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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醫經

作者: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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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擊水 第九章 送行

第六卷 擊水

第九章 送行

「你這小子,怎麼跟我們夫人說話呢!」
「哎呀我的殿下,您怎麼能坐在那裡,快些下來,跌下去可怎麼好!」內侍們看清晉安郡王,頓時喊道。
王家諸人都看馬車,馬車是不錯啊……
咒人病?
「怎麼來的這麼晚?」秦夫人笑道,看著下了馬車的程嬌娘。
這個程娘子啊……
家世,人品,沒有什麼不同,都一樣。
原本離京歸家是他們負責的,但當那娘子開口之後,所有的事周家都辦好了……
人命……
這個小娘子,今年才及笄啊。
「哥哥來這裏看什麼?」二皇子問道。
秦十三公子!
「回郎君,奴家曾去且停寺看那無名五字,喜愛不已,細觀一日,得此靈感編排一舞,所以便以此五字為起首。」她屈膝施禮,聲音婉轉說道,「郎君可有覺得不妥?」
果然不是?
「公子,公子,別睡。」
程嬌娘微微一笑,對她屈膝施禮。
老僕回過神皺眉看去。
陳家,一身家居長衫的陳紹,盤膝隨意的坐著,聽著小廝說話。
回去吧,女子家,回去安心的嫁人,相夫教子吧,這才是一個女子該有的日子……
晉安郡王回過頭,看著被幾個內侍小心攙扶的二皇子邁上來。
專門為他們出行開路……
程嬌娘看著她。
「夫人,雖然沒有十里相送,如此也夠了。」僕婦含笑說道。
「走了,走了。」他說道。
那位自幼殘廢,博才多學的秦家小瘸子!
春靈回過頭。
念頭閃過,陳紹又苦笑著搖搖頭。
老僕掀開車簾,說道。
老僕下意識的閉眼扭頭。
「朱娘子的舞跳的好。」秦夫人說道。
「哇,這裡能看很遠呢。」二皇子沒有絲毫的害怕,而是激動興奮的揮著手喊道。
二皇子興奮的喊道。
內侍們忍不住打個寒戰,只覺得大白天的森寒。
朱小娘子施禮粲然一笑。
「哪有啊?」他問道。
內侍們捂著臉發出尖叫……
難道舅母外甥女情深如此?到底還要掙扎著來相送?
几案上的酒一一斟上。
秦十三郎猛地前邁一步,伸手抓住牆頭,莫非這人不是指別人,而是指她?
晉安郡王伸手拉過他,在內侍的驚呼聲中抱他坐在自己的身旁。
公主府,秦家!hetubook•com.com
「秦郎君是哪個?」她神情驚訝的問道。
尖叫聲中晉安郡王轉身從欄杆上跳下來,將二皇子穩穩的放在地上。
哪裡有半點病的樣子!
「你這是嫉妒。」她哼聲說道,「看我家十三與著程娘子親厚。」
春靈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素衣端坐的女子也正微微一笑。
愣神間,車夫勒馬。
「你看你看。」秦夫人笑著用手肘撞了撞一旁的陳夫人,「不知道眉目傳的什麼悄悄話。」
朱小娘子含笑施禮,那邊琴師再次彈奏,錚錚叮叮歌舞而起。
「是啊。」晉安郡王看著遠方,「這裡是宮裡能看的最遠的地方了,我小時候常想來,但沒人陪我來,也沒人敢讓我來,如今我大了,自己能來了。」
從無視同杯,到正視嘲諷,再到明暗合作……
一點見識都沒有!
「……我真沒說什麼就是問候一下周夫人……」隨從捂著臉說道。
對一個小女子如此顧忌。是該說自己謹慎呢還是自怯呢。
「奴新編了一舞,與諸位助興。」她說道。
如此煞氣的人,陳紹心裏承認那秦家的小瘸子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是有些顧忌了。
他這動靜引得人都看過來,場中的朱小娘子也停下動作。
「十三郎,你又不是沒見過那字,這麼吃驚做什麼?」有人打趣道。
眼前浮現那小娘子的面容。
「那個啊……」他伸手指著說道。
端著茶剛吃一口的秦十三郎噗哧一聲噴了出來。
人和人怎麼能一樣呢?
秦十三郎笑著伸手表示歉意。
「那個啊!」老僕再次指了指說道,看著一個隨從陪笑正過去,「喏,大全去見禮了。」
她忍不住前行幾步,看著廳台前主座上那位少年郎君,少年郎君的視線已經移開了,對著一個方向正露出笑臉,動了動嘴,無聲的說了句什麼,眉眼皆是情義……
那她是誰?看著氣度以及出行的陣仗,可不是一般人家。
唯獨程嬌娘神情無恙。
「你認錯人了,怪不得人家打你。」王十七郎打個哈欠說道,因為不是周夫人,他也懶得過去問好,「這個不是周夫人。」
他就是那個秦十三公子!
