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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愛學這個……」大皇子委屈說道。

是啊，被訓斥還不開心，更別提跟親人撕破臉的鬧上公堂。

「那別的人家的就沒中意的？」陳夫人問道。

眼角的餘光看到二皇子沖他做口型。

「程娘子說暫不考慮親事。」僕婦說道。

「她到底是女兒家，而且也不過是十八娘這般年紀。」陳夫人說道，嘆口氣，「就不該回去，回去有什麼好的。」

「哥哥你看這個好看吧？」他不時的拿著回來給大皇子看。

大皇子僵硬了下身子。

大皇子不由咧嘴笑了。

「你去吧，我母親送年禮來了，我要去整理查看。」他笑道。

「我也不知道呢。」二皇子忽地喊道，「父皇，我適才沒聽懂，讓大人再給說一遍吧。」

「行了，什麼愛學不愛學的，學什麼有什麼要緊，要緊的是要讓你父皇看到你在學。」貴妃又緩和語氣，矮身伸手撫了撫他的臉，「乖，四哥兒聽話，快去。」

大河……

「哥哥，哥哥。」

大皇子哦了聲，不情不願的跟著內侍走了。

念起來有些拗口的經書，卻是他的最愛，他就是喜歡這些書，念啊背啊聽啊講啊，都好簡單，不像這些什麼地理天文星星，真是讓人聽的頭大。

哥哥，哥哥……

「娘娘，我不想去，我的書還沒背完呢……」他說道。

「四哥兒，大河是什麼走向？」皇帝問道。

「程娘子好不好？說什麼時候回來了嗎？」她忍不住低聲問道。

而這邊的大皇子也正被推出門。

子女們點點頭俯身施禮謝和*圖*書母親教誨。

「我要這個！」大皇子說道，抬腳邁步，一面伸手狠狠的推了二皇子一下。

內侍們尖叫聲一片紛紛撲過來。

「不是說她怕不怕，而是說她心情好不好。」她說道，「你想想，父親母親訓斥你的時候，你會開心嗎？」

「殿下咱們快去吧，別讓陛下等著。」內侍在後提醒道，「皇後娘娘不是交代你了？」

僕婦點頭。

「怎麼了怎麼了？」陳丹娘急急的拉著人詢問。

耳邊響起喚聲，大皇子頓時打個機靈回過神，看著面前太史局的官員正帶著幾分尷尬看過來，另一邊，二皇子眨著眼看他，再靠上，龍榻上的皇帝面無表情的也看著他。

「除了因為嫁妝官司的事，並沒有別的事。」她說道。

官員應聲是，開始再講述。

室內父母姐姐們都坐著聽僕婦說話，她突然闖進來打斷了她們的說話。

什麼事？

「真的？太好了，哥哥快去吧。」二皇子高興的說道。

你怎麼這麼蠢！你怎麼就不如他？他比你還小呢！

陳丹娘忙低頭施禮認錯，陳十八娘招手讓她過來坐，陳丹娘忙過去在姐姐們中間坐下，帶著幾分激動看著那僕婦。

「哥哥，我們去摘梅花好不好？上一次皇後娘娘很喜歡呢。」他說道。

晉安郡王笑著搖頭。

「我把這個給父皇……」二皇子笑道，抬腳就過去。

大皇子無奈只得起身跟著。

「小聰明。」皇帝說道，沖那邊的官員點點頭，「那就再說一遍吧。」

他最聰慧了……

陳紹搖m.hetubook.com.com頭。

大皇子看向輿圖，那些線點表示這山河本來就看不懂，此時更加亂亂，哪裡是河？他都沒見過真正的大河是什麼樣，更別提圖上的點線描述的河了。

要不然不會去聽聽不懂的東西，不會被貴妃訓斥，不會被父皇搖頭不喜，明明本來自己才是大家都誇讚的，而現在誰也看不到了自己讀書好，都嘲笑自己認不得輿圖蠢笨。

「放下須看破，明智多從苦難出。」陳夫人說道，「這世上什麼的得來也不易，與其艷羡別人有什麼，不如多想想他為此付出了多少。」

大皇子因為身子胖走不了多久就氣喘吁吁，指揮著內侍們隨意攀折一些，二皇子則自己在山間樹下跑來跑去，挑挑揀揀。

大皇子看著皇帝原本肅正的臉上浮現笑意，那種笑意以前他也常見，就是在他給父皇背書之後，但現在……。

大皇子哼了聲要甩開衣袖，一旁的內侍開口了。

那是一株長在山石旁的老梅，曲曲彎彎半開，紅白相間，饒是不喜歡花草的大皇子也看了有些心動，他想到父皇書房裡的一副梅圖……

晉安郡王邁出廳門，迎面見二皇子高興的走來。

「她精神懨懨，心情鬱郁，秦家的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嗎？」陳夫人接著問道。

「……有不知，則有知；無不知，則無知。故曰：聖人未嘗有知，由問乃有知也……」

都是因為他……

二皇子越發高興紅著臉頭點的如同小雞吃米。

都是因為他……

「是啊是啊，梅花開得好，不m.hetubook.com.com如去采些，正好一路回去，給娘娘們送些。」他說道，看著大皇子帶著幾分暗示。

