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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部隊拖著腳步行軍到切爾尼夫卡，正好是距離烏法西南約二十公里的位置。

兩軍陣地上是死一般的沉寂！那邊二線陣地上的自衛軍神情輕鬆，不少人互相湊在一起點著煙捲，當然，可沒敢真指望對面的蘇俄紅軍投降，畢竟人家陣地後面還有十幾個師的兵力在虎視眈眈呢，咱們能打成這樣，第一是陣地布置的好，第二是機槍和炮兵佔了優勢，地形上對方也吃虧太大。

撤退下來在烏法西南約20公里的切爾尼夫卡鎮附近高地上重新集結的蘇俄東方面軍南集群隊伍，第一集團軍實力保存最多，還有五個差不多完整的步兵師和恰巴耶夫那個騎兵師，全軍約五萬八千人左右，11個炮兵連的建制也還完整，但是炮彈已經所剩無幾，此外還有4500名輕重傷員。

陣地上殘餘的近6000蘇俄第四集團軍的士兵放下了武器，高舉著雙手走向了自衛軍的第二線陣地，而幾公裡外第四集團軍撤退的戰士們扭著頭默默的目送著自己的戰友成為了自衛軍的俘虜。

終於，被困在第一線戰壕中的三個步兵師的殘部中出現了新的變化，陣地上不少地方響起凌亂的槍聲，那是各級政委在槍斃試圖放下武器高舉雙手走出戰壕的人，接著政委們則被已經決定放下武器的紅軍戰士的子彈撕成了碎片。

第二集團軍則損失了3個加強給第四集團軍的炮兵連和一個機槍營，兩個步兵師的兵力還保持完整，整個集團軍兩萬出頭一點的兵力。

剩下的戰士要麼原地卧倒在遍地傷員和屍體的原野上，要麼連滾帶爬的退回了那道自衛軍的一線戰壕！

「米哈伊爾·尼古拉耶維奇同志！我們不能停在距離烏法這麼近的地方，我們應該一路向西撤退，一直到戰士們走不動路為止！要不然自衛軍隨時都能追上來！」勒熱夫斯基堅持道。

至於把馬欣也帶走，則完全是怕日後被這小子在斯德爾維約夫跟前告自己的黑狀，所以賣個人情把他也摘出來先！

「我們現在到哪了？」圖哈切夫斯基茫然的抬起頭來問道，剛才這一路他把自己的馬也給了傷員騎，自己和政委領著頭步行，在追上來的勒熱夫斯基的勸說下，南集群向後撤退五公里建立陣地的命令被改成了撤退十公里再建立陣地。

「佩佩利亞耶夫閣下，勝利固然令人可喜，但別忘httｐs://www.ｈｅtubｏｏｋ.cｏｍ.coｍ了，我們的重炮都布置在烏法城區河畔高地上，所以如果佩佩利亞耶夫閣下在下午發起追擊的話，離開了我方炮兵的支援，您手下的四個步兵師去追擊對方几乎完好無損五個步兵師和一個騎兵師，您覺得您有多大的勝算，且不論對方至少還保留了10個炮兵連以上的大炮。」王庚聞言微微一笑，這個宇都宮太郎還真是個不服老的傢伙啊，逮著什麼機會都要在俄國人面前顯擺一下。

馬欣本來愁眉苦臉心情沉重，聽見圖哈切夫斯基這麼說哪能不明白這廝的意思，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那邊圖哈切夫斯基已經上馬在衛隊的簇擁下離去，這廝趕緊拍了拍勒熱夫斯基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後老臉一紅，上馬領著自己的衛隊追南集群司令去了。

