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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醫經

作者: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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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擊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失禮

第六卷 擊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失禮

路人們紛紛看去,其中有幾個學子裝扮的年輕人,風塵僕僕顯然是為明年科考而提前進京來的士子。
馬車駛進陳府,家裡的人都急的不得了。
陳十八娘喜極而泣,抬袖子掩嘴,又再次施禮。
程嬌娘看著她笑了。
正議論字的士子們被他的喊的又回過頭,有些莫名其妙。
「多謝娘子,多謝娘子。」她說道。
不過鍾承布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懊惱,反而帶著幾分傲氣。
「茂源山兄弟啊,說起來就話長了,要說這神臂弓也是因為他們呢。」那士子得意的說道,「那且停寺五字是三年前的事,不新鮮啦,這茂源山可真是最近的大新聞,當時事啊滿城空巷……」
「真的嗎?」她跪坐直身子再次問道。
外邊的小丫頭好奇的向屋門口探望,看到半芹從廊下走過,忙縮回頭。
因為你太好了,你太好了,所以,你該死。
「我來聞聞可有?」他說道。
室內沉悶一刻。
周六郎神情無波起身。
「范三丑!」
陳十八娘臉上展開笑容。
程嬌娘搖搖頭。
「哪個賢人的墓?」他們問道。
「十八娘,你幹什麼去了?」姐妹們紛紛抱怨。
「陳素失禮了。」她低聲說道。
其實就是為了這個嘛,一開始進門直接說不就好了,半芹搖搖頭。
「不是號稱。」
這樣子不像醉了,倒像是中邪了,大家忙圍過來詢問,那士子卻不回答,只是撫著墓碑,在其上開始描畫。
九月中旬,也就是自皇帝生辰那日現世神臂弓十日後,由禁https://www.hetubook.com•com軍護送的裝有滿滿三百張神臂弓的車向西疾馳而去,而本就是戒嚴密防重地的軍器弓弩院,更是嚴密的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遠遠的只能聽到其內叮叮噹噹日以繼夜的敲打聲。
雖然遲了兩年多,曾經被陳紹一力舉薦的鍾承布終於如願以償,但到底是因為年紀太輕,並沒有立刻落定經略使的位置。
「每年都有進獻的祥瑞,結果呢?」有人搖頭說道。
「陳素是自己不足,急躁狹隘無禮了。」陳十八娘接著說道。
程嬌娘還禮起身相送。
這種粗糙的做工……
「我今日是來感謝……」
「徐茂修……」嘴裏一遍遍的念道。
「這就是那號稱三百四十餘步入榆木半笴,七十步外洞穿鐵甲的神兵利器?」他問道,眼中帶著幾分質疑,伸手拿起一架弓弩,努身上的毛刺扎的他的手有些刺痛。
「據說這是天下第一烈酒,那一日醉倒無數的人……」那士子說道,話音未落就聽噗通一聲,眾人嚇了一跳忙看過去,見那位低頭在墓前的士子跪下了。
跪了?
「溪州兵馬府總管鍾承布奉旨調任西北經略司。」
「見過將軍。」他說道。
「半芹也進益了。」她說道,「竟然還想到幾個問題。」
「我今日來就是想讓娘子看看,我是否努力也沒有用,想讓娘子看看,我是否進益了。」她深吸一口氣說道。
廊下燈籠懸亮,隨著夜風搖晃,伴著叮叮噹噹的占風鈴聲音,竹筧有https://m•hetubook•com•com節奏的敲打著石頭相合,一切如同兩年前。
「那我日後能來請教娘子嗎?」陳十八娘問道。
「我從不生氣。」她含笑說道。
京城外,一隊精兵壯漢疾馳停在了禁軍前。
「既然到了,那就去那好漢墓前看看。」
年輕又如何?他需要的不過是幾場功績而已。
「不管別的,今晚十八娘你都要給我寫一幅字。」
廳堂內燈火明亮,笑語喧喧。
卧榻邊,程嬌娘正解髮鬢。
伴著親兵的高聲報道,一個二十七八歲身材高大年輕將官縱馬上前。
鍾承布轉頭,看著這邊站著的一個少年將官。
程嬌娘哦了聲,再次拿起那張字看了眼。
這些進京的士子們路上都聽說了,不過對這件事的真實性有些懷疑。
「這這,當初是無字碑,什麼時候刻上碑文了?」先前的士子嘀咕道,話音到此也停下了,神情也如同那跪著的士子一般呆住了。
伴著士子的講述大家都聚攏過來,隨著講述聽得大家時驚時憤時而悲嘆。
鍾承布哈哈一笑,將手中的神臂弓放回車上。
大家驚愕不已,待看清那是什麼地方后,就更加怔怔,這墓前前一段也是如此熱鬧,是好些酒鬼來此尋酒,但一來酒味早已經散盡了,二來畢竟是他人墓前,很快就沒人再來了。
