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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晴臉一紅，沒有做聲。

向晚晴拉著楚媽媽的手，低聲說：「媽，不怪天舒，是我自己要下的。」

進房間收拾東西，楚媽媽拉著向晚晴的手，將一個玉手鐲和一對金耳環放在了她的手心裏，鄭重其事地說：「晚晴，這是我和你爸結婚的時候，你奶奶送給我的，式樣老了點，但這是我們家一代代傳下來的，你一定得收下。」

「怎麼的？當著你媳婦老子照樣要罵你。」三流子惡狠狠地瞪著楚天舒，罵道：「你他媽還是不是個人，沒錢娶媳婦，就回家逼著老爸老媽賣房子。」

「啊，沒有，沒有。」楚爸爸掩飾道。

「應該是的吧。」向晚晴又從楚天舒口袋裡掏出一包軟黃鶴樓，塞到了三流子的手裡，說：「大哥，你幫幫忙，以後老人再找你說這事，你就想辦法拖一拖，要不，直接就跟天舒講，無論如何，不能幫他們把這房子賣了，行不？」

旁邊有熱心的大媽就搶著說，三流子，楚老師的兒子要結婚，賣了這邊的房子好買新房，你楚老師和師母要去城裡帶孫子呢。

楚天舒忙說：「三流子，我真要是動了這種歪心思，你還可以像小時候一樣，把我按水潭裡淹死。」

「次奧！」楚天舒暴怒。

大媽大嫂們都紛紛點頭感嘆，說老楚家真是好福氣，兒子這麼有出息，找個媳婦也是通情達理，還沒過門呢，婆媳關係就能處得這麼好，不容易啊。

「晚晴，和_圖_書秋天了，一個姑娘家，涼水泡久了，對身體不好。」楚媽媽勸導完了向晚晴，又衝著楚天舒說：「還不快去，把電吹風拿出來，給晚晴吹吹。」

向晚晴與楚天舒相視一笑，羞怯地點了點頭。

楚媽媽忙問：「賤賣能賣多少？」

楚媽媽看看楚爸爸，沒有做聲。

向晚晴含著淚，笑著搖搖頭，說：「爸、媽，只要你們過得舒心，我和天舒就不覺得苦。再說了，在臨江我們還有房子，天舒現在租住的房子也不小，憑我們兩個人的努力，過幾年也一定能買得起大房子。到了那時候，你們願意和我們一起住，再把這房子賣了也不遲。」

大媽大嫂們就過來勸，說孩子們一時興起，就別埋怨他們了。

三流子梗著脖子，吐掉了嘴巴上的半截子煙，叫道：「你他媽的當著媳婦不好意思是吧？老子告訴你，剛才去看的房子，就是你們家的。媽的，你囂張個毛啊，干這種缺德事，老子就是瞧不起你。」

向晚晴捧著這兩件傳家寶，激動地說：「爸，媽，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天舒的。」

一句話，說得楚媽媽的眼睛濕潤了，她說：「晚晴，只要媽還能動得了，天天可以幫你梳頭。」

楚媽媽撫摸著向晚晴的秀髮，連聲說：「好，好，真是媽的好閨女呀。」

楚爸爸估計也聽說了，也從屋裡出來，站在一旁，吹鬍子瞪眼睛地訓斥楚天舒。

楚天舒背著和_圖_書向晚晴從菊花林里出來，走上了大道，向晚晴有點不好意思，就從楚天舒的背上下來了，兩人手挽著手往回走。

「這還差不多。」三流子捏了捏煙，咧著嘴一笑，爽快地說：「行，這個忙，我幫了！」

「那怎麼好意思呢。」向晚晴仰著頭，微笑著看著楚媽媽，說：「媽，您把天舒撫養成人，已經辛苦了大半輩子，以後啊，該我給您梳頭了。」

三流子里裡外外轉了一圈，出來對楚爸爸說：「老師，這房子太老了，又遠離縣城，估計一時半會兒也賣不出去，您要是急著等錢用，那就只能賤賣了。」

「我知道，爸媽是為我和天舒好。」向晚晴動情地說：「可是，爸，媽，房子在，家就還在。房子沒了，家在哪呢？晚晴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家，真的不想再做無家可歸的孩子了。」