背書吧，背書就不困了。

話音才落，就見被推的蹬蹬跌開幾步的二皇子身子一歪，啊的叫了一聲踩落濕滑鬆軟的土石滑了下去。

「以前還羡慕程娘子為人處世不驚。」陳十八娘說道，「現在想來，各人都有各人的不幸。」

他只當沒聽見邁步不停。

又看著僕婦。

……

「哥哥哥哥你來看這個。」二皇子伸手拉他說道。

大皇子下意識的伸手去拉，人也跟著倒了下去，所幸身胖有力半個身子懸在邊上沒有掉下去。

如果沒有他，父皇最喜歡的還是自己，老師口中最聰慧的還是自己，貴妃娘娘也不會再逼著自己做這些不喜歡的事……

陳丹娘點點頭，又搖搖頭。

大皇子的耳邊不由響起貴妃的聲音，以及嫌棄又惱怒的面容。

自從那日後，二皇子對輿圖越發感興趣，也頗有靈性，皇帝乾脆讓太史局一位官員講授地理與他，也不是要他學到什麼，權作玩樂。

他不由探頭想要看清楚點。

「哥哥，哥哥……」

作為皇子可以看輿圖，但作為郡王的他那輿圖不是能常看的。

大皇子頓時有些惶惶。

跟在一旁的內侍看到了，忙邁步上前一面開口。

二皇子高興的跟上去。

大皇子咬牙轉身向御苑走去。

「哥哥，我們去父皇那裡看輿圖吧。」他說道。

「成何體統大呼小叫的。」陳紹不悅說道。

「殿下們別在邊上玩鬧……」

不能困，不能困和圖書，因為上次在這裏困的打盹，被父皇讓人送回去，他可是被貴妃罰站了半日呢。

又聰慧……又會說話……父皇喜歡他……

很快走到御苑，二皇子又想到什麼，拉住大皇子的衣袖。

「那就是因為官司的事。」陳夫人說道。

「幾……」

他不由咬住了下唇。

伴著孩童的喊聲，陳丹娘蹬蹬跑入室內。

大皇子頓時面露驚慌，又要趕他回去？那貴妃一定會訓斥他的。

「我挑些好的特產給你留著。」晉安郡王說道，「我最小的弟弟和你差不多，他一定會給我送來一些玩物的，到時候給你玩。」

被大皇子抓著一隻手的二皇子哭著喊道，整個人懸空，嚇得動也不敢動。

「殿下，殿下？」

「不開心。」她說道。

「她果然還是拒絕了秦家的親事？」

二皇子比他瘦小身輕，很快追上來。

御苑有專門的梅山，沿著數畝大小的湖邊走過去，很快就看到滿山盛開的白梅紅梅。

僕婦點點頭。

你怎麼這麼笨？怎麼這麼笨？六哥兒都會，你為什麼不會？你怎麼就不如他！

陳十八娘沖她搖搖頭，示意別說話。

什麼？

「不好看。」他說道。

大皇子坐在一個內侍脫了衣裳墊著的石頭上歇息。

「背書？有什麼好背的！你父皇如今喜歡這個，你還不快學著點。」她說道，「我已經聽人說了，你都不好好學，每次問你，你都答不上。」

這種時候也沒心情考慮什麼親事，再說修的那種人家又能說什麼好親事，陳夫人點點頭，讓僕婦下去歇息，陳紹也起身去書和-圖-書房裡，屋子裡只剩下姐妹們氣氛便活絡起來。

這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的念頭，四周的內侍們喊著撲過來伸出了手，似乎一切都變的緩慢而遙遠，大皇子看著哭喊的二皇子，鬆開了手。

「沒什麼，就是程娘子遇到點麻煩事。」陳十八娘說道。

這些書老師都誇他念的好，說他背的快，還說什麼他過目不忘的聰慧。

二皇子哦了聲，沖晉安郡王擺擺手高高興興的去了。

皇帝並沒有太多時間陪兒子們，況且也只是把這個當作興趣，所以不多時就散了，大皇子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停留，一出門就急忙忙的走，身後傳來二皇子的喊聲。

「沒關係，程娘子什麼都不會怕的。」陳丹娘鬆口氣說道。

「哥哥，你教我背書好不好？」他笑嘻嘻的問道，「老師教我的我還是記不住，明日要問的。」

大皇子站在宮殿里，看著面前懸挂的輿圖，耳邊是忽遠忽近的聲音，他瞪大眼了，但還是抑制不住困意。

「她自己要打的官司還會為此難過？」他說道。

大皇子繃著臉不說話只是邁步走，二皇子也不以為惱，笑嘻嘻的跟在他身後。

陳十八娘笑了，伸手戳她額頭。

貴妃瞪眼。

大皇子看著二皇子，縱然是在受到驚嚇的狼狽時候，他的小臉也依舊紅撲撲的喜人……

這些事明明有宮女太監們來做，偏偏非要自己做，孝道，孝道，真是無趣。

大皇子見二皇子沖他嘻嘻笑，他面無表情的轉開視線看向輿圖。

「程娘子可有給我禮物？」

「四哥兒，你不喜歡，就別來聽了。」皇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