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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擺擺手，說，不用了，我等會兒朋友。

楚天舒給火爐上澆了一瓢說，說：「秦達明現在所掌握的資源遠非你現在的實力和能力所能匹敵的，你搶他的工程，挖他的隊伍，我估計他不會坐視不理。」

衛世傑睜開了眼睛，扔給楚天舒一條濕毛巾，自己也抓了一條在嘴上捂了一會兒，說：「商場是江湖，但也是個講秩序拼資源的江湖，只要不違背江湖規矩，我認賭服輸，他秦達明也得認。想當年，他不也是一無所有，靠踩著別人的腦袋做起來的。」

楚天舒看衛世傑喝高了，還是有點不放心，便說：「你去吧，我在大廳里等你一會兒。」

衛世傑問：「兄弟之間該不該有難一起當，有樂一起享，有錢一起花？」

這也是他在定向越野俱樂部訓練之後養成的一個好習慣，不管到了什麼地方，都下意識地留意觀察周邊的地形和人物。

楚天舒笑笑：「老衛，你我還不了解，你多心了。」

「嘿嘿，」衛世傑知道楚天舒不樂意，笑道：「按按也就是按按，和足療的技|師沒什麼區別。」

「這還用說？」衛世傑噴著滿口酒氣說。

衛世傑和楚天舒各自將軀體浸泡在滾燙的熱水中，一身的疲勞頓時隨著水流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天舒點頭，說：「舒坦。」

楚天舒毫不遲疑：「當然。」

楚天舒把號牌交給了衛世傑，穿好衣服出了洗浴中心，穿過一條走廊，便是和圖書一個休息大廳，這裏與按摩房、足藝館、棋牌室、歌舞廳等等都相通，屬於「水上人家」各種娛樂休閑項目的集散地。

「好吧，」衛世傑抓起牛皮信封，裝進了他隨身攜帶的包里。「老楚，有句俗氣的話我還是要講，從今往後，世紀陽光就是你的小金庫，你要是用錢的時候不跟我老衛說，就別怪我當著你三個老婆的面罵你。」

衛世傑問：「好，寧馨家裡你去不去，帶不帶幾瓶好酒？」

「老衛，我看呀，不說那種事能把你憋死。」楚天舒半信半疑，跟著衛世傑去了主樓的洗浴中心。

楚天舒說：「不合適，我會給她買束花。」

楚天舒選了大廳靠近通道的一個沙發躺下，只等著衛世傑出來，好一同下樓去足藝館。

楚天舒說：「老衛……」

「老楚，你這他媽才像個兄弟的樣子。」衛世傑立即笑了，起身說：「走，上樓去洗個澡，在工地跑了大半天，身上直痒痒。」

楚天舒在沙發上躺下來，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說：「老衛，咱是兄弟不？」

進了足療館的VIP包房，衛世傑點的還是18號和36號技|師，可是她們已經上鍾了。

衛世傑舉著一個小瓢，打了一瓢水澆在了火爐上，桑拿房裡頓時熱氣蒸騰，然後並排坐在了木凳上，笑著對楚天舒說：「怎麼樣？」

衛世傑問：「你去看看王少磊，你好意思空著手嗎？」

「我m.hetubook.com.com花什麼錢？」楚天舒笑笑說：「我爸媽早跟我說了，過年回家，啥也不用帶，家裡什麼都不缺，就缺個兒子。」

「靠，你是不是怕我拉你下水呀？」衛世傑怪笑了幾聲，說：「我跟你說，『水上人家』足藝館什麼都好，就是一點兒不好，沒有直接開賣的妞。再說了，我們已經是『一起同過窗』的哥們，還用得著搞『一起嫖過娼』的勾當嗎？」

「這不就得了？」衛世傑扳著手指頭說：「你再算算，伊海濤家你走不走動？好酒好煙人家缺不缺？」

「哈哈，一定，一定，」楚天舒馬上就提了要求，說：「老衛，你幫我準備幾瓶好酒，我去拍拍寧馨老爸的馬屁。」

楚天舒答：「帶，總喝他家的好酒，我也喝得不自在啊。」

衛世傑跳了起來，說：「老楚，你把我當兄弟不？」

楚天舒無可奈何地笑笑，說：「老衛，你說得也沒錯，但是，這也不能一概而論。」

衛世傑說：「老楚，我算是看透了，在商場我沒什麼根基，要混出個人樣來，要積累人脈，打開局面，靠什麼？在你面前我不掖著藏著，靠關係，我老衛就靠你這個鐵哥們，剩下的，就只有拿錢開道了，別的，都他媽是見鬼。」

楚天舒沒動地方，說：「算了吧，洗個腳就行了。」

衛世傑準備換技|師，被楚天舒攔住了，說：「別換了，咱哥倆好好說說話吧。」

值和_圖_書班經理一聽，知趣地退了出去。

看著楚天舒的身影消失在霧氣之中，衛世傑的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打了一個酒嗝，從木凳上站了起來，跟了過去。

