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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響起了掌聲，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坐過來：「瑪瑞絲，你遇到對手了，你的這個故事說了有幾十遍了，這是我聽到的最奇特又最合理的解釋；很少有人能這麼快看到這個故事的本質，認識一下，迪特·普林茨，和瑪瑞絲來自一個地方。」

洛桑和趙鷹已經換上了另一副行頭，他們在彼此打量著，兩個人都不習慣穿這種拘束的禮服，但是沒辦法，今天晚上的活動是伊沙貝拉女巫安排的，她讓洛桑特別注意那個黑天鵝，今天晚上在科文特加登皇家歌劇院上演的是芭蕾舞劇《天鵝湖》。

說著，倒在洛桑懷裡尋求虛假的安慰。

第一幕將要結束時，在豎琴和提琴顫音的伴隨下，由雙簧管和弦樂先後奏出天鵝的主題，滿了溫柔的美和傷感；這一刻，洛桑心靜了下來，雖然不理解其中的含義，但是這一段旋律是那麼的質樸動人，如歌如泣而又富於田園般的詩意，洛桑的心靈深處某一點被輕輕觸動了。

大提琴低沉的低訴著哀傷，這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低沉的、濃郁的、憂傷的，迴響在劇院里，如潺潺流水在流淌。不懂舞蹈的洛桑，從這段舞蹈中竟也看到深深的哀傷，那是發自內心的情感通過她的肢體散發出來，既有對死的不安和絕望，也有對生的渴望和熱愛。

「如果您真的象伊沙貝拉說那麼厲害，我們需要您的幫助，洛桑先生，您願意嗎？」

一束清冷的藍光在細膩的手指尖燃起，瑪瑞絲女巫撩開了黑色面紗。

按照洛桑的意思，克勞恩先把趙鷹送到聖馬丁酒店，貝拉小姐很自然的和凱莉道晚安，跟著趙鷹下了車。

在舞台上舞蹈的明顯是個跌落凡間的精靈，舞台上的奧傑麗亞，既神秘詭異又純情嫵媚，在舞台上的宮廷舞會上，在那些帶著假髮蓄鬍鬚的貴族中顯得又傲氣凌雲；在那些珠光寶氣衣飾華美故做柔弱的夫人小姐的襯托下，一身黑裙的奧傑麗亞更是清麗高絕。

說實話，讓洛桑和趙鷹看芭蕾舞，真是浪費藝術；面隊如此精彩的演出，洛桑的眼裡只有聖潔的天鵝短裙下的大腿；對比鮮明的仙境場面以及沁人心脾的音樂旋律，在他只是一種折磨。

「也好，也好，我看貝拉小姐不錯，一會演出完了帶回去怎麼樣？」

演出結束了，和洛桑的感覺一樣，很多人都在為奧傑麗亞的美麗與精彩歡呼，在第三次謝幕後，奧傑麗亞表演了一段獨和圖書舞《天鵝之死》。

對面的女巫沉默了，半天才說：「很誠實，我有點相信紫羅蘭的話了，這間咖啡館有個故事，想聽嗎？」

老橡樹咖啡館里很安靜，只有三兩個侍者在守候，昏暗的燈光下回蕩著木吉他的輕吟，空氣中有淡淡的煙草味和濃郁的咖啡香。

包廂里是五張鎏金包緞椅子，坐好后，克勞恩已經從旁邊拿來了一瓶紅酒、一瓶香檳酒，四隻高腳杯，兩蝶水果點心，細心的擺放在紅木茶几上。

正說的熱鬧，音樂變的陰柔飄渺起來，舞台上燈光飄忽迷離，黑天鵝奧傑麗亞出場了。

「不要那麼緊張，我們不能表現的太嚴肅，這樣不合規矩也容易引起注意；你對貝拉有沒有好感是一件事情，但是有這麼個人對我們是個掩飾，兩個外人來到倫敦總要做點什麼。不管你有沒有那個意思，都要帶回去，一個人住酒店是不正常的，特別是你以前的經歷讓你的舉動很不正常，在國內還沒什麼，在這裏一切都要小心些。貝拉是個空姐，也許對我們今後有用，很多時候，我們不能依靠那些朋友，只有自己先想好退路。」

