻的雪山在不斷地從窗外掠過,第四天清晨,亞昂錯湖終於到了。
1904年年的七月七日英軍的重型火炮將城堡東面的山牆炸開了江孜城堡失陷最後的五百多名藏兵全部跳崖自盡。
善良與罪惡,象陽光與聖山上的冰雪,融化后就匯成了河流,裏面有盾與劍的撞擊,當神聖的號角吹響時,所有的生命都將變成沙漠下的胡楊樹。
1903年秋,一支近萬人的英國武裝使團集結在中國與錫金的邊境。英國武裝使團首領榮赫鵬率大部隊翻過則里拉山口,向亞東峽谷挺進。
「可能的意思有三個,一是阿難在等待佛祖的時間里自己悟道,將大成時找到了一頭來報信的熊,解開了裏面的秘密后,卻明白了什麼大道理,成佛升天了;二是他背叛了佛祖自己散去了全身修為,徹底進入輪迴了;三就不明白了,到底為什麼他會不理會佛祖的要求還對佛祖極其失望呢?難道他是個好人?嘿嘿,佛祖反正是被他害了,他沒為佛祖傳達出應該傳達的消息,還殺了那頭熊,似乎把一些東西寫在了一塊熊掌上來提醒世人什麼。也許這個阿難真是個善良的好菩薩,可惜了,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洛桑說完,又仔細找了一遍,哪裡也沒那一隻熊掌。
1903年秋,英政府借口「西藏人在邊界攻擊尼泊爾的氂牛,並和圖書帶了不少頭回西藏,這是極具敵意的行為。」開始對西藏侵略。
「翁巴天青活佛,這輛汽車就送給你了,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所有關於聖扎林布寺與聖查帕脫寺的信息,也請你尋找一下刺殺那個弗蘭茨牧師是哪個寺院的喇嘛,只要有消息你就能得到報酬。」
一個名叫弗蘭茨的隨軍牧師得到了那塊黑熊皮,在躲過三次喇嘛們的暗殺后,弗蘭茨借口傷寒病發,提前回英國,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黑熊皮的消息了。
攻下江孜城堡后,英軍對這裏開始了洗劫,江孜平原上所有的寺院都被洗劫一空,洗劫后就是焚毀;寺院里所有的金銀財物、文物、經書都被搶走,裝戰利品的氂牛隊整運了一個月。
一路行來,這輛新車還真能跑,到達聖山下的亞昂錯湖只用了三天。
須菩提,般若波羅蜜,看不到海闊天空,該當執著須執著。
十天後,洛桑站到一片廢墟前,這裡是藏南重鎮江孜城守候著的江孜平原,是西藏通往印度的咽喉要道。洛桑身邊是江孜沙隆寺的翁巴天青活佛,一個三十來歲的半修鍊者,他在向洛桑解說最後那塊熊皮的下落。翁巴天青活佛還說不上境界,與其說是活佛,不如說是個生意人,為了五萬元錢,他成了洛桑的導遊。
一百多年前,這裏發生了一場慘絕人寰的慘劇,從印度過來的一萬多英國軍隊,憑藉著先進武器在這裏進行了一場屠殺。最後擁有那塊熊皮的活佛就是在這座聖查帕脫寺被殺死的,聖查帕脫寺與藏西的聖扎林布寺是一個傳乘,為了抵禦外敵,聖扎林布寺的活佛帶著熊皮和三十個喇嘛來這裏衛道,全部死於槍炮下,聖查帕脫寺也被洗劫並燒毀成了廢墟。
趙鷹用匕首扒開潮濕的苔藻,岩石上顯示出一行小字,是藏文:
等趙鷹吃喝完去休息時,洛桑挽著月光走到湖邊,今天洛桑沒要求學習,卻要求菩薩講故事。
遠處,聖山隱藏在雲霧深處,這裏的一切彷彿從未改變過,時間在這裏似乎只代表四季,不代表世界的變幻;這裏藐無人煙,人在聖山下也顯得渺小起來。這裏沒有鬧市喧囂,沒有濁風塵埃,恰似嬰兒孩童的眼睛一樣明凈。
這三天里,洛桑從牧村裡挑選了四位青年,不是當喇嘛,是到北京的天馬集團做騎師,其中曲多和松贊早想跟洛桑出去闖蕩,他們把家人也帶去了,洛桑還勸他們,不要帶太多東西,該送人的送人,該賣的就賣掉,但是還被他們準備了幾大堆東西,正好要把洛桑挑選好的十匹馬送回去,也不算太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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