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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馨忙迎了上去，攙住了她，問她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別動！」黎萌拿起了手機，給楚天舒拍了一張含著棒棒糖的萌照。她舉著手機，點著頭嘻笑道：「嗯，不錯，這要是發到微博上，肯定要萌翻一大片。」

「哼，沒禮貌。」祝夫人愛昵地看了黎萌一眼，對楚天舒和寧馨說：「保姆買菜去了，晚上就在家吃飯。」

說完，祝庸之拿起書桌上的紅筆，在初稿的開頭空白處寫了兩個大大的紅字：「實例！」還在這兩個字上畫了一個圈圈，然後把筆一扔，大聲說：「吃飯！」

「姥……姥，」黎萌拖長了聲音說：「我再重申一遍，不是楚叔叔和寧阿姨，是楚大哥和寧姐姐。」

楚天舒說：「祝教授，您剛開完會，還是先喝口水，歇會兒吧。」

祝夫人笑著說：「萌萌聽話了，懂得學習了，我的身體就什麼毛病都沒有了。」

祝庸之坐下來，細細地看了一遍，遇到一些數據和表格，還一個一個地問清楚，花了半個小時的樣子，算是粗略地看完了，他沉吟一下，說：「通篇文章的結構沒有問題，對現代農業的論述比較深入，發展規劃也具有一定的前瞻性。但是，和青原市農業經濟發展的現狀結合得不夠緊密，也就是說，深度調研這一塊還有欠缺。」

黎萌興奮地說：「哥，你真了不起，還知道這周全市調考了啊。」

祝夫人嗔怪道：「可不怎麼的？這一回，要不是你楚叔叔和-圖-書和寧阿姨，姥姥這條命就丟在你手裡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我還以為剛才趕跑了的那個女人又回來了呢。」

「好，我答應你。」楚天舒說：「要不要拉個勾？」

出了電梯，敲門。

飯後，祝庸之再次把楚天舒和寧馨喊進了書房。

吃飯的時候，楚天舒和寧馨又陪著祝庸之喝了點酒。

楚天舒聽了，心跳加速，祝庸之的目光是敏銳的，要不是一針見血地指出來，這篇文章交到喬明鬆手里，保不齊會得出一個空洞無物玩花架子的結論來，那就真的是適得其反了。

楚天舒看了一眼，是一道解析幾何題，黎萌只做對了前面一問，後面一問空著沒做。

楚天舒不假思索，拿起筆和草稿紙，一邊畫一邊講解，不到五分鐘功夫，就幫她講了個透徹，黎萌眼神中立刻露出崇拜之色，笑著說：「哥，你太厲害了！」說著，她把手裡的棒棒糖塞到了楚天舒的嘴邊。

祝鶴輕輕碰了黎萌一下，笑道：「萌萌，你楚叔叔有重要的事要和姥爺談，你就別跟著添亂了。」

黎萌現在轉學到另外一所重點高中，並沒有進這所學校的重點班，經歷了那次挫折之後，她的心氣低了許多，終於知道認真讀書了。她的基礎本來就好，不發力便罷，一發力，一用功，成績很快便上去了。

楚天舒把他的想法一說，祝庸之當即沉下了臉。

黎萌非常不滿，抗議道：「姥爺，你太欺和-圖-書負人了啊，楚大哥好不容易來一趟，你連我彙報學習情況的時間都不給我留啊。」

黎萌見他說得認真，不禁睜大了眼睛，驚奇地問：「真的？」

「小楚，你應該清楚，喬省長對伊海濤不是很了解，在接待南書記視察之後，也傳出過喬省長對他有看法，認為他喊口號強過實幹，對農村工作不熟悉等等，如果這篇文章就這麼交上去，豈不是在喬省長面前坐實了這些傳言的真實性。」

楚天舒、寧馨和黎明、黎萌幾個人說了一會兒話，祝庸之回來了。

「不行！」楚天舒板起臉來說：「拿過來，刪了。你膽敢毀了我的光輝形象，看我不打你屁屁。」

祝夫人和祝鶴幫著保姆一起準備晚飯。

祝庸之事事處處都能將辯證法運用得嫻熟自如，這也是他能夠成為東南省政治理論界權威的原因所在。

楚天舒把手裡的包裝袋放下，也忙著問候了祝夫人的身體狀況。

黎萌拍著手叫道：「好嘞，好嘞，我給姥爺打電話去。」說完，她跑進書房立即撥通了祝庸之的手機。

「小楚，到了這個時候，請你轉告伊海濤，不能再患得患失畏手畏腳了，他必須拿出主政一方的勇氣和魄力來，直面青原農村工作的積弊，針對一兩件具體工作拿出解決疑難雜症的辦法來。當然，這可能會觸及部分人的敏感神經，給當前的工作帶來一定的困難，但是，在當選之前把矛盾和問題暴露出來，也未和*圖*書嘗不是一件好事。」

