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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醫經

作者: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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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摶搖 第一百二十四章 知道

第七卷 摶搖

第一百二十四章 知道

沒了,沒了……
「原先的人都走了,我們也不知道殿下放在哪裡。」他們說道。
「十八娘,如果國運不保,朝政混亂,這也是對陛下的不忠不孝啊。」他說道。
「老爺,回家去嗎?」僕從請示問道。
陳十八娘也察覺失態,低下頭接過書帖轉身就走。
在高凌波的馬車悄無聲息出門之後,高小官人的馬車更低調的也出去了。
「不用了。」他說道,「斯人已去,這些事沒必要了。」
陳老太爺嘆口氣。
「無妨無妨。」高凌波擦了淚,掩去失態轉過頭含笑說道,又有些好奇,「陳娘子怎麼?」
「父親,外邊都傳遍了。」陳十八娘說道,「你與張江州見面了,且沒有反駁他。」
「父親,就是她們早就串通好了!皇后,程氏,晉安郡王,一開始就是她們串通好了!這一切,從太白經天開始就是個陰謀!」
因為立儲臨政的事幾番意外迭起,到現在平王死後的追封還沒定,也更別提為悼念輟朝。
門外一個女子垂手而立,神情顯然也受驚不小。
為了避嫌,自從平王開府出來后,他還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就在几案上,殿下每次讀書寫字都會臨摹的。」陳十八娘說道,一面自己走上前。
「那就還是說你也同意他的看法了?你也要推舉宗室了?」她急道,「父親,你怎麼能這樣!」
高凌波哦了聲伸手做請。
看著陳十八娘離開,高凌波轉頭看著書房,幾個內侍惶惶的跪下。
「所以說這是蠢話。」他笑道,「她們說擁立,就能擁立嗎?」
「那父親此行徑是對君上的忠孝之道嗎?」陳十八娘抿起嘴,說道。
「失禮了,我,我不知道大人也在這裏。」陳十八娘說道,和_圖_書一面忙施禮。
「怎麼就不打掃了?」陳十八娘隱隱的怒意說道,「殿下最不喜不潔!」
「十八娘,這事沒有那麼簡單。」陳紹說道,「你不知道的。」
高凌波環視四周,似乎看到眼前端莊而坐刻苦學讀的少年人。
抬袖子掩面高凌波肆意而哭,忽聽得門外有腳步聲細碎,他猛地停下,起身過去拉開門。
「不,進宮。」高凌波說道。
「陛下有親子在,這些人竟然要捨棄陛下的親子過繼宗室,我想如果陛下還清醒的話,他們不敢這樣說這樣做。」陳十八娘說道,神情激動,「他們之所以敢,就是欺負陛下病重不能言,父親,父親一向把陛下的知恩用恩掛在心上,一心為了不負陛下重負,那麼現在父親就是這樣回報陛下的嗎?這就是父親的忠孝之道嗎?」
「你怎麼來了?」他問道,對著陳十八娘一笑,招呼她,「來,坐下。」
伴著僕婦的喊聲,陳十八娘已經拉開了門。
「殿下從來不喜遊樂,唯喜讀書。」
高凌波哈哈笑了。
陳老太爺抬手制止。
「為父如果是懼怕惡名,當初就不會要舉慶王為太子!」陳紹豎眉說道,「推舉慶王為太子,脅逼太后不得干政,自選輔政大臣,為父會被天下人視為何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這天下已經沒有人惦記平王了,想到適才聽到的這個老者在屋內的哭聲,陳十八娘的腳步一頓。
陳十八娘看著父親又似發怒又似傷心的神情,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下來。
立刻有兩個親隨近前。
「兒子陪您。」
而此時內侍們也忙過來了,連連賠罪。
她說罷轉身拉開門疾步而去。
「陳家娘子啊。」他說道,一面似乎hetubook•com.com有些慚愧的微微側身。
「我出去走走。」
「高大人。」陳十八娘喃喃說道。
陳十八娘施禮,抬腳進了書房,內侍們也跟著進來。
平王府?
這一翻盪起一層塵土。
信她的人還少嗎?
書架琳琅滿目,几案上筆如林,牆上懸挂著各自書貼字畫,內容皆是進學求學問道。
高小官人停下腳,看著父親走了出去。
「殿下日日苦讀到夜深呢。」
高凌波愣了一下,眼中有淚昏昏,便抬手擦拭一下才看清這女子。
陳十八娘低下頭。
陳十八娘猛地坐起來。
「只要多練,就能和娘子寫的一般好了嗎?」
陳老太爺皺眉打斷她。
高小官人喊道,停下踱步。
「這怎麼是蠢話呢?」高小官人急道,「她們這是要擁立晉安郡王!」
「別說蠢話。」高凌波打斷他說道。
陳十八娘的馬車駛出陳家,車外的僕婦低頭噤聲不敢說話,在車旁跟隨而行,聽得車內的啜泣聲漸漸低緩。
說起來,自己也該出去走走,換換心情。
內侍果然從几案上翻出來,高興的遞給陳十八娘。
陳老太爺對僕婦擺擺手。
「為父沒有反駁他的理由。」陳紹說道。
陳十八娘看著父親,笑了。
「先不回去,去平王府。」
明明就該是慶王,就該是慶王,這明明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看著她走出來,站在門口迴避的高凌波忽的說道。
陳紹皺眉。
「娘子請吧。」他說道。
天道不仁啊,天道不公啊,怎麼能這樣待平王,這樣待我高家。
「多謝娘子惦記。」他說道,「平王泉下有知,寒心能緩些許。」
