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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里寬的陣地上葉戈羅夫三個步兵師6000人的衝擊形成了一道灰色的狂飆，震耳欲聾的烏拉聲響徹戰場。

聯軍的營屬迫擊炮始終沒有開火，兩個炮兵連也沒有開火，只有排屬迫擊炮咚咚咚！咚聲不斷，涅日科夫的第六旅第一團陣地上三個營的72門排屬迫擊炮的火力在1100米的位置上一次齊射就把蘇俄紅軍陣地上開火的6挺重機槍徹底從對方重機槍營的編製中抹去，平均庫利克和馬利科夫的重機槍營一分鐘之內就損失了四分之一的兵力。

布祖盧克鎮北線聯軍陣地上的重機槍火力點卻一直沒有開火，師長涅日科夫的命令是把敵人放到600米的位置才開始削他們，這個位置上對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要跑回去後邊開闊地足足500米，要衝上來則還有600米的生死距離。

隨著蘇俄紅軍後方陣地上激越嘹亮的衝鋒號的響起，漫山遍野的蘇俄紅軍戰士從地上一躍而起，端著手裡裝著長長的槍刺的莫辛納甘步槍，踩著地上陣亡戰友鮮血然後的草地，嘴裏喊著震耳欲聾的「烏拉」聲，全線向聯軍陣地上撲了過來，氣勢比剛才衝鋒時還要驚人！

「不著急，守陣地唱主角的是機槍，大炮要用在更關鍵的地方，鐘樓上的炮兵觀察哨還沒發現敵人的預備隊位置么？難道葉戈羅夫只打算出動這6000人進攻？這也太託大了吧？涅傑夫的第五旅有什麼消息回來？」涅日科夫回過頭來問道。

1918年7月14日12：30布祖盧克鎮烏拉爾第三騎兵師指揮部「師長，咱們的營屬迫擊炮不開火么？炮兵連也不開火？咱沒必要對葉戈羅夫這麼客氣，他們現在是仗著人多勢眾來欺負咱們，不是咱們仗著武器好去欺負他們！表哥，我覺著吧，你現在指揮打仗似乎越來越菩薩心腸了！當年咱們在東線跟奧匈帝國拼的時候武器裝備跟這會兒比差遠了，可咱殺的多痛快？」涅日科夫的表弟、第三師參謀長兼第六旅旅長波波夫斯基還在一邊絮絮叨叨，放眼望去，戰場上是一片灰色的海洋在蠕動，槍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在聯軍熾熱的重機槍火力下，不屈不撓的蘇俄紅軍戰士趴在地上用手裡的莫辛納甘步槍在還擊。

此刻頭頂是漫天飛舞的道道聯軍重機槍火舌，身後則是聯軍迫擊炮不斷落入自己重機槍陣地的爆炸聲，陣地上硝煙瀰漫血花四濺，子彈的嗖嗖聲帶著催命的輓歌撲向任何一個運氣不好的倒霉蛋，血肉之軀和金屬彈雨的親密擁抱在戰場上隨處上演！

中段的基克維澤第16師的2000人則落後約100httｐs://ｍ.ｈeｔｕboｏｋ.cｏm.coｍ米，傷亡了500多人，剩下1500人趴在地上也徒勞的用手裡的步槍向聯軍的機槍火力點進行射擊和牽制。

而天空中依然陰雲密布和翻滾，顯然，並不是聯軍的航空隊抵達了戰場，那麼？聯軍為什麼停止了射擊？

此時聯軍的排屬迫擊炮彈射擊速度明顯降了下來，戰場上只有一些蘇俄紅軍相對密集的地段才是不是的挨上一枚迫擊炮彈，炸出一團血霧帶走一條或者半條性命。

在發起主攻的15、16和23師三個主力團之後，待命進入出發陣地戰壕的是17師、19師的兩個團，葉戈羅夫把希望寄托在左翼的因扎第15師的進攻方向上，為此重機槍營的20挺重機槍和兩門山炮都加強在這個方向的機槍陣地上。

「報告師長，鐘樓上的炮兵觀察哨還沒發現對方預備隊的動靜，對方陣地後方三公里處開始都是成片的小樹林，雖然似乎有人影攢動但看不清楚，不過上午對方騎兵旅渡河的那個河段現在是空蕩蕩的沒有蘇俄紅軍在試圖渡河！」一個通訊參謀給鐘樓上的瞭望哨打了電話，問了幾句後放下電話報告道。

