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顏婕妤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中學生，恭恭敬敬地聽講，臉上的表情時而痴迷，時而嚮往，時而崇拜，時而徜徉。

楚天舒努力吞咽了一下，低聲說：「謝謝你，顏小姐。」

夢幻咖啡廳里撩起了牛向前的夢幻情懷。

顏婕妤去找了牛向前，一開口就被他婉拒了。

顏婕妤抓住他的右手，摩挲著，說：「老衛，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

衛世傑聽話地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由於勞累和虛弱，加上局部麻醉的藥效還沒過去，他很快沉沉地睡去。

牛向前說，怎麼說的不對？

一瓶紅酒，兩點燭光，三幾首圓舞曲。

光明中學作為青原市唯一的一所省級重點中學，牛向前在省里也是牛逼得很，並不是教育局長和副市長管不到他頭上，而是他想的道理很簡單，平時你們打招呼遞條子，送個把學生進光明中學這個沒問題，我花學校的錢搞學校的工程建設，哪裡還能讓你們指手畫腳？

顏婕妤說，牛校長，別的你都說得太好了，就這句話說的不對。

牛向前說，你們公司的方案我看過了，沒什麼特點和新意，那些圖紙上的效果圖，都是電腦合成出來的，光明中學是省里的招牌學校，你們不能拿我這個大老粗開玩笑，用一些鄉里鄉氣的方案來糊弄我。

顏婕妤自顧自地說，故事是這樣的，公牛在奔跑中見到一母牛在路邊吃草，急切的對母牛說：快跑吧，專家來了。母牛和-圖-書說：專家來了怕啥，專家不是人嗎？公牛又說：現在專家專吹牛逼啊，母牛聞聽大驚，撒腿就跑，邊跑邊問公牛：專家吹牛逼，你是公牛你怕啥？公牛答道：你真不知道啊，現在的專家除了吹牛逼還會扯蛋呢！

顏婕妤跟隨著擔架車，邊走邊對著電話說：「老楚，醫生不讓他多說話。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顏婕妤去了早已預定好房間的騰達休閑度假村。

顏婕妤說，搞校園建設工程，牛校長才是專家。

那次是光明中學圖書館擴建與內部裝飾工程，總造價大約在一千萬左右，必須在暑假期間完成，擎天置業得知消息，從設計方案、預算標書到裝飾效果圖等等都準備得相當充分。

秦達明裡裡外外的工作都做了，連教育局長袁志超和分管副市長廖有朋都打過招呼，而光明中學的校長牛向前全都不買賬。

在孔二狗、秦立峰等人的唆攛下，顏婕妤轉而成為了擎天置業的高級公關小姐。

牛向前也不問去哪裡，任由顏婕妤帶著。

這一吹，就吹到了下班時間。

電話是顏婕妤接的，她說：「正在急救室清創和縫合，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醫生說，如果傷口再深一點，就可能傷及骨頭或內臟，再晚來一步就很難說了。」

先是做了秦少的貼身保姆，哄他吃飯，哄他上床，很快就哄得這個傻小子聽話了許多，也收斂起在外面花天酒地ｈetｕbｏｏk•cｏｍ.coｍ的花痴之心，對顏婕妤服服帖帖，言聽計從。

顏婕妤也不管牛向前同不同意，像搶佔地盤似的把圖紙攤到了牛向前的辦公桌上，興緻勃勃地靠在牛向前的身邊，紅著臉非要討教。

喝完了紅酒，顏婕妤拿起了他的公文包和外套，緊緊擁著他出門上車。

靜靜地望著病床上這個稜角分明的帥哥，想著他在火海中奮不顧身搶救自己的場景，又聯想到自己這些年來所經受的苦難，顏婕妤的眼淚忍不住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此時的工程談判已經陷入僵局，因為秦達明找了上面的領導，牛向前反而來了牛逼的脾氣，你越是拿上頭的領導來壓，我越是不尿你，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高中畢業后，在臨江市讀了三年藝術類的高職高專，學表演，練舞蹈，還接受了一年的形體訓練，畢業后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又跟著一支模特隊跑了一年多，正趕上擎天置業登報招聘董事會秘書，顏婕妤陪著模特隊的姐妹來應聘，結果她被錄用了。

但是，作為隔代傳種的工具，她讓秦達明很失望。

楚天舒哽咽了，在心裏默默地說：老衛，好兄弟！

顏婕妤說，我不是女孩子，我是女人。

牛向前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衛世傑大聲地說：「老楚，你不用婆婆媽媽的，老衛我死不了。」由於用力過度，牽扯了傷口，他一說完就一個勁地咳嗽起來。