高凌波很輕易的就進了門,繞著王府轉了一轉,當最終邁進平王的書房后和圖書,他似乎是走累,慢慢的在屋子裡坐下來。
「奴婢們這就洒掃收拾,再不敢慢待。」他們叩頭說道。
「有些字帖還留在殿下這裏,我來取。」她說道。
一瞬間高凌波只覺得心頭一塞。
平王府已經不似以前了,原先的內侍們都被召回待發落,或者問罪或者等著給平王守陵,此時府中只剩下寥寥看府的內侍。
「父親,我不知道?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慶王是陛下的親子,是陛下唯一的血脈傳承,這些人另立新帝,要讓慶王如何自處!」她流淚說道。
說到這裏他嘲諷一笑。
「不能,有時候是天賦。」
馬車緩緩的沿著街道行駛,高凌波的確心情不太好,他暫時讓自己的腦子放空什麼也不想,直到看到了遠處的平王府。
「我不信。」陳十八娘猛地站起來,「我不信父親真的想這樣做,說什麼司馬帝是為亂政亂世,難道就因為如此,大家就不敢舉慶王為太子,朝臣們到底是畏懼天命,還是畏懼自己不能為清明之政?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聖人之言,原來大家也不過是說一說,而根本就沒有人敢去遵循聖人言!」
這時候竟然還笑得出,高小官人更著急了。
他已經完全的被遺忘了,死的可笑,死後也沒了半點親王之尊。
就在要拐進巷子口時,陳十八娘的聲音從車內傳出來。
「皇后被太后困在天子寢宮,沒有見過外人,只有她!」
「十八娘!」陳紹喊道。
陳家和陳十八娘的夫家並沒有距離太遠,為了方便照顧這小夫妻二人,陳夫人特意給他們選了附近的宅邸。
僕婦們退下去將門拉上。
高凌波笑了笑。
「大不了,也拖十八月而已,拖,難道我們會怕嗎?」https://www.hetubook.com.com
「父親,她們是在謀反!父親,皇后是在謀反!」
「十八娘,慶王不合適。」陳紹嘆口氣說道。
「十八娘,你怎麼能這樣跟你父親說話?這是為孝順之道嗎?」他說道。
太白現,太子危。
「誰人在此?」他喝道。
「她就是說太子危,太子就危險了的,她說真命天子另有人,皇后就提出過繼的。」陳十八娘說道。
「我並沒有這樣說。」他說道。
高凌波搖搖頭,抬手制止他。
「十八娘!」陳老太爺豎眉喝道,「愚民凡夫所言,你竟然也信了嗎?你可曾親耳聽到她說的話?眼不見耳不聞,你如何敢說出她說二字!」
「父親。」陳十八娘坐下來顧不得施禮就看著陳紹急急說道,「你為什麼又不推舉慶王為皇太子了?」
寒心。
說罷也抬腳出門。
陳紹微微皺眉。
「十八娘子……」
「言論?」高凌波說道,「濮安懿王稱親,以塋為園,即園立廟,台諫官員全部自請貶,不止官員,英宗潛邸舊幕僚王獵、蔡抗均反對稱親之舉,天下喧喧嚷嚷,結果又如何?」
「還有拿我的帖子,送去給陳相公,我要與他一談。」高凌波說道。
看著痛哭的女兒,陳紹神情又緩和下來。
……
難道信的人還少嗎?
「父親,如今外邊的言論可是對慶王不妙啊。」他說道。
「不合適?」她說道,「所以父親也是信了她的話,要選一個真命天子了?」
一波接一波,一坎邁過又一坎,最後還乾脆釜底抽薪……。
是啊,死的如此冤,死後又如此凄涼,如何能不寒心。
世道艱難如斯啊,世道艱難如斯。
「十八娘子……」僕婦們跟上來,帶著幾分訕訕想要拉她出去。
說到這裏高凌波站hetubook.com.com起身來。
「來人,來人,跟我出門。」他說道。
「去平王府。」他說道。
她沒有說?
「父親,就是她!」
還有些懵懵的高小官人忙跟上來。
這一句你不懂讓陳十八娘再次坐直身子。
高凌波神情肅穆起來,正身沖陳十八娘一禮。
這一句話讓內侍有些惶惶。
血統嫡親沒用,因為不是天命,所以就不能為太子。
天道不仁啊。
急促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屋中對坐說話的陳老太爺和陳紹看過來。
陳十八娘沒有說話略一還禮抬腳邁步。
有時候是天命!是天命!
「高大人。」她轉過身低聲說道,「還請暫停了其他紛爭,讓平王儘快入土為安,封號為定吧。」
「爺爺!」陳十八娘喊道,「所以父親是因為懼怕背負亂政惡臣之名,所以才要隨波逐流的嗎?」
不能!不能!不能!
走一走吧,雖然父親心有成竹,但最近的接二連三的事真是讓人疲憊不堪。
高凌波只覺得嗓子辣痛,眼睛發澀,有淚水流下來。
此言一出屋子裡安靜下來。
張江州此人善辯又博學,要單單的論證論道,能與他匹敵的人還真不多。
「我想自己走一走。」
僕從應聲是,才要趕車。
僕婦們微微驚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子給他們,他們才能要,不給的,臣子們難道要搶嗎?」
「不用喊了。」他說道,「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者,隨她去吧。」
「陳娘子,多謝還惦記殿下。」
他疾步走到高凌波面前。
「可是父親為什麼又變了?」她哭道,「聖人說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父親還是做不到了嗎?」
「她又是誰?」他問道。
勤奮努力沒用,因為不是天命,所以就被雷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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