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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醫經

作者: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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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觀天 第十六章 不解

第四卷 觀天

第十六章 不解

「娘子有病,你笑什麼笑!」那漢子更氣,瞪眼喊道。
「好啊,好啊。」他說道,腳下卻不邁步,一副你要說自己去說的意思。
「要麼,去請娘子上車歇息?」他說道,看曹管事。
原來如此么?
「這小子,一副富貴皮囊,偏是潑皮狀。」一個漢子憤憤罵道。
「又不是我說的。」他說道,「是她自己說的。」
「你讀過書?」她問道。
在漢子們的怒目而視中,少年人施然而去。
「是啊是啊,娘子救得我兄弟,又給了銀錢。」
雜七雜亂亂鬨哄粗淺卻直白的感謝話語響起。
「無疑是再生父母……」
「或許是看上兄台美貌?」少年人嘴角一翹說道。
漢子被打的有些懵。
這話題又轉了?
太無禮了!
「那你,是為什麼施以援手啊?」那邊少年人忽地說道。
啥個意思?
駕車聲,咒罵聲,說話聲混在一起,如同清晨的霧氣一樣蒸蒸。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七情六慾,病者皆能嘗,何須年歲。」程嬌娘忽的說道,hetubook•com•com兜帽下可見小小的下巴。
病者男人笑了笑。
茂源山七個男人帶著幾分慚愧又幾分感激道謝。
男人愕然一下。
「要給娘子立長生牌位……」
漢子們你看我我看你。
在場的人都皺眉眉頭。
幾個漢子便不說話了,憤憤瞪了那少年人一眼,呼啦啦的都坐下,左右都有,隔開了那少年人和程嬌娘。
「不過,你們若是不來,我若沒命,你便大約也沒命了。」程嬌娘說道,清晨寒氣,她幾乎整個人都裹在斗篷里,連嘴角下巴都看不到了,「這是不是,天道公平?」
「窮啊,讀不下去了,掙幾個軍餉養家糊口啊。」男人笑道。
漢子們七七八八的低聲咒罵。
知她們趕路辛苦,茂源山兄弟們不敢叨擾,只得不再追問。
也不是,這少年人胡亂插什麼話?
少年人哈哈笑著,走近就在一旁坐下來。
營地喧囂沉寂,除了值守的,疾馳趕路,又惡戰狼群,飲了酒,疲乏沉沉的其他人都裹著披風裘https://www•hetubook.com.com袍倒頭睡去了。
但看著那個坐在篝火邊安靜如同石像的女子,每個人都覺得有些不同。
少年人對這邊的敵意怒氣絲毫不在意,攤手。
對於他的到來在場的人都帶著幾分戒備詢問。
「無它,我久病之身而已。」程嬌娘開口說道。
「聽到沒有,娘子有病呢!」一個漢子氣轟轟的喊道。
那邊陳四老爺也看到了,皺眉。
陳四老爺心裏唾棄一句,自己也在篝火邊坐下來。
「哎,喂,你,你,不能來這裏坐。」便有漢子說道,憋出一句話,「男……男女授受不親,要迴避。」
「這位郎君,古道熱腸或許你不多見,但這世上並非沒有。」那病者男人肅容說道,「莫要以此玩笑。」
漢子頓時瞪眼。
看似嬌弱春花,觀之又如同滄桑白髮。
「就算讀過書,也別總是文縐縐。」已經安靜好一刻的少年人又在一旁說道,「酸腐又不是什麼好樣子。」
曹管事一如既往。
這話題轉的夠快的……
「有什和*圖*書麼可看的。」幾個漢子瞪眼說道,看向從對面篝火邊走過來的向這邊張望的少年人。
少年人沒忍住噗嗤笑了。
幾個漢子都呼啦啦的站起來,那邊少年人的侍從也立刻虎視眈眈。
「你這小子怎麼說話呢?」漢子們不高興的說道。
「啊?我沒罵娘子啊。」他怔怔說道。
「那為何不讀了?」程嬌娘問道。
有漢子忍不住伸手抓抓頭,覺得腦子有些亂。
「棒槌!你才有病!罵娘子作甚!」他吼道。
「不是嗎?」少年人又走近幾步,停頓一下,「聲音怎麼這麼難聽?」
這潑皮,言語生事,不僅對他們的恩人形容不敬,現如今竟然還敢笑弄恩人的恩情大德。
程嬌娘嗯了聲,轉回視線看著火堆。
「不敢說讀過書,略識得幾個字罷了。」他笑道。
何處如同老婦?
氣氛有些緊張。
「這世上,哪個富貴不潑皮?」他說道,似是反問,又似是自言自語。
「你!」其他漢子們再次怒聲,有幾個跳起來。
「娘子。」一旁的男人開口,「原來娘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也是病身,卻還能對我們施以援手,治病救命,此是菩薩心腸,一定會有福報的。」
程嬌娘哦了聲,微微轉頭看他。
少年人更是樂了,一手微微掀起兜帽看著漢子。
「你罵誰……」他伸手指著這小子就要罵。
不就是渴你一次,就嚇破膽子了,還老陝周武勇之家呢,無用之家還差不多。
那位讀過書的男人稍微反應快些,皺眉看向少年人。
少年人低著頭看著篝火,聞言似是笑了,可見露出的嘴角彎彎。
身旁的男人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邊篝火一陣沉默。
嫻雅文靜,但又可與這等粗漢擊缶而歌,且明明有些粗野的動作,到她舉手投足間偏有一種大氣蕩然。
「娘子,我們弟兄七個,皆是同鄉,來自茂源山,賤名不須娘子記,只求問的恩人娘子姓名,牢記恩情。」病者男人不再理會那少年郎君,看向程嬌娘懇切說道。
「這是小娘子,還是大娘子?」他問道,帶著好奇,「看起來是小娘子,怎的……如同老婦?」
「你們,不用再跟著m.hetubook.com.com我了。」程嬌娘看著跟過來的茂源山七兄弟,說道,「他的傷,已無大礙,安心將養時日便可,卻不適宜,此時長途跋涉,我說過,病可以治,命不可治,你自己不要命,縱然我親在身邊,也施救不能。」
「六子。」一直靠在木架板上的男人出聲喝止,「少說幾句,呱噪。」
「我當時病重不治將死,身邊只有這幾個兄弟,連驛站都不收趕出,荒天野地走投無路,身無分文,亦非僕從如雲,郎君,你說這娘子為何施以援手?」他豎眉說道,絡腮胡紮起,已經帶上怒意。
程嬌娘嘴角彎了彎,但最終也沒說自己姓名,扶著婢女歇息去了。
「娘子果然大仁,施恩不須記,坦然然啊。」病者男人感嘆道。
「原來你不是男人啊?」他問道。
酒喝光了,肉吃完了,篝火啪啪的燃燒著,一切似乎依舊。
少年人亦如這邊程嬌娘的打扮,大批風深兜帽,夜風裡衣袍飄飄作響。
這些富貴人家不知疾苦艱難的郎君,最是可恨!
東方發亮的時候,營地又恢復了喧囂,三方人馬都準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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