「戰士們已經走不動路了！不停下來整個隊伍都要被拖垮了！這是南集群前線軍事委員會的決定！執行吧！勒熱夫斯基同志！」圖哈切夫斯基厭惡的皺眉頭，打斷了勒熱夫斯基的話，自顧站起來向小山坡南側的鎮子走去，一大幫衛隊緊跟了上去，馬欣過來拍了拍勒熱夫斯基的肩膀，低聲道，「戰士們真走不動了，這可不是在秋遊，抬著20000名輕重傷員呢，換你來抬試試看，騎兵師的戰馬全用來拖傷員的擔架了，可就是這樣，再走下去隊伍也非散了不可，看開點，老夥計，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說著馬欣一轉臉衝著自己的勤務兵喊，「把我和政委的馬也牽去給傷員們用，對，還有你們的馬，統統讓出來給傷員用！」說著馬欣領著自己的政委赫衛士們也向山坡下的鎮子走去。

「米哈依爾·尼古拉耶維奇同志，我同意馬欣的看法，我們必須停下來，戰士們又累又餓體力透支，抬著重傷員的擔架隊都走不動了，再這麼下去隊伍要垮掉了！」徒步走在自己司令員身邊的南集群政委、第一集團軍政委揚科夫·加依腳底都打了水泡，這時候也忍不住勸道。

「司令員同志！我們必須停下來！要不然2萬名輕重傷員都堅持不住了！這一路上犧牲的中傷員已經超過了300名！」參謀長馬欣騎著馬追上了圖哈切夫斯基著急的道。

這回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將領和軍人可是為帝國在中國盟友和協約國面前爭了臉面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宇都宮太郎甚至把南路和北路兩個迂迴部隊取得的戰果也歸功於兩個日本騎兵聯隊為之作出的貢獻，全然忘了烏拉爾騎兵師和中國混成裝甲旅其實發揮了更大的作用。

契卡和政委們可是直接能給最高軍事委員會報告的主！

有一個人站出來就會有一群人站出來，很多人給自己的理由很充分，就是為了能讓自己的受傷的戰友能回去，自己就是當一次戰俘又怎麼樣！畢竟陣地上健全的戰士只有5000出頭，受傷的傷員可是超過了一萬，這筆帳怎麼算都說的過去，說不過去的就是那些一根筋的政委們，尼瑪，老子沒有倒在自衛軍的炮火下，居然要被自己的政委執行那個狗屁的戰場紀律！

一線陣地上三個步兵師的師長已經陣亡了兩個，重傷一個，三個師政委更是早就犧牲在衝擊和撤退的路上，三個步兵師，當初佔據第一線戰壕時傷亡了4000多人。

整個下午蘇俄東方面軍南集群都在緩慢而堅定的撤退，三個集團軍帶著近2萬名的傷員行動的速度相當遲緩，所有的馬車都用來拉傷員，可是遠遠不夠用，不少重傷員直接倒斃在撤退的道路上，到了距離烏法西南約20公里的切爾尼夫卡附近，全軍精疲力竭再也走不動。

這邊圖哈切夫斯基、馬欣都鐵青著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收場，派剩下的五個師全部衝上去用人海戰術推平對手防線？在對方近180門大炮的轟擊下，尤其是在150口徑重榴彈炮的轟擊下，這無疑是在自殺，而且就算能推進到烏拉爾河畔又如何？對方三個炮兵群有兩個在河對岸，寬闊的別拉亞河和烏拉爾河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險，除非對方的炮彈打光了，否則這條路根本行不通！

「司令員同志，不能為了救回陣地上剩下的人，再搭上五個師的兵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要對紅軍戰士的生命負責！」勒熱夫斯基心情沉重的勸眼看就要暴走的圖哈切夫斯基。

所以圖哈切夫斯基決心下的很快，用一個師佯攻吸引火力，把剩下的兩個師撤下火線，至於自己這邊12個連隊的大炮，則一窩蜂給我往前推進，哪怕就是能吸引一些對方高地上的火力也能多挽救一些步兵撤下來。

