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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醫經

作者: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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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摶搖 第四十四章 有說

第七卷 摶搖

第四十四章 有說

正東張西望時,門被拉開了,依舊看到斗篷飛揚有人大步進來,郭遠忙低下頭施禮。
略有些高的聲音,讓晉安郡王回過神,看著被掀起的車簾。
「哎,對了。」他又靈光一現,「我要和你打個賭。」
「殿下。」
「學生才疏學淺,略通皮毛……」郭遠低頭說道。
郭遠放在膝上的手攥起來,面前斗篷拂過,腳步聲響拉開門人離開了。
「您要用些什麼嗎?」知客客氣的問道。
郭遠看著他神情微微驚慌。
「當然,難道月食是能看出來的嗎?」晉安郡王說道。
雖然已經不算是個男人了,但卻知道天下的男人都一樣,都會為自己這般老當益壯而得意。
「好。」她說道。
郭遠看著他,迎頭施禮。
一個內侍低頭近前。
晉安郡王沒由來心裏一跳,啊了聲。
「陛下又召程娘子?」高凌波問道,「所為何事?」
「剛從太后那裡出來,往安妃宮裡去了。」他說道。
「丑時四刻虧見西方在翼十有五度,六刻食甚及八分強至酉地入濁不見。」程嬌娘說道,「還要賭嗎?」
「去問宮裡。」他說道。
「你上報是你該做以及想做的事,至於他們同意不同意認可不認可,就是他們的事了。」
「學生該做的事?」他問道。
而此時晉安郡王也放下茶碗,準備告辭。
親事?怎麼突然說這個?
晉安郡王笑了,這還是第一次見這女子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
親隨應聲是退了出去。
晉安郡和*圖*書王微微一笑說道,撩衣抬腳踩在几案上,傾身看著郭遠,看著這個年輕學生那閃爍著不安份不甘心光芒的眼。
面前站著一個俊美少年,在身後那扇金絲荷花屏風前熠熠生輝。
郭遠轉頭看向他。
說到這裏伸手摸了摸鼻頭。
程嬌娘哦了聲點點頭。
如果沒發生的話……
「丑時四刻虧見西方在翼十有五度,六刻食甚及八分強至酉地入濁不見。」他重複一遍,神情驚駭,「這,這是算出來的嗎?」
「輸了不許賴賬。」
這個人看起來心情很好,比上次見他時要好的多。
內侍宮女忙小心的撿去。
「還照上次的上吧。」郭遠坐正身子說道。
他們兩個,誰缺這點錢啊。
「娘娘,事已至此再多說也無益。」他說道,「此時還是打聽一下陛下召程娘子所為何事。」
「你和我賭這個?」她再次問道。
「我是覺得吧,我從小被父母送到宮裡來,一直以來都是別人決定,我自己從來沒有做過自己的主。」他說道,收了笑,吐口氣,「所以我想自己做主一回。」
「學生……」他遲疑說道。
「不過,那樣也沒什麼。」晉安郡王笑道,拍拍手站直身子,「你還是能做自己該做以及想做的事,只是……」
「陛下在哪裡?」她問道。
晉安郡王哈哈笑了。
晉安郡王越想越想笑。
半芹聽得已經愕然到沒有神情了。
晉安郡王露出幾分得意的笑,伸手指了指自己。
和*圖*書安郡王哦了聲,忙收正神情,略一思索。
晉安郡王覺得渾身不自在。
寂寞的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
貴妃吐口氣,轉身。
郭遠再次愣了下,抬起頭。
下屬搖頭。
「不,先不進宮,吾要先見一個人。」他說道。
這一次郭遠是先到的,還是這個房間,只是面前還沒有上飯菜。
「沒想過。」程嬌娘說道,「遇到了……就知道了。」
「那沒關係,有人比你懂得多,她認可你的推演了。」晉安郡王打斷他說道。
知客含笑點頭。
「吾幫你問了。」
「不就是有孕了嗎?又是晉封,又是給她家裡賞爵,又是百般的御膳伺候,還送去歌舞供賞玩,誰還沒生養過嗎?」貴妃猶自不平說道,「哪有那麼金貴?一個做大桶的人家出身!」
知客應聲是退了出去。
郭遠低下頭神情變幻。
「你敢不敢賭這麼一次?你難道只想做個學生嗎?在那些碌碌無為的人手下,不,這次之後,你可能就要背起包袱被趕出司天台,去某個地方做個記志吏員了此一生。」
小吏猛地站起來。
郭遠愣愣一刻。
她端起碗側頭慢慢吃口茶。
「學生見過殿下,求殿下指點。」他顫聲說道。
程嬌娘微微一笑。
「也是個廢物,連個小女子都對付不了,活該被趕出去。」
程嬌娘搖搖頭。
