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從殿內退出的兩個侍女低聲說道，有人在她們面前重重的咳了聲。

「問誰？普修寺的和尚嗎？」總管皺眉說道。

「能文能武，朱小娘子豪爽。」

「好啊。」程嬌娘說道。

兩個侍女忙低頭應聲是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奴獻醜了。」朱小娘子含笑說道，一面伸手接過酒，抬袖一飲而盡。

婦人有些愕然，但想到總管囑咐的這娘子不可平常人相待便也釋然，忙跟上去。

「地方倒不大。」迎接的宮中婦人含笑說道，「難得離著宮裡近。」

晉安郡王哦了聲，還是低頭看自己的衣裳。

晉安郡王站在後邊，由兩個小內侍扯著衣裳比較，一面問面前站著的四個內侍。

其實只是客套一下，實際上這個王府真的不小了……

「六哥兒我們出去轉轉。」他說道。

程嬌娘站住腳，看著隨著話音落出現的人。

「朱小娘子，不愧是京中第一魁首。」大家笑道，更有人斟酒上前敬酒。

晉安郡王高興的邁步，一面再次招呼慶王。

「……客官，茂源山只有那程娘子有，人家不賣也沒辦法……」

少年郎穿著青紫點白花紋長衣，帶著明亮的笑站出來。

司天台十次九次算不準日食，准一次還是運氣撞上的，尤其是今年這一次，原本沒算準也不稀罕，但稀罕的是有人算準了，還全城民眾做了防護，這種大吉大利的事讓那個城鎮的百姓歡喜不已，其他地方也都羡慕不已。

總管又笑了搖頭。

「這一件呢？」

才到門口，晉安郡王的聲音就傳來。

「程娘子自然要見慶王，她可是會醫術的，要不然請她來做什麼。」宮婦板著臉說道。

沒意見麻煩，有意見也麻煩，晉安郡王很快被吵的頭暈。

wｗｗ•ｈetubooｋ.cｏm•cｏm廳中更是叫好聲連連。

一個女聲忽的說道。

早已經不耐煩的慶王立刻舉著手跑出去了，一群內侍忙跟著。

「去去，叫女人們進來。」他說道。

程嬌娘依言看過去，認真的點點頭。

前方慶王舉著一隻風車顛顛而跑，身後侍女內侍都錯后一段，在青石板路上拉長一溜。

……

到底是神醫，眾生在她眼內都是如一吧。

「就是吃個家常便飯，不用在意。」他說道，一面站在廊下向外看。

「敢，放心，就算你父親聽到了也不會打斷你的腿。」大家起鬨道。

朱小娘子起身卻沒有坐過去，而是笑著施禮。

「怎麼？」他問道，一面也自己看自己。

不就是藍的綠的黃的紅的，穿身上都是衣服嘛。

「……這花是最好的嗎？」

屋子裡站的十個宮女齊刷刷的看向晉安郡王，室內光線明亮，十九歲的年輕人已經沒有了少年的青澀，再加上這幾年先是在外奔波，又陪著慶王奔跑玩鬧，身子骨練的結結實實，養尊處優的富貴氣中又滿滿的朝氣，眉眼挺秀，風儀出眾。