但是，他們就是顯得與這個環境不很協調，洛桑比較敏感，觀察了一會兒才發現其中的原由；他們顯得太健康了，也太陽光了；科文特加登大廳里出入的多是些臉色蒼白，舉止斯文，看去弱不禁風的傢伙；現在已經是很晚了，今天又不是周末，能來這個皇家歌劇院看演出的都是些不用工作的閑人。

故事講完了，四周又歸於沉寂，洛桑看不到瑪瑞絲女巫的面容，想來她用怎麼魔法遮蓋住了。

對面暗影中，瑪瑞絲·海梅道爾女巫在仔細觀察著洛桑；怎麼看來他也不像紫羅蘭形容的那樣神通廣大，甚至顯得很平凡。

都是這個演員太出色了，使整個演出在最後階段失去了平衡。她那叛逆而又柔美的舞蹈瞬間征服了觀眾，彷彿被施展了魔法，西班牙舞曲的旋律也顯得溫柔了許多。

「剛才和英國人和法國人通了電話，明天上午九點約了偵探社的人見面，十點法國調查事物所的人來交換情況，但是地點都沒定，我在聖馬丁酒店定了個房間。今天晚上我就去那裡住，明天一早好通知他們。」

「是嗎？真可惜，其實也沒什麼；密宗心法的理論基礎就是翻轉法則，按照這個法則來解釋這個世界很有意思，從小的方面看，www.hetubook.com.com對愛人的背叛就是對她最大的忠誠，在外面鬧的越瘋狂，才更能體會到愛人的美好；從大的方面看，世界上的愛情都是虛幻，只有體會了……」

旋律變換，剛才的意境消失了，洛桑回想一會兒逝去的旋律，心又回到現實中來。黑天鵝沒出來，洛桑看了會兒大腿也看煩了，乾脆和凱莉換個座位；與趙鷹坐在一起低語起來。

趙鷹也正想著明天的事情，聽到師父這樣說，扭頭看著師父的眼睛，似乎想知道他真正的意思；看不明白，還是搖搖頭：「我不需要，我不喜歡歐洲女人。」

月夜的湖畔，白天鵝們翩翩起舞。凱莉和貝拉對這個夜晚很滿意，她們已經完全沉浸在齊格弗里得王子和奧傑塔公主的愛情中，心情隨著情節的進行起伏。

兩隻手握在一起，洛桑早感覺到了他的存在，比較起來，迪特·普林茨比瑪瑞絲·海梅道爾更有威脅，他的衣服下真有一支左輪手槍。

師父開始對這個徒弟灌輸翻轉法則，一時間把意志堅強的弟子也弄得頭暈目眩。解說著翻轉法則，洛桑也在歸納自己現在的情況，很多事情真按照法律規則去做，即使神仙也沒多少辦法；有些事情真做了，事後也許能用現在的規則解釋明白，真是奇怪。

洛桑點點頭，在這樣的夜晚聽神秘的女巫講故事也是種享受。

在一座城堡樣的建築物底層，老橡樹咖啡館的樹葉標誌閃爍著；這是一間小巧又古老的咖啡館，午夜時分，泰晤士河邊除了燈火幾乎沒什麼行人。

「親愛的兄弟，演出結束了，您對奧傑麗亞印象怎麼樣？呵呵，不用說我也知道。一會兒這個驕傲的黑天鵝將和您在一起喝咖啡，泰晤士河邊有一家老橡樹咖啡館，讓克勞恩送您過去。洛桑，您真幸運，這麼快就能和讓整個倫敦傾倒的玫瑰仙子喝咖啡，羅爾知道要羡慕死了。至於您身邊的小姐，交給克勞恩，他知道怎麼做。等一下，我的寶貝伊沙貝拉要和您說兩句。」

扮演黑天鵝奧傑麗亞的演員明明比白天鵝更出色，但是她只演黑天鵝，每天她只跳這午夜的一場，能欣賞這場演出的人都會為她迷醉，科文特加登皇家歌劇的夜場票是整個倫敦最搶手的東西，倫敦的大人物們每天都要來欣賞她的舞蹈。