怎麼又被打了……
「當時請程娘子m•hetubook.com•com來的時候,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呢。」他笑道,「沒想到這麼快就一年了。」
王十七郎閉著眼不耐煩的擺手。
「哥哥,哥哥,再來一次!」
此時天尚早,但進城出城車馬行人很多,城門口自來容易擁堵。
四周響起讚歎聲,打斷了這邊的說話。
難道……
怎麼能走的那樣乾脆呢?
說實話這次打的並不疼,但隨從的眼裡淚水都要掉出來。
小童的聲音從後邊傳來。
那些都是折在那小娘子手裡的人命啊……
婉轉的歌聲揚起。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也想起來了,紛紛笑起來。
周家再厲害,也犯不著秦家來討好吧?
「再親厚也沒用。」陳夫人笑道,用扇子拍她。
上一次他態度不好,所以被打了,這次……
「如果你知道我的規矩,還讓不讓我給你治腿呢?」
「好好的咒人病,你是哪家的規矩?」僕婦還在豎眉喝道。
周家夫人?早上周老爺來送他們的時候不是說周夫人病未痊癒不便前來嗎?
「不知夫人是要聽唱還是看舞?」
呃,為什麼他會說那娘子開口之後?
怎麼感覺過了很久似的。
這邊的宮殿人跡罕見已經棄用,門樓上雜草叢生。
晉安郡王微微一笑,在廳樓的欄杆上晃了晃腿,沒有說話也沒有坐回來。
秦夫人不置可否,不再理會,而是轉頭又看著程嬌娘說話。
在秦夫人的目送中,大路上的人馬漸漸化為一個黑點。
「沒有,沒有。」他說道,「朱小娘子請隨意。」
「你這小兒,你這小兒!」秦夫人笑的直不起腰,臉都紅了,伸手捂著肚子,扶著僕婦只連連說道。
……
這荒涼偏僻的地方,除了烏鴉就沒別的活物吧?
「大全說是周家夫人。」隨從說道。
「我就不信,真不能逗笑了她。」秦夫人自言自語說道。
「這麼早起來趕路,我困死了,周家的人不都跟著呢,還有什麼人送!」他說道。
「古爺,前邊有送行的人,周家的人過去了。」一個隨從跑來說道。
怎麼能一點不舍也沒有呢?
「那還能假走?」陳老太爺瞪他一眼,「這娘子,只怕都不知道什麼叫欲迎還拒,說什麼就是什麼。」
「……秦郎君和-圖-書是故意跟朱小娘子說話的吧……」
這個小人兒……
「這是我家自釀的酒,清淡可口,最適宜女兒家飲用。」秦夫人笑著對一旁的程嬌娘說道,「你嘗嘗。」
老僕看著前行的馬車,覺得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他說了這話也才剛察覺,這程娘子來京城才一年啊。
「傳的是郎有情妾無意。」她低聲笑道。
他又想多了吧?
「那蓮花垂墜,是公主府秦家的徽記!」周家的小廝實在看不下去這群鄉下人,乾脆說道,「這位便是秦夫人。」
朱小娘子後退幾步,對琴師點頭示意,琴師錚錚調了弦,輕靈之音頓起。
「哥哥,你怎麼來這裏了?」二皇子問道,一面擺脫內侍的拉扯,提著衣袍高興的跑過來。
其實不是對別人口毒心狠,而是對自己口毒心狠啊。
老僕可不會縱容他如此,硬是拉了起來,疾步過去,果然見一輛馬車前站著被僕婦擁簇的婦人,衣飾華麗,面容秀美,此時正不知道說了什麼,笑的用袖子遮掩。
「山寺待梅開……」
那邊僕婦還沒有完,豎眉喝道,一面指著人來打走。
晉安郡王沒有在意他們的不敬,哈哈笑著抬腳邁步。
朱小娘子施禮問道。
這邊老僕拉著隨從低聲喝問。
「秦郎君就是秦郎君啊,主座上,秦家的十三公子,你來人家家裡都不知道主人啊。」小廝們低聲笑道。
秦夫人瞪眼看她。
「殿下,殿下,快下來。」他們不再遲疑,說什麼也要把人帶走。
他遲疑一下放下車簾,坐在車上向前看去,周家的護衛騎著高頭大馬呼啦啦的十幾人在前,其後便是程家娘子的馬車,然後便是他們的馬車,再后是兩輛隨行馬車,分別用來裝雜物。
送個朋友?
為什麼但凡他一開口就要挨打呢?太冤了!
「母親,程娘子不喜飲酒,茶也不用,你別勸。」他說道。
這世上的男兒哪個能對朱小娘子視若無睹呢……
場中叮叮咚咚的琵琶聲停歇。
秦十三郎想要抬腳轉身下樓,但最終還是沒有動,抬頭看著無邊的天際。
人和人……
隨著晨光一點點亮起,高大的三重城門樓在眼前越來越清晰。
陳夫人端著酒吃。
真有人送行?