屋子裡頓時又亂了起來。

「正因為他們看過的，我才要改。」晉安郡王亦是低聲說道。

問了又能如何？難不成跟著去？

「郡王穿什麼都好看。」宮女們齊聲答道。

「秦弧！」

晉安郡王頓時又慌了。

門被人拉上，隔絕了樓道里的喧鬧。

還真看啊，宮婦搖頭，只得無奈的忙跟上。

「不管了，隨便套一件吧。」

「你幹什麼？」適才那宮婦看著總管低聲問道。

「你去看著他們。」他說道，轉身邁步，「我先進去一下。」

「好，好。」他含笑立刻說道。

一片鬨笑打趣和-圖-書，朱小娘子始終神情含笑，沖眾人施禮，到秦十三郎這邊，秦十三郎也含笑點點頭。

秦十三郎看向那人，舉著酒碗搖了搖。

樓道里傳來男人的吵鬧聲。

只有那程娘子有，別人沒有，而且還不賣，讓你們吃了新鮮，勾起饞蟲，卻偏又不理不睬，錢不缺，威壓不怕，榮華富貴不在乎，真是讓人沒辦法。

正說著話，門被拉開了，走進來一個小娘子，身後跟著抱琴的小丫頭。

晉安郡王點頭，立刻對身邊的總管吩咐。

程嬌娘點點頭跟著他前行。

「程昉，我們去看這邊。」他招呼道。

「只有罵你你才聽得到。」那年輕人搖頭說道，「你今日是怎麼了？特意來給你做壽，你偏偏心不在焉的。」

「好，好。」

「你來了。」

聽到做壽二字，正低頭調琴的朱小娘子抬眼看過來，又旋即垂下視線。

「女為悅己者容啊。」他說道。

「到底哪件？」

今日穿的是白底藍紫圓領袍束著朱紅點翠腰帶，初冬的天氣里顯得很亮眼。

內侍們如蒙大赦，這種穿什麼好看的事還是要女人們來辨別的好。

「哎，對了大人。」一個內侍想到什麼眼神一亮，「司天台那邊不好說，我們可以問問別人。」

「竟然真請到朱小娘子了！」

晉安郡王有些氣悶又失笑。

「六哥兒，六哥兒，快過來見過程娘子。」

「沒事沒事。」總管忙搖頭說道。

「行了行了，到底吾穿那套好看？」他喝道。

「……是啊，別的時候總是怕慶王被人看到，藏著不給別人看呢。」

「郡王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說道，「跟宮裡回稟一聲吧。」

那個帶領民眾做防護的官員也因此出了名，正好趕上這此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考課，上下官員一直稱讚評個上等，由一個知縣擢升為知州，不日就要進京來面聖了。

晉安郡王立刻察覺了。

耳邊聲音傳來，秦十三郎從窗邊收回視線。

「……殿下只有見了這娘子主動叫慶王殿下過來。」

旋轉騰挪中的朱小娘子透過飛揚的袖子看過來，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旋即恢復如常，揉腰搖肩，歌艷舞妍，讓廳中的人看的如痴如醉。