阿卜杜拉王子在科文特加登有一間專用包廂，包廂的門楣處用金黃色銘牌標志著阿卜杜拉https://m.hetubook.com.com王子的家族徽章：明月彎刀。

凱莉和貝拉自從黑天鵝出場后就站起來欣賞她的舞蹈，一直到結束才抽泣著坐下。

黑天鵝奧傑麗亞就是伊沙貝拉小姐的同門，黑玫瑰瑪瑞絲·海梅道爾女巫。

賓利房車開走了，在夜色中滑向倫敦西區諾丁山的富人別墅。

這些都是為那些有機會進這扇門的「過路者」準備的，現在，凱莉和貝拉就是屬於「過路者」。

「洛桑先生，您的僕人就在門外，有什麼吩咐敲一下門就行了。」克勞恩說完退出包廂，洛桑想叫他回來，卻已經晚了。燈光暗淡下來，樂池內響起悠揚的交響樂，大幕拉開，一群美麗的天鵝出現在舞台上。

黑天鵝奧傑麗亞與舞台上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本應自由的生活在茂密的森林中，在氤氳的空氣中，在晨曦乍現的黎明前，在沒有塵俗困擾的國度自由的舞蹈，與她相比，白太鵝所勾畫出的夢境也變得蒼白了。

凱莉手撫著洛桑寬厚的肩膀，迷醉的付在他耳邊：「洛桑先生，您想到過死亡嗎？天鵝會死，人也會死，但天鵝死的是那麼美麗。」

科文特加登皇家歌劇院現今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建築之一。歌劇院馬蹄形的觀眾坐席上，地毯和座椅舒適豪華，140年前掛在舞台前面的維多利亞女王側面輪廓形狀的英國獅子紋章，在洛桑看來和太陽神的徽章很類似。

一進門，靠近河岸的座位上的站起一個修挺的身影：「東方來的客人，請到這裏。」聲音柔和稍顯暗啞，聽來如她的舞蹈一般直透人心。

洛桑的手機響了，接通電話，傳來阿卜杜拉王子狡猾的笑聲。

凱瑟林夫人的服裝店就在科文特加登廣場朗埃克街上，古樸的門廳里是舒適而簡單的木製傢具。

剛才的黑天鵝竟表現出纖細，嬌柔，略顯憂傷的神態來，她憂傷地低著頭，輕輕揮動著翅膀，猶如在唱一首告別之歌。乘著如歌的微風，她展開雙翅飛向天空，體衰力竭，再也不能自由飛翔。夜空里星光在召喚，生命的殘留在呼喊，她鼓足力量想要飛離湖面，然而在與死神的搏鬥中她已筋疲力盡，終於她漸漸地合上了雙翅歸於沉靜。

「紫羅蘭說你救了她的命，我很奇怪，你為什麼會那麼做？」隱藏在黑影中的黑天鵝問到。

克勞恩拿捏時間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好，當賓利房車停靠在科文特加登皇家歌劇院門廊前時，距離演出開始m.hetubook.com.com還有十五分鐘。

窗外燈光下，倫敦橋在遠出閃爍著巨大的輪廓，軟的是水、硬的是石；高的是橋，低的是路，泰晤士河嫻靜得如同安靜的處女。

伊沙貝拉女巫在給洛桑的電話里說，如果黑天鵝認為他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橡樹花園的女巫們都會把他當朋友。

克勞恩是個好的嚮導，也是個令人放心的管家，最主要的是，他是個十分聰明的人。

趙鷹聽完，還在沉吟，他實在接受不了洛桑的思想：「但是天天很好，我不想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還好，還好，反正我也不喝。」洛桑隨口回答，他確實不習慣喝那東西，以前喬影、王思韻都培養過他這個「文明」習慣，但是他只喝茶。

「如果說不為什麼你相信嗎？也許是為了錢，也許是為了她的美貌，也許是為了別的，誰知道呢？對不起，我真不知道。其實我說英語都很困難，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為什麼？洛桑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真不好回答，他抓海神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一支科爾特左輪手槍能上六顆子彈，那時只有一個彈槽里有子彈，賭博的雙方輪流把槍對準自己的頭扣動扳機，直到有一方被殺死或者投降為止，遊戲才算結束。」

