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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吃飯飲酒，生意往來友人相聚都可以。

「是啊，城外太平居，倒也不是他們做，也是一個客人急著吃飯，自己動手做的，太平居不做，只是大家要什麼給什麼罷了，這個啊，樂趣在於自己做，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好吃也好難吃也好，各有樂趣。」文士笑道。

秦夫人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秦夫人有些不解。

「當然十三重要，別人怎麼看不管我們的事。」她說道。

「那程娘子已經丑的你寧願腿不治，也不願跟她過一輩子？」秦夫人笑問道。

「那是自然。」她又挺直脊背，「我生養的孩兒，都是世間的珍寶。」

「再要一把菜，一隻雞，給我切剁好就成。」那人說道。

「母親，我自己來吧。」秦郎君說道，「如今她尚在氣中，咱們如此做，倒是挾持她，她更為惱，再者說，我與她，都是無心於此的。」

話說到這裏，四人無奈只得邁出來。

「既然如此，母親該為我歡喜。」秦郎君說道。

一個文士凈手將一把菜撕了兩下扔進小砂鍋內，另一個則將一盤子雞都倒進去。

這邊熱鬧引得廳中人都看來，待那店小二依言擺來東西后，大家更驚訝了。

「官人唱的好。」他說道。

秦郎君哈哈笑了，僕婦們也毫不避諱的笑起來。

「店家。」這邊從神仙居出來的四人中一個轉頭對店小二說道，「給我們也來一個這個。」

「唉。」他悠長的吐口氣，似是自言自語，拉長聲調，「神仙哪有凡人好，樂得自在最逍遙。」

「那程娘子的母親明知所生養是個痴傻兒，卻還是不忍溺斃，母親也知我身殘，卻從未厭棄m.hetubook.com.com。」他低聲說道，「只有在母親眼裡，我們這等殘缺不全之人也如同珍寶一般吧。」