程嬌娘略點頭還禮。
「對對,只可惜沒有帶酒,要不然敬上一碗。」
我不生氣,只是偶爾有些難過。
一聲聲的喊在墓前響起,一眾士子涌涌慌慌,要坐坐不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站站不得,舉止顛顛,引得路上的人都看過來。
皇帝生辰時有人獻上神臂弓的事早已經傳開了,還有一些詩詞傳出來,當然其中多數是吹捧皇帝的堆砌之作,但這並不妨礙神臂弓的流傳。
大路上的行人早已經避開了,看著這群大軍遠去才重新回到路上。
陳夫人微微一怔,要問什麼,內里親朋女眷都湧出來。
陳十八娘笑著再次施禮。
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那程家娘子在墓前砸碎了二十多罈子烈酒,據說這裏的地都是酒味,多少人來此地尋味解饞。」他笑道。
陳十八娘回頭看站在廊下的程嬌娘,燈下女子的身影勾勒看不清形容。
「我去感謝程娘子了。」陳十八娘含笑說道。
徐茂修是誰?
「該不是……鬧鬼了吧……」
騙誰?
「看到沒,那車上裝的就是神臂弓。」有人指點著說道。
「這是怎麼了?」
而與此同時更多念念聲響起。
感謝……騙誰?
「醉了……」他喃喃說道,伸手顫顫的撫上墓碑,「徐茂修……」
或許是終於說出了心內的積鬱,哭過一場之後,她反而平靜下來。
怎麼突然又來了這些人,看裝扮也不是酒鬼,而是讀書人,怎麼一個個癲狂的如同酒鬼一般?
半芹噗嗤笑了。
「我今日來一半是來感謝娘子,一半是來想要得到你的讚許的,結果……」
「……如今這盧正已經放出來,還擢升了……」
不知道說的是神臂弓還是周六郎。
「我一直等著去看看www.hetubook.com.com到底怎麼好。」
「臨摹回來的字帖看著總有些不夠味道,終於能親眼看到了。」
「叨擾娘子了,時候不早了,我告辭了。」陳十八娘說道,「娘子要在京中住下嗎?」
「且不聽這些吹捧的祥瑞,要說這京城,實實在在的好東西還是有的,比如那且停寺的無名氏五字。」另有人岔開話題說道。
那跪下的士子神情獃獃盯著墓碑。
大家紛紛說笑著,陳十八娘含笑一一道謝,在眾人的擁簇下進去了。
陳十八娘屈膝施禮,轉身邁步,走了幾步又停下似乎想要轉身,但遲疑一刻還是疾步而出了。
「進益了。」她點點頭微微一笑說道。
「陳娘子,請用茶。」半芹將一碗熱茶推過來低聲說道。
「是不是神兵利器還是看了成效再說吧。」另有人說道。
「這就對了,才是當維護的諫官。」
「徐棒槌!」
先前說話的士子被搶了風頭有些悶悶,跟在人後前行,此時他們遠遠的可以看到城門,他的視線落在一旁忽的一亮。
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然,只要你願意。」程嬌娘說道。
鍾承布的視線落在馬車上,親自伸手掀開油布,露出其下擺放整齊的弓弩。
是的,一如既往。
「我不說假話。」程嬌娘說道,點點頭,看著手裡的字,「進益了。」
「還未定,暫時不走。」程嬌娘說道。
此時眾人站定在墓前,聽了這話大家都笑了,還有一個果然低下頭在墓前。
而玉帶橋里,半芹逐一熄滅了燈,室內變得昏昏。
陳夫人笑了笑,看著內里女m•hetubook.com.com兒明亮神采飛揚的也抬腳進去了。
「就等戰場上驗證其效果了。」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精神奕奕,難掩笑意,「看看哪個西賊有榮幸來給朕祭弓弩吧。」
大家看向墓碑,頓時也愣住了。
「臘月!」
大家說笑著果然下馬走過去,聽到說酒,最早說話的士子又笑了。
讀書人最愛的還是談詩論道,說到這種事有興趣還有隱隱的不服氣。
「范石頭!」
「而就是。」
周六郎施禮。
「那就讓某來看看是不是徒有虛名。」他說道。
結果讚許沒得到,感謝也成了嫉妒……
「對,對,我也常聽人說了。」
「哎呀,那邊就是那個茂源山墓。」他大聲喊道。
陳十八娘微微側面端起吃了口。
「出發。」伴著傳令兵的號令,大軍轟轟疾馳向西而去。
半芹這才鬆口氣點點頭,站起身來。
「娘子,我是笨,不是傻。」她嗔怪道,一面坐下來,看著程嬌娘,「娘子,你不生氣吧?」
「你就是為陛下試射神臂弓而得官的周侍禁周箙吧。」他微微一笑問道。
「娘子,快歇息吧。」她說道,「明日還要去刻碑呢。」
「徐茂修……」他喃喃念道。
「天思兄,果然聞了味就醉了嗎?」有人哈哈笑道。
感謝?
「快來入席,我們的御人娘子。」
「娘子。」半芹遲疑一下,走過去說道,「你適才只答了陳娘子的一個問題吧?那哪一個呢?」
她說到這裏又看向程嬌娘,果不其然那娘子平靜的看著她,陳十八娘便自嘲的笑了。
屋門拉上,夜燈昏昏,帳簾后卧榻上的女子側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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