楚天舒問：「兄弟之間該不該互相幫助？」

泡到位了，衛世傑又拉著楚天舒進了桑拿房。

楚天舒：「好，我幫了你，還要收你的錢，這算兄弟嗎？」

衛世傑喝高了，話也特別多，他攔住了楚天舒，說：「就說今天這石碑的事兒，我在旁邊聽得真真的，如果不是你抬出武紹魁來，柳廣亭能不能給你面子？如果不是我打發幾個信封，那兩個狗屁的專家會不會鬆口？」

衛世傑叫道：「老楚，我就不信，你過年就不要花錢？」

衛世傑說：「你看看，這裏生意火爆嗎？」

楚天舒笑道：「呵呵，好像最後一句是你加上去吧。」

衛世傑繼續滔滔不絕：「老楚，你當官一心為公，我佩服，但是，你不能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一點兒私心都沒有，人家都跑都送，你不跟上就要落後！我他媽私心最重，你要落後了，我他媽靠誰去？」

楚天舒苦笑搖頭，說：「老衛，你記得你也勸過我，不要樹敵太多，這句話我也想用來勸你，你剛剛起步，還是盡量保持低調的好。」

男人之間能成為死黨，曾經有「一起開過檔，一起下過鄉、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的說法，後來在官場上又補了兩句叫「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臟和_圖_書」，因此，商人拉官員下水很多的時候就是在洗浴中心，先是在水池裡坦誠相見，然後在按摩房裡赤誠相待。

衛世傑泄了氣，又躺倒在沙發上，半天才搖搖頭，嘴裏嘀咕道：「老楚，你是不是怕哪天我出了事，把你牽連進去？我還告訴你了，老衛吃喝嫖賭樣樣能幹，但是，出賣哥們的事，殺了老子的頭也不會幹！」

楚天舒把公文包拎過來，從包里掏出一個牛皮紙的大信封，放在兩個沙發中間的茶几上，說：「老衛，你利用我演的戲演完了，這個還給你。」

無所事事，又不能閉目養神，楚天舒便觀察起周邊的環境。

「行，聽你的。」衛世傑嘟囔道。

被桑拿房裡的蒸汽一熏，衛世傑的酒勁兒又上來了，他偷偷瞟了下楚天舒的臉色，訕訕道：「一會兒找個妞按按。」

楚天舒答：「不好意思，你上次不是還扔我車裡幾條高檔煙嗎？」

衛世傑問：「老楚，我問你，你去看望一下簡若明，你空著手去，合適嗎？」

「老楚，啥意思。」衛世傑抬抬眼皮，緊繃著臉，問道。

楚天舒問：「你要歐羅巴有什麼用？」

「我知道，我把歐羅巴搞到手，等於挖了他家的祖墳。」衛世傑舔了舔嘴巴，那張秀氣明朗的臉龐掠過一絲邪惡的氣息。

衛世傑沉默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傷感地說：「老楚，你這傷我的自尊啊。沒有你，哪有我衛世傑的今天？你啥也不讓我表示，你是要讓我一和_圖_書輩子在你面前都抬不起頭來啊。」

楚天舒見一時半會兒跟衛世傑說不清楚，就退讓了一步，說：「老衛，這錢算我暫時存你那的，用得著的時候我再問你要，行不？」

楚天舒先淋浴完了，衛世傑說：「老楚，你先去足藝館，我把號牌還回去，等會兒一塊結賬。」

「呵呵，你還是大學里泡妞的那股子勁兒，看上的妞不去泡一泡，死不甘心啊。」楚天舒扔了濕毛巾，從桑拿房裡出來，徑直走向了淋浴區。

衛世傑突然往牆壁上一靠，閉上眼睛，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普遍規律，我不抓緊時間壯大自己，總有一天會被吃掉，就這麼簡單啊。」

衛世傑笑了笑，說：「嘿嘿，你們混官場的，錢都跟著烏紗帽跑，我們混商場的，錢都跟著來錢的地方跑啊。」

楚天舒盯著衛世傑，若有所思地說：「老衛，你想幹什麼我不攔著，我呢，洗完了還去『足藝館』，技|師都預約了，我們怎麼好放了人家的鴿子。」

楚天舒換了個話題，說：「老衛，我聽說擎天置業的秦達明對你很有意見啊。」

楚天舒愣了愣，說：「怎麼？你也想搞休閑娛樂？」

楚天舒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楚天舒說：「這個……我還真沒想那麼多。」

楚天舒伸出手，抓住了衛世傑的手，也動情地說：「老衛，你我兄弟，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馬上有服務生過來問，先生需要點什麼。

衛世傑說：「那還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