皇帝召見程娘子被陳紹斥責駁回的事很快就傳開了。
看來那內侍說的沒錯……
貴妃手裡將錦帕絞了絞和_圖_書
一個內侍正帶著幾分詢問。
「月食的事啊。」晉安郡王微微一笑說道,「你算沒錯,十五日丑時四刻虧見西方在翼十有五度,六刻食甚及八分強至酉地入濁不見。」
不想?不敢?
他說這話,打開奏章,聲音戛然而止。
不會的,你放心吧。
「你不想,還是不敢?」晉安郡王問道。
聽到熟悉的術語,郭遠一個機靈回過神。
晉安郡王笑著沖她伸伸手指,轉身大步走開了,邁出門臉上的笑意未減,反而更濃。
「反正我現在自己做主了,推掉了。」
內侍愕然。
「這樣下去,陛下說不定要求仙問道,如此宮裡將成何體統!」她說道。
程嬌娘看著他,微微一笑。
「對啊,就賭……」晉安郡王略一想,眼睛一亮,「就賭十五有沒有月食。」
程嬌娘看著他,果然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微微一笑。
這話說完,看著神情古怪的侍女,再看程嬌娘似乎微微愣神一下。
……
「真的假的?這可是大事!」
宮裡的貴妃卻是被問了才知道,且情緒比高凌波反應大多了。
月食?
一個吏員拿起一本,有些驚訝。
遇到了,看見了,僅此而已,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打賭?一千貫?
這個……這個話題是不是不合適啊。
「又要幹什麼?」她說道,「一個安妃有孕還不夠嗎?」
這邊晉安郡王忙乾笑兩聲,結束了這個奇怪的話題。
半芹抬頭。
貴妃將手爐啪的扔出去,憤憤的轉身。
hetubook.com.com貴妃哼了聲,憤然坐下。
晉安郡王忙笑著擺手。
「娘娘,陛下可不是為了安妃金貴。」他說道,「金貴的是,陛下又得子啊。」
「你有沒有想過要嫁什麼人?」晉安郡王說道。
聲音從頭頂飄落,愉悅輕快,能讓聽得人都能感覺到他一定在笑。
輸定了。
「那恭喜殿下。」她說道。
「進宮做什麼?」晉安郡王問道。
「幫我問了什麼?」郭遠有些愣神怔怔問道,一面抬起頭。
「沒有沒有。」他說道,「他們提了但我推了。」
「是現在要進宮嗎?」
「那個,錢付過了嗎?」他忽的問道。
日落日起,朝會之後,中書省一如既往的審核各處遞來的文書奏章。
放心?她,她有什麼不放心的,又不是她的事……
「這個以後再說,吾現在告訴你了,你可以去做你該做的事了。」他說道。
「走,我們也去看看安妃。」她深吸一口氣,換上一副笑臉說道。
有月食?!
「你和我打賭?」她問道。
「我也沒想過,大概是這樣吧。」
她視線掃過二人,見程嬌娘點點頭。
內侍跟著又是勸又是陪笑。
「賭啊。」他說道,「輸了的話,給對方……一千貫。」
「你不是司天台學生嗎?掌天文曆法,替上與天通。」晉安郡王含笑說道,「既然你算到了天象,就該去稟告陛下得知,以做應對。」
「殿下,程娘子和你說了月食的事沒有?」他問道。
小吏失聲喊道,轉身拿著奏章就奔了出去。hetubook.com.com
「對了。」他笑道,想到什麼,「你家人現在還跟你提親事嗎?」
說到這裏又罵馮林。
皇帝是不殺文臣,但司天台的官員的身份卻特殊並不在不殺之列,而且涉及到天象之變的文臣被殺的也不是沒有。
「十六月有食,乞有司講求故事,謹天戒。」
敢不敢賭這麼一次,這一次如果真的上報且月食發生,那他就一舉成名了。
郭遠坐在廳中久久未動,直到有人拉開門。
算出來的……竟然能算的這樣的精確……
「對啊,就賭這個,我就不信,你真的會算的這麼准。」晉安郡王一本正經說道。
「你自己做主了嗎?」程嬌娘忽的問道。
「娘娘。」一旁的內侍忙小心的勸噓聲,「這話可說不得。」
內侍無奈的陪笑。
月食,凶兆,從上始則君失道,從旁始為相失令,從下始為將失法。
郭遠端起面前的茶碗,豪氣的一飲而盡。
「不知道,內侍沒說,陳紹也沒問直接罵回去了。」
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朋友之間是不是不該說這個?
「我有哦。」他笑道。
「竟然是司天台的天文課狀。」他說道,「倒是少見,又要說曆法錯了重新推定嗎?」
「可是,可是學生……大人們不會同意的。」郭遠抬頭說道。
高凌波擺擺手,下屬退下去,親隨上前。
是的,自己能做主了,不會讓他們隨便塞個人給他……
「自己說給自己聽,自己寫給自己,以及後人看。」
「客官?」知客問道。
說這話一面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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