三流子是個粗人，聽楚天舒說出這種狠話來，自然是信了，他說：「我說吧，楚天舒那麼講味口的人，怎麼會幹這種沒良心的事呢。這麼說，是你家老爸老媽替你著急啰。」

楚爸爸和楚天舒都紅了眼圈。

原來，他中午接到房屋中介老闆的電話，說縣中學老家屬院有人要賣房子，讓他過去看一看，他騎著電動車就來了，等進去一看，原來是初中的班主任楚老師。

三流子剎住車，停在了兩人面前，叼著根煙頭，沒頭沒腦地說：「楚天舒，你他媽的真是沒良心，娶了hｔtｐs://m•hｅtubooｋ.cｏｍ.ｃoｍ媳婦就忘了娘。」

「放你娘的狗屁！」楚天舒無緣無故挨了罵，心頭火氣，要不是向晚晴拉著，早把三流子從電動車上扯下來了，他指著三流子罵道：「你給老子說清楚，要不，老子扇你的嘴巴子。」

楚天舒笑道：「三流子，你這張臭嘴是不是又痒痒了？」

三流子騎著電動車一溜煙的跑了。

一旁的大媽大嫂聽了，一個個眼裡都閃著淚花，紛紛點著頭，說，看看楚家的兒媳婦，多善良，多仁義啊！

「太少了。」楚媽媽為難地看著楚爸爸。

向晚晴問楚爸爸：「爸，我聽說，您想把這老房子給賣了？」

楚天舒跑著進了房間，楚媽媽心疼地拉著向晚晴坐在了太陽能照到的地方，用手當梳子，將她的長發散開了，好乾得快一點。

向晚晴扯住了楚天舒，走上前，輕聲細語地說：「大哥，你別生氣，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得知是這種情況，向晚晴一個勁兒地對三流子陪不是，說，對不住啊，大哥，我們絕對沒這意思。

向晚晴十分的感動，說：「媽，謝謝您，我好開心啊，又有媽給我梳頭髮了。」

楚媽媽起身進了屋，不一會兒就端來了一碗薑糖水，遞到向晚晴的嘴邊，說：「晚晴，趕緊喝了，去去寒。」

大樹下，楚媽媽和大媽大嫂們還在閑扯，手裡正在拆一些舊衣服，見楚天舒他們回來了，忙站起來問道：「晚晴，你這是和*圖*書怎麼了？頭髮濕漉漉的。」

看看天色不早了，楚爸爸說：「天舒，你們回去吧。」

楚天舒和向晚晴急急忙忙地往回走。

三流子和楚爸爸楚媽媽打了招呼，騎著電動車就出來了。

楚媽媽忙問：「你們怎麼下的水？衣服呢？」

騎行到路口，迎面又碰上了楚天舒挽著他的妖精老婆親親熱熱地走過來了，三流子越發的氣不過，就停下車來罵開了。

三流子上下打量了向晚晴幾眼，就憤憤然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車緩緩開出了院子，向晚晴再回頭，看見楚爸爸和楚媽媽站在微風中依依不捨地揮手，禁不住淚眼朦朧……

楚爸爸說，也不一定就賣了，請你幫著給估估價。

剛走到路口，迎面又碰上了騎著電動車的三流子。

向晚晴喝完了薑糖水，楚媽媽連忙將碗接了過去，問：「怎麼樣，還來點不？」

楚爸爸遞給三流子一顆煙，說：「呵呵，謝謝你，賣不賣我們還得和天舒商量商量。」

向晚晴說得情真意切，楚媽媽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奪眶而出，她摟住向晚晴，用顫抖的聲音說：「好孩子，不賣，房子咱不賣。只是，太苦了你了。」

三流子消了氣，瞟了楚天舒幾眼，不相信地問道：「真不是你們的意思？」

「媽，我們看水潭裡的水挺清澈的，就……下水遊了會兒，」向晚晴吞吞吐吐地說：「不礙事，一會兒就幹了。」

三流子說：「七八萬吧。」

向晚晴又轉和-圖-書向楚媽媽，說：「媽，您得勸勸爸，可不能把房子賣了。」

「媽，不用了，身上暖呼呼的，應該沒事了。」向晚晴撫著胸口，說：「天舒，你把電吹風關了吧，我想問爸媽一件事。」

三流子心裏就來了氣，他搞了不少年的房屋中介，兒子為了買新房娶媳婦，逼著老爸老媽賣房子的事見得多了，等到兒子媳婦娶進門，說好了和老人一起住的，翻臉就不認賬了，最後老兩口露宿街頭的都有。

三流子就問，老師，您和師母住得好好的，幹嗎要賣了？賣了，您和師母住哪啊？

見向晚晴說得很認真，楚爸爸和楚媽媽就挨著一起坐下了。

楚媽媽似乎明白了什麼，開始數落楚天舒：「我昨晚上怎麼跟你說的，要你照顧好晚晴，你可好，還帶著她下涼水，你老大不小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他越想越有氣，換做是別人家，也就無所謂了，可這個楚天舒一直是班裡的驕傲，聽說在青原還當了幹部，居然還干這種缺德爛屁|眼的事，更不要臉的是，還假惺惺地帶著老婆避開了，這他媽的不是當婊子立牌坊，裝逼嗎？！

楚天舒拿來了電吹風，給向晚晴吹頭髮。

三流子說：「確實不高，師母，您要是不急呢，等著縣城擴建了，這地方的位置就好多了，興許還能賣個十來萬。」

見楚天舒和向晚晴還在猶豫，楚媽媽悄聲說：「家裡房子小，你們還沒過門辦喜酒呢，就住在一起，讓鄰居們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