老僕不敢怠慢忙疾和圖書步過去。
躲在柱子陰影后的春靈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個少年郎君,見他專註的看著場中迴旋搖曳的朱小娘子,忍不住眼睛發亮。
「哎?周夫人在哪?」王十七郎說道,一面四下看。
「難不成是來送你們的?」他笑嘻嘻反問道。
老僕忙躬身施禮賠罪,一面呵斥自己的人把隨從拉開。
現在想來,自從這程娘子來了,這一年幾乎沒有消停過,讓他驚訝了多少次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人怎麼看她,怎麼待她……
那邊秦夫人才不會跟這些下人親自生氣,已經走到程嬌娘面前說話,不知說了什麼,四周僕婦丫頭都笑起來。
秦十三郎再次搖頭笑了笑,所以,又有什麼不同呢?自己跟別人也一樣!
「公子,公子,快起來,周夫人送行來了。」他說道。
秦夫人斜眼瞪他一眼。
到底也是相處了這麼久……
端坐的朱小娘子起身施禮。
僕婦們隨著她的視線也看過去,城門樓的最高處,隱隱可見站立著一個身影。
不待他們上前,晉安郡王已經舉起二皇子。
在場的人都愣了下,秦夫人第一個回過神,旋即大笑,其他人這才也反應過來,細想一遍,亦是大笑。
是想多了?
「瞧馬車。」周家的小廝抬著鼻子說道。
秦十三郎望著望不到邊的天際,輕輕吐出一口氣。
「到底是器量不夠啊。」他自嘲一笑說道。
「是誰?」他不由問道。
旁邊蹲著兩個小廝,聞言伸手指了指。
秦夫人點點頭。
此時場中歌舞妙麗,四周笑語喧嘩,僕婦擁坐濟濟,夜燈璀璨,好一派熱鬧繁華,但看向那端坐的小娘子,小娘子的身邊還坐著陳十八娘和陳丹娘在低聲的說笑,卻依舊瞬時剝離這熱鬧繁華,離群索居蕭瑟之氣撲面。
耳邊傳來旁邊人的低聲竊語。
「哎呀,還是不好笑啊,人家特意來送行的,就笑一笑吧。」秦夫人說道,伸手撫著程嬌娘肩頭笑。
他忍不住扭頭看父親身後的屏風,上面幾個淺淺的印記此時看來卻是很顯眼。
既然是周家的人來了,王十七郎則不能不上前。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沒事,沒事,朱小娘子這歌……」秦十三郎笑著說道,一面接過婢女遞來的手巾掩嘴。
和-圖-書「去,去。」
周家的隨從嗤聲笑著打量一下老僕。
「又不是送我。」王十七郎嘀咕道。
車內王十七郎已經歪倒閉眼。
「我啊。」晉安郡王看著遠方,微微一笑,「送個朋友。」
程嬌娘還沒說話,她對面的秦十三郎便先說話了。
「真走了?」
但所見之處並無擁堵,行人車馬都被驅散開來,倒像是專門為他們出行開路一般。
老僕忙詢問一旁周家的隨從。
聽到這小娘子真的走了,他心裏竟然鬆了口氣。
王十七郎皺眉看過去。
朱小娘子抿嘴輕笑,明亮夜燈下眼波流媚,場中的少年們忍不住看呆了幾分。
老僕微微一怔,回頭看自己公子。
這麼說也對,老僕點點頭,只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好像應該會有很多人來送……
「夫人您病著還特意趕來……」王家的隨從點頭哈腰說道。
「我們來京城時候短,小哥請指教。」老僕含笑說道。
為什麼就沒有不同呢?
人……
「公子,城門外許有人送行……」老僕低聲說道。
「這位,秦夫人,是來……送……送程小娘子的?」老僕磕巴說道。
在她眼裡,就沒有一點點不同嗎?
「秦郎君真有趣……」
這邊的婢女已經按照秦十三郎的吩咐給程嬌娘送來白水。
春靈愕然轉過頭。
內侍們撲過去,將二皇子抱開,帶著幾分怒意瞪晉安郡王。
「這麼個古怪的小娘子,想一想,倒也真有趣。」她笑道,一面轉身,抬頭看不遠處的城門,「怪不得這傻小子如此不舍。」
陳紹笑著應聲是。
「我才不信呢,這世上人情還能勝不過一個死規矩。」秦夫人說道,停頓下,看著那已經收了笑認真看歌舞的小娘子。
「劉伶恆縱酒放達,或脫衣裸形在屋中,人見譏之。伶曰,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褲衣,諸君何為入我褲中?」她忽的說道。
「再飛一次!」
雖然不認得人,但這個名字卻是聽過的,王家諸人頓時一臉驚愕。
「你們連這位夫人都不認得?」隨從下巴揚起來,黑洞洞的兩個鼻孔衝著王家的諸人,雖然有句話沒有說出來,但王家的諸人都似聽到了。
幾隻烏鴉怪叫著從屋檐上飛過。
看著一個僕婦抬手,隨從轉頭,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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