「勒熱夫斯基同志，我命令，東南戰線停止進攻，各師後撤五公里重htｔps://wｗｗ.hetuｂooｋ•cｏｍ.cｏｍ新建立陣地，在新的作戰計劃出台之前，全線停止進攻，後撤五公里建立可靠的陣地！脫離對方重炮的威脅！這邊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南集群司令部去指揮西北方向作戰！馬欣同志跟我回集群司令部去！」圖哈切夫斯基顯然腦子轉的很快，這個爛攤子和黑鍋自己可不能繼續背下去了，陣地上的步兵師殘部絕不能在自己在這裏指揮的時候投降，至於自己走了之後，勒熱夫斯基自己去挑這個擔子！

「傳我命令，全軍停下來，就地紮營，建立防禦陣地！」圖和切夫斯基從身邊的勤務兵手裡接過水囊猛灌了一氣，總算緩過了勁來，便同意了馬欣的請求，下令全軍紮營！

很快陣地上傳來了凌亂而又密集的槍聲，接著，一隊隊的蘇俄紅軍高舉著雙手走出了戰壕，而身後則是契卡和政委們死不瞑目的屍體。

沒過多久，勒熱夫斯基打著馬從後面追了上來，嚷嚷道，「為什麼停下來，烏法自衛軍隨時都會發起追擊，我們撤的越遠就越安全！我們應該一路撤到十月鎮去！」第四集團軍因為傷員眾多，所以拖在了隊伍的最後，勒熱夫斯基親自帶了一個師當後衛斷後，兩個師抬著14000名傷員跟著大隊在前，這會兒見隊伍居然停了下來，心急如焚的打著馬從後頭趕上來問個究竟。

而第二集團軍的兩個步兵師也很快跟著自己的集團軍司令向西北方向撤去。

平心而論，圖哈切夫斯基的命令下的算是很及時了，這廝到底是蘇俄紅軍中最優秀的將領之一，對戰場的把握和敏銳程度很高，在敵人埋伏的優勢炮兵露出獠牙的時候，要的就是果斷和堅決，這時候再讓三個被對方密集的炮火犁的死去活來的步兵師發起進攻，無疑是自尋死路，但如果撒丫子全往後撤，則在敵人炮火追擊下這撤回來的幾千米原野將成為人間地獄。

「鎮定！勒熱夫斯基同志！別忘了你是紅軍的高級指揮員，南集群副司令和第四集團軍的司令，你這樣慌裡慌張成何體統！」坐在路邊土埂上休息的圖哈切夫斯基忍不住皺著眉頭吼道！

勒熱夫斯基一個人楞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周圍是一屁股坐倒在地累的不行的紅軍將士，這廝恨恨的跺了下腳，一邊衝著牽著自己的馬的勤務兵吼到，「把馬給傷員們牽去！」一邊轉過身，也向鎮子里蹣跚的hｔtps://ｍ•ｈeｔｕｂoｏk.cｏm.coｍ走去。

「已經撤了十公里了，司令員同志，傷員們真的走不動了，很多人已經倒閉在這十公里的路上！我們就在這裏建立陣地吧！好在烏法的自衛軍沒有發起追擊！這裏的地形有利，正好是一片丘陵和高地，有助於防守！我們就在這裏紮營吧！」馬欣苦口婆心的道。

圖哈切夫斯基自己在沙俄軍隊中曾在東線被俘，在德國的沙俄戰俘營里呆過挺長時間，這廝當然知道在無法進行抵抗的情況下放下武器當俘虜是交戰各國軍隊的慣例，沙俄軍隊放下武器當戰俘的尤其多，可這會兒自己可是光榮的布爾什維克，紅軍戰士放下武器這事怎麼說都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通往前線戰壕里拉設的電話線早就被密集的炮火炸斷，這會兒集團軍只能用號聲和旗語向前線的將士們傳達集團軍司令部的命令！

但是顯然烏法自衛軍的炮火襲擊是預謀已久，就在第四集團軍發出命令，準備派一個師衝鋒斷後，兩個師撤退的時候，烏法城區河畔高低上響起了大口徑重炮的轟鳴聲，吳佩孚指揮下的烏法城區東南150MM重榴彈炮群開始發威。