被逼得緊了，牛向前只笑眯眯和_圖_書地說了一句話，你們要打招呼也可以，工程款由市政府支付。

牛向前不樂意，說，哪有讓女孩子請客的道理？

進入擎天置業工作了大半年，名義上對外是董事會的秘書，總經理助理，對內是秦少未來的老婆，秦達明的兒媳婦，實際上呢？實際上是什麼，顏婕妤也說不出來，也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說，一如她一肚子的苦水，不知道該怎樣傾訴。

看了幾眼，牛向前就犯了專家喜歡吹牛逼的毛病。

漸漸地，秦達明對顏婕妤為秦家培育接班人的光榮使命失去了信心，也對她拿著擎天置業的高薪又作不出應有的貢獻心存不滿了。

沒有哪家公司在投標是不攻關的，擎天置業自然也不例外。

衛世傑被送進了特護病房，護士給他掛上了點滴，交代顏婕妤有什麼異常情況就按床頭的呼叫器。

顏婕妤坐在病床前。

牛向前說，搞工程，你們是專家。

當然，顏婕妤的優勢還在於她特別有女人味，讓人一見到，就想親近她，愛撫她。

這是牛逼人士的通病，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

她轉換了方式，拿出設計方案來，要向牛向前請教。

小護士一把將手機奪了下來，遞給了顏婕妤。

這是擎天置業的地盤，也就是顏婕妤的天下。

生死關頭才見真正的兄弟情啊！

秦達明看中了顏婕妤與眾不同的氣質，也看中了她是青原市人，這樣可以和傻乎乎的秦少更容易交流和接觸。

他雖然和圖書學識不高，但經歷豐富，多次隨省里的教育考察團周遊過列國，參觀過歐美諸多的名牌院校，講起人家的圖書館來也是頭頭是道，從美國加拿大到法國瑞士，從英倫三島再到俄羅斯新加坡，先從圖書館的總體風格說起，慢慢就說到了風土人情，穿著飲食，婚喪嫁娶，時尚潮流，真可謂是滔滔不絕，眉飛色舞。

初中升高中，顏婕妤還是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她如願考上了光明中學，但是，只上了不到一個學期就因為面容姣好不幸成為了「校長開房門」的女主角之一，不得不轉到另外一所普通中學，成績也一落千丈。

不得不說，顏婕妤是一個有夢想的女人，她一直想進表演團體，或者星運高照，在大街上上被星探發現，直接進劇組，哪怕劇組是三流的，也可以接受。現實是，東奔西跑闖蕩了一年多，連個末流的劇組也沒碰上過。

衛世傑沖顏婕妤笑笑，說：「婕妤，辛苦你了。」

護士出去了。

將生的希望留給對方，將死的威脅留給自己，這就是在生與死、血與火的考驗中，楚天舒與衛世傑毫不猶豫的選擇。

牛向前忍不住笑了。

對目前的各級官員來說，你和他談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談錢，一談錢，袁志超和廖有朋都當不了家做不了主。

見楚天舒半晌沒說話，顏婕妤又說：「因為創口太深，流血過多，今晚要留院觀察。」

楚天舒忙關切地問：「老衛，怎麼樣？」

顏婕和圖書妤提出請牛向前吃飯。

顏婕妤說，牛校長，你這麼一說，倒讓我想起一個調侃專家的笑話來了。

這時，衛世傑被從急救室里推出來了，顏婕妤連忙將手機遞給了他。

秦達明無奈之下安排顏婕妤出面。

顏婕妤說，牛校長是全省聞名的教育家，你要是大老粗，我們這些人就無地自容了。

牛向前笑笑說，顏秘書，算了吧，這年頭，專家不是什麼好稱號。

牛向前從鏡片外面看了顏婕妤一眼，沒有說話。

真不是牛向前樂意抗上，而是他認為秦達明這麼做，讓他很沒有面子。

說是招投標，一般性的工程沒那麼嚴格，還是說話算數的人物主觀意識在起重要的作用。

顏婕妤是個要強的女人，她既不願意讓公司高層的傢伙們把自己看成是只花瓶，也有著日後以秦家媳婦的身份執掌擎天置業的野心，她必須要用業績來證明能力，築牢基礎。

當過老師的人還有一個通病：好為人師。有人求教，比請他吃飯還高興。

這讓顏婕妤看到了希望。

由於擎天置業開出的職位和薪水具有十足的誘惑力，顏婕妤最終狠下心來走進了秦達明的辦公室。

牛向前躲都躲不開，只好趴下來看了看圖紙。

但是，等待她的卻是一連串的噩夢。

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的失敗，到底是秦達明年老體衰，還是顏婕妤的功能曾經受過損傷，抑或是兩者兼而有之，反正大半年下來，一點兒懷上秦家骨肉的跡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