「我們來就是為了親眼看看黑天鵝瑪瑞絲·海梅道爾小姐的《天鵝之死》，謝謝你，一會兒我們就沒事兒了。」

「謝謝您能來，我為你點了黑咖啡，能習慣嗎？」

洛桑輕笑起來：「這說明一個很嚴肅的道理，高貴的手槍和低劣的手槍沒什麼區別，都是用來殺人的。」

說起來，倫敦本身沒有屬於自己的食品，所有的菜系都是外來的，比美國快餐好的是義大利比撒餅，思巴蓋提面，比這些好的是中國菜或日本料理，再高檔些就是法國大餐了。

紫色大幕徐徐拉上，所有的優雅、美麗、奔放、舒展都為了最後的死亡，這是純美的回歸；如一支掙扎在風浪中的獨木舟，如一道短暫輝煌的閃電，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又如此的燦爛。

「我是洛桑，從中國來。」

洛桑看著他們進了酒店的旋轉門，在殷勤的侍者伺候下步入輝煌的大堂，另一位侍者從克勞恩手中接過他們的行李。

在倫敦吃頓飯，你就知道什麼叫服務，這種說法一點也不誇張，只不過你不能在街邊小店或中國城裡吃。

倫敦的建築很奇怪，到處是他們標榜的維多利亞式的繁複的建築；即使不老，他們也會把新和圖書的建築做舊，你不會覺得其中的任何一棟樓會與整個環境中有所不協調，泰晤士河邊的建築更是遵循這個原則。

貝拉和凱莉都知道，能在這裏定製衣服的都是些大人物，這裏的衣服沒有商標，卻能讓人一看就知道出自大家之手；她們如果不能找個有錢的丈夫或者得到有錢人的青睞，是沒有機會走進這扇門的。她們不知道的是，現在讓她們為之瘋狂的兩套漂亮的晚禮服，是那些夫人小姐不滿意的作品。

「先生小姐，你們找我有怎麼事情請明說，這樣我很不習慣。」洛桑有些不耐煩了，不是給伊沙貝拉麵子，他現在已經樓著凱莉睡著了。

「洛桑，我說話算話，介紹給你認識我們的玫瑰仙子，她很驕傲的，你可要小心些；她很厲害的。」伊沙貝拉女巫說了沒幾句就掛了電話，有阿卜杜拉王子在身邊，她不好說那麼多。

人們安靜的退場，再沒有掌聲，再沒有喧嘩，洛桑明白了伊沙貝拉女巫為什麼安排他來看這場演出，明白了凱莉和貝拉為怎麼抗拒不了科文特加登皇家歌劇的誘惑。

當洛桑他們在他招待下從一家安靜的法國餐廳里出來時，憂鬱的貝拉已經挽住趙鷹的胳膊滿臉陽光，凱莉更是快掛在洛桑身上了。

當洛桑他們進入科文特加登皇家歌劇院輝煌的大廳時，也引起了不小的注目；只看他們的外形，男士外表端正，衣裝整齊，舉止也還算合乎禮儀，至少對身邊的小姐很尊重；兩位空姐也很出色，身材完美，晚禮服與合適的晚妝使她們如鮮花一樣誘人。特別是她們頭上俏皮的小帽，更顯示出青春的活力，胸前簡捷的珍珠項鏈和鑲寶石的白金胸針，越發使她們驕傲。

「什麼是俄羅斯輪盤？」

「幾十年前，你坐的地方坐過一個年輕人，我們就暫時稱他為水手吧；他當過水手，被風浪打斷了只胳膊；跟著別人探寶，又染上了熱帶病；回到倫敦后，水手開始寫作；他寫的冒險的故事、航海的故事、探寶的故事大受歡迎，沒幾年竟成了富人。你相信嗎？水手還得到了一位貴婦人的青睞，在這裏表演了一出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後來他變了，變成了個花|花|公|子，整天追逐著這個城市裡的少女；一天早晨醒來，昨夜的伴侶在陽光下問他，世界上他最想要的是什麼？那天晚上，水手與人玩俄羅斯輪盤，第一輪就把自己殺死了，就在你坐的那個位置，用的是高貴的包金科爾特左輪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