前面是步兵15師、16師和23師三個步兵團剩下的4500人，後邊緊跟著從戰壕里躍出來的是步兵17師和19師的兩個團近4000人，在4公里寬，1公里多點縱深的戰場上，近萬蘇俄紅軍戰士發起了悍不畏死的衝鋒。

「表哥，我看我們的彈藥足夠用的，不如用大炮轟他個狗日的，排屬迫擊炮太不過癮了，對方這麼死死趴在地上不容易發揮迫擊炮的殺傷力！」波波夫斯基還在一旁不死心的嘟囔。

「師長，第五旅會不會已經和布瓊尼的騎兵師撞在了一起打起來了？所以無線電沒法開機，可怎麼聽不到槍炮聲呢？難道雙方都迂迴到幾十公里之外去了？」波波夫斯基在一旁擔心的道。

「吹衝鋒號！全線出擊！」葉戈羅夫狠狠的一揮手，抓住時機發起了總攻！

布祖盧克鎮北部一公里寬的東段戰線上，蘇俄紅軍南方面軍第九集團軍步兵23師主力團剩下的2000多人像潮水一樣喊著烏拉躍出戰壕，向南邊的聯軍陣地撲了過來，氣勢逼人！

難道只是因為整個戰場上沒有一個站著的蘇俄紅軍戰士，還活著的4500多紅軍步兵簌簌發抖趴滿了一地引起了聯軍的憐憫和同情之心？

第四百四十六章千載難逢的機會

「葉戈羅夫同志，敵人在搞什麼名堂，怎麼機槍和迫擊炮都停止射擊了？難道是彈藥打完了？這下可好了！趕緊吹和_圖_書衝鋒號吧！」集團軍政委克尼亞格尼茨基眼珠子一轉這會兒又來了底氣。

這個時代不存在那種真正意義上的人海戰術和密集衝鋒的陣形，衝鋒的蘇俄紅軍戰士單兵左右間隔在四到五米左右，前後間隔同樣是四到五米，因此，烏斯季23師的主力團這2000多人其實拉開的陣形厚度差不多有50米，寬度在1公里，一眼往過去卻已經當的上人潮如海。

眾人中尤其是烏斯季，這廝的主力團被用來當炮灰吸引聯軍的注意力，衝擊的最遠，傷亡最大，而且，就是葉戈羅夫的戰術真的成功的話，能衝上對方陣地的也是因扎的部隊，自己的隊伍不過是成人之美，當然，這會兒烏斯季也只能打落門牙自己咽，現在是眾志成城突圍的關鍵時刻。

於此同時，幾百米的衝刺也使得衝鋒的紅軍戰士的體力消耗巨大，不少人抱著頭趴在草地上像一條被拋在了岸上的魚一樣拚命的張大嘴呼吸，要把更多的一絲空氣吸入自己的肺部。

聯軍司令部舉辦的戰場指揮員速成培訓班中，作戰時重機槍和迫擊炮必須至少準備2到三個備用的射擊位置和陣地是火力支援類武器的作戰原則之一。

蘇俄紅軍要麼不進攻，一旦進攻應該在4公里的戰線上全線出擊讓自己防守的兵力顧此失彼才是唯一正確的做法，涅日科夫不相信葉戈羅夫會看不到這一點。

緊接著連續三波彈雨則砸在衝鋒的6000蘇俄紅軍戰士的隊列中，雖然迫擊炮的初速慢，而且衝鋒的紅軍戰士在聯軍重機槍炙熱的火力下多數已經趴在地上隱蔽，這最大限度的降低了聯軍排屬迫擊炮炮彈爆炸后的殺傷力，但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幸運，200多枚落地爆炸的迫擊炮彈雨至少給衝鋒的6000人帶來了接近500人的傷亡。

葉戈羅夫舉著望遠鏡的胳膊卻堅若磐石，現在戰場上的傷亡情況還沒有超乎他的預計，對面的聯軍火力只限於此么？如果這樣，葉戈羅夫覺得自己看到了一絲曙光。

「有這個可能，當初我們勘察布祖盧克河和多馬希卡河兩岸的時候，至少要往南二十多公里才能找到合適的渡口過河，中間這二十多公里都水流遄急河岸高聳，漩渦很多，根本不適合渡河，不過你放心，只要不貪功冒進，第五旅的兩個團只用分別對付對方的一個旅，至少不會輸！」涅日科夫對堂弟、第五旅旅長涅傑夫帶出來的部隊顯然信心很足，說起來，表弟波波夫斯基帶的第六旅比第五旅的戰鬥力還真要弱一點，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如果不是師長涅日科夫親自壓陣指揮著第六和-圖-書旅守衛布祖盧克。