黎萌神氣地說：「哼，我不發，才不上你的當呢。」

楚天舒哈哈笑道：「不開玩笑了，全市調考考得怎麼樣？」

黎萌撒嬌道：「姥姥，您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您身上的毛病都是我給氣出來的。」

「當然是真的！」

講著講著，祝庸之似乎有些生氣了。其實，楚天舒知道，這是老師激動的表現，而激動過後往往會有更精彩的發揮。

半天沒反應，繼續敲。

黎萌能取得突飛猛進的進步，楚天舒和寧馨也為她打心眼裡高興。

這正是楚天舒所擔心的，他在寫的過程中就發現這一方面非常的單薄。

「這些天我哥確實有點忙。」寧馨也勸道：「萌萌，你好好複習功課，等放了假，讓他帶我們出去好好玩一天，行不？」

祝庸之一進門，只和黎明、祝鶴打了個招呼，拉了楚天舒就進了書房。黎萌親熱地喊姥爺，他也只是唔了一聲，搞得黎萌的小臉上布滿了陰雲。

楚天舒問：「萌萌，你爸你媽呢？」

一來，他和伊海濤對青原農村經濟發展的現狀的確不夠熟悉，文中的例證大多來自祝庸之上次最後提醒的兩個市縣；二來，擔心把青原農村經濟落後面暴露出來，會引起前任市長、現任市委書記朱敏文和主管農業的副市長唐逸夫的反感。

黎萌從貓眼裡看見來訪者是楚天舒和黎萌，開心的不得了，連忙把門開開了。

寧馨陪著祝夫人說話。

楚天舒做出很和-圖-書輕鬆的樣子，說：「行，你發吧，你發了就相當於承認我是你叔叔了。」

聽見說話的都聲音，祝夫人也從卧室里出來了。

「開什麼會？」祝庸之說：「說是學術研討，完全是給作者造聲勢，還非要拉我的虎皮做大旗，真是無聊透頂。我要不找個理由回來，估計還要被他們拉到酒桌上去了。快給我，吃飯之前我看看，吃完飯我們再詳談。」

在剛剛結束的全市中學統一調考中，黎萌拿了高二年級的第三名，原來的班主任林老師聽說后，後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開頭必須推倒重來！」祝庸之卻意猶未盡，他沒有理會黎萌，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對楚天舒說：「文章的開篇就以青原農村工作的某一個方面作為切入點，直接引出必須依靠工業化模式發展現代農業這個命題，進而論述在市場機制與政府調控的綜合作用下，農工貿緊密銜接，產加銷融為一體，形成多元化的產業形態和多功能的產業體系，增加農民收入，促進農村經濟可持續發展。」

黎萌笑嘻嘻地說：「一會兒下班就過來。」

黎萌撅著小嘴白了他一眼，搖頭晃腦地說：「那我還非要發到微博上去，問問我的粉絲們，這個含著棒棒糖的小傢伙，他可能是我的叔叔不？」

其實，楚天舒來之前已經和祝庸之有過聯繫，只是到了下午學校臨時有個學術活動非要讓祝庸之出面發個言，所以才拖到現在還沒回家。

「咦，你是我爸呀？」和-圖-書黎萌把手機藏在了身後。

楚天舒和祝夫人打了招呼就進了書房。

黎萌從書桌上拿起一張卷子，翻到最後一頁的最後一題。

「哥，你壞死了，又想把我當小孩子，我才不上你的當呢。」黎萌笑了，笑得很燦爛。

楚天舒躲閃不及，只得把棒棒糖含在嘴裏。

「來來來，快拿出來我看看。」進了書房，祝庸之把房門帶上，還沒坐下就急忙讓楚天舒把初稿拿出來。

「給我講講唄。」黎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根棒棒糖，在手裡轉了幾圈，說：「講得我明白了，這個就獎勵給你。」

楚天舒說：「我家妹妹要考試，我當然要天天關心著。」

楚天舒正求之不得，也就沒再虛情假意地推讓，直接將初稿交給了祝庸之。

「姥爺，楚大哥，吃飯了。」黎萌推開門，探進來一個腦袋，嬉笑著喊道。

楚天舒說：「你別忘了，我是你叔叔。」

黎萌打完電話，站在書桌前很神秘地沖楚天舒招手。

祝庸之參加一個學術會議還沒回來，家裡只有黎萌和她姥姥在家。

「嗯，這才像個做哥哥的樣兒嘛。」黎萌做出一副很滿意的樣子，說：「我爸我媽現在也非常關心我，我感覺我以前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行！」黎萌纏住楚天舒，說：「哥，你答應不？」

正說著，外面就傳來開門聲，楚天舒立即走出書房，是祝鶴、黎明和保姆一起都到了，他們進門與楚天舒和寧馨握手問好，坐下來就談起了黎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