這會兒被半個多小時的自衛軍炮火像犁地一樣犁過來里過去，傷亡已經過半，陣地前後各三百米就是一個死亡地帶，加上戰壕里的傷亡，至少八千人陣亡，一萬二千人受傷，完好無損的幸運兒不過五六千人左右。

勒熱夫斯基悄悄給自己的政委使了個眼色，第四集團軍政委赫維辛心領神會，悄悄轉身去了。

勒熱夫斯基很快也回過神來，趕緊遵照著下了命令！這是他第一次認識到，圖和切夫斯基這個小年輕，能平步青雲從個連長混到集團軍和集群司令，除了得到烏里揚諾夫的賞識之外，這廝還真有一個集群指揮員所必須的敏銳和果敢！或者說，鐵血無情！

在一線陣地戰壕里蜷縮在一起的蘇俄步兵師殘部，則面面相覷，眼看著自己後方的炮火也停了下來，在對方如此強悍的大炮威脅下，顯然援軍是不可能這會兒上來接應，那等於是給人家炮兵送大禮呢。

俗話說，先下手為強，既然政委們和契卡們沖自己人開槍一點不手軟，難道老子手裡的是燒火棍？

對面自衛軍陣地上又響起了高音喇叭的聲音：「烏法自衛軍最高指揮部再次公告：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我們就優待俘虜，妄想逃跑或者做困獸猶鬥是非常不明hetubook.com.com智的舉動，你們的集團軍主力已經撤退，他們已經放棄了對你們的救援，現在請你們放下武器，所有放下武器的人員將得到戰俘的待遇，接受日內瓦戰俘公約的保護！在昨天的戰鬥中，你們西北方向的傷員都已經在我們的許可下被接回了你們的陣地，所以不要懷疑我們的誠意，俄國同胞們！我們是同一塊土地上的親人，雖然現在可能彼此仇恨，但血濃於水，早晚我們還會想從前那樣成為親人！請你們放下武器，所有放下武器的傷員，稍後我們將允許你們的醫護兵和擔架隊把你們接回自己的陣地，但前提是所有人必須放下武器！」高音喇叭中親切而嫻熟的俄語在陣地上空迴響，之前由於第四集團軍不計損失的衝鋒和進攻，特別是4個前出野炮連對高地和第二道陣地的火力襲擊，第二線陣地上自衛軍的傷亡也突破了兩千人，但這比起對面三個紅軍步兵師的巨大傷亡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又過了一會兒，對面自衛軍的炮火在一次遠距離的齊射之後漸漸停息了下來，烏法守軍第二道防線上的高音喇叭響了起來：「對面的俄國同胞們，你們已經陷入我們的炮火包圍，奉我們烏法戰役總指揮部的命令，只要你們停留在原地不動，我們將暫停炮火射擊，全俄臨時政府和自衛軍優待俘虜，只要放下武器，我們既往不咎，保證你們個人的生命和財產安全，誰要是頑抗到底，那隻能去跟我們的大炮來說話。」「重複一遍，只有你們放下武器，我們優待俘虜，將來俄國統一了，你們還能和父母親人團聚！為和平建設國家出力！我們只要求你們放下武器，我們不強迫你們違背自己的信仰，但必須放下武器，任何輕舉妄動都將造成毫無意義的損失，全俄臨時政府和烏法自衛軍嚴格遵守日內瓦戰俘公約，絕對保障戰俘的個人生命和財產安全！」「這幫狗—娘養的！居然這就敢陣前勸降！簡直是奇恥大辱！」圖哈切夫斯基咔嚓一聲折斷了手裡的馬鞭，恨的牙直痒痒！

留在陣地上的三個步兵師的殘部顯然被集團軍放棄了，陣地上頓時哭聲和謾罵聲四起，不少還能行動的戰士忍不住躍出戰壕就往本方陣地跑去，這一莽撞的舉動迎來的卻是背後高地上自衛軍炮兵群的警告射擊，近百發炮彈在陣地後方三百米處同時落下炸響，跑得最快的那些紅軍戰士直接被炮彈撕裂和炸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