「葉戈羅夫不含糊啊，第一次進攻就派上了三個團的兵力，傳我的命令，重機槍停止射擊準備轉移陣地，輕機槍準備射擊，我倒要看看葉戈羅夫還有什麼花招沒使出來！」涅日科夫一邊用望遠鏡眺望著戰場上的形勢，一邊喃喃的道。

當然，進攻方的損失往往比防守一方更大，這是無可避免的代價，如果能取得戰鬥勝利，其實葉戈羅夫內心做出了哪怕傷亡高達三分之一，也就是一萬人，如果能拿下鎮子打開突圍之路的缺口，那麼他也會繼續把這場攻堅戰打下去堅持到底。

隨著重機槍聲的停歇，聯軍陣地上迫擊炮的轟鳴也停了下來，本來還在時不時趴在地上徒勞的想著500到800米之外的聯軍陣地開火的蘇俄紅軍步兵們，這時也陸續停止了無謂的射擊，戰場上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氣氛詭異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終於，聯軍陣地上首先想起了排屬迫擊炮的聲音，目標則是蘇俄紅軍已經開火的6挺重機槍火力點，緊接著聯軍陣地上三個營12挺氣冷式勃朗寧重機槍終於露出了猙獰的面目，撕下偽裝開始怒吼起來，12道炙熱的火舌從各自的槍膛中竄出來潑雨一樣撒向衝鋒上來的蘇俄紅軍散兵隊列中。

葉戈羅夫無奈之下單獨用三個步兵團從三個方向發起了對布祖盧克鎮的進攻，烏斯季的步兵23師主力團率先從戰線的最東段躍出了戰壕吶喊著以散兵陣形向前突擊，而兩翼的兩挺馬克沁輪式重機槍也在陣地後方眾多的假機槍陣地中掀開了偽裝向聯軍陣地射擊。

隨著聯軍指揮官師長涅日科夫一聲令下，聯軍陣地上那令人心悸的持續了半小時的重機槍的射擊聲陸續停了下來，死亡的陰影一時間從趴在戰場上的4500多蘇俄紅軍將士的頭頂上暫時消散了不少，不少紅軍戰士鬆了一口氣之後忍不住抬起頭來四處張望，顯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難道敵人的重機槍打紅了槍管沒法繼續射擊了不成。

「準備吹號！到時候抓住機會沖！庫利克！你的重機槍營和那兩門山炮準備開火，替因扎師的步兵團壓制住對面聯軍的機槍和迫擊炮！因扎，你的主力團必須抓住時機，在對方火力來不及補充和調整的時候，一鼓作氣衝上去！基克維澤、烏斯季，你們的兩個團也發起全線衝擊，爭取多吸引一點火力！」「薩米、哈丁耶夫，預備隊兩個團等衝鋒號響起后就躍出戰壕發起衝擊，重點向西段跟在因扎師主力團的後頭，庫利克的重機槍營和炮兵會儘力打開對方陣地缺口壓制住對方的火力！都明白了么？」葉戈羅https://www.hetubook.com.com夫雖然不明白聯軍為什麼始終羞羞答答很含蓄的使用著機槍和炮火，難道真如對軍事一竅不通卻偏偏喜歡亂出主意的政委說的，對方的彈藥消耗太大不夠用了？

以波波夫斯基那個毛糙沉不住氣又好張揚的性子，這會兒第六旅兩個炮兵連攜帶的炮彈估計早被這廝揮霍一空，即使以75MM山野炮每分鐘射擊6發的頻率持續發動炮擊，第六旅炮兵連攜帶的炮彈也只夠打20分鐘不到，哪像現在從早上7點到中午12點半，第六旅足足和敵人糾纏作戰了五個半小時，依然保有足夠的彈藥用於下一步的作戰。

聯軍陣地上的騎兵們除了機槍手和迫擊炮手，其餘下了馬作戰的騎兵們手裡的步槍都還沒撈著開火的機會，無論是莫辛納甘騎步槍還是M1伽蘭德半自動騎步槍，這會兒要射中500米到800米距離上的敵人都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不要說師長涅日科夫下令，敵人不衝進400米，騎步槍不許射擊！

聯軍陣地上的機槍和迫擊炮始終沒有開火，這讓進攻中的蘇俄紅軍戰士既興奮又忐忑，當然，外加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等東段的23師那2000人衝進了800米之後，中端800米位置上的蘇俄紅軍戰壕中步兵第16師的2000多戰士也吶喊著躍出了戰壕向前衝鋒，加強在兩翼的兩挺馬克沁重機槍則同樣掀去了偽裝開始進行火力支援。