晉安郡王擺擺手。

沒想到今日不僅請到了，還能得賞歌舞。

「不是，我聽說那位預准日食的韓大人要進京了，到時候請他看看，他如果說可以，想必就能堵住司天台那些人的嘴。」那內侍笑道。

總管一怔，晉安郡王沖他做個確定的眼神，轉過頭對程嬌娘笑。

總管點點頭。

總管搖搖頭。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要來多少客人呢。

他想到這裏又自己笑了，端起酒碗慢飲。

秦十三郎嘴角彎彎笑了。

怎麼這個娘子還當真了？

她說，今日有約，不知道是赴哪裡的約？當時真不該矜持沒有問一問。

廳中諸人頓時再齊聲叫好。

「……庭除一古桐，聳干入雲中……」他反覆念這兩句，眉頭緊皺。

晉安郡王這才鬆開手，慶王不耐煩的跑開了。

「對，對，這倒是個辦法。」他說道，「你們注意著點，人來了立刻告訴我。」

晉安郡王的聲音在廳內響起。

「擺個陰陽圖吧。」程嬌娘說道，視線掃過四周。

「殿下，這裏的格局風水都是司天台看好的，不能隨意改動。」總管低聲說道。

王府總管的聲音片刻沒有斷過，喊得偌大的王府里的人腳步匆匆了跑來跑去顯得很是熱鬧，就好似又回到了剛搬來的那一天。

有點輕佻了和圖書吧？

「……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

一大早慶王府里的人都忙碌起來。

朱小娘子歌舞雙全，但很少會人前展示，最多彈琴作陪，只有逢八月正月京中大節以及那些高門大戶人家重金相請，才會歌舞獻技。

程嬌娘點點頭，抬腳邁步。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各自念了遍，紛紛拍手叫好。

程嬌娘施禮參拜，這才跟著邁進門。

總管應聲是繼續忙碌去了。

「我只是想你的詩想的入神。」秦十三郎笑道，一面撩衣坐下來，「好了好了，餘下的兩句到底做出來沒？」

秦十三郎亦是跟著笑，沖朱小娘子舉了舉酒碗以示。

「……郡王穿這套……」

四個內侍神情為難。

「要修出擺個圖形也很好。」她說道。

「跟剛才那套比呢？」晉安郡王問道。

秦十三郎忙說不敢。

「別亂說，那娘子是個規矩人，可不會亂想。」宮婦忙低聲說道。

「是，我不是說她。」他說道。

秦十三郎笑看著看著忍不住皺眉。

總管笑著點頭。

秦十三郎也笑著將手中的酒碗一飲而盡。

「好什麼好，別敷衍我。」一個少年人說道，一面握著手裡的酒碗轉了轉，「后兩句續不上了。」

「快點快點。」

「這邊請。」他說道，只當沒看到旁邊總管那驚愕的神情。

「……我就想喝茂源山，你怎麼沒有賣的？你們不是京城最好的正店嗎？」

「托壽星的福氣，托壽星的福！」大家紛紛笑道。

「朱小娘子真是難請的很啊。」

「要看看嗎？」他說道，一面指著四周，露出笑。

「程昉，程昉，你看那邊，原本是湖我填平了的，種上一大片的花田，等到明年春夏，就能賞花了……」

「真要改啊？」其他人忙問總管。

「ｈｅtｕｂｏok•cｏm.ｃom之樂兄。」

「不用那麼緊張，她是個很隨意的人。」晉安郡王笑道，一面給慶王束上衣帶，拍拍他的肩頭，「好了，玩去吧。」

屋子裡七八個人頓時熱鬧起來。

「陪酒是小事，不如奴家歌舞助興，公子們喝酒為樂。」她說道。

「……哎呀這套不好，這個，這個才好……」

內侍們應聲是，總管看著那邊越走越遠的人，忙追了上去。

門外傳來總管的喊聲。

「……御廚的人到了嗎？」

宮婦看向廳內，見慶王正被晉安郡王拉著送到程嬌娘面前，慶王不喜被人拉住困住，一臉的不高興口中啊啊大叫，但那娘子面上既沒有害怕也沒有嫌棄，就如同看到晉安郡王一般神情無波。

「幹嗎罵我？」他笑道。

程嬌娘沖慶王施禮站起身來。

「殿下，殿下，程娘子到了。」

總管應聲是，目光看了眼晉安郡王。

晉安郡王說道一面伸手指給她看。

屋子裡頓時熱鬧起來，伴著鶯聲燕語嘰嘰喳喳不斷。

「那要是被司天台的人知道了，肯定要嘮叨。」一個內侍搖頭說道。

不是說她還說誰？宮婦更為不解，再要問總管已經忙跟了進去，只得作罷。

「花園那邊要收拾乾淨。」

「明日的正日子我們就不能去給你做壽了，今日在外邊玩個痛快……」幾個人看著秦十三郎說道，又看朱小娘子，「小娘子來壽星身邊陪酒。」

半芹下了馬車，扶下程嬌娘才好奇的打量王府。

「……差……不多吧……」一個結結巴巴說道。

四個內侍都點頭說道。

朱小娘子含笑低頭施禮，再一退步，袖子拋起，與此同時歌聲妖嬈而起。

那年輕人被打岔立刻丟開這個，忙接著想詩詞。

「你這主意好，擺出什麼圖形？」晉安郡王高興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