「那這件親事就罷了。」她爽快說道，一面扭頭看僕婦，「待人去周家說，先是唐突了，才請明海禪師看了，十三不宜早成親，不敢耽擱程娘子，日後再說吧。」

秦夫人忙又笑了。

「這是樂得自在吃法！快去，快去取來！」

「這樣啊。」她說道，若有所思點點頭。

僕婦們不敢跟著笑，有些無奈。

「這種話還用說嗎？」他說道，「母親，你別鬧了。」

「包廂還有，官人要不要？」小二含笑問道。

不知這第一個說這種做法的人是無心還是有意，如果是無心倒是個洒脫之人，如果是有意的話……

「……神仙哪有凡人好……樂得自在最逍遙……」

「官人，這是什麼吃法？」

「十三郎，我是想幫你嘛。」她說道。

骨湯翻滾，香氣瞬時將酒氣捲入。

「去給客官們上菜。」他說道，一面沖大家含笑點頭，「自然是不當收錢，一把菜一鍋湯本店也贈與大家了，肉如果要生的，自然也按生價來。」

秦郎君輕輕嘆口氣，視線看向門外。

「母親，我長大了，你說過的，諸事許我隨心自在。」秦郎君說道，「我的親事，是不是在其內？」

秦夫人依舊笑吟吟。

「那也沒辦法，誰讓人家人氣高。」另一個說道，一面搓搓手放眼街上，「如此怎好？我們去哪裡吃？」

「……嗨，你們怎的如此蠢……就是有個火，不拘是炭火托還是溫酒泥爐，總之能加熱就成，再給上面放個鍋子，陶罐和圖書砂鍋也行，要緊記得用骨頭湯……」

幾個喝的醉醺醺的客人正互相攙扶著搖晃而出，恰好聽到了，一個便醉眼朦朧的看著他。

秦夫人和僕婦們聽的愣愣，對視一眼。

「母親，我都是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他有些無奈的笑，「您別這樣跟我說話。」

這座上是兩個對坐的食客，都穿著文士瀾衫，舉手投足帶著儒雅之氣，只不過這吃相……

「兒是肺腑之言。」秦郎君整容道。

他們這邊的說笑，再加上香氣，引得廳中人都看過來，低低指點議論，最終視線都落在那滾沸的鍋中。

做起來簡單，就是一個鍋一個火而已，最關鍵是不值幾個錢。

「母親我從來都為十三歡喜。」秦夫人立刻說道。

「上一次，柳泉兄還加了麻椒醬，吃得嘴腫了兩天，竟然還大呼過癮。」他說道，「如今你加酒，咱們該不是不飲而醉了吧。」

掌柜的哈哈笑了，一面親自攙扶其。

「就這樣吃，加什麼添什麼，自己隨意，所以叫樂得自在。」文士笑道。

「糟了，被人告狀了。」她笑道。

秦郎君看著她不笑。

店小二依舊笑容滿滿。

午時才過，當有三四個人邁進神仙居時，卻被店小二告之無散座了。

「所以兒才說母親該為兒歡喜。」秦郎君笑道。

神仙居如同京中大多數正店酒樓一樣，臨近午時才開門，一開門便有客人涌涌而進。

「母親，別打岔。」秦郎君無奈說道。

這條街上酒樓比比皆是，幾人信步走進一家落座，正要點菜點酒，聽的隔壁座上似有爭執。

在場的人都忙跟著亂亂嚷，早聽到動靜過來的掌柜的聞言眼神一hetｕbooｋ.ｃｏm.cｏm跳，含笑過來了。

那醉酒之人也都醉笑起來，搖搖擺擺的出了門。

店小二愣了下，啊了聲。

「醫者不自治。」秦郎君說道，「如果她同意跟我成親，也就是她不會給我治了。」

「十三，你看看，大家都幫你呢。」她笑道。

他又轉過頭，看自己廳內，店小二們動作很快，逐一給各座擺放了炭火鍋子，隨著鍋子的增加廳堂內有些霧煙蒸蒸。

有了他們帶頭，又另外的人也跟著要。

「店家，這散座比起先時又少了幾個。」他說道，「那邊空地大，不如再擺幾席。」

「夫人，您好好聽十三郎說話，別打岔。」她們說道。

「十三，差點又被你繞暈，說了這麼多。」她笑吟吟說道，「其實，是那程小娘子沒看上你吧？」

說罷又嘆口氣看秦郎君。

「是不是，母親都是如此？」他忽地說道。

掌柜的含笑看著一面吩咐店小二。

「那怎麼可能？」秦夫人搖頭說道。

僕婦應聲是。

好像下一刻就要伸手來撫摸自己的頭，然後問問飯可吃好了沒。

掌柜的轉過身走開，嘴角帶笑，神情如有所思，站在櫃檯前，斜看出去，便能看到神仙居偌大的綵樓佇立。

包廂自然要比散座貴，幾個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人看了眼廳堂。

看來神仙居真是遇到狠茬了。

店小二無奈的也依言取來了。

「是啊是啊，我們十三都長大了。」她跟身旁跪坐的僕婦們笑道。

「說來說去，她是不同意了？」秦夫人問道。

秦郎君含笑謝過告退，走到門邊時，秦夫人又喚住他。

秦夫人哦了聲，似有幾分不悅。

秦夫人笑吟吟的看著落坐的秦郎ｈtｔps://ｗww.hetuｂｏｏｋ•ｃｏｍ.com君。

「什麼怕熏得慌。」一人搖頭說道，「分明是故意而為之，逼得人不得不去包廂。」

那可真不花幾個錢。

秦夫人笑著坐正身子。

秦夫人點點頭再次哦了聲，若有恍然。

「十三郎今日怎麼沒出去玩？」她說道，「正是春光正好。」

秦郎君看著母親。

秦夫人抬袖掩嘴側頭對僕婦們眯眼笑。

「如今春日踏青，也可以攜帶了去，就在野外，以地為席，一把青菜，一隻獵物，一壺酒。」另一個文士搖頭晃腦說道，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似乎此時已經如此做了，「風流當如是啊。」

「那程娘子和你說什麼？是不是指責你了？」她又帶著幾分好奇傾身問道，「是不是說不要你以身相報？」

「對，對，當個添菜吃吃玩玩，一把菜，一鍋湯，一隻雞啊鴨，能有幾個錢。」那邊文士笑道，一面舉起筷子，「我說店家，你可別給我虛要錢，人家太平居的可就實誠的很，菜湯都不要錢，只收生肉錢。」

聞聽此言，在座的人都叫好，更有幾個原本不打算點這個的也跟著點起來，橫豎不差幾個錢，樂得自在。

秦郎君笑了，看著母親點點頭。

「肺腑之言，也不是無的放矢。」秦夫人笑吟吟說道，「我的兒，你從三歲就開始跟母親我打機鋒，如今你十六歲了，母親多少也該進益了。」

秦郎君有些無奈的翻個白眼。

「這待如何吃？」旁邊的人忍不住問道。

掌柜的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濃，再次看向門外，看著神仙居上飄揚的彩旗。

高一聲低一聲醉漢的歌聲在街上斷斷續續的傳開。

樂得自在。

秦夫人更是笑了。

「因為結親不是挾恩。」和_圖_書秦郎君說道，「她是因為成親才跟我治腿，這便是我眼裡的挾，我因為治腿才與她成親，這也是她眼裡的挾，她治了，我們認為應當，她不治，便是成仇，不管治好還是治不好，我們夫妻都有嫌隙，我們一對怨偶，家中也必然不順，如此，這有什麼可歡喜的？」

「這個不好，大家都嫌熏得慌，所以還是擺得遠一些好。」他說道，「官人要是不去包廂的話，也可以稍等一刻再來。」

秦夫人笑嘻嘻不說話了。

「如今她不同意親事，我便還有診治的機會。」秦郎君笑接著說道，「或者動之以情，或者曉之以利，她治病救人，我感恩付錢，有恩有利，對她我來說，不是最好的么？」

「這……倒是如同神仙居的過路神仙？」這邊看著的男人忍不住問道。

「店家，這小令唱的好。」他說道，自己也跟著念了遍，拍著櫃檯酒氣衝天的，「神仙哪有凡人好，樂得自在最逍遙，唱的好！」

「好了，我不會怪罪那程小娘子，你不用幫她鋪陳可憐。」她說道。

「本是專為過路神仙來的，既然吃不到，那就不拘哪裡隨便吃一口便是了。」其他人說道。

沒錢的在乎錢，有錢的也永遠不會嫌棄自己錢多。

「神仙？那是神仙吃的，我這是凡人吃的，沒那麼多講究，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文士笑道，一面掃視几案，端起一杯酒，倒入鍋中。

「官人，你是說有別的地方做這個？」他笑問道。

「兒何出此言？」她問道。

「母親，你是覺得我重要，還是別人看得起我重要？」秦郎君問道。

「她有那麼好？怎麼還看不上我們家？」她說道。

對坐的文士哈哈笑了。

秦夫人便收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