可不管怎麼說，機會難道，乘著對方重機槍在移動位置，此時不沖更待何時，葉戈羅夫一聲令下，幾個師長和負責指揮炮兵的庫利克都狠狠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傷亡最小的是落在最後邊剛過了800米位置的因扎師的2000人，他們在三百米的衝擊距離上損失了300人不到，和基克維澤和烏斯季的部隊不同，因扎師的主力團在衝鋒奔跑時既沒有喊著烏拉，這會兒趴在地上也沒有挖掩體或者用手裡的步槍向聯軍機槍火力點射擊，而是緩慢卻堅定的在草地上匍匐前進。

「報告師長，第五旅兩個團的電台都聯繫不上，不過第五旅的兩個炮兵連加兩個騎兵連已經靠攏並隱蔽在布祖盧克鎮對岸的樹林里擺開了陣地，雖然有線電話隔著河一時沒法架通，但用旗語已經可以指揮兩岸的炮兵連開火了！」另一個作戰參謀報告道。

用集團軍司令員葉戈羅夫發起攻擊前動員的時候的說法，「衝過去，第九集團軍將成為整個南方面軍唯一在地面陣地戰中打敗了聯軍的最光榮的紅軍部隊，沖不過去，乾脆取消番號！」

而被聯軍陣地上12挺勃朗寧重機槍火力掃倒的蘇俄紅軍步兵https://www.hetubook.com.com則超過了1000人，陣亡者和負傷者的鮮血染紅了大地，稱得上是血流成河屍橫遍地。

與此同時，西段1100米外的戰壕中因扎師的2000多戰士終於也躍出了戰壕，向著南邊的聯軍陣地發起了衝擊，但是因扎師的這2000人顯然和基克維澤以及烏斯季的部隊不一樣，只是悶頭向前沖，嘴裏並不吶喊什麼「烏拉～～～」這時候就東段和中段進攻的4000紅軍將士氣勢逼人形成一個大的斜線突出部，而西段的因扎師則落在後頭約300米的位置上。

聯軍的氣冷式重機槍雖然不至於到了槍管打紅的程度，但顯然持續射擊使得槍管發燙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實，暫時的停歇對恢復機槍的精度沒有壞處，由於聯軍防守陣地上每挺重機槍至少布置了三個機槍火力點的掩體作為真假目標和轉移的位置，因此停止射擊后，聯軍的重機槍便開始轉移陣地換到新的位置上準備射擊。

聯軍重機槍的火舌犁倒了無數衝鋒中的蘇俄紅軍戰士，炙熱的掃射在戰場上形成一道死亡地帶，僥倖未被打倒的蘇俄紅軍戰士則各自趴倒在地翻滾尋找任何可以遮蔽自己的草地上哪怕一個凹陷或者淺坑，不少紅軍戰士卧倒后則用攜帶的鍬、碗、杯盆甚至雙手在濕滑又浸滿了陣亡和負傷戰友鮮血的草地上拚命向下試圖挖出個簡單的單兵掩體來。

當然，涅日科夫不相信對方在中段那800米位置上1公里戰壕中國會沒有伏兵一起發起衝鋒，葉戈羅夫不會留那麼大的破綻讓自己對他進攻的部隊進行各個擊破。

「葉戈羅夫同志，我建議撤退，這麼打傷亡太大了！戰士們根本沖不上去！」政委克尼亞格尼茨基被戰場上聯軍如此密集的機槍和迫擊炮彈雨給徹底的嚇住了，6000人只衝到半路就傷亡了1500多人，再往前看上去幾乎已經沖不動了，政委這廝聲音打著顫抓住葉戈羅夫的胳膊低聲道。

葉戈羅夫周圍的幾個師長因扎、基克維澤、烏斯季都臉色鐵青，葉戈羅夫周圍的幾個師長因扎、基克維澤、烏斯季都臉色鐵青，薩米和哈丁耶夫的臉色也不好看。

負責在東段衝鋒沖在最前面的烏斯季23師的2000人傷亡最重，差不多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約700多人，沖的最遠的戰士已經衝到了距離聯軍陣地之前500米的位置趴在地上用手裡的莫辛納甘步槍和聯軍對射。

雖然葉戈羅夫一直沒有等到迂迴的布瓊尼騎兵師兩路人馬在布祖盧克鎮的南面打響，而且騎兵師政委夏堅科帶的第二旅理論上電台應該在渡河后還完好無損，但就是怎麼都沒有再應答集團軍司令部的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